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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得一声响,那精钢所锻双钩在灌注了俞莲舟内力的石子一击之下,断作两截。
梅姨见这片刻之间心儿已经逃入密林中,不见踪影,当下往着另外一面逃去,俞莲舟刚刚追击了三、五步,密林深处几道寒芒一闪,便往李旭面门、心口等要害射去,俞莲舟身子急转,十指纷飞,将几根毒针一一弹飞,只觉这几根毒针所附劲力或雄浑厚重,或轻盈飘逸,或变化精微,心中奇怪,何以一个人的内力能有这般毫不相同的性质?
原来这心儿虽然不通世事,却也聪颖非常。他看似远远遁走实则悄无声息地藏在一棵大树上,就待梅姨动身逃离时助上一臂之力,刚才梅姨起步要逃,他也不急,等俞莲舟追出几步方才发出几只“六脉玄针”射向人事不知的李旭,逼得俞莲舟不得不撤步回援,便能为梅姨拖上几息的时间,几针发完,毫不关心结果,真气一运,悄然远走。
俞莲舟被拖住几息,梅姨足下丝毫不比心儿慢,数息之间钻入密林,杳然无踪。
俞莲舟倘若不惜代价追击,自然也能跟踪得上,不过弟子此时生死不知,若不及时施救恐怕命不久矣,就是擒住了那对男女将其诛杀百遍,也换不回自己弟子一条命,理所应当以救治为先。
他手上疾点,顷刻间李旭流血便止住,双手食指和拇指虚拿,成“鹤嘴劲”势,以食指指尖点在李旭耳尖上三分处的“龙跃窍”,运起内功,微微摆动。以他此时的功力,施以“鹤嘴劲点龙跃窍”,便是将死之人也能清醒片刻,不多时李旭便醒转过来,不过依旧神志不清,俞莲舟这才取出一颗“天王护心丹”喂到他口中,李旭迷迷糊糊之间感到口中异物,也不咀嚼,和着唾液咽了下去,又沉沉昏迷过去。
俞莲舟这才安心许多,双手轻轻将他抱起,“天极劲”一运,身形便似轻烟一般,往武当山方向飞奔而去。
第三十一章史上第一次输血(上...()
俞莲舟抱着徒弟不过一刻钟便到了武当山脚,冲进武当医馆,医馆内此时正候着几个病人。元虚在坐堂问诊,一见俞莲舟抱着个重伤汉子冲进来就知道情况紧急,跟手边的病人道了个歉,便迎了上去,一众病人也认识武当俞二侠,再见到他手中伤员,心中了然,静静地候在一边。
“二师伯!”元虚拱手行礼。
“无需多礼!元虚,先救人!我已经给他服过‘天王护心丹’,剩下的交给你了。”俞莲舟说道,将李旭轻轻放到一把软椅上。
元虚见情况紧急,也不多言,使唤一个童子去取些止血生肌的膏药,而后探出二指搭在李旭腕上把脉。李旭失血过多,此时脉搏已经微不可察,元虚不得已将二指按到李旭颈侧。片刻后眉头深蹙,目光凝重,问道:“二师伯,可否告知李师兄如何受的伤?”。李旭常年行走江湖,不时身上也会受些伤什么的,元虚治过他多次,是以认得。
“钩伤,其余不知,我赶到时他已经这样了。”俞莲舟简略答道。
“嗯,钩伤?不对,除了钩伤之外,李师兄内气枯竭,已经伤及本源,分明是被人以恶毒法子生生吸干了内力,涓滴不剩,甚至连本身精气也都一并吸走。”元虚解释道。
“鼎炉?”俞莲舟此时才真正算明白,那个心儿口中鼎炉是什么意思,浓眉一挑,心中恨意暴涨。
元虚眯起眼睛,习惯地抚了抚长须,“就是鼎炉!李师兄元气尽失,就算是不受这一身外伤也难以……哎,更别说他失血过多,真是雪上加霜!”
“你直说,可还有救?”俞莲舟急切问道。
“师伯,师侄學艺不精,李师兄怕是……哎!”元虚长叹一声,闭口不言。
“师侄不必自责,生死有命,我辈江湖中人,迟早有这么一天。我这徒儿命中有此一劫,过不去,这就是命了……”俞莲舟听闻弟子性命不保,勾起许多回忆,又想起五弟张翠山,语气落寞无比。
俞莲舟忽觉情绪不对,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境,待那小童为李旭敷好膏药之后,起身抱起李旭,吩咐道:“元虚师侄,随我一同上山,此番事情不小,江湖怕是要起风波咯。”
行到山门处,俞莲舟说道:“元虚,你去敲响警钟,三响。”
元虚一听,才知道事关重大,也不多问,依着吩咐行事。
“铛!”“铛!”“铛!”浑厚钟声传遍山中。
武当诸弟子俱是一惊,或停下手中动作,或从打坐中苏醒,纷纷抬头往紫霄殿方向看去。
紫霄殿中,俞莲舟将经过娓娓道来。
“二师兄,这两人可还有什么特征?除了斗篷遮面、轻功卓绝、针法奇妙之外?”张松溪问道,“比如服饰?”
俞莲舟仔细回想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么一提,倒是真有,这两人俱是锦绸斗篷,虽然服色不同,衣上都绣着一只威猛无比的灵鹫。”
“灵鹫?”张松溪看向宋远桥,宋远桥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听说过,又转问张三丰:“师尊,您可有什么发现?”
张三丰皱眉想了片刻,实在想不起来武林中有哪一门派,以灵鹫为标志,也摇了摇头,又道:“元虚,你将李旭的伤势仔细讲讲。”
“禀师祖,李师兄除身上皮肉伤势以及失血过多之外,精元枯竭,浑身真气被人以霸道方式尽数吸干,不留分毫,伤及丹田气海。徒孙无能,救治不得,请祖师责罚!”元虚低首说道。
“与你无关,李旭他伤势太重,便是我也无力回天。”张三丰叹道,“能吸人内力?此等功法我活了百年也从未听闻过,当真是骇然听闻。莲舟,这怕是你要聚集众人的目的吧?”
“正是!我听那男子声音不过十六、七岁上下,功力已跟梨亭相若,隐隐还高出一线,只是不够精纯,显然是吸取他人内力练成。那‘六脉玄针’所附着内力变幻莫测,若我跟他功力一般无二,又无‘纯阳天极劲’恰好克制,恐怕接之不住,还有那‘凌波微波’,当真是精奥无比,令人无从捉摸。此外,他曾提起‘宫内’二字,显然此人一身奥妙功夫并非是奇遇得来,显然是大有背景。”俞莲舟说道。
“嗯,若按二师兄这说法,能以吸人功力以增益己身,那他宫中长辈一身功力岂不更是深不可测了?配上这神妙步法、针法,若我武当没有师尊在,恐怕满门上下无一能敌。”张松溪接口道,“况且此人能得传这一身高深武功,想来在‘宫中’身份不低。这下结下梁子,虽然我武当也不惧谁,终究是个麻烦。”
“师弟说的不错,”宋远桥续道,“这几十年来也从未听过有这么一个隐世门派,如今突然出现,偏偏武功极强,门人所为又邪气凛然,江湖从此多事矣!”
“为今之计,只有先让李旭师侄恢复神智,才能知晓其中细节,搞清那人为何对我武当门人下手。”张松溪说道。
元虚一听,立马站出来说道:“四师叔请恕师侄无礼,李师兄已经被俞师伯以‘鹤嘴劲’渡入真气唤醒过一次,‘鹤嘴劲’虽是唤醒生机,凭借的却是人体本身潜力。若是在强行让他再次恢复神智,形同压榨身体,李师兄此时气血两亏,恐怕立时不妙!”说罢,又站了回去。
敌人的情况以俞莲舟掌握的情况根本无法分析,唯一可能知情的李旭又昏迷不醒,命悬一线,强行唤醒他又会立时毙命,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殿内众人脑子转的飞快,一时低语纷纷,众说纷纭,嘈杂无比。
周天生几番欲言又止,想说点什么,不过似乎又无把握生生忍住不说。
俞岱岩早发现这小子脸上欲言又止的神色,轻轻道:“想说什么说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呢?”
周天生听师父都这么说了,心下一横,死马当活马医了,反正都这样了,怎么也不会更差吧?
“先给他输血!”众人只听一个清俊小童越众而出,开口说道。
第三十二章史上第一次输血(中...()
“输血?”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元虚,他潜心医术多年,也从未听闻过“输血”这种医术,一听周天生这么说立即关注起来。
“元虚师兄,既然李师兄他失血过多,那就给他输血呗。”周天生答道。
“嗯?哪部医术上提过这法子?为何我从未听闻?”元虚对医术一道极其狂热,遇到这从未听闻的奇术自然要追根问底。
“呃……这个,小时候瞧过一本古书叫做,不过好像不知道被我给扔哪儿去了。”周天生上辈子当然知道输血这种事情,但凡大事故造成失血过多的都要给病人输血,不过元虚问到哪本医书,他总不能说吧?急切之间随口编了本。
关于输血,我国医學史中几乎没有相关记载,可能是因为此事过于邪异,与传统观念大相庭径。所以在我国,古人最多就是服用些动物血液治病,或者放血治病,少有人会往输血这方面想。
不过在西方,中世纪便有所谓的“放血疗法”,与中国的“放血治病”不同,他们的“放血疗法”虽然荒唐不羁,却也让他们对血液的研究领先了不少。
到了十六世纪,一名叫做“莫里”的疯病患者病症发作,赤身裸体地在巴黎流浪,被一名贵族带到御医丹尼斯处治疗。丹尼斯将少量的小牛血输入莫里体内,希望借由“温柔的小牛”血液治疗莫里的疯狂。莫里一共接受了两次输血,输入的小牛血液在他体内引发了剧烈的免疫反应,使莫里处于濒临死亡的高烧、休克状态,幸运的是他熬过来了,而且在数月内暂时恢复了平静不再疯狂。这次奇迹般的治疗,在欧洲立刻引起了极大震动,输血疗法一时成为时尚。
不过直到兰士台纳发现了人类的血型,法国人卡雷尔创立了血管吻合术,卢因森博士发现0。2%的柠檬酸既可以防止血液凝固又对人体无害,而后血液交叉配型成为标准操作等等成果都完成之后才能进行相对安全的输血治疗。
“天生,有多大把握能让李旭师侄脱离险境?”张松溪也不管什么医书不医书,只问结果。
“五成左右。”周天生迟疑了一下,答道。
“嗯?五成,不低了,比纯凭天意强得多。”张三丰说道,“天生,这输血具体该怎么个做法?你来讲讲看。”
“太师父,我当时年纪小,看书也不太懂,记得不太清,就将这输血法仔细讲一遍,太师父、各位师伯师叔,诸位师兄,若言语中有谬误,事关人命,请各位长辈指正!”周天生说道。
“嗯,你说吧。”张三丰点头道。那边元虚眼神一亮,目不转睛的盯着周天生。
“那我就从头说起,那部古书中说人体四种不同血型,甲型、乙型、甲乙型、元型。”周天生顺口就把a型、b型、ab型、o型给换了个名字。
“小师弟,这些血型到底有何不同,又该如何鉴别?”元虚迫不及待问道。
“元虚,别打岔,让他说完。”俞岱岩冷声提醒道。
“师兄问的是,不过小弟当时看书纯粹是消遣,没有太在意,具体该如何鉴别,小弟也记不得了。”周天生老老实实道,事关人命,不能乱说,又续道:“书中曾言,输血以同一血型输血为上,问题不会太大,若事情紧急,甲乙型血所有者可以接受任何血型,元型血可以输给任何血型,不过量不可过多。据书中所言,其书作者曾踏遍神州大地,遍采各族血液,测定其型,总结说元型血最多,约四成一,甲型二成八,乙型二成四,甲乙型最为稀少,只得七分。”
顿了顿,思索了片刻,稍稍组织下语言,周天生接着道:“若血型配对完美,除了少数情况会有意外,通常不会有太大的不良反应。配完血型,而后就可以输血,输血便是从供血者动脉输送至受血者静脉。”
“动脉?静脉?这又是什么?”元虚道长实在是忍不住了,周天生讲得这些简直是闻所未闻,对于医者而言,当真是让人无法抵抗,这次俞岱岩也实在好奇得狠了,也就听之任之了。
“好叫师兄知道,这本古书与我华夏医學根本之理大不相同,其作者基于人体肉身,进行了精细无比的解剖分析以及对比试验,完全抛开我华夏阴阳、五行、气血之论而另出一脉,故而常有与我华夏医术不同的术语。”周天生说道,“细节此时不便多说了,就说这动脉与静脉。书中说,动脉便是血液离开心脏输送往全身的血管,起于心室归于毛细血管,而静脉便是从周身回流至心脏的血管,起于毛细血管归于心房。”
紫霄殿中此时安静的落针可闻,众人听着周天生童声清脆,从容讲来,纷纷有种耳目大开之感,也不细究什么心房、心室、毛细血管之类的奇怪名词。
只有元虚喃喃道:“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主神明,主血。分明与我所學相差无二嘛。”
“天生,你直说吧,怎么挑出来合适的人给李旭师侄输血?这个静脉跟动脉到底怎么找出来?然后怎么输血?”俞岱岩直截了当的说道。
“回师父话,这个挑选供血者,弟子实在是不知,只能随意挑选了,所以我方才说只有五成把握。至于静脉跟动脉,动脉我只知一条,便是桡动脉,位置大约就是平常摸脉之处,不过藏得较深。静脉么,手背处有一条可用来输血,手臂弯肘处内侧也有一条,以手法锁住附近血脉,使其难以流通,自然显现,嗯,静脉呈深青色。”周天生曾经作为流浪人员,被强制打过不少五花八门的针,是以还记得一些。
“哦!对了,关于选择供血者,当取供血与受血两者血液,置于稀盐水中,若两者相容,则可以尝试输血;若是两者一片混沌如将蛋清蛋黄搅和一团,或者集结成小块,这就是所谓的溶血反应与凝集效应,绝不可输!”周天生突然想到。
“嗯?这不是滴血认亲的法子么?”元虚说道。
第三十三章史上第一次输血(下...()
“嗯,跟滴血认亲差不多,不过滴血认亲结果可作不得数。毕竟父母子女血型可同可不同,可融也可能不融,要是闹出什么把亲生儿子当外人,把外人当亲儿子的事儿可就不好了。”周天生笑道,“师兄,一会儿给李师兄放些血。”
那边宋远桥早已经吩咐人取来几个碗碟,一袋精盐,周天生捻起一小撮,加到大碗中溶了,又将大碗中盐水分别倒入将那些碗碟中,足足准备了有七个小碗,十五个小蝶的盐水。宋远桥还让人准备了不少棉被,叠了几层厚厚地平铺在殿内冰冷地面上,好让俞莲舟将李旭放上以便治疗。
这时已近冬天,碗中盐水冰寒,周天生提醒道:“请诸位长辈,给这些盐水加加热,不必过热,与人体体温相近即可。”
话音刚落,那边张三丰几道真气放出,接续到几个碗碟上,不多时,跟周天生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可以了,师兄请动手吧。”周天生说道。
“好。”元虚顺手从道袍大袖取出一根银针,周天生端起碗碟放到李旭指尖,元虚轻轻往李旭中指指尖一扎,捏了捏他中指,一滴暗红色血珠就掉到碗中。
如此几次,将七个小碗中各滴了一血滴,方要继续,张三丰道:“可以了,无需准备更多,供血的就从我,梨亭,声谷,天生,静虚,玄虚这几人中挑吧。”静虚,玄虚二人在殿内诸人中年岁偏小,都与莫声谷差不多年纪,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看来张真人也隐约知道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