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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上顾朗,葭葭忽地生出了一股难以言状的羞愧,堂堂正正似乎与她无缘,旁敲侧击也好,转身逃跑也罢,或许当初自清心峰一路走来让她学会了谨慎,却也磨去了她的锋芒。论起内心的强大,在顾朗面前,她当真是溃不成军,没有骄傲与自信,她有的只是蝇营狗苟的算计,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每一步都行的心安理得。
比起他的堂堂正正,她的细微算计似乎显得格外可笑。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对上顾朗,理直气壮变得气短了起来。若说堂堂正正的顾朗更适合生活在阳光下,那么喜好算计,擅长逃跑的她似乎属于无边的夜空。
身形微微颤抖,埋藏在时光记忆中的汹涌澎湃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她的感官,葭葭睁大了双眼,似乎只要一个不慎,便会溃不成军。
纵当年之事一笑已然泯恩仇,可细细走来的一路在清心峰上被同峰修士相欺,杂役弟子之时,小心谨慎,生命握于他人之手,再后来明昭峰上的不公,如此而来,一路太多太多,可说在未遇到他之前,她的人生皆是黑暗的,路上唯有星星点点几束星光照亮她前行的道路。不同的成长方式,注定了她不会像顾朗一般凛然正气,又或许即便有正气,亦是伴随着小心翼翼的,黑暗中成长起来的修士又怎会与他一样?
所以那般的弯弯绕绕,她很快就看明白了。或许最初不懂,但时日久了,小心翼翼、抽丝薄茧已经成一种本能
眼前一片朦胧,顾朗的身影越发模糊了起来,使劲眨了眨眼,对上的却是顾朗惊讶至极的表情。
“莫哭!我……我就是问一下。”顾朗手忙脚乱的替她擦拭着眼泪。
原来先时的不公即便当时没有流泪,多年以后,在某个时候彻底爆发出来:溃不成军!
那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不是当时初入昆仑的少女,甚至在某些人眼中可算得上是老怪物的人物了,百炼成精,流泪那等事情之于她来说更似乎是个传说,可是如今,她方知,原来积蓄许久的眼泪总有爆发的一日。(。)
第五百六十章 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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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情的哭上那么一回,虽然狼狈,心中一座看不见的山峰却在无形中消失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不曾预想到的轻松。
待得她静了下来,顾朗才开口解释了起来:“我并非有意。只是见你想的那么多,心中有些难受,也不知你当初到底经历过了什么,才能养成这样的性子。我,我若是早一点遇见你便好了。”
葭葭抬头,看向顾朗,见他往日里静若子水的双目之中温柔的化不开来。
“若是早一点遇见你,是不是就不用受那么多苦。”
“你这样很好,纯善的不懂保护自己的女子,并不适合做一个修士。”
“但凡修士,无一不是需要披荆斩棘,方能凌绝红尘,谨小慎微有什么不好,道有千般,没什么不对。”
“我只是心疼你罢了。”
葭葭双目陡睁,惊愕不可避免的在双目中扩散开来。只听到顾朗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生当如夏花,你这般的女子柔中带刚,注定不会避于他人羽下。我从未想过逼迫你,吾辈修士若是局限于情爱泥潭之中,那大道将难。求长生,为的便是永恒。不求一时情动,但求相伴永恒,你自有自己的天空需要去搏击,于我来说,你在,安好,那便足够了。”紧收的双拳颓然松开,当真说出来似乎也没有这般可怕,顾朗低下头来,目光灼灼的向她看去,勾唇浅笑,坚毅的面庞温柔浅浅,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葭葭心中震撼不可避免,却无一丝意外,或许是心中早有所觉,不愿承认吧!顾朗之于自己的关心,比寻常师兄要更上一层,却从来木讷的不肯开口,更不曾有半分逾距之举。今日之言,于他来说,恐怕殊为不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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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上回顾朗的剖心之言已有数日里,她连葭葭并非是个易动情的人,虽说感动,却也恰到好处。说是动情,却也算不上,说是师兄,但在葭葭心中又与一般的师兄是不同的。寻常道侣的甜蜜情炽,在她或者顾朗看来似乎是永远不可能出现的。
道海万丈,红尘几多,修士于万里红尘中一路攀爬,那剖心之言却在告诉她,修道孤苦,却有一人,同样在深深浅浅的道海中默默着自己,哪怕只是静静观望,修真路途中的孤苦寂寥似乎也渐渐消失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再见顾朗,似乎没什么不同,他还是他,连葭葭亦还是连葭葭,清明通透,一如当初。
光明也好,黑暗也罢,大道面前,芸芸众生皆在道海中寻寻觅觅,追寻着属于自己的大道。
知晓顾朗与葭葭二人都不欲与他斗法之后,钟步归似也失了兴致,整日混迹于蜀山修士之中,进进出出那太阿总殿,相商门派事宜。
出尘修士的热潮过去,一切终归当初,周天旋转的北斗星罗大阵依然在昼夜不停的旋转,昆仑之上,群峰端凝屹立空中,几多浮云缥缈半空,端的好一派云雾缭绕的仙家境地。
自此修行,自是不同寻常。
丹田内灵气吞吐,灵气凝实而逼人。
这般修行半载,蜀山修士终于结伴返航,临行前,当真是好一片门派融融,昆仑高层无一缺席,更证明了昆仑、蜀山铁桶般的联盟之意。
送走蜀山修士三日之后,一道传讯符自太阿峰总殿飘来,直入藏剑峰执法堂附近一座隐有桃花缠枝的小院。
葭葭睁眼,自床榻之上走了下来,推开屋门,伸手接过了传讯符。
原来却是梅七鹤的传讯符,上述让她前来太阿峰总殿一述,有要事相商。
带着疑惑走进了太阿峰总殿,入目之内,但见除了昆仑掌门梅七鹤之外,另有妙无花与萧白夜二人分坐两旁。
妙无花睁眼,出尘期之后,他目露灵光,浑身上下缥缈之气愈发凝重,或许当真是刻在骨子里的佛修情怀,面带微笑,只让人觉得看着便是万分的舒适。
还好伏青牛。葭葭轻舒了一口气,虽说伏青牛与师尊、师兄等人交情匪浅,与她来说却当真可算得上是“相看两厌”,更何况,那梗着脖子的牛脾气,实在是叫葭葭不敢恭维。
“连葭葭,八岁入得昆仑,于清心峰之上杂役弟子四年有余,年十三入得明昭峰,进外门弟子,年十六入得藏剑峰,进内门弟子,现年岁七十有一,出窍修为,可有不对?”梅七鹤立在三层金殿之上,居高临下的向她望来,声音不怒自威,放佛又回到了当初葭葭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昆仑掌门之时的威严端庄。
“是。”葭葭抬手一礼,敛下眼皮,一片乖觉。
“七十又一为出窍,即便是上古修士之中,也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修士。”梅七鹤说道。
葭葭低头,沉眉敛目,静静的等着梅七鹤的下文。
“如今修真界盛世昌平,我昆仑修士准备择门下优秀弟子开院传道授业,求我昆仑长盛不衰。”七鹤说到这里,看向葭葭,“你有何想法?”
葭葭抬头看了一眼上座,虽然不过粗粗扫了一眼,但座上三人的神态眼中,梅七鹤面上不见喜怒,妙无花神态谦和,嘴角勾起,隐含笑意,萧白夜双目微弯,似是心情不错,时不时的抬头,目光向她这边扫来。
葭葭心中大定,妙无花与萧白夜二人皆面上含笑,至少现下看来,不是什么坏事。是以想了想,她便折中回道:“为我昆仑传承永恒,葭葭自是全力的。”
梅七鹤微微颔首:“你能如此想来自然是最好的。太阿峰东面有一谷地,灵气浓郁,未尝得开,实为传道授业最佳之地。你既为我昆仑执法堂修士,自入执法堂以来,接大小任务统共三十七次,完成三十七次,无一失败。此次便着你协助妙真人负责书院的开启事宜,你可有异议?”
“书院开启事宜?”葭葭愣愣的看着梅七鹤,不成想他居然会砸下这么一件大头,一时有些难以回神。
“不错,书院开启事宜。”梅七鹤复又点了点头,加了一句,“经我等再三商议,学院取自‘破的云开见月明’,名云开书院,你是我云开书院的第一名传道真人。”
说罢,梅七鹤便伸手取出一块暗紫色的铁木牌递了过来,葭葭双手接过,但见其上绘祥云数朵,祥云之上,日月齐在,遒劲的古篆在其上书‘云开’二字,右下角编为甲等一。
一时之间,葭葭只觉手头有些发沉,竟不知是该接还是不该接,但是事情往往不容她考虑,上首妙无花的声音悠悠响起:“稍后,你随我来。”
既然推却不得,葭葭低头应声:“是。”
在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萧白夜直到这时才出了声,似是打趣,又似是另有他意:“你可定要好好做事,此事事关重大,妙真人钦点了你,你可莫要让他失望啊!”
葭葭连忙又应了一声“是”,只是目光之中的惊愕却当真是收也收不住:妙无花钦点了她?葭葭一头雾水,实在不清楚妙无花是何用意?当真是任她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自己与妙无花有什么交情。
随后又叮嘱了她几声,妙无花起身,看样子似乎是要将葭葭带走了,梅七鹤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师尊最近修炼如何?”
葭葭抬头,看向梅七鹤,见他一脸懊恼,似乎也是懊恼自己问了这么个问题,正要如何圆它,便在这时,萧白夜的轻笑声自一旁响起:“梅七鹤,你好没道理,她又怎会知道秦雅修炼如何?”
梅七鹤干笑了两声,似是有些羞愧,低声应道:“是,七鹤说错话了。”
萧白夜摇头失笑,不再说话。
妙无花脚下不过一跨,数丈距离便在他的一步之间,行至葭葭跟前:“走吧!”
葭葭转头跟了上去,行了几步,却又回头望去,看到的正是萧白夜似笑非笑的表情,葭葭只觉这一眼望去,纵太阿峰总殿之内金碧辉煌,纵他装扮如风流富贵的王孙公子,却依然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不再多想,葭葭转身跟上了妙无花的脚步。
二人跨出太阿峰总殿,妙无花轻声一句:“走!”说罢足下生云,直向太阿峰东面谷地而去。
葭葭足踏飞剑,静静跟在他的身后,却发现自己不管时快时慢,与妙无花的距离总是三丈之远。
这就是出尘修士的实力么?葭葭恍然发觉自己的那些所谓的优势,在出尘期的高手面前当真毫无用武之地。
这便是绝对的实力优势,葭葭轻叹了一声,心道:也不知何时,我才能有这样的实力,方能凌绝红尘之上。
云雾面前一一扩散开来,东面谷地之景一一在眼前闪现。(。)
第五百六十一章 三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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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正中的是一洼长宽各约百丈方圆的澄碧色水池,池面澄澈如洗,在同向的阳光的照耀之下,五色斑斓,美不胜收,竟是一条五彩的水池。水池之上灵气蒸腾,氤氲环绕间当真是如那神话之中西王母的五彩瑶池。
除正中一洼长宽个约百丈方圆的五彩瑶池之外,四面还有数座小小的温泉水池,虽然不过浅浅的小池,然而雾气缭绕,自有一番不同的韵味环绕其中。
正中空地之上绿化成荫,多木成林,远近郁郁葱葱。最东面高处斜坡之上,一座飞檐奇巧的碧色凉亭,中有石凳数张,环绕其间,当真是一副仙家悠闲之景。
“书院以东南西北分四块划分,东方乃日出之象,代表晨起,是为云开书院传道授业之所;南方之地地质不比寻常,坚硬好比万年铜铁,斗法之所最为合适;西面为日落之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是为修者正途,是故划分为云开书院学生修生养息之所;此地北面属金,至钢之处,合该云开书院传道真人休憩之所。你看,这样划分,是否也可?”妙无花目光在四处不过略略一扫,开口间便将未来云开书院的定局落了下来。
“真人说的是。”他这般说来,详尽有意,便是再挑剔的修士也挑不出一点刺来,葭葭蹙了蹙眉尖,回道。
她这一丁点的细微举动,自然是一点也套不出妙无花的眼中,是以他手中微微拨动着一面绘制着五方八卦的小圆镜,问她:“何故皱眉?”顿了一顿,似乎也发觉自己语气略有些生涩,是以又放柔了声音,追加了一句,“直说无妨。”
葭葭想了想,便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真人的话,葭葭是觉得有些不解罢了。我昆仑早在创派之初便有群峰之上沧海楼,此为我昆仑弟子传道授业之所,何必还要另外创造出一座云开书院呢?”
妙无花向她望来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笑意:“今时不比往日,修真界灵气充足,正是吾辈修士的昌平盛世,此等天时之下,我昆仑又有门下弟子几十万,此为人和,天时与人和,便差地利。”顿了一顿,他又道,“你年岁七十又一便入出窍,是吾辈昆仑修士之中万里挑一的人物,云开书院便是万望以你为榜,竭力为我昆仑成就一个个层出不穷的后备高手。”
听此一席话,葭葭心中当真是感慨良多:一方面为昆仑高层的深思熟虑所折服,一方面却又感慨妙无花修至出尘,居然还有这等传道授业之心,实在是令她佩服的紧。
出尘意味超脱尘俗,凌绝红尘之意,这个阶段,离飞升仅一步之遥,即便是葭葭,也不得不承认这“出尘”二字委实取得太妙,可就是这么一个出尘期的修士,居然会愿意放下专修来传道授业,确实令葭葭难以理解。若是她没记错的话,先时,妙无花甚至一闭关就在卧禅谷中闭关千年,如今出尘,却反而舍却了闭关,传道授业,实在叫人百思不得其解。
似乎看出了葭葭的疑惑,妙无花向她看来的目光十分微妙:“修士分修仙者与修魔者两类,修魔者暂且不去提及,且说修仙者,修仙修仙,修的既是仙,那自然要德行双全,传道授业亦是德行的一种,你可明白?”
最后一句话,妙无花的声音拖的极长,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竟使得他原本平凡普通的五官变得越发神秘悠远了起来,在蒸腾灵气之中,竟让葭葭生出了一股不可捉摸之感。
传道授业亦是德行的一种么?葭葭狐疑的看向妙无花,心头突突一跳,整个人浑浑噩噩,一时彷如迷障的幼童。
妙无花立在一旁,看她突然双目一滞,眼神茫然而虚无,向前直视,放佛望入了不知名的虚空之中。
静静的立在一旁,默不作声。
时光放佛如水滴沙漏一般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一滴两滴,终有一滴跨越千山万水,直入明灭的瞳孔之中,灵台突然通透,葭葭双目大亮,看向妙无花的眼中竟是深深的敬畏之色,弯腰一礼,直俯地面:“多谢妙真人提点,弟子明白了。”
妙无花瞳光微闪,看向掌心的沙漏,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当真不过弹指间,她竟已领悟至斯:七十又一而出窍,果然不是普通弟子。
妙无花心中通透而坦然,能迈过藏神大关,出尘,心中通透自然不比常人,他心底感慨:对于秦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