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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夏之女神的陨落？”艾伦皱了皱眉，面上有些疑惑。
“我们还没有查出袭击女神的刺客身份，但是他身上有着浓郁的阴影气息，夏之女神告诉我们，那是阴影的一具的降格之身，你可以把他看做是阴影本人。”露西娅轻叹一声，终于将真相告诉了艾伦。
但她的话语却让艾伦心里忽然一震，大厅里的风声以及两女的低语都是远离了艾伦，茫然而混沌的沉重气体将艾伦包裹在内，世界的声音都是离他而去。
露西娅喋喋不休的在讲述着，她说火焰神殿已经去联系城卫军，希望他们能够尽快封锁城池，并对进出的市民进行严格的检查，确保兰芬妮没有被带出凛冬城。但艾伦却是没有听进去一丝一毫。
阴影的降格之身？
他忽然有了一个令他心寒的想法，但是那个想法转瞬消失不见，他不敢相信那个想法就是现实，他摇了摇头，将那个想法抛出脑海，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那个想法成真的话，他的世界会崩塌成什么样。
另一个想法悄然涌上他的心头。他觉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现实。
克利夫兰曾经被阴影控制过，他通过与夏之女神的战斗摆脱了阴影的控制，想要借助自己仍有的神力去找到帮助兰芬妮的办法。
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究竟为阴影做过什么事呢？
艾伦已经不敢去想，他想起一直以来凛冬城死在利爪手中的贵族，还有因此死去的祭祀与骑士，那里面，到底有多人是死于克利夫兰之手呢？
艾伦忽然一哆嗦，他不敢想象，如果人们发现这件事情的真相之后，会怎样对待兰芬妮。
他不能再透露关于此事的任何细节，他要忘记克利夫兰当时与自己会面的事情。
“艾伦，你怎么了？”凯伦有些担忧的拍了拍艾伦的肩膀，她看着艾伦骤然变得惨白的脸庞，心里很是疑惑。
“没什么。”艾伦握了握拳，“我只是在想那些内鬼，你说他们是在四季女神接连陨落之前就与阴影眉来眼去，还是在那之后。”
“这可说不准。”凯伦凝眉说道，“或许早在四季女神还没有离世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与阴影暗中勾结了。”
“不管在哪个时代，坚定立场的人总比随风摇摆的人要少。”露西娅冷哼一声，做出了自己的结论。
不久之后，冬之神殿门前。
“两位圣女，有失远迎。但是如今神殿内部正在进行祭祀，恐怕你们暂时不能进入。”冬之神殿门前的两名守卫伸出长矛，拦住了意图带着手下强闯的两位圣女。
凯伦与露西娅对视一眼后，露西娅上前一步，皱了皱眉，“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规矩？祭祀的时候，神殿难道不是与平时一样准许凡人进入参拜么？”
“对不起，圣女大人。因为城里目前比较混乱的缘故，现在大人们祭祀的时候，都是封闭神殿的。”守门的侍卫有些为难的低下头去，但是手中的长矛却是握得更紧了。一旁巡逻的骑士见到这个场景也是停下了巡逻，站在凯伦等人不远处，谨慎的盯着他们。
这次凯伦等人来到冬之神殿，来的可不只是他们三个。星火城使节团的侍卫们，火焰神殿露西娅的近卫，他们纠结了一个足有百人的骑士队伍，浩浩荡荡的堵在了冬之神殿的门前。
“我需要一个解释。”艾伦从骑士们后方走上前来，他刚刚去观察冬之神殿的守卫去了，此时方才来到神殿前方。
他拿出凯恩家族的令牌，那是一枚略有古朴的黑金令牌，上面只有两个字，凯恩。
“凯恩侯爵。”守卫低头向着艾伦行礼，艾伦确实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他吐了口气，冷声问道：“考尔斯为什么选择我不在庄园的时候去拜访，而且还恰好遇上了星火城使节团的护卫长，将他邀请出来？”
艾伦伸手指向汤普森，脸色极为冷酷。他看着冬之神殿门前的这名守卫，身上沉重的气势凝聚起来无声压在了骑士的身上。骑士面色渐渐涨红，他的头颅低的更低了，手中的长矛也有些松动。
“对不起，侯爵大人，主祭们的事情，我们一概不知，恕我很难给您一个解释。”
“好。既然这样，我也不再为难你。”艾伦无奈一笑，脸色却是变得更加严肃，“你让开，凯恩家族的成员有权力参与四季神殿的任何一个祭祀，如果你继续阻挡，我就认为你是在亵渎四季女神的威仪，我有权力替冬之神殿将你当场处决。”
“大人，这？”门前的守卫脸色一变，顿时慌乱起来。
凯恩家族的成员的确是有这样的权力，他们在几十年前的时候，甚至有着对于主祭之下，所有神殿成员的生杀大权。
当然，只有凯恩家族的家主才有这个权力。但是如今，艾伦就是凯恩家族的家主，他从未想过，自己第一次行使凯恩的权力时，会是这样一个场面。但如果这样能够救回兰芬妮，艾伦也毫不在意自己需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不惧怕自己收获一个弑杀好权的名声，他在意的是兰芬妮的安全。只要能够救回兰芬妮，他甚至可以选择付出先祖们没有人接受过的代价，去求助四季女神。
哪怕这会让他死后无颜面对自己的历代先祖，但是只要能够救回兰芬妮，他甚至可以放弃他继承来的这些权力。
凯恩们掌控着凛冬城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这二十多年来，渐渐失去凛冬城主导权的凯恩，似乎才是四季神殿所愿意看到的凯恩。他可以放弃去将家族复兴到曾经的高度，那对于他来说太难了，他也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
只要凯恩家族还是凛冬城的顶尖家族，这就足够了。
第174章 章一六五 线索与计策（三）（）
“侯爵大人，不要生气。您自然是可以进入神殿的，您在凛冬城内享有参加每一场四季神殿祭祀的权力。但是两位圣女，很抱歉，你们还是不能进入，必须等到祭祀结束。”
一名肩上戴着盾剑徽章的骑士疾步走了过来，微微弯腰对着艾伦以及凯伦、露西娅行礼。
“哦？这可不行。”艾伦摇了摇头。
“侯爵大人，您不能”骑士慌忙开口，想要劝阻艾伦。
“她是凯恩家族的人，我能带着自己家族的人参与祭祀，不是么？”艾伦指向凯伦，冷声问道。
“是的，侯爵大人。您可以带着您家族的任何一个成员参与祭祀，但是今天不是一般的祭祀，我建议您还是独自进去为好。”骑士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对于凯恩家族庞大权力的恐惧使得他短暂屈服了，但是对于神殿的忠诚以及更深的恐惧使得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拒绝了艾伦带上凯伦的想法。
“这样么？”艾伦轻叹一声，闭上双眼，无力一笑，放下了手。
“很抱歉，大人，但即使是您，也要遵守神殿的规矩。”骑士细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艾伦却是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嘲弄，艾伦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心里飘过的讥讽。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冬之神殿的骑士们稍微放松下来，认为艾伦已经放弃了带人进入神殿的想法。
但是事实恰好相反。
艾伦猛然伸手握住了葛兰翠微，他欺身上前，伸出左手按住了骑士想要拔剑的右手，一剑刺入了骑士的心脏之中。
骑士呜咽一声，带着满脸的震惊倒了下去。
“还有谁要阻拦我？”艾伦身上煞气缭绕，冬之神殿的骑士带着惊恐向后退去。凯伦带来的骑士也是恐惧的退后，只剩艾伦自己面对着冬之神殿守卫神殿的骑士们。
一道黑影缓缓显现，沉睡许久的莉莉丝再度现身。这次出现，她的样子有了很大改变，她穿了一身青绿色的长裙，发丝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彩带，看上去并不像魔鬼，反倒像是一个妖精。
她站在艾伦身侧，有些好奇的看着前方的神殿。冬之神殿经年积淀的古朴威严令莉莉丝感到有些恐惧。冬之神殿内部满是冬之女神凯恩留下的痕迹，站在冬之神殿之前，甚至都能够感受到凯尔那浑然冷酷的气息，即使她已经过世许久了。
来到神殿面前似乎唤起了莉莉丝内心深处的一些不堪回忆，艾伦感到莉莉丝内心涌起的愤怒与惊惧。但是他没有时间去顾及莉莉丝此时的感受了，他要进入冬之神殿，他要查明白为什么考尔斯会去庄园拜访。
“凯恩侯爵，您来了？”
一名身穿白色神袍的老者缓步从冬之神殿内部走了出来，他微微点头，面色悲戚的看向众人。
“火焰圣女，复仇圣女。”老人向着露西娅以及凯伦接连点头致意，“我是冬之神殿目前的主祭，你们可以叫我弗兰森。”
“弗兰森主祭，我想带着我的家人参加神殿的祭祀，但是神殿的骑士不仅阻拦我，不允许我履行自己的职责，还意图侮辱我的先祖。”艾伦伸手指了指地上死去的骑士，无奈叹了口气。
他微微弯腰行礼，“希望您能原谅我的鲁莽，但是神殿”
“侯爵言重了，您能来到神殿参与祭祀我们自是求之不得，这些小事就不要提了。您要现在参与祭祀么？祭祀刚刚结束了，我们击败了冬之女神，并对神殿刚刚死去的副主祭做了讨论。”弗兰森挥手打断了艾伦的话语，他带着一丝悲痛，但还有着一丝犹豫，开口对艾伦陈述了自己刚刚在做的事情。
“哦？副主祭？不会是考尔斯吧？”凯伦闻言皱了皱眉，心下有些诧异。
“正是他，韦登家族的考尔斯。”弗兰森心情沉重的承认了这个事实，“他死在了利爪的手中，临死前他还在为神殿整理账本，我们举行祭祀的时候，他没有参与，祭祀快要结束的时候，他的副手跑来告诉我考尔斯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们怀疑凶手就在神殿里，所以才临时封锁了神殿。不过有些骑士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您自然是能随时进入神殿参拜的。”
“考尔斯死了？”艾伦闻言心里一惊。
“是的。”弗兰森沉重的叹了口气。一旁的骑士上前将地上的尸体带走，弗兰森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您要去向他告别么？”
“那是自然。”
冬之神殿，考尔斯的房间。
艾伦看着躺在床上，被一袭白布蒙住身体的考尔斯，冬之神殿守在一旁的祭祀以及骑士都是起身冲着他们低头行礼。艾伦却是顾不上理会他们，他在考尔斯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阴森气息。
艾伦掀起白布，看着考尔斯惊慌的面孔，他已经永久的失去了生命。点点灰迹隐藏在他的皮肤之下，一股衰败的、腐朽的气息，弥漫在考尔斯身上，宛如秋季雨林里潮湿腐烂的树根，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那是阴影。
“他怎么死的？”艾伦问。
“我们认为他是被利爪杀死的，我们发现的时候，他胸口上还有一把匕首，那是利爪们通用的制式匕首。而且这把匕首上面淬的毒药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毒性极强，沾之即死。”弗兰森将一把黑色短匕递给艾伦，“上面的毒药我们已经尽数采集下来了，您可以随意观察。”
“没错，匕首确实是利爪常用的匕首。”艾伦看了一眼匕首后，便将其还给了弗兰森。
“神殿内部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太荒唐了。利爪最近的行动越来越肆无忌惮，今天还有利爪闯入凯恩庄园，掠走我妹妹。”艾伦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就先离开了，我们还要去继续追踪利爪的踪迹。”
弗兰森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侯爵是在追踪利爪么？”
艾伦点了点头，“仍是没有什么头绪，路过冬之神殿，原本想进来向女神祈祷的。不过既然祭祀已经结束了，还是下次吧。”
弗兰森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艾伦侧身冲着凯伦与露西娅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露西娅眉头微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
凯伦微微点头，冲着弗兰森轻轻一笑，“下次邀请我的时候，最好挑我在家的时候。”
凯伦的目光凌厉，透着一股锋锐，弗兰森在她的注视下脸色微微一变，最终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由于副主祭的死亡，我们无法接待您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过几天再派人去请您。”
弗兰森卑微的低下头去，眼中闪过一抹狠毒。凯伦等人转身离开了冬之神殿，直到他们离开了视线尽头，弗兰森才抬起头来。
“废物。”弗兰森将手中的匕首扔到考尔斯的身上，面色极为震怒，他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骑士，厉声说道，“去通知韦登家族，就说考尔斯意外身亡，临死前或许泄露神殿的机密，神殿拒绝将他葬入神殿的墓地，让他们自己去将他下葬。”
第175章 章一六六 交易（）
凯恩庄园。
“考尔斯死了，线索就这样断了。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城卫军的搜查么？”露西娅看向低头不语的艾伦，有些愤怒的说道。
“凯伦已经去向莫妮卡求救了，或许她有办法找到兰芬妮的下落，那样我们就能直接去救她出来。”艾伦眉目低垂，脸色隐隐有些阴沉。
露西娅闻言生气的转过头去不再说话，灵儿在一旁低声的安慰着她，但是露西娅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两人沉默着对坐了许久，克劳德沏下的茶也渐渐凉了，窗外的太阳渐渐落了下去，晚霞也是失去了色彩，化为一袭黑雾。
夜幕降临的时候，凯伦还没有回来，艾伦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站了起来，闷不做声的向门外走去。露西娅见状当即站起来拦住了他，“你要去哪里？”
“秋之神殿。”艾伦皱起眉头看着露西娅，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焦虑的露西娅，那天在房顶上，露西娅更多的是暴躁，她并不是在意艾伦放走了克利夫兰，只是在意艾伦当着那么多人使她难堪。
但是兰芬妮失踪之后，露西娅体现出来的是深深的担忧与焦虑，她害怕兰芬妮会受到利爪的伤害，甚至可能已经死去了。兰芬妮是她在凛冬城认识的为数不多的朋友，她不希望在她临走之前面临自己朋友去世的消息。她还想带着兰芬妮去伯恩参拜神女，去古精灵的宫殿里参观。
“为什么要去秋之神殿？”露西娅疑惑地看着艾伦，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她微叹一声，然后问道：“秋之女神会帮助你么？”
艾伦慎重地点了点头，“会的。”
“为什么？”
“因为凯恩家族有着四季女神的承诺，即使那个承诺是伊瑞娜许下的，新一代的四季女神们也会继续遵守。当凯恩家族出现了可能会影响到家族传承的变故时，四季神殿有义务帮助我们。但是凯恩家族必须在那之后帮助四季女神做一件事，不管是帮助四季神殿刺杀暗中的反对者，还是在议会上通过有利于四季神殿的提案，我们都不能拒绝。”
“如果他们拒绝了，你要怎么办？”露西娅这样说着，心里却想着要不要去求助神女。她知道神女一定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但是自己要怎样来补偿神女呢？她不知道，所以她没有提出要去向神女求助。
诸神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