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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连忙推辞道:“怎好让你如此受罪,我如今已如大碍,这便回无聊斋去。”
不料素来温婉的蔚语迟却是决然道:“你不许离开,如今外面多了许多兵士,他们找的人是你吧?”她虽不知萧然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外面的形式,怕是出了大事。萧然不说,她便不会问。
萧然一惊,这才想起徐万伦似乎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上,以徐家在燕京的滔天威势,怕是会掀起一阵风暴。既然那两名杀手能知晓徐万伦邀请了自己,徐家不可能查不到。
“我依你便是。”萧然点了点头,却是思量起对策来。
蔚语迟轻应一声,走到了屏风后,揭过一张裘毯,和衣睡到了那张塌上。
躺身下去,萧然睁着眼睛,无一丝睡意。
徐万伦身为徐大元帅的嫡孙,他的死必然会使得大元帅震怒,萧然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能有什么法子能抵挡徐家的怒火。
“看来只能抵死不认了,料他们也找不到确切的证据。”萧然如是想着。
成字符在识海中缓缓旋转闪烁,萧然的身子与之共鸣着,暖意渐生,满身疲惫逐渐消减,大腿上的伤口也在缓缓愈合着。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萧然从床上缓缓爬起,悄悄地来到了屏风后。
借着月光,他能看清那张不输苏焚香的绝美脸庞。此时蔚语迟双眸紧闭,娇眉微蹙着,似是在睡梦中担忧着自己。
“唉。”萧然在心底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萧然俯身下去,将蔚语迟轻轻地横抱起来,小心翼翼地绕过屏风,走到床前,轻轻地将她放了上去,拉过被褥细细地掖好。
弯身捡起遗落在床榻上的一张香帕,萧然正欲将它收好,却是在透窗而入的月光下,看到了绣在香帕上的一行七个小楷:山有木兮木有枝。
萧然心头一紧,这是一句流传颇广、带着女子浓浓幽怨的诗,只是蔚语迟隐去了下句。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看着那张素净脸庞,想着这句诗的意思,萧然不由得喟然轻叹:“春暮花开晚,相逢欲语迟。”
床榻之上的蔚语迟睫毛在月光中轻颤,她的眼角有两行清泪滑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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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老元帅之怒()
是夜,燕京城闹出了极大的动静。
仿佛有万千兵马穿城而过,流苏河两岸灯火通明,河面上不知从哪儿涌出了无数船只。
沉睡中的百姓纷纷被惊醒,以为是哪路兵马造反,吓得纷纷紧闭门窗,不敢吱声。
流苏河从登仙楼后方到天子渡这一段河面上,几百艘军船渔船一排排横贯在河面上,不留下一丝缝隙。有兵士不停地撒网收网,此起彼伏,不曾停歇。
中间某艘军船上,一名身披金色软甲的老者伫立的船头,斑白的须发在夜风中飘舞。老者形容早已枯槁,神色却是威严依旧,浑身透露着一股杀伐之气。
他便是天朝当年威慑一方的镇北大将军徐远山,战事平息后他被李勋封为兵马大元帅,在燕京城中颐养天年。
徐远山已经多年没有披上这身甲胄了,这一夜,他亲自领兵,只为寻找自己的孙儿。
前夜那声河面上的爆响引起了城内巡逻兵士的注意,兵士撑船在河面上查探的时候,却是发现了漂浮在水上奄奄一息的墩子。
墩子被黑衣人一刀割破了喉咙,却是没有死透,画舫沉没后,他被河水灌醒,挣扎着漂浮在河面上恰好遇到了前来查探的兵士。
当时墩子已到了弥留之际,用血水写下徐少爷三个字就此断了气,有机灵的兵士想到了徐少爷便是徐万伦,立即前往元帅府禀告,这才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有消息没有?!”徐远山目光定定地望着眼前被火光照耀得波光粼粼的河面,语调沉重。
一旁的副将不敢直视老元帅深陷而发红的眼睛,沉声道:“眼下还没有,流苏河水虽然流得极缓,但毕竟已过了许久,依卑职看,我们应该往下游再去几里。”
“就这么捞吧,伦儿怕是早已遭了不测,不要遗漏一处水域,我要带我孙儿回家。”
看着眼前的元帅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副将也是一脸沉重,这人世间至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月上中天,已是夜半子时。
皇宫御书房里,李勋还在批阅着一叠奏折,小白静守在一旁。
“今夜徐远山这么闹,似乎有些过了吧,这里毕竟是燕京城。”见李勋将奏折批完,小白这才开口说话,他指责的正是徐远山擅自调动燕京城防军之事。
不疾不徐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李勋合上奏折,揉了揉有些肿胀的眼睛,随意道:“由得他吧,你不用多虑,朕对徐远山还是很放心的。他这人向来护短,那徐万伦虽说低劣不堪,却是徐远山最疼爱的次子留在人世间唯一的血脉,他如此紧张也是情有可原。”
“说来他徐家对天朝功不可没,由他闹吧。”李勋打了个哈欠,轻轻地摆了摆手,忽而问道,“你探出是何情况了没有?“
小白微微点头,皱眉道:“徐家连夜将平日里与徐万伦一起厮混的张谦给拘了去问话,隔得远了,我听不真切,只听得此事似乎与萧然有关。”
“萧然?”李勋神色一敛,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蹙着眉头,“我道是徐万伦平日作恶太多被仇家引到了船上,莫非此事是萧然干的?”
“并非如此,似是徐万伦邀请了萧然去赴宴,依我看应当是他想对萧然不利,后来却生了变故,落得个船毁人亡的下场。”小白分析道。
“但愿那萧小子无事吧。”李勋的神色带着几分担忧,他吩咐小白,“如此你今夜前去看一看吧,这是在燕京城,朕得清楚发生了什么。”
小白躬身领了命,便飘然而去了。
流苏河上,几百艘船只上的兵士依旧在忙碌着。
一个时辰后,有兵士打捞到了一具破损的船骸,正是徐万伦的那艘画舫。
又一个时辰,一名黑衣人的尸体被打捞了上来。
其后另一名黑衣人以及几名乔装成家仆的羽林卫的尸首被渔网陆陆续续地兜出水面。
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一众船只打捞至天子渡下游五里时,徐远山终于看到了自己孙儿的尸首。
徐万伦的尸体已经被河水浸泡得浮肿不堪,一条右臂不翼而飞,模糊的血肉教人看得触目惊心。
那一刻,徐远山苍老的身子摇摇欲坠,他抱着徐万伦放声嚎哭:“凌儿啊,爹对不住你,竟连你唯一的骨肉也没保住,爹死了也没脸见你啊!”
曾经叱咤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徐大元帅,一朝老泪纵横,一如孤苦无依的邻家老翁。
……
半个时辰后。
副将在徐远山身旁沉声禀报:“经仵作验尸和密探的分析,那两名黑衣人似是传说中‘天罗’的杀手,四名虎贲营的将士有三名为其所杀,用瓷片杀死赵四的另有其人,很可能是萧然。那爆炸的物事似是出自西南离族的‘轰天’,此物极难炼制,威势无匹,极少现世。一名杀手正是死在‘轰天’的暗器之下,另一名却是,却是溺水而亡……”
停顿了片刻,见徐远山没有反应,副将继续道:“依据以上迹象,密探分析出了两种情形:其一是这两名杀手是萧然请来的,谋害了少爷后他担心事情败露,于是用‘轰天’杀人灭口,毁船灭迹。其二是杀手是为萧然而来,恰巧碰上少爷邀请萧然,却被他借刀杀人,随后扔下‘轰天’,跳船逃脱。”
“这么说来,无论怎样伦儿都是死在萧然的手里了!”徐远山终于开口,声音宛如来自北域冰川,他握了握拳头,肃声问道,“有萧然上船的确切证据没有!”
“晚间载过萧然的车夫已经找到,只是他说萧然没到天子渡便下了马车,如此证据不算充足……”
“已经够了!”
徐远山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削断了船栏,红着苍老的双眸,厉声道:“调集两百名亲兵,给我围了无聊斋!”
副将心想这件事若真是萧然干的,那他很可能逃回了无聊斋,当时那声爆响吸引了不少巡逻卫兵的注意,萧然为了避开耳目,逃回离此地最近的无聊斋是最佳选择,于是他没有多言,领命而去。
……
辰时三刻,无聊斋被一群披甲佩刀的兵士围了个水泄不通,那阵仗怕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燕京城民昨夜便被吓得人心惶惶,今晨起来便悄悄地四处打听,不消片刻功夫,大元帅府上三少爷被人杀害抛尸在流苏河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更有人传言,谋害徐三少爷的不是别人,正是最近风头无两的苏府赘婿,萧然萧大才子!
“热闹,大热闹,徐大元帅亲自带兵包围无聊斋啦!”
“真的假的?哎,婆娘,我去看看热闹,待会再回来用早点!”
“快走快走,待会挤不进去了!”
燕京城民奔走相告。
……
长安街。
无聊斋被徐远山的亲兵围了几层,又被前来观热闹的群众围了许多层,这盛况直比那日酒楼开业还热闹了许多。
在登仙楼寻欢的恩客们也早早地离了温柔乡,纷纷跑出来看热闹,连带楼子里的姑娘也出来了不少。
无聊斋的斜对面有一家茶楼,董翰林和张谦竟是来到了此间,二人面含笑意,手中端着茶杯,目光却是透过二楼的木窗,定定地望着无聊斋紧闭的大门。
张谦开口道:“这次萧然是在劫难逃了,董少你终于出了口恶气,只是可惜了徐万伦那家伙,竟是把命给陪上了。”
董翰林嘴角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不以为意,道:“那蠢货,死便死了,有劳什子可惜的。”端起茶盅轻抿几口,他忽而皱眉问:“昨夜你如何跟徐远山交待的?”
“董少是怕此事牵扯到你身上么?”张谦笑着摆手道,“大可不必!我只说徐万伦因看上了萧然那个婢女两人结了仇,因此想要羞辱萧然一番,徐远山知晓他孙子是何货色,并未多疑。”
“如此便好。”
便在这时,对面似乎有了新动静,二人别过头去,只见立在徐远山身旁的那么副将扯着嗓子喊道:“萧然,还不速速出来领罪!”
“出来领罪!”
“出来领罪!”
“出来领罪!”
两百名兵士齐声喊着,肃杀的声音震颤了整条长安街,直把周围的民众都吓退了几步。
气势如山。
天朝律法严明,尤其在燕京城,在没有搜捕批文的前提下,便是连徐远山也不能带兵闯进无聊斋去,何况这座小楼还是李勋赐予苏老头的。
片刻之后,无聊斋的大门在吱呀声中被打开了一扇,出来的却是阿弃和躲在他身后面色怯怯的梦蝶。
阿弃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有些骇然,但念着萧然是朝中五品大官,自己也不能丢了他的面子,于是强忍着那丝惊慌,故作镇定道:“我家少爷不在家,他可是朝廷命官,你们这是要造反么?!”
徐远山没有理会阿弃,或者说根本没有注意到阿弃,他赤红的老眼微微眯起,目光落在梦蝶身上,寒声道:“这就是勾引我孙儿的那堕民女子?还不给我拿下!”
怀着满腔悲痛,满腔怒火,徐远山便颠倒黑白起来,在他看来,梦蝶才是害死他孙儿的罪魁祸首。
“啊!”眼见几名杀气腾腾的兵士朝自己奔来,梦蝶惊呼一声,吓得紧紧地攥着阿弃的衣袖,麦色的小脸变得苍白起来。
便在这时,一道冷冷的声音从一旁的登仙楼门口传来:“你们动下她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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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以我清白,换君清白()
在登仙楼五楼窗畔看着这一幕的萧然终于按奈不住,不顾蔚语迟的苦苦阻拦,阴沉着脸走下楼来。
“他居然在登仙楼!”
看到萧然从登仙楼走出来,所有人都惊诧出声,齐刷刷地向他投去或惊讶,或愤怒,或同情的目光。在许多人看来,萧然从一阶乞丐之身在短短月余时间内名动燕京,如今却是栽了,风光的日子怕是一去不返。
听着萧然那带着威胁的声音,那几名前去捉拿梦蝶的兵士果然停了下来,徐远山也没再理会梦蝶,而是将似要择人而噬的目光投到了萧然身上。
萧然走到了无聊斋的门口,看热闹的城民一直看着他,很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没想到他竟然躲到登仙楼去了,哼,这下看他如何交待。”董翰林压抑了数日的心情终于得以缓解,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萧然被徐远山凌迟而死的场景。
“你就是萧然?”徐远山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在强自压抑着怒火,白发送黑发的痛楚,尽皆化作了团团怒火。
萧然没有理会,径直走到身子瑟瑟发抖的梦蝶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回楼里去了。随即他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来,撇了一眼绣了个大大的徐字,在风中飘扬的军旗,这才看着徐远山:“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徐大元帅吧,您在我无聊斋门前弄如此大的阵仗,恐怕不是来喝酒的吧?”
“哼!”看着萧然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徐远山险些拔出佩刀,一刀砍了过去。他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指着萧然,苍老的手指颤抖着,“你很会装,但你逃不掉的。你杀我孙儿,我岂能容你活在这世上?!”
徐远山大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架势。
“你孙儿死了?”萧然先是露出一副诧异的神色,随即转为同情,拱手道,“还请大元帅节哀,只是此事我方才才从你口中得知,又怎生扯到了我的身上?”
萧然愈是表现出一副言辞恳恳的模样,徐远山便愈气愤,他一把从身旁拉过一名粗衣老汉,喝道:“昨夜你乘他的马车去了天子渡赴我孙儿的宴席,你可敢承认?!”
那名车夫也是吓得瑟瑟发抖,他不过一介平民,萧然与徐远山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这个时候,他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萧然却是叹息一声,对那老汉道:“老人家,你无须害怕,照实说便是,咱们天朝还是有王法的,你应该记得,昨夜我并未到天子渡,只是到了滨河街。”
老汉不敢隐瞒,兀自点头不已。
“看到了吧?我没有去天子渡,更不知令孙在天子渡摆了宴席。”萧然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摊手道,“昨日我心情烦闷,随意上了辆马车去河边散了散心,随即便去了登仙楼,方才才出来。大元帅可不能因你孙儿与我有怨隙便怀疑到我头上,燕京城看不惯他的人多得去了!”
“你!”徐远山气得直抖,自己的孙儿惨死河中,却还要被萧然如此编排,他指着萧然,连道:“好,好,好!”
“你说你昨夜一直呆在登仙楼,我倒要看看是谁接待了你!”徐远山冷哼一声,转头望向站在登仙楼门口的一众姑娘,用满含压迫的苍老声音逼问,“昨夜萧然入了你们哪位姑娘的帐幕?不要试图包庇他,一旦被我查出来,便是圣上也保不住你们!”
徐远山虽已老迈,言语依然掷地有声。
一众姑娘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露出一副不知情的神色。
她们还真不知萧然什么时候来的登仙楼。
徐远山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他早已料到,在自己恐吓之下,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