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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人走尽,大殿一下子空旷起来。只有王后和夜星辰留着,大长老从王座前走下来,神色悲悯的看着王后,竟深深鞠了一躬。他消瘦的身体像弓一样弯着,神色无比歉疚。王后诧异片刻,随即站起来,伸手将大长老扶起,俏美的如天神般的容颜悲容微露,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高寒冷漠,竟有江南水乡般温婉动人:“大长老您这是为何?”
大长老苍老的面容不复刚才的平静威严,反而有些激动,说道:“老朽刚才没说实话,皇族的诏令并不是要求所有诸侯国都把世子送到帝都,只要求我夜国世子!”大长老不安的说:“难道是国主叛变被帝都察觉?不绝对不会,我的我儿子我很清楚。那会是什么原因?”大长老弯腰牵起夜星辰的手,慈爱的看着他。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对这个孩子格外喜欢,甚至超过了对夜渊鸿的喜爱。
王后宛如天鹅般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安,黛眉弯月一样蹙起,珊瑚红色的瞳孔流转出不安的光,她转向夜星辰,问道:“星辰,最近你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的人?”
星辰的脑子里一下全是那个穿着猩红色长袍的身影,那邪气的笑容和张狂舞动的头发。可那个人说过,不要说出去,否则就是杀身之祸。孩子的眼睛像阳光下的琉璃般闪着不安的亮光。他摇摇头,说:“不,没有,什么人也没有!”
殿外的夜风吹进来,九支鹤嘴铜灯上的火光摇曳跳动。三个人的影子被怪异的曲扭拉伸,绣着风信子的帘幕像水波般晃动着,整个大殿都阴森起来。
孩子惊慌的看着他的爷爷和母亲,强装镇定的说:“真的,什么也没有!”
可王后正盯着他的眼睛,两人都有着珊瑚红色的眼睛,眸子里的光交织在一起。透过孩子明澈动人的眼睛,白颜分明看到一个猩红色的身影正邪气的笑着,在孩子眼睛后张狂的晃动。她的身子震颤了一下,仿佛封印在心灵深处的一个妖魔突然惊醒,王后失神的说:“竟然,竟然是他——”
三百多年前的记忆像兽一样向她扑咬过来,完美如神的王后眼睛中分明是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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缥缈城外,南梁国大营。
南梁国国主姓梁,名谷之。他正站在军营大帐中看着悬挂起来的缥缈城城防地图。四四方方的缥缈城中心是星坠殿,就是星坠殿的皇帝一声令下,他就要带着南梁国的男儿来帝都勤王赴死吗?南梁国主那张朴实的脸上满是不忍,他没什么野心,只想偏安南梁一隅,国民安逸的耕种,烧制瓷器,加工玉器,国家上下安居乐业,这就够了!可树欲静而风不止,乱世之中,怎能容他独秀于林?
国主叹了口气,这次带来了三万步旅,他不求勤王立业,进京封赏,只愿这些武士能活生生的带回去——这世上还有比埋骨他乡还要凄惨的事吗?他仰头看着地图上的云岚山脉,据斥候探回的消息,赤那思族十几万大军已经在山中了,不久就会到达缥缈城前。那十几万军队中,仅仅四万多轰烈骑就足以荡平他的武士了!轰烈骑是什么概念?那些黑马黑甲刀枪不入的草原武士挥动五尺斩马刀时,分明就是战场上的皇帝!轰烈骑出战,为的不是胜负,他们只为了荣耀,为了作为战场上无敌的皇帝般的至高荣耀。
“轰烈骑啊!”国主喃喃自语道!眼神满是疲惫,才四十多岁的他已经头发斑白了。他想起那些关于轰烈骑骇人的传闻,忍不住下令想带大军回返南梁。可他不能,那样就是违抗皇命,是死罪。其他诸侯国事后肯定不会放过他,诸侯国间的斗争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凌国,秋月,申国都曾拉拢过他,但都被他拒绝了——这种事请参合越多越危险!
他抚了抚腰间佩带上挂的那个玉质平安符,已经十四岁的女儿在他出征前送他的。他将平安符捧起来,低头看去,眼睛不禁又温柔起来,温润的白玉多像女儿粉嫩嫩的脸蛋啊!那个丫头现在估计已经睡了吧,毕竟都快子夜时分了。想起女儿,国主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的夫人去世的早,全是这个女儿带给他慰藉,他也对这个宝贝女儿十分宠爱!国主此刻真想立刻赶回去看看她!
“管他什么皇族!到时候就带军队做做样子,打完后立刻回国,我也不要什么封赏……”国主脸色阴郁之极,神色严峻的自语道。他没什么野心,只要国人平安无事就好。
“梁国主对陛下的事这么不上心可是死罪哦!”一道缥缈虚无的声音传来,冷的像三九天的寒冰。
“什么人?”国主抬起头,怒目而视,只见一道猩红色的身影像鬼魅一样漂浮在空中,那是一名男子,妖异的面容挂着盈盈如月的笑,他猩红色的长发火焰般跳动飘舞着。
“莫要装神弄鬼!”国主从腰间抽出佩剑,向那道身影斩去。剑影破空而下,眼看就要斩中那道身影——须臾间,影子竟突兀的消失了,对,就是消失!国主收住剑势,狼顾鹰视的看着周围,营帐中再无那个猩红色身影,国主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你在看哪里啊?”那道缥缈的声音竟从身后传来,妖异男子站在国主身后,下巴搭在他肩上,轻笑声是满满的讽刺之意。
国主微微扭过头,看到那张白皙的脸正搭在他肩头,完美的简直分不出性别,可那头猩红色的长发实在邪异得令他难生好感。借着收剑的力道,他果决的反手握剑,顺势向后刺去。国主很自信,刚才那一剑能让他逃过,这一剑绝不会失手——刺击永远比斩击更快。
可是他发现自己的剑仅推出半尺就再难推进分毫,他回头一瞥,竟发现男子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剑,死死的制住。他的力道有多大?可自己全力刺出的一剑竟然被人用两指制住,怎能不让他惊惧?
“啪——”一声脆响,男子仅用两指折断宝剑,接着捏住断剑,将剑锋抵在他脖颈出,国主的喉结上下动了动,他都能感觉到冰冷的剑锋上那骇人的冷酷杀机。可妖异的男子正站在他身后,他赤裸的胸膛上散发出的炽烈力量又让国主如火中烧。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同时出现,他只觉得自己走进一场梦魇中。
“你是什么人!”国主的声音依旧平稳,没有因为剑尖抵在脖子上就慌乱。这就是一国之主的威仪。
“我啊!我是谁呢?我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修罗’啊!”男子笑呵呵的说,白皙的面容竟有种风尘女子的韵味。
“妖孽!是蛮族派你来的吗?”
“蛮族?不不不,不是蛮族!呵呵,派我来的人估计你怎么也猜不到!派我来的人,正是当朝皇帝啊”修罗阴寒的说。
国主的眼睛张大了,满是难以置信!
修罗没有再说什么,他默默伸出左手,点在国主后脖颈上。国主突然发现自己竟动也不能动,像僵住了般,四肢里沉重的像灌满了铅,又像是山岳正压在他身上。修罗转到他面前,脸上是明媚的笑容。白净俊美的脸满是盈盈笑意,国主这才发下这个人的眼睛是野兽般的通红!修罗捏着断剑,剑尖向下刺去,锋锐的剑锋入肉一寸,然后他缓缓的从国主的脖子向下划去,顺着锁骨,胸骨一路划下……锋利的剑锋顺利的割开皮肉和骨头,再到腹腔……国主痛苦的吼叫出来,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下分外尖锐,营帐外响起匆忙的脚步声,闻声而来的梁国武士立马赶过来。
“切断胸骨,接着是腹腔膈膜,划开小腹,不能伤了肠子,要不然视觉效果不怎么好……”修罗看着国主被剖开的身躯,喃喃自语道,那神情像是在玩最好玩的游戏般。国主的脸已经曲扭的没有人形,可他的身子还是动也不能动,只能任由修罗用剑割下去……
“国主,国主——“闻讯赶来的南梁武士掀开营帐,赫然看到一个妖异的红发红袍男子正用断剑划开国主的胸膛和腹腔,所有人都惊呆了_——谁也没见过这么残忍的手段。
修罗仿佛没看到十几名武士冲过来,依旧沉醉在玩弄国主的快感中。嘴里喃喃道:“好了,保持住,别乱动哦!”他将断剑扔掉,此时国主从脖颈到小腹都被切开了,修罗左手伸到他的胸膛中,右手伸到腹腔中,接着双臂猛地一震,国主的腑脏被生生撕扯出来,“啊——”他惨叫一声,接着猩红的血泼出来,溅了修罗一身。修罗左手捏着一个心脏,右手扯着一把肠子,真如噬人的恶魔修罗般。国主的身子还站着,他满身是血,眼睛已经失去神采,只有腰间玉质的平安符上光洁如初——上乘的美玉是不会染上污渍。
修罗转过身,满是血的脸上对着武士们绽开一个笑容,洁白的牙齿闪着亮光,国主的腑脏还在他手中,随着他这一转身,国主的尸体轰然倒地。修罗看着惊慌失措的武士们,声音无比轻柔的说的说:“杀人者,申国死士也!”
第25章 嫁祸()
更新时间:2012…07…16
漆黑的夜空中,铅色的云重重压来,盈月的银辉在云朵周围镀上一层光晕,柔和又美好,可看在梁安之眼中,那块被月光照亮的云就像是人死后散开扩大的瞳孔,正空洞的盯着他看。低低的云朵似乎朝他心头直直压来,因为离家在而阴郁的心情更加不安,或者说今他夜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这是他作为一国之将的直觉,身为南梁的流虎将军,他不得不小心一点,为将者,率千军万马纵横肆虐,伏尸容殇只在一念间,容不得半分大意。
他不禁将肩头的火红大麾拉紧些——缥缈城的秋夜远比南梁阴冷,尽管营帐之间点着牛油火把,但那股阴凉的湿气还是渗着铠甲的缝隙蹿进来。周围很安静,南梁的武士们长途奔袭到帝都已经很累了,他们也顾不上要面对的是最可怕的轰烈骑,一个个睡得很死。方圆一里之内都是南梁的营帐,流虎将军骑在青鬃战马上,看向营帐中心最高大的帐篷——只有那顶帐篷中还是灯火通明。将军不禁动容,暗暗叹道:“国主真是操劳不息,夙兴夜寐啊!”想起在梁国时,国主爱民爱国亲力为之的样子,将军就一阵心暖:“国主真是个好人!”
他从马鞍取下酒囊,狠狠喝了一大口,想将寒气驱散些。无奈南梁的麦酒酒力实在低微,仅仅在入口那一瞬间有些许辛辣,待咽下去后只剩下麦子的甜香。将军恼火的嘟囔一句粗话,要是有草原上最烈的‘白月醉’就好了,那种蛮族人酿的烈酒能像烧红的刀子一样从喉咙一路割到胃里。可是那种烈酒在帝都都卖到数金钿一壶,他实在是买不起,胆大的商人冒着被蛮族人杀死的风险才从荒和山脉以北的草原上买回来那种烈酒,价格自然高很多。将军又喝一大口麦酒,想象着那是草原的‘白月醉’,脸上满是陶醉的表情——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像兵戈交击般突兀的划破死寂的夜,将军一脸的陶醉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循声望去,似乎是国主帐中传来的。将军心头一颤,难道是有人行刺?他忙在青鬃马臀上加了一鞭子,马步蹁跹如电,飞也般像国主的帐中飚去。
陆陆续续有被惨叫声惊醒的武士睡眼惺忪的从帐中爬出来,将军心急如焚,嘴里吼道:“都他妈给老子滚开——”青鬃马灵活的从人缝间闪过,还是有几个武士被疾奔的战马撞到,现在将军管不了那么多,国主要紧。他尽力伏在马身上,以减少身子带来的阻力,脑子却想起国主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儿——要是国主出什么意外,他怎么对那个小仙子般的女孩交代?将军摇摇头,努力让自己神智清醒些,他后悔喝那么多酒了。
到了,还不等马停稳就从马鞍上翻身跳下来,强大的冲力让他翻了几个大跟头才稳住身形,魁梧的将军踉踉跄跄的跑起来,看到国主帐内挤着很多武士,心不由得一沉,那种不安更加强烈。他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一脚踹开挡在他身前的武士,扑到最前面——瞬间惊呆了!
那是国主吗?只见大帐一丈高的顶棚上都溅上了暗红的血,血迹正下方躺着一个,一个都不能说是尸体的东西。那人仰面躺着,四肢像被看不见的东西向外拉扯着般怪异的伸着,脸上的表情曲扭狰狞,双眼暴张着,散开的瞳孔像极了刚才看到的云朵。顺着他曲扭的面容向下看去,将军忍不住捂住嘴!只见他从颈窝到小腹整个被人划开,胸腔里的腑脏和肠胃凌乱的被扯出来丢在身旁,暗红的心肺和滑腻的肠子红白分明,像是有一个魔鬼破开他的肚子从体内爬出来一样。
将军忍住心中的潮意,可看到那堆花白的肠子,胃里一就阵翻涌。他推开呆若木鸡的武士们,大步走到国主身前,蹲下身用手拂过国主暴张的眼睛。死不瞑目,死无全尸,如此善良仁爱的国主竟惨遭如此毒手,将军觉得心里一团火焰正在膨胀,在燃烧,直欲将他胸膛烧穿。他声音阴森冷酷的问道:“有谁看到凶手是谁?”他的手捏成拳头,粗大的骨节一阵爆响。
一名武士木木的说:“是一个红头发,穿红色长袍的男子。他说他是申国死士!”
将军眉头皱起来,申国死士?难道真有这样一群人?相传申国培养了一批杀手,他们直接受命于申国国主申孤岚。这批武士人数不多,仅三百余人。可每一个都是食死之徒,他们被训练像是人形的工具,申国国主要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包括自杀这样的命令!传说这些个杀手都身手了得,徒手碎虎裂豹不在话下,飞檐走壁更是不所不能。可这么多南梁武士,就留不住一个杀手吗?
将军蹲在国主狼藉的遗体前,抬起头环视着周围胆战心惊的武士们,眼中的怒火越来越盛,魁梧壮硕的身体随着粗重的呼吸起伏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你们——这么多人——都留不住敌人吗?”
武士们纷纷低下头,这位威严的将军愤怒起来的狂暴没有谁能承受得起。他那狰狞的面容可怕之极,甚至没有人敢和将军的眼睛对视。若说平日的将军就是一个耿直的汉子,那暴怒的将军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们见过将军在战场上疯狂砍杀的样子,脑海里只有‘无敌’二字。梦阳的名将中,论谋略,首推镇天大将军夜明山;若论勇武,他们的流虎将军绝对是数一数二。一名武士小声道:“禀将军,凶手最后变成一道红光,飞走了。速度太快,我们——我们——”说道最后,这名武士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如蚊蚋般微不可闻!
将军豹子一样扑起来,鹰爪般的手拽过说话的武士,几乎与他脸对着脸,狠戾的咆哮道:“你他妈说清楚,变成一道红光,神仙啊?想框老子?信不信老子活撕了你!”暴怒的将军几乎失去理智的怒吼道,那名像小鸡一样被他拎起来的武士差点晕过去。
“将军,真的,我们正准备冲过去拿下凶手,他就那么一下变成一道红光飞到外面不见了,小的们看得清清楚楚,绝无哄骗将军的意思!”另一名武士说道,其他人纷纷点头附和。想起那个森然染血的俊美面容咧嘴一笑露出的雪白牙齿,武士们就有种魂魄出窍的晕眩感——生命在那个妖魔手中连根草都不值吗?他们看着国主狼藉的尸体,只觉得那个妖魔毫无人性,玩味死亡的人,怎能以常理度量?
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