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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泉”、“大椎”、“京门”数处大穴,瞬息之间,一口气连攻了**招,招招不离他周身大穴。
江浪又惊又奇,万万料想不到,在这西域客栈之中,竟会遇到点穴高手,黑暗中对方闪电般猛施突袭,窜高纵低,挥抓拿捏,身手矮捷异常,认穴奇快奇准。奇怪的是,对方自始至终,一声不响。
本书
第42章 大红灯笼(三)()
四十二、大红灯笼(三)
江浪脚下迅速移位,左挡右封,前窜后跃,也是以快打快,掌指翻飞,反转回扣,用心抵御对方的凌厉攻势。拆解了十余招,忽地醒悟,失声叫道:“好厉害的‘兰花神指’!你,你是花姑娘!”
当下忙不迭的收掌,向后跳开。
“兰花神指”繁复多变,拿抓点戳、勾挖拂挑,左右双掌十指,或掌或指,极尽精奥灵巧。当今之世,将这套打穴功夫使得如此变幻莫测、曼妙无方的,只有水天教总管花小怜一人而已。
黑暗中只听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赫然正是花小怜的声音。
江浪便欲打火点亮油灯。却听花小怜娇声叫道:“且慢!不要点灯烛,我只跟你说几句话便走!”
江浪他乡遇故人,甚是欢喜,问道:“原来你真是花姑娘啊!你,你怎会在西域?啊,对了,一定是我岳母她老人家安排的,让你来帮我救我娘子的。对不对?”
花小怜哼了一声,嗔道:“话都被你一个人说完了。还问甚么?”
江浪笑道:“你刚才干吗暗算我?我可是招架不住了,差点便被你的‘兰花十三指’打倒。姑娘果然好身手。”
花小怜淡淡的道:“我是试试你的功夫练得如何了。嗯,看来姬爷爷果真把他平生所学尽数传给了你。江公子,你的造化不小么?”
江浪微笑道:“说到造化,能学到云南摆夷花家的‘兰花神指’,那也是在下天大的造化!”
花小怜哼了一声,说道:“我只道江掌门忠厚老实,想不到这才两个月不见,竟也学会油嘴滑舌啦。”
江浪正色道:“在下说的都是真心话。‘兰花神指’,乃天下点穴功夫之首。我这些日子每练习一遍,越发觉得奥妙无穷。花姑娘,谢谢你啦!”顿了一顿,又道:“我现下已经想明白了。得到姑娘的‘兰花十三指’神技,甚于千金之赐。我,我只恨鲜浅,无以为报。总之大恩不言谢,日后姑娘有用得着我江浪之处,尽管开口。”
花小怜听他说得真诚,便不再言语了。
黑暗中两人相对而立,室内一片寂静。
江浪于静夜之中,鼻端闻到花小怜身上一阵甜甜的幽香,不觉想起当日初见她扮成春闺艳女“九姨太”诱惑自己时的模样,当真是娇媚如花,风情万种。此刻这位美貌女郎深夜来访,该不会又出甚么古怪花样吧?
想到这里,不禁暗生戒备之意。
隔了好一会,花小怜忽然浅笑一声,问道:“喂,江公子,怎么不说话了?你也不问问,我这时候来寻你,有甚么事么?”
江浪缓缓说道:“我猜到了。多半是岳母还不信我的人品,又派你试探来了。花姑娘,我知道你是个绝色美女,天下罕见,那又如何?其实你,你也不必总是来这般消遣我!”
花小怜听他语气不快,显是心中对自己先前以美色相诱之事难以释怀,此刻更加担心自己又故伎重施,不由得格格一笑,说道:“啊哟,我说江公子,江少侠,江姑爷,你也不想想,这里可是西域边陲,并非中原内地。此时此刻,冰天雪地,谁有工夫万里迢迢的跑到这苦寒之地来消遣你啊?你太多虑啦!”
江浪一呆,心想她这话倒也有理,便问:“那你为何不让我点亮油灯?”
花小怜笑道:“你这人真是笨死啦!你也不想想,深更半夜,我一个姑娘家到你房中,给人家瞧见了成什么样子?”
江浪听了这句话,心道:“这话倒也有理。深夜之际,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倘若为外人所知,岂非令人误会?”言念及此,脑海中不觉又涌现邓莲儿明艳的面庞、娇柔的身子来,想起离开陷空岛的那夜,她也是这般来到自己房中。
霎时之间,心头甜丝丝的。
花小怜道:“咦,怎地又不说话了。是在想鲍小昙还是邓莲儿?”
江浪一呆,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猜到……”登时羞得满面通红,幸好黑暗中花小怜也没瞧见。
花小怜甚是得意,格格笑道:“看来我给莲儿妹妹出的主意,倒也管用。这小姑娘对你日思夜想,魂牵梦萦,却又不敢表白情意。我是不忍心见她这等痴心,而你这家伙却浑浑噩噩,根本就是呆木头一根,辜负了这么好的红颜知己。江浪,如今你得到了邓莲儿这等美貌佳人,是否要谢谢我啊?”
江浪这才醒悟,原来那日在陷空岛上邓莲儿真情流露,竟然是花小怜所出的主意。
花小怜见他不接自己的话头,显是年轻面嫩,忸怩腼腆,便又浅笑一声,道:“你娘子虽然身不由己,不得不舍你而去。但她终究对不住你这位新郎官。你也不必担心,待到救她回转,我会替你分说。料来鲍姑娘也不会怪你的,也不会计较你三妻四妾的。”
江浪脸上一阵发烧,支吾道:“我,我自个儿跟小昙说。”
花小怜格格一笑,忽然转过话题,说道:“你练完功出来后,公孙白有没有重回岛上罗嗦啊?”
江浪摇头道:“我没见到公孙公子啊。不过我又见到律姑娘和小菊姑娘了。啊,对了,怎么没见到公孙公子?我还要当面谢谢他救命之恩呢!”想起岳母在太湖舟中让自己夫妇与公孙白相亲相爱、和睦相处的吩咐,嘴角边露出笑意。
花小怜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人终究太过厚道。我跟你讲,那位公孙表少爷野心勃勃,居心叵测,尤其对你,压根便没安什么好心。以后你回到中原,对他务须多所提防!”
江浪甚感意外,问道:“花姑娘,你究竟说甚么啊?公孙公子乃是我岳母的侄子,小昙和芸儿的表哥,又救过我性命。你,你怎会这般编派他?”
花小怜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在你跟着姬爷爷练功的次日,公孙白曾经上岛见过教主。”
说着又叹了一口长气,把公孙白的所作所为详细说了。
江浪默不作声的听花小怜说完,愈听愈惊,半晌作声不得。
难道当真如花小怜所言,公孙白为了登上水天教教主之位,拒娶花小怜、苦守律灵芸?更有甚者,为了盼获律灵芸之青睐,不择手段?
但听花小怜言之凿凿,却又由不得他不信。
突然之间,他又想起律灵芸曾说过姬夫民、赵秀才、“段家哥哥”等人离奇横死之事。
如若按照花小怜言下之意,难道这一切竟是公孙白所为?
江浪内心感到一阵惧意,说道:“芸儿曾经跟我说过她的姬夫民大哥、隔壁赵秀才、孩提之交段家哥哥之死。小怜姑娘,你,你可曾听说过这些?”
花小怜微感意外,道:“芸儿连这些事情也跟你说过?”
江浪听她语气甚是惊讶,道:“是啊。那是在虎丘贺家庄参与百派英雄大会之时。有一天晚上,芸儿便像你这般,来到我房中,跟我说这些的。”
花小怜絮絮询问律灵芸当晚来访的详情,江浪照实说了。
花小怜默然半晌,叹道:“只可惜无凭无据。难怪教主也没说甚么。”顿了一顿,忽地微微一笑,道:“江浪,你不觉得芸儿对你特别关心么?”
江浪一怔,微笑道:“是啊。芸儿一直待我不错。”
花小怜缓缓的道:“她可能跟邓莲儿一样,也爱上你啦!”
江浪一惊,摇头道:“哪有此事?你休要胡说。”顿了一顿,又道:“我曾在灵岩山寺下帮过芸儿和小菊一个小忙,其实也算不得甚么。只是她主仆二人过意不去,一定要报恩还情。其实我们只是在江湖道上结识的一般朋友,小怜姑娘,你休要胡言乱语。”
朦胧夜色之中,花小怜突然伸手入怀,但见白光一闪,她手中已多了一根白玉般的物事。
江浪凝目瞧去,见是一根白玉笛。霎时之间,他想起自己服食“梦中老人”姬凌霄所赠的“先天归元丹”之后,持续冷热交替数天。幸亏一日夜间有人潜入客栈房中,替自己导气归元,打通任督二脉,“混沌神功”方始大功告成。这根白玉笛便是那人离去时不慎失落自己床边的。
言念及此,他脑海中灵光一闪,惊道:“难道,难道是芸儿?”
花小怜长长叹了口气,道:“姬夫民兄弟当年曾送过两件礼物给芸儿,也可以说是定情信物。一件是双鱼玉佩,一件便是这根白玉笛。”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这根白玉笛乃是教主派人帮你收拾行李和接回邓莲儿时,在你包袱之中发现的。教主吩咐我持此笛分别向芸儿和你二人查证一下。”
江浪吃了一惊,怔怔的道:“这,这是芸儿的,原来那夜替我疗伤的,竟然是她!”脑海中立时映出一张俏丽清秀的脸蛋来,不禁心头一热。
须知助人打通经脉,推宫过血乃是武林人士之间最为亲密之举,非自己人不足为之。同门师友,自家兄弟,一掌贴于对方后腰,一掌贴于脐上小腹,相依相偎,半搂半抱。
其时礼法之防,最重者莫过于“男女授首不亲”。律灵芸和江浪乃是青年男女,如此肌肤相亲,不问而知,在她心中,自是早已将他当作自己人了。
第43章 清凉门人(二)()
四十三、清凉门人(二)
故老相传,那些被杀之人都是冒犯“卫字大红灯笼”或者曾经公然对卫八太爷出言不逊的人。
“七色灯笼使者”行踪与其主人卫八太爷一般,倏来倏往,神出鬼没。只是每次出手杀人之后,他们必定留下一盏带有“卫”字的灯笼。
不同的是,那是一盏白色灯笼。
白灯笼的意思,自然便是死亡。
西域诸国之间,虽然于卫八太爷的种种传闻言人人殊。但提及白灯笼,却又均流传着同一种说法。
那便是只要白灯笼一出现,得罪卫八太爷的人必死无疑。
甚至还有人说,“七色灯笼使者”每次出现的时候,总是在夜半三更。抑且往往来人会亮出两盏灯笼,一盏便是与那使者衣饰相同颜色的灯笼,另一盏自然是前来索命的白灯笼了。
因此,卫八太爷本人虽甚少露面,环顾当今西域诸国,却极少有人敢冒犯他老人家的虎威。
方今之世,能够打着卫八太爷旗号的,除了偶尔露面的“七色灯笼使者”之外,便是散在各处的“卫字大红灯笼”。
江浪听到这里,想起客栈门外的那盏灯笼,问道:“花姑娘,这……”不待他说完,花小怜插口说道:“叫我小怜姑娘。”
江浪一呆,问道:“甚么?”
花小怜道:“当日在太湖舟中,我曾跟你说过,让你直呼我的名字。江浪,我希望你继续叫我‘小怜姑娘’!”
江浪笑了笑,道:“花姑娘和小怜姑娘,其实不是一样么?你又何必计较这些?”
花小怜哼了一声,嗔道:“休要罗唆,总之我不喜欢你叫我花姑娘。江浪,你到底想不想听下去?想的话,就叫我‘小怜姐姐’或者‘小怜姑娘’。你自个儿选罢,两者选其一。”
江浪正听到紧要处,如何不想听下去,暗暗叹气,只觉这位花姑娘委实难缠,微一踌躇,便道:“小怜姑娘。”
花小怜噗哧一笑,得意的道:“你这人总是不肯吃亏。便是叫我一声‘姐姐’,却又如何?本姑娘又不会占你甚么便宜!”笑了一阵,又继续说下去。
“七色灯笼使者”除了代行卫八太爷之意,击杀忤逆不敬的各国豪杰之外,还有一个职责,便是代发或代收“卫字大红灯笼”。
相传六年前有十七名武功高强的黑道豪士,相互纠结,做案时故意针对持有大红灯笼的人家。有的甚至将大红灯笼强行抢去,然后又一哄而散。
三日之后,这些豪士个个身首异处,无一幸免。
四年前的一个秋夜,又有一伙啸聚山林的三十二名悍匪打劫一个哈萨克部族,见了其中一户帐篷外悬着红灯笼而仍然烧杀奸淫,并将那盏红灯笼也一把火烧掉了。
四日之后,整个山寨三十二名悍匪全部变成无头之鬼。
三年前初夏,一队贩运丝绸的商队从肃州途经大漠之时,遭遇强盗劫掠。危急中商队中有人亮出了一盏“卫字大红灯笼”。
但是其时众强盗见猎心喜,只顾着名贵的丝绸和绢帛,哪里还肯把到嘴的肉吐出来?再说,群盗心想,只须将所有商人全部杀死,自然便无人知晓是何人所为。卫八太爷的人终究不是神仙,如何会得悉此事?更遑论上门出手教训?
第六日早晨,有骆驼队发现,这四十五名打劫的强盗,全部被一根根丝绸勒死,并排曝骨于大沙漠之中。
类似之事,有过数十起。而每次的结局,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甚至连每次死者尸体旁悬着的白灯笼,也几乎一模一样。
江浪听到这里,沉吟道:“看来大红灯笼果真能保命。然则为甚么连各国官府中人也畏惧这盏灯笼呢?”
花小怜道:“这些年丧生在卫八太爷手下的各国君王和将相,也着实不少。嗯,我只举一个例子,你便明白啦。六年前,漠北蒙古一个拥兵十万、叱咤大漠的赤都王子,向来以凶悍勇武而闻名于西域列国。那年仲秋,这位赤都王子征西凯旋归来。行军至一座小城之时,见到一户人家门前挂有红灯笼,也是不以为然,下令兵士一般入室劫掠。次晨一早,中军来报军情之时,发现这位赤都王子的首级悬挂于帅帐左侧,而帅帐右侧,则照例悬着一盏卫字白灯笼。”
虽然近年来天竺、波斯、哈萨克汗国、罗斯等国境内,均出现过卫字大红灯笼,偶尔也曾与持灯笼之人起过冲突。
结果自然仍是尽皆受罚,无一例外。
自此之后,卫字大红灯笼名声大震。西域列国各族,上至富豪将吏,下至猎户牧人,更无一人再存侥幸之心,胆敢小瞧这盏灯笼。
江浪听到这里,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花小怜说完之后,说道:“我家教主虽对这位卫八太爷讳莫如深,我却觉得,她多半识得此人。”
江浪奇道:“何出此言?”
花小怜道:“这位卫八太爷成名已经四十余年。但奇怪的是,他只在西域一带出现,中原武林反而无人识其名号。而这些年来,中原武林中势力最盛的便是‘水天教’,先是律前教主,继而是现任公孙教主。教主虽然不说,但据我自个儿琢磨,总觉得双方并峙当世,竟尔河水不犯井水,各走各路,岂不怪哉?”
江浪心想:“她这话倒是有理。水天教和卫八太爷一派,一个是中原武林第一大教教主,一个是雄踞西域的旷世枭雄,怎会从来不打交道?”忽地心念一动,问道:“难道你怀疑我岳父和岳母都与这位卫八太爷曾经达成过甚么约定,双方互不干涉对方之事?”
花小怜拍手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多半是这么一回事。否则,中原武林之中为何没有关于卫字‘大红灯笼’的踪迹?”
江浪沉吟片刻,问道:“照花……小怜姑娘适才所说,那位‘卫八太爷’岂不真成了神仙或妖怪啦?这,这也太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