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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氏略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来,“原来只是这些,我还以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呢。”
江子望气极,“你觉得这还是小事么?咱家虽授不世之伯爵名位,可也不过是靠祖宗荫佑,这才世代承袭。可就算世代承袭,也不得随心所欲。你可知,外头嫉妒咱们这些勋贵的官儿可多着呢。这些文官看着没什么,可一旦被揪住了尾巴,不损筋动骨,却也脱一层皮。先前的富安侯,应安侯,永平伯府是如何没落的,难道你就没有耳闻?”
云多心中一滞,没有言语,似是被有所触动。
江子望缓了口气,又道:“今日你这般对待方家闺女,又是当着外人的面,你可知方家不会计恨你?那方家媳妇四处应酬都带着这小姑子,这方四姑娘料是在家极受宠爱,你这样没个高低的胡乱辱骂人家………”
云氏反驳:“我什么时候辱骂过人家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会与一个小丫头一般见识吧。”
江子望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还夸奖人家罗?”
云氏不响,但也不以为然,“你发那么大的火做甚?不就是一个四品小官儿的庶女么?骂就骂了呗,犯得着与我置气么?你可知,我也受了她们姑嫂一顿气呢。不替我出这口气,居然反倒说起我的不是来。”
江子望冷笑,“人家为何要给你气受?还不是你事情做得太绝。人家是嫡女庶女关你何事?犯得着当众揭短么?为官之道,就算无法左右逢源,却也得明哲保身,不轻易开罪人。你倒好,今天看李家姑娘不顺眼,明天说张家姑娘妄想高攀?你羞也不羞?你儿子不是皇子,不是天皇贵胄。只是区区一个三等世袭爵位的世子。整个大庆朝,与你儿子同样身份的,全国各地,还有一百多个。有那个必要四处显摆么?”
云氏冷哼一声,“咱家虽然只是三等爵位,可咱们然儿,无论相貌还是人品,哪一样输给其他公府侯府世子了?然儿那么优秀,你就忍心给他娶一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委屈他?”
江子然气得脸色铁青,拂袖冷笑一声,“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怀疑我娘当初为何会聘你做我的妻子。又不是大富人家出身,只不过小门小户的,也不知娘是怎样想的?”
云氏滞住,脸色猛然一白,她身份低微,只是区区七品县令的女儿,而父亲早逝,娘家兄长也不得力,目前只能够图温饱,好不容易娘家侄子有望考取功名,这才把侄女云平儿带进伯府,想着给侄女求一门显贵亲事,这样也能帮补娘家。
但她没料到,丈夫居然这样嫌她的出身………
但云氏一向霸道惯了,多年来的养尊处忧的生活已令她失去了当初进门时的小心谨慎,反正婆婆早已逝去多年,上头再无人敢干涉她,至于丈夫………
云氏冷笑一声:“好呀,原来这是嫌我了。你就明说嘛,有必要拐那么大的弯么?”
江子望沉沉地瞟了她一眼,深吸口气,不愿与她再浪费辱舌,只森然道:“不要每次都给我来这一套。你平时候的所做所为,我也不与你追究。反正都是在自家里,任你如何折腾。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跑去得罪何家和方家,你这个愚蠢的无知妇人。”
云氏不服气地反驳:“真搞不明白,你可是堂堂伯爷,受不世之功,又掌管着科举之道,为何要怕他们呀?应该是他们来求你才是。何苦总是处处夹着尾巴做人,累也不累?”
江子望缓缓摇头,一种有气无力的感觉油然而升,最后懒得与她解释太多,拂袖道:“无知妇人,我懒得与你一般见识。”
江子望走后,云氏当晚便听丫环来报,永宁伯爷当晚宿在妾室那。云氏冷笑一声,死死握着贵妃榻下的抚手,道:“他倒是真与我置气了。这个老东西,越来越不像样了。”
恰巧这时候儿子江允然进来请安,云氏连忙坐直身子,换上慈爱的笑意,“这天气一直未暖和起来,你也当心自个的身子。没事时就好生在房里温书,不必过来了。”云氏望着儿子身上的秋香色白狐腋箭袖,颈沿处的雪白狐狸毛衬得一白皙俊脸更是面如冠玉,风采翩翩,不由心中淌过暖流,在丈夫那受的气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江允然望着自家亲娘,白静的脸上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云氏问:“怎么了,然儿,有什么话要与娘说?”
江允然迟疑了下,低声道:“孩子恳请母亲自去方府一趟。”
云氏心中一沉,心里虽知道怎么回事,但面上却故作惊异,“去方府做甚?平白无故的。”
江允然低头,紧紧握了拳头,又蓦然松开,仿佛下定了决心般,又豁然抬起头来,“请母亲去方府,向方四姑娘提亲。”
云氏原本就郁积的心情在被儿子这番刺激,更是一口气提不上来,她怒不可竭。
第163章()
云氏当场就沉了脸色,沉声道;“然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允然鼓足勇气,正视自己的母亲,语气坚定,“母亲,我知道您素来瞧不上门弟不若咱家的方家。可儿子就是喜欢晴妹妹。请母亲,就成全儿子的一片相思之苦吧。”
云氏原本不同意的,那方家门弟不若江家且不说,但方如晴若是个嫡女那还勉强配得上。但,一个庶出的,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但云氏一向疼爱儿子,虽平时候管教严厉,但心里却是一心一意疼爱的,不忍儿子一直消沉下去,便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然儿,我知道你对方四姑娘有着不寻常的喜欢。可你也知道,她只是个庶出的,与身份上根本就配不上你。”
江允然急急地解释,“母亲,晴妹妹除了身份上是个庶出的外,她全身上下,又哪里找得出庶出的影子?抛开母亲对她的成见不谈,放眼整个京城那些大家闺秀,晴妹妹也算是出挑的。母亲,您认为呢?”
云氏没有说话,算上认同了儿子的看法。抛开自己对方如晴的成见,这方家四闺女确实看着很舒服的。不只眉目开朗,举止有度,进退得宜,还灵气袭人,玲珑有致,端得少见的娇憨中又带伶俐,天真中又带无边的妩媚,虽年纪还小,但相信假以时日,定不输给任何王公贵族的千金。
只是,想到方如晴庶出的身份,云氏又犹豫了。
再想到今日这对姑嫂给自己的脸子,云氏又来气了。
江允然战战兢兢地望着自己的母亲,见她脸上由晴转阴,不由心里一沉,哀求道:“母亲………”
云氏望着自己的儿子,见不得他脸上的乞求,不由心里一软,道:“好好好,你瞧瞧你………也罢,我就成全你罢………”
江允然大喜,正待感谢母亲的深明大义,哪知云氏又话锋一转,道:“不过,方家姑娘虽颜色不错,但总归是个庶出的,与你堂堂伯府世子根本不匹配。做妻子实是委屈了你,依我看,就纳来做妾吧。”
江允然一个晴天霹雳,当下双膝一软便跪倒在云氏面前,连声道:“母亲,千万别。晴妹妹虽看似随和,但绝不能委身做妾的,请母亲切莫再提及纳妾之事。”
云氏冷笑一声:“那方如晴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牵肠挂肚?你让一个四品小官儿的庶女做咱家永宁伯府的正妻,你要永宁伯府的脸面往哪摆,你要我的脸面往哪搁?”
江允然泪流满面,“难不成,为了永宁伯府的颜面,就只能委屈她做妾不成?”
云氏断然道:“做妾也算是抬举她了。你可知,那天在何家,她是如何刁钻且还击我的。”想起那天在何家,方如晴对她的还击,云氏就忍不住牙痒。
对于云氏来讲,儿子暗恋方家姑娘已不算是秘密了。早些年,她也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反正那时候大家都还小,并且方家一直在大老远的齐州城,就算暗恋也弄不出什么名堂来。但她千防万防却没料到,这方家姑娘居然随祖母来到京城,当初她得知消息后就暗叫一声估计会坏事儿。果不其然,这后来不知真是巧合,还是刻意,每每外出赴宴,都会遇上这方如晴。先前一次在赵家,可以算作是巧合。但后来在何家又遇上了,云氏肯定地感觉是刻意为之了。然后,她没再客气,直接讽刺了方如晴一顿。却没想到,这个看似温驯的方家庶出的闺女,居然敢还击回来。
“我祖母时常挂嘴边一句话,人可以自信,但不可以自恋。因为自恋过头了,与孔雀无疑。”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云氏当场就气得背过气去。盯着方家姑娘远去的背影,恨不得把她叫来再好生质问一番,但,当着何二夫人的面,只得作罢。但回去以后,却是严厉告诫了儿子一番的。
但她没想到,儿子居然仍是执迷不悟,亏他还饱读诗书,满腹文极,怎么就看不清那小丫头藏在温和娇美的面容下,居然有着猖獗且无礼的举止?
江允然一脸气苦,沉默了下,忍不住道:“儿子一心一意的喜欢她,可是她并不知道,也没做错什么。那天在何家,我也不过向她打声招呼而已,可母亲您却当着众多人的面那样教训她,母亲………确实过火了些………”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甩向江允然。
云氏气得发抖,忍着心疼,怒不可竭,“孽子,居然为着个不相干的外人与母亲对抗,还敢指责我的不是。我平时是如何教你的?夫子是如何教你的?真枉我花费那么大的力气与你聘最好的夫子,想不到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云氏越说越痛心,说到最后已是怒中火烧,“你要是胆敢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杀到方家去,把那方家贱人骂回齐州城去。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居然跑来勾引我儿子。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也敢来高攀?”
“母亲………千万别………”信以为真的江允然连忙双膝跪地,一直跪到云氏面前,抱着云氏的腿,苦苦哀求,“母亲,千万别,儿子求您了。儿子喜欢她,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与她毫无关系。每次我去方家,晴妹妹是从来没有出来见过我。您这样冒然骂上门去,毁掉的不只是儿子与子文兄的交情,还有一个未出阁姑娘的名声呀………”
去氏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但见儿子这样激烈反应,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更见不得她辛苦调教出来的优秀儿子居然为了一个不要相干的女人这样不顾颜面的求自己,发了狠地推开他,冷声道:“我不去方家也成。只需你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母亲不找她的麻烦,不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事我都答应。”
“那好,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去找方如晴。更不许再提娶她的话来。否则,我定骂上门去,让她知晓我的厉害。”
转眼间,陡峭的天气随着连日的阳光出击,陡然变暖。
随着朝庭局势的明朗化及稳定化,京城的空气都是闲散且舒适的。
在靖王父子的支持下,皇帝迅速控制了朝政局势,那些反对的,或阴奉阳违的前朝老臣,被致仕的致仕,养病的养病,壮年派或少壮派的大都得以重用。
知礼很荣幸又小升了一级,从七品编修升任为正五品侍讲。这对方家来讲,也算是一件极大喜讯了。
而方家的姻亲何家,没有升也没有降,除了先前加封的从一品太子少傅,后来加封为正一品太师外,何家老爷子并未得到更多的实权。然,何家的门生及何家其余子弟却或多或少升了官。
何氏的父亲,由先前的詹士府正三品詹士升任为大学士,正式进入内阁。
何氏的兄长先前由翰林院正五品翰林学士,升任为吏部左侍朗。何氏的姑父,刘家,也各小升了半品。
这对于显赫了大半生的何家来说,已经够本了。何家的得势,并不是祖上烧了好香的原因,如晴总结了几大原因,不外乎两个字:家风严谨为其一,颇有建树为其二,孝忠皇帝为其三,明哲保身为其四,倾晓利害为其五。
何家这严谨的家风,确实让多人受益,至少,何家嫁出去的女儿,大半都能扶持夫家,并克勤克俭以助丈夫升官的升官,做人的做人。
至少,知礼也是受益匪浅的。
升了官的知礼直接入主太学院,陪伴皇子,作太子侍读。这对于还不到二十岁的知礼来说,也算是一项极大挑战。
当今圣上,新帝上任三把火着实把大家都烧坏了,知礼坦言,刚开始面见圣上时,双腿都在打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脑袋搬了家。
当时如晴很想笑的,但想着自古以来的君王都有的暴烈性子,也就笑不出来。
但过了不久,发现知礼下朝回来那越发从容的步履,这才缓缓放了心。后来问知礼内心的想法,知礼也不多话,只一句简短的话概恬,“这还多亏了你嫂子。”
然后,如晴对何氏的敬仰如滔滔黄河之水,延绵不绝………
第164章()
清明节的姗姗到来,是如晴最为期盼的。随着春风的猛烈扑来,迅速赶走了暴寒的天气。大地回暖,万物复舒,绿意满天,正是春光明媚草木吐绿的时节。
脱掉一身厚厚的棉衣,换上明快的春装,如晴只觉身心一阵轻松。
何氏已有了五个多月的身孕,行动上已不大方便,大多时候都在家休养,很少再外出应酬的。只除了偶尔几个闺中要好的妇人姐妹偶尔串门子,如晴大都时候都作陪。对于何氏这些闺中姐妹的人品,如晴还是信得过的,但毕竟身份在那,再加自己又只是个庶出的,也不好露太多的面,但何氏却不这么想,每回家里来了女客,大多时候都会叫如晴作陪。
按老太太的意思是,“你大嫂子正想方设法把你这个磨人精销出去呢。”
如晴苦着一张脸,“怎会呢?大嫂从来就没过问过我的婚事呀?”连提都没提过。
老太太却戳她的额头,“你笨呀,每次你大嫂外出都要带你出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先让你在京城贵妇圈子里混个熟脸,广撒网,广捞鱼,懂吗?”
如晴被她的不论不类的形容逗笑了,“奶奶瞧您说的,好像我是个滞销品似的。”
老太太呵呵一笑:“滞销品?不错,不错,这个词儿好。你大嫂就怕你越留越滞销,所以早早打定主意,多让你外头走动,京城这么多,这么多户人家,总有适合你的。”如晴仰天长啸,有这么个处处为自己终身大事着想的大嫂,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先前在齐州城的方府,如晴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但如今,来到京城后,几乎有大半时间是在别人家里用的饭,另外便是在马车上度过了。
妇人和闺阁女子都不能随意外出,次数多了,少则受婆母长辈训斥,多则受世俗礼教所不容。但何氏却没这个顾忌,今日里外出踏青,明日里拜访亲友,后日里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没有人敢公开斥责她,反而认为何氏很有当家主母风范。
听到这些旁的夸赞声,如晴总结出何氏成功的典范:首先人品过关,再来行事周到,其次,谨守本份。每回外出,都是直接在自家院子里乘坐马车出去,不管天气是热是冷,从来没掀过一回帘子。去别人家,也是马车直接停到对方后院门口,直接入内宅。去庙里上香还愿,也是戴了遮帽,并不与外男接触。就算自家来了男客,也只是让下人侍候,并不出面待客。
何氏这两个月来的辛苦付出,总算有了质的回报。
从四月起,小小的方府开始陆续接待一些官家女眷。有的如晴也算认得的,有的却是不认得的,也有夫家为官品秩低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