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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后发先至，赶在了李舒瑜前面，往吴芯蕊的背后攻去。
啪、、
吴芯蕊抽剑回身，将小刀击落，此时已经被逼入了一个极为狭小的空隙中，只好跟李舒瑜硬碰硬地接了一招。
四人战作一团，时间过了少许，吴芯蕊已经完全陷入防守。
“你没机会了，这里怨气冲天，过不了半个时辰，杂事局的人就该过来了，”李舒瑜擒住吴芯蕊的手腕，但被一挣而开。
吴芯蕊默然无语，收起了一直挂着的冷笑，眼睛如毒蛇般敏锐谨慎。
时间再过少许，吴芯蕊已经显露败象。
“你们几个人围攻我这么久，就不脸红吗？”吴芯蕊挡住了羽划向左肩的鬼剑，抽空嘲讽着说道。
“你杀掉邓怡一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原本还过着安安乐乐的日子，转眼就被灭了满门。”羽反驳了一句。
“安安乐乐？如果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么说，”吴芯蕊眼中的怨恨反而加重，手上的动作窦然加快，“这是他们欠我的。”
血剑舞得飞起，宛如长绸，柔软地绕着身躯，不仅护住了自身，还偶尔可以回击着一两招。
唰、、
这番动作显然十分耗费体力，不一会儿，吴芯蕊的防守就出现了漏洞，羽抓准机会，鬼剑轻轻划过，将吴芯蕊的右肩划出一道小伤口。
“你竟然敢，把我刚刚炼好的肌肤弄伤，”吴芯蕊眼眶骤然泛红，颇有些凌厉渗人。
伤口的刺激，激发了吴芯蕊内心更深处的血性，血剑犹如绞肉机，疯狂地卷动攻击。
滋、、
嗤、、
血剑从羽右手臂划过，留下了一个创口。
羽却不惧吴芯蕊的疯狂，侧身前跨，趁着血剑还未收回，鬼剑激射而出，刺在了吴芯蕊的左腿上。
“啊啊啊，下一次，我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杀光，炼成一具具鬼尸，”吴芯蕊尖声发泄了一句，终归还是理智的后撤，原地一蹬，往后空飞起，姿势犹如平沙落雁。
小鬼头伸出手，想要把吴芯蕊的脚抓住。
唰、、
血剑出手，削向了小鬼头的手指。
羽鬼力催动，刺出鬼剑，搭在了小鬼头的手指上，帮他挡住了血剑的回击。
吴芯蕊一落地，便迅速地遁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不追了吧，”羽自顾自的说，“就算追上了，凭我们也留不住她。”
“大哥哥，”小鬼头眼看着吴芯蕊的身影消失，才终于力竭地倒在地上，一股股的白烟顺着四肢不断发散，鬼躯就像泄了气的气球不断的缩小。
眨眼的时间，小鬼头就回到了原本的大小。
“小强，小强，”羽上前把小鬼头搂在怀里，呼喊了几句，不过却没有回应。
小鬼头已经晕了过去。
“还好，还知道叫我大哥哥，这些天算是没有白疼你，”羽伸手一揽，将小鬼头抱在怀中。
李舒瑜此刻却是走到了吴俊魂魄所在的地方。
蹲下身子，伸手按压在吴俊的额头上，把他灵魂内的阳火取了出来。
这是吴芯蕊为了折磨吴俊，顺带着压制住吴俊的意识，强行塞进去的阳火，现在把它取出来，过不了多久吴俊就应该能醒了。
不过现在嘛，这里可不是等吴俊悠悠转醒的好地方。李舒瑜取出了阳火，随后从腰间掏出伏魂瓶，把吴俊的魂魄收了进去，转头看向飘浮着的吴倩，却是犯了难。
见羽抱着小鬼头走了过来，开口说道，“这吴倩应该要交给杂事局，不过、、”
李舒瑜顿了顿，看着沉睡中的小鬼头迟疑着没有说下去。
“你交给杂事局，他们最多也是超度一下，把她送回地府，”羽思路清晰，说道，“还不如就近找个阴阳通道，把他们一起送进去，黄泉路上还能有个照应。”
“诶，这么说也是哦，”李舒瑜笑了笑，点头认可。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邓怡跟吴俊两人，”羽看着李舒瑜手中的伏魂瓶，说道，“你能不能把他们弄醒？”
“可能要等一阵子，邓怡还好，但吴俊之前一直被控制着，要等他的意识恢复还要一阵子，”李舒瑜肯定的说道。
“那边走边等吧。”
“把吴倩收进去啦，让她这么飘着也不是一回事。”
第79章 前尘旧事（）
“现在应该醒了吧？”羽跟李舒瑜顺着原路走了一阵子，距离老太太家也就不过百步而已了。
“应该醒了，”李舒瑜回了一句，取出伏魂瓶，啵的一声把盖子打开，把眼睛凑上去细细瞧着。
“醒了，”李舒瑜看见瓶子内邓怡跟吴俊正相互搀扶着，便将瓶口对准了空气。
过了一阵子，没有什么声响。
“你干嘛？”羽见李舒瑜拿着伏魂瓶呆呆地站了半天，不知道在做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额，这两个鬼怎么回事，放他们出来他们都不出来，”李舒瑜无奈的说道。
“要不你甩一下吧，”羽一脸认真的提议道。
李舒瑜果真用力甩了甩瓶子，三个阴魂被瞬间甩出瓶外，李舒瑜见状，伸手虚空一抓，把没有意识的吴倩又放了进去。
“怎么就只有三个？”羽此时却问道。
“本来就三个啊，你还想要多少？”李舒瑜白了一眼回道。
“之前在学校里面的时候，你不是还抓了一个女鬼吗？”羽可是还记得那个在女宿舍石榴树下的鬼魂，他交给了李舒瑜的。
“哦，那个啊，给我三叔了，”李舒瑜突然想起来，说道，“我三叔说，超度鬼魂是大功德，让我以后抓到恶鬼、怨鬼，还是不管是什么鬼，都交给他超度。”
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没有再追问下去。
眼睛张望了一下，这里离老太太家还有不少距离，也就不怕鬼魂的阴气会影响到她，盘腿坐了下去。
邓怡、吴俊从地面上爬了起来，一脸惊慌的看着羽。
至于李舒瑜，邓怡还是认识的，见到她时也稍稍放心，问道，“李警官，这是？”
“没事，他要问你们点事，”李舒瑜指了指盘坐在地面上的羽，伸手指了指地面说道，“你们坐吧，知道什么不要隐瞒就好了。”
“诶，好，”邓怡很是文雅，轻轻颔首，收了收袖摆，坐了下去。
吴俊却是没有坐，而是张着眼睛盯着羽怀中的小鬼头。
小鬼头的脸埋进了羽的胸口，所以吴俊看的不太真切，开口问道，“先生，这小孩能不能让我看看？”
“是你们的孩子，”羽笑着说，“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先问一问你们，之后你再看吧。其中也有些问题跟这孩子有关，坐吧，坐着舒服点。”
李舒瑜闻言坐在了旁边，看羽这架势，一时半会看来是说不完的，她可不会傻傻的站着，跟个守卫一样。
“小强是你们收养的，没错吧？”羽见吴俊也跟着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
“嗯，”邓怡点了点头，不敢看向羽的眼睛。
“在小强之前，还有个吴静慧，也是你们收养的，对吧？”羽接着问道，语气肯定。
“对，”吴俊也是点了点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吴静慧，是怎么死的？”羽问道。
“小孩皮，玩闹的时候摔下楼，”邓怡抬起头，先了吴俊一步回答，“我们送她去抢救了，可怜她没有抢救过来。”
“是摔死的？”羽看着邓怡的眼睛，拧着一股冷笑。
“确实是摔死的，”吴俊点了下头，微微叹了口气，表情不似作伪。
“你说呢？是摔死的吗？”羽却不理会吴俊，而是追问着邓怡。
“是、、”邓怡点了下头，不敢直视羽的眼睛。
“现在还不想说实话吗？你真当我傻？”羽摇了摇头，轻轻抚摸着小鬼头的脑袋，“你们一家四口死于非命，但是真说起来，有果必有因，都是你们自己做下的孽。”
“但是小孩又有何其无辜啊，”羽对着邓怡大声叫喝一句，一下子站起身，像是要把她骂醒一样，“先不说被你亲手堕去的婴灵，就说吴静慧跟小强这两个孩子。一个死后还藏身于小强体内，一个不过几岁，身上就潜藏着滔天的怨气。你现在跟我说是小孩子皮？自己摔下楼摔死的？他们到底欠你们什么了？要帮你们承受这样的罪过？”
小鬼头在羽怀中转了转，还是没有醒过来，显然是已经累极了。
邓怡突然轻声抽泣着，泪水划过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面上，消弭于泥土之中。
李舒瑜捂了捂嘴，闭上眼睛，把脸转向了一侧。
“怡儿，你、、”吴俊一脸惊愕，将邓怡的肩膀搂住，“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啊？”
“我做什么了？我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的孩子？”邓怡抬起头看着吴俊，大声说道，“要不是这两个孩子，倩儿的尸骨都化成灰了你知道吗？”
“怎么会，倩儿除了体弱多病，一直也没有什么大灾大难的啊，”吴俊惊愕的看着邓怡，显然不是很相信。
羽又重新坐了下来，说道，“你有什么事还是说清楚吧，我好想想怎么给你们安排退路，你不想你们一家死了之后，还要化成孤魂野鬼吧？”
邓怡闻言，抽泣的身子也是猛然一顿，呆呆的看了一会地面，才开口说道，“事情其实还要从三年前倩儿的一场大病说起。”
邓怡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眼神中还满是悲伤，但是说话声却是正常流利许多，“倩儿在十八岁的时候，有一天突然一病不起，跑了许多医院也不见好。”
“后来不是治好了吗？”吴俊也想了起来，开口插了句。
“后来是我求了一个游方道士才把倩儿治好的，你整天在外面，家里的事你知道什么啊？”邓怡顶了吴俊一句。
“我这不是为了挣钱吗？”吴俊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声音不大。
邓怡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接着说道，“那个游方道士说，倩儿的命极阴，加上我又是做这个的，身上有一股孽债。那些婴灵虽然不强，堕胎后就被他们的母亲带走了，但是他们的怨气却不会消散。”
“我每次一回到家，这些怨气就积累在家中，又被倩儿给吸收了，”邓怡眼中悔恨，“每次我一回家，倩儿身上的怨气就多积累一点，久而久之，这些怨气堆得多了，倩儿自然就垮了，倩儿也是命苦啊。”
“这些都是那个游方道士跟你说的吗？”羽眯着眼问道。
“嗯，确实都是他跟我说的，不然我哪里懂这些？”邓怡点了点头回道。
“那他是不是也跟你说，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了？”羽问了一句，眼神有些阴冷。
第80章 是非对错，造物弄人（）
“他确实是说了怎么解决，”邓怡眼睛一瞥羽怀中的小鬼头，只看了一眼又把目光移开，不敢注视。
羽静静地等了一会，但是邓怡好像没有说下去的意思。
“他让你找一个人，替吴倩去承受这股怨气是吧？”羽没有空等着，开口问道。
“嗯，”邓怡轻轻的点了点头，声如蚊蝇般细弱。
“那道士为什么不直接帮你们把怨气驱散？”李舒瑜此刻把头转了回来，疑惑的问着邓怡。
“替他们驱散怨气，就要帮他们背上这笔债，”羽不等邓怡回答，就先解释了句，轻轻摇着头说道，“不是每一个修道之人都有大德的，我猜，那道士帮你们解决了这件事，也收了你的钱财了吧？”
“道长确实是收了，”邓怡又是轻轻点头。
“你怎么这么傻，我见你想要领个孩子，还以为你是思念二十多年不见的女儿，谁知道，你竟然拿他们做替死鬼，”吴俊痛心疾首，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邓怡，“我们自己落下的债，我们自己背起来就好。就算是那些婴孩要我们的命，就拿我的赔给他们也就是了，何苦要让慧儿跟小强来承受啊。”
“你以为我想吗？”邓怡状似疯狂的看着吴俊，泪如雨下，“我也不想这样的，我没办法啊，我没办法啊你知道吗？我又何尝不想替倩儿去死啊。”
“确实没用，”羽说道，“就算是你把命搭上，那些怨气也不会消散。怨气的主体是婴灵投胎人世而不得为人的怨恨，只有孩子的天真快乐才能一点点的消磨掉这股怨气，那个道士的方法是正确的。”
“而且，只要你从此收手不再做这个勾当，小强也会平平安安的，”羽笑了一声，“只可惜你们二十年前的女儿找回来了，把你们全家灭门了。”
邓怡跟吴俊闻言一怔，目光呆滞。
“为什么小强会平平安安的？吴静慧之前不也是死了吗？”李舒瑜不解的问道。
羽若有深意的看着邓怡，说道，“我猜，吴静慧生前也是不怎么快乐吧？就算被领养到你们家之后也没有什么改变对吗？”
“嗯，”邓怡沉重的点了下头，心中思绪万千，想了一阵子，终于是全盘托出，“慧儿被我们领养的时候，已经有五六岁。道长说，在这个年龄的孩子，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世界观，恰巧慧儿在孤儿院的日子并不快乐，加上被怨气一激，很容易就做出过激的举动。”
“我真的是没注意到慧儿会从楼上跳下去的，我要是看到了，我一定会拦着她的，”邓怡眼眶泛红，声音哭的嘶哑。
“所以你就又领养了小强，还让那个道士把吴静慧的魂魄封印进小强的体内？”羽轻叹了一声，问道。
“这都是道长打算好的，他让我再找一个小一点的孩子，”邓怡说道，“之后他做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个道士真是恶心，”李舒瑜恨恨地说道，虽然他救了吴倩，但是也同样牵扯了两个无辜的孩子。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些事情孰是孰非很难讲的清楚的，是非对错只是立场不同而已，”羽站起身，将小鬼头抱得紧些，朝着眼前的两人说道，“事情既然已经讲清楚了，我也不打算瞒你们什么。吴俊跟这些事没有什么关系，下到地府之后也不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但是邓怡，这件事由你而起，也由你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情的所有因果可能都得你来背。”
羽想了想，给了邓怡两个选择，“我现在要带他们去阴阳通道，你可以选择跟过来，不过进入阴间之后，你可要到地狱里面去受刑，几百年、上千年都不好说；当然了，你也可以现在就走，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你那个女儿看起来可是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碎尸碾骨的，你应该也试过了，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又或者，我可以现在把你打得魂飞魄散，一了百了，你也可以不用受这些苦的，”羽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的给出了第三个选择。
“不，不要，我可以替怡儿承担这些处罚，”吴俊猛然站起身，眼神坚定。
“不，俊哥，这些都是我犯下的错，就让我自己承担，”邓怡轻柔的站起来，牵住了吴俊的手臂。
“不，怡儿、、”吴俊深情地望着邓怡，还想说些什么。
“你们少来，”羽摆了摆手，“阴间有阴间的律法，谁的债，就谁来还，不是你想担就能担。”
“怡儿，”吴俊转过身，把邓怡的脸捧了起来，“不管是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一定、、”
啵、、
唰、、
李舒瑜掏出伏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