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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说着话,眼里竟有泪光闪烁。
三姐儿叫贾珍说得愣住了。
贾珍也不再理会她们姊妹,扭脸进屋抓起案上酒壶,仰面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壶,擦了把嘴,又回身朝向呆立在外的尤氏姊妹,喷着酒气嘲笑道:“说我叫人恶心?那你们姊妹又叫人如何?你那大姐姐待你们姊妹趾高气扬,吆五喝六也便罢了,就是你们的妈,你大姐姐也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们俩可敢说过一句半句?还不是乖乖围着你们大姐姐摇尾乞怜?切,都是俗人,食色性也!那说我恶心的,才真个叫人恶心呢!“
三姐叫贾珍骂得满面涨红,二姐更是缩着肩膀,一声不吭。
贾珍笑着过来,伸开胳膊,将她们姊妹都揽在怀里,哈哈大笑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尤三,你说,你心里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要叫你那大姐姐颜面扫地,再不敢站你跟前挺腰子?“
尤三姐杏眼圆睁,偏头冷冷道:“想过。“
尤二姐吃惊地够头去看妹妹,贾珍却歪头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大笑道:“这却容易。你们姊妹跟了我,瞧她可还敢再随意欺辱你们。“
贾珍心中半是放纵自己,半是报复尤氏,又兼对可卿爱恨痴缠,于是行事越发癫狂起来。
尤二姐吓得想要避开贾珍,尤三姐也啐道:“你拿我们姊妹当什么了?“
贾珍见她们不肯,便也不纠缠,当即撤身回到屋里酒案前,歪斜着坐下,冷哼一声道:“我拿你们姊妹当什么?你们大姐姐能进我家门,不过因着她老子那时还在世,她的亲娘又与我外家有亲。你们呢?老子死了,亲娘是个再嫁的寡妇,将来,你们姊妹若能寻个市井粗汉,抑或酒糟破落户,便是不错。你说,你们姊妹是什么?“
尤三姐心中一凉,想起她心头那个不可企及的冷面郎君柳湘莲,尤二姐则颓然垂头,想起她自幼许下的那门亲事。
“那张家,可不就是个破落户?“
二姐喃喃自语,酒气涌上了头,便苦笑着走进屋,缓缓坐下,靠着酒案,回头对贾珍道:“姐夫,给我杯酒,我陪你喝。“
贾珍闻言,笑着倒了杯酒,递给了尤二姐。
“为何要过那般泥污日子?有现下高乐的,为何不高乐?你们这般花容月貌,与其来日里叫那些糙汉莽夫糟践了,为何不跟了我?好歹,我还能疼惜你们,照顾你们。咱们便就这般过一辈子,岂不快活?“
贾珍说完,喝了口酒,起身去凑到二姐儿脸前,嘴对嘴,度了口酒给她。
二姐儿不及反应,唔一声便喝下了那口酒,茫然望着面前似笑非笑的贾珍。
三姐儿原本又要恼恨贾珍轻薄,但见二姐不吭声,便心想:莫非二姐姐当真对大姐夫有意?若大姐夫能出面帮着二姐退了张家的亲,也是好事。不说二姐,便说我自己,也是一辈子够不着他的。我心里装着他,如何再嫁他人?这里不愁吃穿,又有酒,又有乐,真这般过一辈子,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尤三姐缓缓绽开一个决绝的明艳笑颜,也款步进屋,在酒案边跪下,伸手捧起贾珍的面颊笑道:“说起来,咱们都是可怜人。我也陪姐夫喝一个。“
她说完,放了贾珍,拿起酒壶,依次将酒壶的壶嘴儿往自己和贾珍、二姐口中倒去。
将酒喝完,贾珍便左拥右抱,带着醉软的姊妹二人歇在了天香楼内。
贾蓉在楼下守到半夜,见三人已经睡下,方才狞笑着上去,将二姐悄悄扶了起来,抱到了隔壁,褪了衣裳与他自己睡到了一起。
翌日清晨,尤氏被贾蓉身边的小厮一大早便请到了天香楼。
楼上两间屋内,尤氏姊妹身上衣衫尽褪,贾珍和贾蓉也是一样几乎精光,各自滚作一团,睡得正香。
尤氏看了后,只觉五雷轰顶,气得当即便掀了外间的酒案,顿时杯盘狼藉,酒菜撒了一地。
贾蓉原本早就醒了,此时只是装睡,贾珍叫叮铃桄榔的瓷器碎声吵醒,没好气地披衣起身,见尤氏寒着脸站在外间,便笑道:“太太一向大度。前番可卿之事,你便能体谅为夫,想必今日也一般无二。“
说完,他也不顾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便抬脚嘻嘻笑着走了。
尤氏气得浑身发抖,要过去打尤三姐,尤三姐却早穿好了衣裳,抬手就抓了她的巴掌,冷笑道:“大姐姐既贤良,如何又来打人?你往日里打发花子一般施舍我们姊妹衣食,谁不赞姐姐大方慈和?如今,你就还当是把姐夫施舍给了我们姊妹一夜,咱们仍赞你大方慈和,也就是了。“
“你,不知廉耻的贱人!“
尤氏还要去打尤三姐,那边贾蓉见贾珍走了,早一骨碌爬了起来,披了衣裳过来,一头跪在尤氏面前哭道:“还请太太打死儿子吧!儿子灌多了黄汤,竟和二姨混在了一张床上,儿子没了人伦,儿子该死!“
尤三姐这才大惊失色,不知贾蓉如何又搅合了进来,过去按着贾蓉就捶,大怒道:“好啊,想来是你们父子做下的迷魂阵,耍着花样轮番占了我们姐们儿的身子!呵,打量我们姐妹是谁?说吧,是你老子要娶我二姐,还是你小子要娶我这个小姨?“
贾蓉心中暗乐,巴不得尤三姐再闹大一些,但他不敢露出,依旧埋头磕着,任三姐捶打,只求尤氏责罚。
尤氏气得发懵,抖着手要去打尤三姐,却又不敢,要去骂贾蓉,却也觉不妥,这时,却听隔壁尤二姐嘤嘤哭了起来,尤氏顿时高声叫骂道:“作死的娼妇,你还有脸哭!我整日里好吃好喝养着的,竟是一窝子白眼儿狼!“
尤氏叫骂着,掂脚就往尤二姐那屋里奔去,揪着二姐打了起来。
第293章 (5)情比金坚神魔化一 恨意滔天子算父仇()
二姐不敢反抗,又羞又愧,任凭尤氏打着自己。
三姐赶来时,二姐已被尤氏拖下了床,只敢护住头面,叫尤氏骑着抓挠了起来。
“贱人,敢打我姐姐!“
三姐儿大喊一声,过去抓打着尤氏,顷刻间,仨人便滚作了一团。
贾蓉站在门口,一脸得意地看了一会儿,这才做出慌张模样,跑了过去拉拉这个,劝劝那个,手上却也不使力气。
还是尤氏的几个丫鬟婆子听见动静不对,进来拉开了几人。
尤氏气得回去又寻着尤老娘骂了一通,尤老娘只低头不吭,她是个二嫁的寡妇,哪有什么颜面贞洁可与人讲?待尤氏骂够了,尤老娘才道:“大姐儿,你先莫气。你那两个妹子不知事,看我回来打骂她们与你出气。只是这事牵涉姑爷父子的颜面,说不得,还需你替这一家子抹平了,莫叫外人知道了笑话。“
尤老娘不管尤氏怎样骂,都一丝火气也无,只是缓缓劝解着她。
尤氏拿她没有办法,气得回屋躺了下去,饭也不吃,茶也不喝,只嚷嚷着不活了。
贾蓉便过去跪在尤氏跟前,端汤递水伺候着。
“太太,是儿子错得厉害,说不得只有将功补过,方才有脸求太太消消气。“
贾蓉端着茶水,恭敬说道。
尤氏翻身,面朝里躺着,也不理他。
“太太,二姨那模样,和死了的秦氏倒有几分像,也难怪父亲爱她。说不得,咱们找个人家,紧着把二姨聘了出去,也便罢了。“
贾蓉如此说着,尤氏便忽一下翻身坐起,一掌打掉他手里的茶盏,恨声道:“都是贱人,自有贱相!“
“太太息怒。“
贾蓉慌忙挤出笑脸,出声劝慰着。
尤氏瞪了他一眼道:“二姐原就定亲了。可你老子那脾性你还不知?他看上的人,谁敢聘了去?说不得,过几日他便要寻那张家退亲去了。他退了张家,咱们又哪里找人去?这,亲戚们若知道了,我还哪里有脸儿活着?”
尤氏说着,掩面而泣,贾蓉嬉皮笑脸道:“太太气糊涂了。张家不敢再聘二姨,可有人敢啊。“
“哼,那敢的人,会瞧得上你二姨这失了身子的残花败柳?再者,我也不愿见你二姨真寻个什么好人家,没得去人家里丢我的脸!“
尤氏说完,又咬紧了,满面恨意。
贾蓉知道尤氏的小心思,不过是见不得尤二姐有好日子过罢了。
“太太,您瞧着,琏二叔如何?“
贾蓉一脸坏笑问道,尤氏眼睛一眨,瞧着他,顿时停了抽泣,抽了一抽嘴角。
“我瞧他很好,不仅他好,你琏二婶子更好。“
尤氏说完,眯着眼皮笑肉不笑。
贾蓉得了尤氏的话,便先去寻了二姐,又是作揖求告,又是赌咒发誓,叫二姐先对他软了心肠,便又道:“我实是替二姨发愁终身。我既做下此等畜生都不如的事,再自责自罚也无益,唯有替二姨寻好终身依靠,方能略略赎罪。“
见二姐信了自己,贾蓉便说贾琏有意于她,想正经娶她做二房奶奶。
二姐初始不信,贾蓉便叫二姐等着,说过不几日,贾琏必会前来示意。
转过头去,贾蓉得空便在贾琏跟前儿提及尤二姐,说她容颜绝色,说她声娇体软,说她风流成性,说谁要得了她,便是巫山神女也不想。
直说得贾琏心痒无比,果真就瞅着空儿,和二姐见了面,挤眉弄眼,还丢了枚定情玉佩给二姐。
尤二姐自失身后,万念俱灰,原本便是破罐破摔混日子罢了,今见贾琏如此,便信了贾蓉的话,宛如将死之人抱了根救命稻草般,把贾琏视作了终身依靠,于是收下了贾琏的暗示,寻机和他好了起来。
贾蓉又从中说和着,贾琏也对二姐起了些真心,两下里便赶着合了礼,贾琏真就娶了二姐,养在了外头。
只是三姐儿却仍是个麻烦。
三姐醉酒后,一时糊涂跟了贾珍,但随后,她便悔了。后见贾蓉和尤氏很快便将二姐聘给了贾琏,她心中也知道贾珍说的一辈子在一处,不过是个笑话罢了。三姐便也收敛了言行,和二姐及贾琏明白说了自己非柳湘莲不嫁,便也跟着二姐好生过起了日子。
贾珍见二姐一心一意跟了贾琏后,便丢了手,只去找了三姐儿几回,却也都叫她臊了回去。
贾琏去平安州前,还为着三姐的前程发愁。
“老爷只叫我往平安州去接他从西边送来的信报,旁的倒未说什么。“
贾琏和风姐儿说着话,看着她和平儿给自己打点行装。
“说来奇怪,老爷多少年也未任什么实缺了,早前忽就去了西边巡什么兵。如今,好好儿的,又叫二爷去什么平安州?“
凤姐儿边亲手给贾琏打着包袱,便扭脸问着话。
贾琏却正自出神,一时也不搭话,平儿不由就回头去看,见贾琏低头不知在想什么,和凤姐儿对视了一眼,各自眼中都生出疑惑。
二人只当贾琏是为这差事愣神,却不知贾琏心中想的,正是尤氏姊妹。
……
“东海受灾后,听说扶桑国便和南海的安南国勾结,犯上作乱了起来。唉,偏咱们老爷去了那处,这可怎生是好?”
王夫人擦着眼泪,和贾母絮絮说道。
”无妨的。你们老爷不过奉旨巡兵,又不上阵杀敌。”
贾母安慰了几句,心里焦躁不安。
贾赦去了西海沿子寻仙方,贾政又去了东海代天子巡兵,虽说都是圣宠,可贾母却担忧赦、政二人的能耐与安危。
王夫人哭了一阵子,忽见有人来报,说王子腾家来了几个女人。
王夫人匆匆去了,得知王子腾是领了皇命,即刻便要拔营出征,平叛南疆,牛氏忙着为他打点行装,便遣了家里人来给王夫人报信。
王家人给王夫人递上一封信,说了几句话,便回了。
“天爷耶!我珠儿……老爷啊……”
王夫人展开信一瞧,一颗心险些呕了出来,
她又疾步去了贾母那里,叫鸳鸯给贾母好生读了那封信。
“珠大爷秘密来往于新大陆和南海之间,正遇见了南海水师和安南国打得激烈。这战火里一时失了音讯,原也不稀奇,而且战时通信混乱,或许,这会子珠大爷已经安全上了岸。”
鸳鸯读完信,小声宽慰着贾母。
贾母低头默默垂泪。
王夫人则哭道:“我的儿啊!我便说,就叫他安生守着我过日子,再安稳不过了。他却偏偏听老太太的,定要为家里去拼个什么出路!什么出路?我们一家子好好儿的,要他拼什么出路?我苦命的珠儿啊!”
贾母被王夫人哭得火起,抬头要去骂她,却见她满面哀戚,伤心惊惧极了,又不忍心骂了,只得重重叹了口气,也不言语。
鸳鸯见二人对哭也不是个事儿,便凑贾母跟前儿道,她这就去南海瞧一瞧,看能不能寻到贾珠的消息。
贾母点了点头,叫鸳鸯也要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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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1)救贾珠惊悉国难至 挽尤三不料心已死()
因为担心贾珠安危,鸳鸯当即出发,先去城外叶莲那处,好生安慰了她们母子三人,又交待了父亲金彩,叫他守着叶莲几人,无事最好不要外出。
随后,鸳鸯便去了南海,在安南国都城各处查看了,只见到处都乱哄哄的,入目皆是四处逃窜的灾民,海盗还有兵匪。
鸳鸯定下心神想了想,贾珠的船听说是被安南国海军截获了。
“珠大爷向来机警,又在外历练得久了,想来性命无碍。他此时杳无音讯,若不是在海上被冲散了,便应当在安南国海军的牢狱或俘虏营里才是。”
鸳鸯心里定了星,先去查探了岛国海军的几处大牢,终于在海边的一处水牢里找到了贾珠。
贾珠万幸只是受了些轻伤,鸳鸯放下心来,和贾珠接上头,又使了法术,将贾珠及其随从都救出了水牢。
贾珠一到安全的地方,便连声谢过鸳鸯,又焦急道:“可有法子将我尽快送到中州海军那边?”
鸳鸯忙道:”那里危险,珠大爷还是跟我回京,不要让老太太和叶莲忧心才是。”
“鸳鸯,我们的货船被截获时,我查探到,安南国的海军装备里,似乎还有英格兰等国的最新装备。我怕,这回不是安南和扶桑两国对中州的小范围进犯。”
贾珠脸上被暴晒得退了皮,嘴唇上全是皴裂的血勾子,他来不及喝一口随从寻来的净水,便急急向鸳鸯说道。
鸳鸯也吃了一惊,开口问道:“果真?若英格兰也掺合进来,恐怕欧罗巴诸国也都会趁机扑上来撕咬。”
贾珠神色更加惶急,连连点头。
“珠大爷不知,皇上如今不似从前了。我怕,如果只有你的推断,恐怕难以警醒朝廷。”
鸳鸯想起昭德帝现下固步自封、刚愎自用的帝王之态,很是忧虑。
“皇上信不信再说,现在,先把消息递上去才是。”
贾珠急道。
鸳鸯也觉此言有理,去找了几身安南国人的衣裳,叫贾珠的随从们换了装扮,自行散开混在灾民里,留在当地继续打探消息。
她则放出灵力,在无人处裹挟着贾珠,往中州的海军驻扎地急急飞去。
他们二人到来后,王子腾才刚自京城动身,南疆这边的海军,由粤海将军邬由廉镇守统制。
这邬将军一家原都是王子腾的家将,贾珠往日里随着王子腾驻扎南海,与邬将军亦是十分熟悉。贾珠一到,军营守卫就报了进去,将军亲兵不多时便出来,殷勤接了他进去。
鸳鸯隐形跟在身后,见贾珠见了一位甲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