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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蓉捂着脸,慌忙点头道:!儿子错了,父亲息怒,儿子这就去办。”
不说贾蓉如何拿酒生生灌死了焦大,只说贾珍志得意满,只觉此事之后,他和可卿二人便再无阻隔,尽可整日相亲相爱,厮守终身了。
……
宝玉自结识了秦钟,便一颗心都挂在了秦钟身上,缠着贾母,叫她同意了秦钟也在贾家家塾附学。凤姐儿也爱秦钟那孩子的品貌一流,且看在可卿的面子上,遂也哄着贾母,又去东府吃了一回酒,当面应下了秦钟上学之事。
可卿一时心内高兴,便也心结暂掩,一日日地倒多了几分笑颜。
贾珍瞧在眼中倒着实欢喜,便又赏了贾蓉两个美妾。
展眼儿便翻过年去,春去秋来,又到赏月团圆之夜。
贾母带着两府里大大小小的主子聚在了荣国府,高高兴兴吃了一顿团圆家宴,直至月上中天,贾母实在撑不住,这才陆续散了,各自归家。
尤氏多喝了两杯,双颊绯红,但见贾珍还要留在外院跟一众爷们儿继续高乐,她便也不理会,自回房中歇下了。
贾蓉被贾珍叫了过去,只叫他陪客,继续喝酒玩乐,自己却言说酒醉难熬,要进去略歇一歇再说。贾蓉心里明白,按下耻意羞愤,笑着应下了。
贾珍这大半年来,多次寻机,却都不得亲近可卿,皆因可卿每每拒绝,除了晨昏定省,其余时候一概都躲了去。
这晚月色尤其撩人,贾珍在荣国府家宴上的得空便偷看可卿一眼,却是越看越心颤。
都说酒是色媒人,贾珍借着酒劲儿,竟就不管不顾往可卿院儿里去了。
第241章 (3)欲斩孽情却难自已 要杀卿怒尤笑藏刀()
可卿已经睡下了,因贾蓉还未归来,倒也并未锁门,只叫几个婆子在门口提灯候着。
贾珍远远瞧见门口有灯,便走了过去,婆子们初始以为贾蓉回了,慌忙迎上前去,却不料见贾珍醉醺醺独自踉跄着过来了。
“老爷?您怎地醉成这样?跟着您的人呢?”
“必是那起子夯货又躲懒去了,只送到仪门便丢了手,倒叫老爷醉得摸错了院子。”
婆子们七嘴八舌说着,两个老成的便上前去搀着贾珍,往尤氏院子转去。
贾珍醉眼迷离,口齿不清地喊道:“去哪里?我就要歇在这处,你们快松手,都松手!”
他说着话,便挣开那俩老婆子,又返身往回走去。
婆子们都嗤笑道:“老爷,您醉了!这是小蓉大爷的院子,您的院子还在那头儿呢!”
“胡说!你们知道什么,这就是我的院子,我的……”
贾珍话未说完,里头小丫头宝珠急慌慌出来喊道:“老爷!原是老爷醉了,大奶奶已经睡下,又惊醒了,只当进了贼,倒吓得直打摆子!”
见宝珠一边说,一边暗地里使眼色,又听可卿害怕之话,贾珍这才醒了几分,笑道:“原是我醉糊涂了。快去同你家奶奶说,不妨事。我自去天香楼歇下,也没得再扰了你们太太。”
他说着,给宝珠使了个眼色,便摇摇晃晃,也不叫婆子们跟着,自己往后头天香楼去了。
婆子们都捂嘴儿偷笑,有几个灵醒的,却心中琢磨出了一些异样,更有一两个想起年前焦大醉骂,过后又离奇死去的事,便不免猜疑起来。
这是后话,只说宝珠回了房,安抚披衣坐起的可卿道:“无事,是老爷醉了,摸错了院子,现已走了。”
瑞珠在一旁诧异道:“老爷醉到这步田地?怎也没叫人跟着?”
可卿则目光闪动,跟着问了一句:“老爷可有责怪什么?”
宝珠笑道:“老爷并未说什么,只说天晚了,他自去天香楼歇下,不用扰了太太去。”
可卿无话,便又躺下了。
宝珠笑对瑞珠道:“姐姐们今日去那府里忙了半夜,都且去歇着吧,奶奶这里有我值夜便好。”
瑞珠和其他丫头婆子听了,便笑着都去了外间,自去歇息不提。
见人都走了,宝珠这才附身在可卿耳边道:“奶奶再不可一味躲着老爷。今晚幸而我去得及时,若再晚一步,怕是老爷便喊出奶奶的名字来了。”
可卿听了,心惊胆战,过了一会儿,却又觉酸涩难言,便掩面哭了起来。
“奶奶莫哭。要我说,总如此也不是个法子,不说奶奶,便是我在一旁瞧着也提心吊胆,不知哪里就丢了性命了。”
可卿翻过身子,对宝珠哭道:“左不过,哪一日我一口气上不来,才算了局了。”
宝珠皱眉道:“奶奶如何能说这丧气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既然已经做下了事,且奶奶又非对老爷无情,那便索性做对儿风流神仙,且吃了这一头儿甜,也好过整日里油煎一般熬着,即不占着贞又不连着甜,何苦来着?”
可卿闻言怔怔半晌,啐了宝珠一口道:“呸!这死蹄子,小小年纪竟就如此是非不分,颠倒伦常。你打量我真是那等没廉耻的下贱之人?我的心,你又哪里能知道?”
宝珠叫她骂得面红耳赤,外间这时传来一阵响动,却是瑞珠听见动静,掀帘问道:“奶奶怎还未睡?”
可卿早又侧身面里躺下了,闷闷道:“无事,你且去睡,我和宝珠说会子话。”
瑞珠听了,打着哈欠道:“宝珠,你也别勾着奶奶总说话,奶奶睡觉本就不安稳。”
宝珠笑着应下了。
待瑞珠又睡下了,过了一刻钟,宝珠蹑手蹑脚出去瞧了瞧,见众人都睡熟了,她便又回来,见可卿还在耸动着肩膀默默哭泣,便叹了口气,小声道:“奶奶的心我是不懂。可我知道,世人看人,总是看心的无,观行的少,听言的多。奶奶想没想过,老爷今夜的莽撞虽掩了过去,可是日后他若再犯痴病,落在人耳目里,奶奶又如何能活?”
可卿闻言哭得更厉害起来,哽咽道:“我这条命便是他救回来的,便再还给他,也罢了。”
“奶奶不惜命,奶奶可想过老爷,还有蓉大爷、太太?”
宝珠继续问道。
可卿抹干了眼泪,起身道:“你到底要叫我如何?一定要我现下便死了么?那好,我这就死了,大家安生。”
她说着话,就要起身寻死。
宝珠慌忙抱住了她,急道:“什么死不死的,分明是奶奶一句话的事。您若不再躲着老爷,和他分说明白了,他哪里还会如此痴缠?”
可卿闻言呆在了当场。
“夜长梦多,奶奶不若趁着今夜老爷独自歇在天香楼,便去说个清楚。”
宝珠瞧着可卿的神色,怂恿道。
可卿一双妙目低垂,咬了咬唇瓣,半晌才道:“恐被人瞧见。”
宝珠见她吐了口,赶忙道:“外间姐姐嬷嬷们都歇下了,我再去叫守门的几个婆子吃酒去,便再无人能发觉。且今夜中秋,园子里当值的也都休值回家团圆去了。”
可卿眼神飘忽不定,宝珠不等她再说,便扭头出了院子,和那几个婆子说可卿怜惜她们过节还当值,赏了二百大钱,叫她们自在吃酒去,不必再守门,这里有小丫头们看着就是了。
婆子们喜不自禁,拿着钱便滴滴呱呱相携着去了。
宝珠进去,只见可卿已经自行穿好了衣裳,又松松挽了头发,便心中一笑,过去扶着她,一路出了院子,直往天香楼而去。
贾珍原也不指望宝珠能将可卿带来,是以自己倒迷迷糊糊歪在一张矮榻上睡了去。
待听见宝珠叫他,贾珍一睁眼,便瞧见可卿正站在后头满脸又是心疼又是羞愧地瞧着自己。
贾珍喜得一跃而起,喊了句:“卿卿!”
宝珠赶忙退了出去,可卿脸涨得通红,顾不得说话,转身也要走,却叫贾珍一把抱在了怀里。
“我日里夜里都忘不了、丢不下……”
贾珍说着,便低头吻上了可卿的双唇。
可卿支支吾吾要说出“决绝”之语,但哪里能说得出话来?却叫贾珍吻得头晕目眩,竟不知不觉就软倒在了他的怀里。
唇齿相接之际,可卿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也如此刻骨铭心地想着贾珍,想念他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贾珍万般怜惜着怀里的可卿,又生怕累着了她,强自忍着,只一回便又好生扶她坐起,亲给她一点点挽起了头发,笑道:“我自己的头发还是旁人梳的,哪里又会给人梳头。你且教教我,我日后只给你一人梳。”
可卿含泪低头不语。
“唉。原是我误你,却又一心爱你,可我拼着叫你恨我,却也万万不能绝了这份心意,除非,除非你要了我的命去!”
贾珍见可卿落泪,他也放下满手青丝,叹着气和可卿对坐垂泪。
“
第242章 (4)欲斩孽情却难自已 要杀卿怒尤笑藏刀()
“今夜,我原是要来与你决绝,却……我也不知自己如何会如此……”
可卿哭着,轻声道。
贾珍听得一时痴了,摇头道:“傻孩子,你哪里能同我决绝?正如我也不能同你决绝。”
二人正说着话,却听远远传来打更的声音。
“三更天了。我要走了。”
可卿慌张起身,也顾不得挽头发,裹着斗篷便要离开。贾珍满眼不舍,却也无可奈何,只得道:“好人儿,你日后好歹莫再躲我。”
可卿回身望了他一眼,这一眼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浸着一丝情,一点悔,一片苦,看得贾珍一阵心颤,待要再言,可卿却一言不发,转身去了。
宝珠在楼梯口接到可卿,也不多问,扶着她快步往回走去,一路上避着光亮地方,好容易回了院子,蹑手蹑脚开了虚掩的院门,二人便仍旧神不知鬼不觉地回了内室。
只是,可卿如何能安眠?
一离开贾珍,她便无法理解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谁夺了神魂,只落得满身污垢。
可卿辗转反侧,到了清晨才朦胧睡去,却又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见自己一丝不挂出现在中秋家宴上,阖家老少皆瞧见了她的丑态,只她自己却似知道,又似无知,还自欺欺人地招摇过市,去给婆婆和那边老太太请安问好。
众人却也都不说,只言笑如常,但是贾蓉却忽然闯了进来,拿着她的衣裳簪环笑道:“奶奶怎地把贴身之物丢在了父亲床上?”
可卿百口莫辩,忽一下坐起了身,只觉满头满身皆是冷汗。
瑞珠见她起身,便要叫小丫头们端水进来盥洗,却见可卿脸色惨白吓人,慌忙扶着她道:“奶奶,奶奶你怎么了?”
可卿双目无神,恍恍惚惚看着瑞珠,呆呆道:“我要沐浴。”
瑞珠待要问,又咽了下去,同小丫头道:“奶奶想是遭了梦魇,头发都湿透了,需得热热洗个澡,驱驱邪气才好。”
小丫头们下去准备了,可卿便去了后头浴室,木然地宽衣,把自己埋进一丈见方的汉白玉砌就的浴池里,狠狠地搓着自己的皮肤。
她正洗着,却听身后有脚步声,便以为是瑞珠,出声道:“不用伺候,你下去吧。”
“大奶奶,真不用为夫伺候?”
却是贾蓉抱臂站在池子边沿,凉凉说着话。
可卿一惊,并不敢回身,强自镇定道:“大爷如何进来了?还请先出去稍等,妾身这便好了。”
“好了?既做下那等事,你哪里又能好了?你当这水真能洗干净你那脏身子?”
贾蓉阴沉着脸,一字一句问道。
可卿只觉得这问话的每一个都如一把利刃,将她刺得血流如注,可她痛归痛,却没来由地又有一些释然。
“大爷说的是。妾身再当不起那个好字了。”
可卿缓缓转过了身,垂着头低低答道。
“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你竟恨我至此,要用这等手段折辱于我?”
贾蓉见可卿还敢转身,愤怒地弯腰抬手,拾起一旁的檀木皂盒朝可卿狠狠砸去。
可卿不避不闪,闭着眼睛,任凭那盒子砸到了自己左眼上,顿时砸得她眼角红肿了起来。
“说话!”
贾蓉怒不可遏,和衣跳下了水,三两步过去,板着可卿的肩膀狠命摇着。
“大爷,你放手!”
可卿羞窘交加,又怕外头丫头听见,小声哀求着。
贾蓉双手死死抓着可卿肩膀,怒瞪着她,一字一句道:“贱人!说!”
可卿哽咽一声,红着眼圈道:“与大爷无关。嫁给大爷前,我便与老爷有情……只是天意弄人,是我下贱……大爷可休了我,也可责打我,只望大爷万勿因此怨恨老爷。要恨,你便恨我吧。”
贾蓉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死瞪着可卿道:“好,好一个郎情妾意。我竟成了那王八。只你说得再好,你却想一想,每日里对着太太的怜惜爱重,你竟还能厚着脸皮立在这世上?果然便是妇人心毒,竟能蒙蔽我和太太至如此地步!”
可卿见贾蓉提及尤氏,登时掩面哭了起来。
贾蓉见可卿终于羞愧难言,便一把将她推到水里。
可卿挣扎着从水里爬出,满面湿发,狼狈不堪。
贾蓉啐道:“人皆道你出身高贵,又貌美如仙,我却瞧你贱如娼妓,丑比东施!你可知,我已打听清楚,你的亲娘本就是个粉头儿,乃是当年京城名妓影卿卿。她被北静郡王宠幸之后,使出百般狐媚子功夫,又怀了孩子,这才被养在了外头。郡王妃得知后,好心好意将她接进王府,却没想到她生下一双儿女后,又恃宠而骄,妄想王府给她上玉牒。呵呵,一个娼妓,真真儿是异想天开。”
贾蓉说到这里,看着呆站在那里的可卿,厌恶地骂道:“什么王府小姐,就你?荡*妇***罢了,你和你那人尽可夫的亲娘,原是一般无二地下贱!”
可卿被骂懵了,她并不知自己亲生母亲的身份,只知自己乃北静王世子一母同胞的妹妹,生母是王府姨娘。
“难道,我真是天生淫贱之人……嗬,天生淫贱……”
可卿低头嘿声笑了起来,倒吓得贾蓉后退了一步,又啐了她一口道:“日后无事莫再叫我见到你,没地恶心!”
贾蓉说完,转身出了浴池,水淋淋走到了外间,自寻他屋里的姨娘换衣裳去了。
瑞珠等人原本以为贾蓉夫妻二人在浴室鸳鸯共浴,却见贾蓉面沉如水,独自湿淋淋出了浴室,也不搭理人,大家便都心内纳罕至极。
瑞珠慌忙进去浴室,却见可卿趴在池子边沿,神情不怒不喜,只是鬓发纷披,双目无神,眼睛处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肿伤痕。
瑞珠吓坏了,慌忙喊着可卿,可卿也不理人,只是怔怔趴着。
瑞珠都要急哭了,心里认定必是贾蓉方才不知为何虐待了可卿,于是叫人来将可卿从池子里拽了上来,给她擦裹好,自己又慌张跑去回了尤氏。
尤氏听闻贾蓉竟是动手打了可卿,气得连声叫人喊了他来训斥。
“你这孩子,你媳妇那么个出身、品貌,放在别家,怕不得一家子都供着?你却好,灌多了黄汤不说安分躺尸去,竟还动起手了!若打出个好歹来,看你如何对你父亲说去?”
贾蓉原本还想哄过去,但见尤氏提及贾珍,登时那股子邪火又再蹿出,梗着脖子道:“太太怎不问问,儿子为何要打她?”
尤氏气道:“你打媳妇竟还有理了?”
贾蓉挥手叫房里众人都下去了,单留了瑞珠。
“你且和太太说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