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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得到的消息真快,已经知道自己在这,还有时间弄好了点心和糖水。看着热气腾腾的糖水,便笑着说,“祖父,您看看,来这里陪您多好,还可以吃到祖母亲自吩咐的糖水!”
柯有为放下笔,由三顺伺候着净手,笑着说,“是我沾了你的光!”,柯有为感叹着,语气有些落寞,柯熙媛并不明白原因。
祖孙两一起享用着美食,都极其安静,奉行古人说的食不言寝不语。待七巧和三顺奉上茶,又退下后,柯有为笑着说,“还不打算说,今天来找我为了什么?”
柯熙媛起身,“祖父,孙女最近听了则故事,所以来找祖父解惑!”
“哦?”,柯有为知道,自己这个孙女似乎很爱看各类书籍,懂的东西也确实很多,“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柯熙媛注意着柯有为的神色,“说的是昌平王女儿红玉郡主的故事!”
柯有为神色略有变化,看了眼柯熙媛后,“说的是什么?”
“孙女看史书,上面说着红玉郡主十四岁那年便香消玉殒,葬在了封地,同年。昌平王也因太过悲痛而去世了。可是,却有人告诉孙女,其实当年,红玉郡主并没有死,而是为了逃避和亲而假死!而且,据说她隐姓埋名,嫁去了一家显赫人家为妾。一过就是十几年!”。说到这,柯熙媛停了停,“要我说。那位郡主着实傻了些,哪怕再爱那个人,也不该为妾。一个高贵的郡主,那她的孩子们……”
“五丫头。你知道了多少?”,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柯有为很快就知道,眼前这个丫头知道了事实,“或者我该问你,你想为你娘求什么?”
“祖父。你也清楚,伪帝的事情和我娘无关!我想您应该是清楚,近日今上已经连番派人来探查的事情了!我想。此刻,今上已经知道了我娘就是红玉郡主!祖父。孙女敢问祖父,准备如何处置母亲?”,柯熙媛的眸子亮晶晶的,充满着不容置喙地坚决。
“你这孩子,大有我如果不保你娘,你就会怎么样的架势!傻孩子,你娘我一定会保护的!要不,当年我也不会允许她进府!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让她堂堂一个郡主做了妾室,确实委屈她了!可当时的时局,只有内宅,才是保存她的最好地方!”,柯有为谈起往事,想起老友,还是戚戚然。
柯熙媛微微松了口气,大胆开口,“祖父,孙女大胆请求,祖父可以提娘做平妻,让娘不再做人板上鱼肉!”
柯有为眼一缩,“你可知你娘的身份,不能这样大胆示于人前?”
柯熙媛点头,“孙女知道!这正是孙女过来你找祖父的原因!祖父,娘来找我的那天,我院子里有个小丫头……”,柯熙媛将桂芝的事情说了一遍,也将自己应对的方法又说了一遍。
柯有为摸着胡子,皱着眉头,“也就是说,你母亲现在是怀疑什么,然后你将目标转移成宝物?”
柯熙媛点头,不想柯有为脸色变了几遍,最终化为平静,“你的意思是说,也许外面马上就会流传出柯府有宝物的事情,不妨推你娘上位,哪怕面貌有几分和今上相似,有铁证的身份在那里,并不怕人查。如果这个时候还畏缩着,反倒引人生疑?”
柯熙媛点头,“孙女擅作主张,还请祖父恕罪!实在是因为孙女和娘一直好似透明般的存在,所以今上派出的人第一个查的就是娘!”,柯熙媛隐去了自己见过贤王的事情,只怕横生枝节。
柯有为的眉头锁得死死的。他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女大胆,却不知已经大胆到这个地步。
“媛媛,你可知道,你将事态推向一个更复杂的境况?”
柯熙媛摇头,“祖父,若是无人知道娘亲的身世,我尚不会如此做!可是,就算是今上相信娘亲和舅舅没有往来,我也需要把娘亲放在明面上做给今上看!越是退缩,躲避,今上越会觉得娘亲有问题。反而光明正大的,今上还会放心很多!祖父,还请支持孙女!”
柯有为一怔,没想到柯熙媛想到的会这么多。诚然,如今今上既然已经派人查明一切,也就是说自己府里已经被人盯死。此刻,怕是辞官和推夏姨娘上位,都是必不可少的。
他知道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看来,朝堂上的一切,也是今上的试探。
罢了罢了,只有自己退下来,又让夏姨娘上位,才能让今上真正的放心!
“我听说你在管库房?”,柯有为沉默了些许,开了口。
柯熙媛欣喜地点头,“是的!祖父!”
“按理说,内宅之事,不该我管!不过,你大伯母倒是每日都会过来看看我,这话我还是能说上一二!你要知道,一旦你娘上位,那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娘平静了这么多年,你确定要打破她的平静?还有你祖母……”,柯有为提到王氏,就无奈地摆摆手,“也罢,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能这样做下去!你先回去吧!祖父想自己静静!”
看得出来,柯有为很挣扎。柯熙媛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柯熙媛见到了卢氏。
卢氏拉着柯熙媛的手,“你这孩子,出门也不多穿个斗篷,现在天气冷了,该穿的更保暖才是!你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落水了,可是吓坏了我们!这水池边,可千万别去了!”
柯熙媛这才意识到,自己都来了快一年了,“多谢大伯母关心,这次大伯母让人送来的冬衣很暖,没觉得冷,所以没穿斗篷!”
卢氏拍拍柯熙媛的手,想到什么,笑着说,“这开年了,就又大一岁了!我们府里啊,真是喜事一波接着一波。这不,过几天就是你祖父的寿辰,我得去问问你祖父。你先回去吧!天气冷!”
柯熙媛点点头,辞别了卢氏,心里却笑开了。夏姨娘的机会来了!柯有为的寿辰,余氏称病肯定是主事不了的了。潘氏一直就是蜷缩在三房,很少理府中的事情。尤其是上次协理府中事情,出了大厨房的纰漏又出了库房险些失火的事情,她就更不大理会府中杂事了。
“小姐,你说老太爷会不会……”,七巧现在已经不用柯熙媛说,已经懂得很多事情了。
柯熙媛点头,“府中除了娘,就是郝姨娘在大房有些地位。要是我没猜错,祖父这次会让大伯母带着郝姨娘还有娘一起做事。娘此次就会正式露脸。大伯母平日里就礼待我,想必也会对娘客气几分。只不过,咱们还要预防那边给娘使坏!七巧,去给圆月递个消息,就说我要她注意一下母亲院子出府的记录。还有红绸那里,该让九惠又跑一趟了。”
说起红绸,柯熙媛也是比较欣喜。一直以来,余氏那边,柯熙媛就觉得可惜了红绸。哪知,余氏居然会糊涂到对红绸下手。
红绸好颜色,人又纯良,余氏竟是起了心思。何妈妈劝说余氏,在自己的大丫头里挑一个出来伺候柯正东,这样也能帮忙将人揽在房里,帮忙争些宠。
红绸本就不愿意,哪想余氏竟是苦苦相逼,拿红绸还在余府处事的老子和娘威胁。无奈下,红绸还是被绞了面,穿了件桃色衫就被塞进了余氏内室的一个偏房。
柯正东那日是听闻余氏病了,被夏姨娘劝了好久,才决定过来看看余氏。哪想,柯正东一被骗进偏房一见是红绸,低声呵斥了一声,就转身离开了余氏的院子,几天都不愿意再和余氏说话,也再也没有踏进过余氏的院子。
而红绸受了这样的委屈,不仅要承受余氏的怒火,更要承受同一个院子里姐妹们的指指点点。首当其冲的就是绿绡和紫衣,因为平日里余氏就器重红绸多一些,两人见红绸如今如此,都很得意,言语多有挑衅的意味。
红绸受不了这样的待遇,便在一个夜晚,准备投湖,哪想却遇到了九惠。
九惠死死拉住想要寻死的红绸,还将她好生安抚后带去了柯熙媛面前。
就是那一次,让红绸成了柯熙媛在余氏那里的内线。红绸本就对柯熙媛有好感,又被柯熙媛的丫鬟救了,又被柯熙媛开导一番后,自然心就偏了。
起先,红绸也只是说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即使这样,柯熙媛也理解。让她一夕之间背叛余氏,也是不可能的。可是到了现在,红绸几乎每天都有消息送来。
“红绸姐姐所求的,小姐以后会答应吗?”,七巧很好奇,柯熙媛以后会怎么对红绸。
“为什么不答应?我心里已经有数了,只等日后时机得当,我就告诉大伯母或是祖母!”,柯熙媛脸上溢出自信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102章 落棋无悔()
黄妈妈将精心炖好的血燕端去正房,见卢氏正在烛光下发呆,心里微微一暗,笑着说,“太太,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炖了好几个时辰了。快来尝尝。”
卢氏舒了口气,“阿艳,你说五丫头这人如何?”,卢氏心里七上八下,有种类似于不高兴的情绪在蔓延。不知道是在怪自己,还是在怪谁。
“要我说,五小姐不容易。那位的手段,您也是知道的!招招都是将她往死里整!先不说马家那糟心事,就是上次的宁王世子,就让人忍不住打几个冷颤!太太,若不是您照拂一二,五小姐在府中也是极可怜的!生母地位又不高,弟弟也还年幼!眼瞅着四小姐说了门这么好的婚事,她自己却……”,黄妈妈早就觉得卢氏今晚不对劲,却是没开口问。现在听卢氏提起柯熙媛,怎么也要帮柯熙媛说些好话。
平日里,柯熙媛没少忘记黄妈妈,有什么好吃的,总是会让七巧匀一份出来,给苏嬷嬷、黄妈妈各送一份。倒不是贪她一份吃食,而是心暖她心里记挂着自己,也心疼她如履薄冰的顾及。
卢氏一听黄妈妈的话,也停止了喝燕窝,愣愣出神。是了,那丫头,活得倒确实是累了些。就凭她那份乖巧,帮帮她,又如何呢?
“明日一早去给母亲请安的时候,你记得拿些血燕!母亲那里的,只怕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卢氏漫不经心说了句。
黄妈妈吐了口气,“奴婢知道了!早就预备着了!老太太的份,奴婢每次都是单独放好,就等您吩咐!要奴婢说。这府里论孝顺的媳妇,太太您是首当其冲的!”
“不过是母亲器重我,所以我投桃报李!好了,夜了,你下去休息吧!要白芷进来给我梳头!”,卢氏又继续用燕窝,睡前一碗燕窝。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还有件事。太太!”,黄妈妈迟疑了片刻,还是想说。
“怎么了?”。卢氏下意识皱了皱眉,放下碗盏,擦了擦嘴。
“那西边厢房好像出了意外,好似避子汤出了问题!”。黄妈妈声音很低,“今儿有人看见她躲着吐。脸色也极不好看,怕是上身了!”
卢氏脸色一变,用力拍了下桌子,“贱/人。居然敢在我面前玩花样!上次险些害得柔儿……这次居然还敢背着我……”,卢氏的眼里散发出幽暗的光。
“阿艳,听说明姨娘最近伺候老爷伺候得极好。你帮我拿些血燕过去赏给她!记得,要当着老爷的面送!”。卢氏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清明,神情再也看不出喜怒。
黄妈妈点头,“奴婢这就去!老爷这会子只怕在那里,这会子去刚好!”
“告诉明姨娘,有什么缺的就告诉我,没得从卢家出来的人,现在做了姐妹,还这么生疏!”,卢氏的声音有些清冷,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森森然。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让白芷过来伺候您!”,黄妈妈跟了卢氏多年,是知道卢氏的脾气的。待卢氏应了声,才退了下去。
在门口遇到白芷,黄妈妈轻声说,“太太心情不是很好,小心点伺候。”
白芷点头,便掀帘子进去了。
第二日一早,卢氏便去和王氏请安,逗留了一阵,就离开了荣华院。紧接着,消息就传遍了府里。
柯老太爷过寿,府中的郝姨娘、明姨娘、夏姨娘协助大太太卢氏一齐办寿宴。
这个消息出来,柯府上下全部震惊了。这在柯府,虽然庶出的小姐们和少爷都很受关注,可是姨娘这种地位的人,一般都是被人忽视的。
而这一次,这三位姨娘能出来主持事务实在太受人关注了。先是郝姨娘,她是唯一一个大房有后的姨娘,她平日里极是低调,很少出现在人前;明姨娘,近来惹了一场大风波,却被大老爷柯正楠保护得好好的姨娘,不容人小觑;而最后的夏姨娘,真的是让众人无限猜想的一位。府中就二房人口简单,一妻一妾,二女一子。而其中夏姨娘更是孕育了二房唯一的少爷三少爷,且二老爷宠爱夏姨娘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
大家纷纷猜测,是不是二太太彻底失利了?这黎妈妈一家落得的结果,到现在众人还有些戚戚然,余氏在这后也基本就没出过自己的院子,完全一副不理世事的样子。
看到这样的结果,一群人的风向立刻就变了。先不提大房,这二房的夏姨娘,只怕是要好好巴结一番了。可就是在大家想要巴结夏姨娘的时候,众人才惊觉。这些年了,居然没几个人见过夏姨娘!更是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于是,又是一番天翻地覆地打探消息。
韶华院
明姨娘捏紧着帕子,想了想,还是踏进了卢氏的院子。
川贝一见她,笑眯眯说,“姨娘来得真巧!老爷一来,姨娘您也来了!”
明姨娘脸一白,讪讪笑了句,“我……我就是来找太太!如果老爷在,我晚点再来!”
川贝忙拉住她,“别走!别走!姨娘可别走!一会老爷知道了,奴婢的皮可就没了!”,说完,立刻给小丫头们使了个眼色,见小丫头们打开了帘子,立刻说,“老爷,太太,明姨娘过来了!”
明姨娘只觉得,虽然是腊月天,却还是觉得浑身冷冰冰的,心也透着一丝丝凉。帕子抓得更紧些了,咬了咬唇,还是进去了。
一进去,明姨娘就觉得室内暖的不像样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惊觉,自己失仪,用帕子遮了遮嘴,悄悄抬头。
柯正楠一袭便服,正和卢氏一起用着早膳。这是多年的习惯,不管如何,下了朝回府,他一定会陪卢氏用些。
“老爷,太太!”,明姨娘只觉得好似有什么不对,自己似乎不该进来才是。
“哟,明姨娘过来了!怎么了?这平日里,你可不大来我这韶华院啊!”,卢氏放下筷子,笑着问。
“太太,俾妾就是觉得,自己年轻,难堪大用,这老太爷过寿乃是大事,俾妾就不参与了吧!”,明姨娘闻着早膳的阵阵味道,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想到什么,又深深地忍下,拿起帕子闻了闻,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不参与?妹妹,这可不是我要给你们挑大梁!这可是老太爷自己说,连日来,府中事情多,见我一人辛苦,让你们几个姨娘也出来理理事!老太爷这是给你们长脸的机会,妹妹莫不珍惜啊!”,卢氏脸上的笑容更甚,看不出任何破绽。
柯正楠也皱着眉头,放下筷子,“你这一大早的,过来太太的院子,就是为了推掉父亲寿宴的活儿?这既然是父亲嘱咐的,你便好好做就是!”
明姨娘有些委屈,眼波里流淌的尽是欲语还休的情感,声音也软了下来,“老爷,俾妾只是一介奴婢,哪里懂那么多事。到时候给老爷丢了丑,岂不是更……”
卢氏笑着说,“老爷你看你,就是把妹妹宠坏了!我柯府,就算是个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