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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快去救奶奶！奶奶不见了！柯影他们已经去找了，我们该怎么办？”，七巧的发髻都有些乱了，满脸全是泪。
周晨宇心一沉，胸口一闷，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方才交手，中了李玉林一拳，这下子才真的支撑不住了。
第93章 名不正言不顺（）
殷恒文坐在马上，看着一箱箱账簿以及金银搬出康国公府，脸上的表情并不好看。
“太子，已经四处围捕了，不见世子。”，王中天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们赶迟了一步，赶到的时候李玉林已经逃走，柯熙媛也不见了。
“务必要救出云心县主！”，殷恒文的手捏紧马缰，骨节有些发白。
“太子，在康国公府的前院发现世子……”，搜寻的御林军其中一人跪在马前，再抬头看马的时候，马上哪里还有殷恒文的影子？
王中天抿了抿唇，翻身下马，跟了上去。
柯熙媛用力靠着椅子，袖子里藏着一根簪子，半点不敢大意。这本是她准备着万一失败，她好……哪知道，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用来防备殷恒玄。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气氛十分冷凝。
“你又漂亮了。”，殷恒玄似乎根本就不紧张外面的胜负，似乎胜负早就与他没有关系。
“世子将我抓来这里所为何事？”，柯熙媛看到殷恒玄的双眼就觉得如置冰窖，就好比看到一条毒蛇，只想远远躲开。
“我去看过杨家那个小姑娘……”，殷恒玄只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然后唇边又蹦出一句话，“你说，若是我毁了那小姑娘，你弟弟会如何？”
“你想做什么？瑶瑶是无辜的，你莫要连累他人！”，柯熙媛只要想着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和柯怀敏怀着那样的心思，她就忍不住颤抖。在这个时代重新活一次，她没有真正怕过什么。可到这一刻。她是害怕殷恒玄对柯怀敏以及杨月瑶做什么的。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样生气的样子，好过你对我冷冰冰。我就不明白，周家那小子有什么好！论样貌，我哪里差得过他？论家世，他永远都无法与我匹敌。”，殷恒玄走近了两步，“不若。你跟了我。我此生只许你一人，可好？”
柯熙媛直接亮出簪子比在自己喉间，“虽然我只是一介弱女子。却也知道从一而终的道理，断没有舍弃夫君和孩子委身于你的道理。这样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不知为什么，我这几年寻过许多女子。都没有你这样的眼神。”，殷恒玄不敢再上前。看着柯熙媛因为愤怒而通红的面颊，心痒难耐。从知道她来了淮河，他就计划着过来了。此刻和她面对面，才觉得这几年的相思先能得到缓解。上次仁元寺一见。被柯熙媛打晕的事情让他更加想得到柯熙媛。若说此生有什么执念，那便是得到她，毁了她。似乎这样，他那空虚的心才能得到慰藉。
“你已经娶了世子妃。当知道羞耻！我已经是有夫之妇，岂能这样被你折辱？你若再过来一步，我便死在这里！你放心，我这只簪子利得很，保准只要一下便可以血溅当场！”，柯熙媛见殷恒玄还要上前，簪子便又插入了一些。尖尖的簪头已经划破了肌肤，脖子上一阵湿热。
“你别动！我退回来就是了！”，殷恒玄心一紧，往后退了几步，想了想还是坐了下来，“我保证不过来便是了，放下簪子好吗？”
柯熙媛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见他坐下，也不敢换口气，一只手继续拿着簪子，另一只手扶着椅子缓缓坐下，神情冷然，“你来淮河做什么？”
“若是他们胜了，我便举兵杀回去；若是他们败了，我亦无所惧。”，殷恒玄倒是不避讳，直接对柯熙媛说了出来。
“你就不怕我说出去？我回京了，圣上一定会召见我！”，柯熙媛这才明白，为何殷恒玄如此淡然，他手里一定有保命的护身符，要不他此刻要做的就是逃离淮河，不给人留下他出现在淮河的罪证。
“你说了又如何？皇伯父可不是第一天猜忌我同父王了。可是他素来是以仁孝治天下，若是处置我父王，不免落一个残杀手足的罪证。你或许不知道，信王和端王的事情，已经让皇伯父在民间颇有微词了。虎毒尚不食子，他这样对亲生儿子，又能落得什么好名声？所以，至少明面上，他势必是要和我父王一家和气的。”，殷恒玄见柯熙媛认真听他说话，眼底滑过一丝欣喜。曾几何时，就这样幻想过和她一起这样说话。总以为因为柯怀敏自己才会如此，哪知道这次偷偷看了柯怀敏一眼，虽然面容依然让他悸动，可柯怀敏一开口说话，他就知道，他要的不是他！那个清冷的女声，坚定的眸子，才是他一直想要的。
“你带了圣旨过来？若是李玉林败了，你也有理由在此，是吗？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李玉林也是今上的舅舅，却会支持宁王谋反？”，柯熙媛实在不明白，难不成仅仅只是因为偏爱便可以去谋害另一个外甥？
“你懂什么？皇伯父这些年，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最可悲的是，他自己还不知道！”，殷恒玄眼底全是不屑，那声皇伯父怎么听怎么冰冷。
柯熙媛心一沉，突然意识到自己听到了极其隐蔽的私密，握着簪子的手抖了抖，没有接过话。
殷恒玄看着柯熙媛的样子，笑着说，“你不必害怕，我怎么样都会护着你的！知道这些又何妨，这天下迟早……”，还没说完，就皱了皱眉头，出大声说，“就拦了这么一会儿？”
“主子，你在哪？”，这是柯影的声音，柯熙媛心一松，就看到殷恒玄起身打开了门。
柯影带着另外两个暗卫打了过来，殷恒玄的手下节节后退，看样子眼下不打算应战。
“柯影，我没事。”，柯熙媛松了口气，推开窗户面色平静地看着柯影，手中的簪子却并没有放下。
柯影看清柯熙媛的动作，脸上的神情更冷了，看着殷恒玄，还没说话就听到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世子的玩笑似乎开打了，内人胆子小，还请世子不要吓到她。”，周晨宇面色有些白，却是带着瑞安赶了过来。
殷恒玄勾了勾唇，“本世子不过皇命在身保护县主，又何来吓到县主的说法？若不是本世子保护县主，县主如何能如此暗号呢？就凭县主身边这三个废物，还不足以担当保护县主的重任。”
柯熙媛看到周晨宇的那一瞬，就放下了簪子。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殆尽……
第94章 生气（）
殷恒玄收起圣旨，看着下跪的一干人等，笑着说，“既然皇伯父的旨意我已经送到了，那么我便先归京了。”
殷恒文站起来，沉思了片刻，“孤与你一起归京。”
“太子作伴自然是好的，我正嫌旅途无趣。不过，若是县主也一同那便更好了！”，殷恒玄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柯熙媛身上，意味明显。
莫说周晨宇脸色不好看，殷恒文也是脸色一沉。
“归京复皇命要紧，既然此事周统领已经立了大功，那便将这边的事情整理好了再归京，孤在京中设宴等待你与县主归来。”，殷恒文说完，看了殷恒玄一眼，便率先走了出去。
殷恒玄笑笑，金色的蟒袍在阳光的映照下十分刺眼，“那本世子也走了，周统领，可要好好收尾啊！此次太子破此大案，声名大涨，你可是功臣啊！”
柯熙媛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宁王世子知道很多事情。他说的话，看似轻佻，却总似乎有意无意在指示着什么。
“不劳世子费心，圣上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完成！”，周晨宇眼底全是阴寒，透露着一股杀气。
殷恒玄笑了两声，视线在柯熙媛身上打了个转，又丢下一句，“本世子也在京中等着县主归来！”
柯熙媛低下头，咬着下唇，身子微微发抖。直到那道湿滑的视线移开，她才似脱了力般依偎住一旁的七巧。
七巧找不到柯熙媛的时候，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此刻柯熙媛就在身边，她再也忍不住，流出泪来，“奶奶。你有哪里不舒服？快告诉奴婢！”
九惠在另一边扶着柯熙媛，浑身也在微微颤抖。她的怀里还藏着方才柯熙媛拽在手里的簪子，只要想到柯熙媛差点……她就后怕。
“九惠，叫大夫，把七巧也带下去休息，别让你们奶奶操心了。”，周晨宇转过身一把打横将柯熙媛抱起。大步往芳林院走。
柯熙媛看着周晨宇僵硬的脸庞。想到方才自己放下簪子那一瞬间周晨宇盛怒的脸便知道这个男人生气了。
“我是不是好聪明？曹明远有没有帮到你们？”，尽力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他，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自相识相恋以来。周晨宇哪里给她这样的脸子看过？
周晨宇步子顿了顿，“若这一切要与你的安全为代价，我会杀光一切导致你遇害的人，包括七巧和九惠。你记住。没下次。”
柯熙媛仿佛又看到那个在山洞掐住自己脖子的周晨宇，眼光缩了缩。两根指尖揪着他的衣领，“我也没想到世子会出现嘛！我也没想到，他会派人缠住柯影他们嘛！晨宇，我也很怕。你别生气好不好？”
周晨宇终于是看向了柯熙媛，一见她可怜兮兮的双眸，硬实的心顷刻土崩瓦解。“可有哪里伤着？”
这便是不生气了，柯熙媛心一松。“我没伤着，你呢？我看你面色有些发白，是受伤了吗？”
周晨宇又不说话，大步走着，很快便回到了芳林院，对着吓傻的含卉和含玉说，“伺候你们奶奶沐浴！”，说完，也不管柯熙媛在身后叫他，径直走掉。
“表姐，你没事就好了。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留在这里的李淑灵看到柯熙媛的样子，被吓到了，紧张地问。
“没事，今日我自作主张去游说曹明远，他大概生我的气了。”，柯熙媛只觉得满肚委屈，明明就不生气了，怎么还是丢下自己走了？
李淑灵摇摇头，“不对啊，明明表姐夫回到院子听到你的消息便吐了血，怎么会生气？”
电光火石间，柯熙媛突然想到方才周晨宇衣襟上的一抹血渍，心一沉，立刻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才到书房门口，就看到瑞安守在门口，心一沉，“二爷呢？”
“奶奶，少将军在里面为二爷疗伤，二爷受了些内伤，不要紧，只是寻奶奶的时候着急了些。您也知道，上次的内伤还没好透，这次又中了一拳，该是有些辛苦的。不过少将军武艺高强，内力深厚，奶奶不用担心。”，瑞安看到柯熙媛赶过来，松了口气。方才见周晨宇脸色不好看，以为二人又吵架了，现在看来是没事了。
“今日二爷为何会受伤？是谁伤的？”，柯熙媛直到现在还有些云里雾里。殷恒玄拿出了两封圣旨，一封便是奉命来保护自己这个县主，另一封便是擢升柳元为淮河巡抚，处理淮河大小案件，将倒卖私盐、贩卖百姓的一干官员全部缉拿归案。
“是康国公，我们曾夜闯康国公府，与他身边的暗卫交过手，却不知康国公的身手也这样好。二爷和他交手时，受了一拳。”，瑞安自然知道周晨宇事事不瞒柯熙媛，也对柯熙媛极是佩服。不说别的，能让曹明远当救兵，是他们谁都没想到的，却让柯熙媛做到了。
“小生呢？”，柯熙媛暂且不想去想殷恒玄所谓的名不正言不顺是什么意思，只想尽清楚这里的情况，好早点和周晨宇归京。不知为何，总觉得此次回去，也免不了一场风波。李玉林在逃，殷恒玄似乎运筹帷幄，那到底这里面有什么秘密？高祖封今上为太子，传位与太子是众所周知的，又哪里会有问题？这里面透露着一股子诡异，柯熙媛不敢往下想。
“他的家人全部……村里的男丁也只剩几个。他说想安葬了家人在做打算，二爷将他送去太子那里的时候曾问他愿不愿意跟随。现下他家人都没了，应该是会和我们一起归京。还有那水灵，一到关押女子的新窝点，很快找到同乡。她说回去一定给奶奶立长生牌，此世不忘奶奶的恩德。”，瑞安也没想到，有天自己会有除了周晨宇以外这样尊敬的人。
“我带来的银钱不多，你拿着一千两银票去交给柳元，告诉他，这是我的一片心意，用来安抚那些百姓们。既然圣上的旨意是将康国公府查处的银钱修堤以及授予百姓，我却是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带着百姓们将大堤修好，管吃管住管穿，然后鼓励他们重建家园，发放材料。”，顿了顿，“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且去说说吧！”
瑞安没想到柯熙媛想得这样多，想着这里也不需要他，拱拱手，“奴才这就去，这里便交给奶奶了。”
柯熙媛摆摆手，盯着书房，“去吧！”
第95章 猜疑（）
王中天从书房走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
“王家表哥，晨宇如何了？”，柯熙媛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见到王中天出来，心中说不出的感觉。又怕又欣喜，只怕周晨宇受伤严重。
“有先生的好药养着，此次没大碍，不过还是要好好调息几日才行，表妹不必担心。”，王中天看着柯熙媛的五官渐渐柔和下来，心中有些微微苦涩，拱了拱手，“我还要出去办事，表妹也早些休息。”
柯熙媛微微欠了欠身，等王中天从身边经过这才急匆匆推门进了书房。
书房里弥漫着周晨宇身上的香气，比以往都要浓许多。
“晨宇？”，柯熙媛的语气有些心急，书房里没点灯，她有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深夜，柯熙媛这才发现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又叫了声，“晨宇！”
“伺候的人都是死的吗？你怎么就穿了这么少的衣服！该死的！”，还在迟疑中，已经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香气一环绕着她，便觉得整个人安稳了。
“不怪她们，含卉和含玉一直在外面陪我站着，我故意不穿衣服，要不怎么让你消气？你看我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柯熙媛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对一个人这样恣意的撒娇，完全没有顾忌。
“你就是护着她们。你就没想过，你这样我会更生气？”，多硬的心肠看到她这样小心翼翼也软了。本就是心尖尖上最重要的人，肯对自己服软。哪里还有火气？
“我想曜哥儿了，我们回京了，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说起儿子，柯熙媛的鼻头酸酸的。
“以后我们都不会和他分开。那小子敢不记得你……哼！”，周晨宇说到曜哥儿，语气里其实不自觉带了一丝温柔。是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
“是你说的。以后去哪咱们都和曜哥儿一起，咱们一家三口说什么也不分开。”，柯熙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不分开了。”，周晨宇知道曜哥儿对柯熙媛的重要性，心中对妻儿的愧疚也是极多的。见柯熙媛身上慢慢暖了，才拥着柯熙媛坐下。
“媛媛。我自小便在圣上身边习武，十几岁便进了青龙卫。这些年。我徐州和淮河两边跑，为圣上做了不少事。你的身份，是圣上一直忌讳的，所以我才选择离开青龙卫。可是。圣上的事情我知晓了那么多，又岂能轻易全身而退？徐州就不提了，如今的淮河。便是圣上为太子继位前最后清扫行动。你或许不知道，柳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