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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轻声反问一句:“我还敢相信你么?”
拂去蒋氏不自觉流出的眼泪;王译信道:“我会证明给你看。”
他从炕上起身;披上了外袍;“此事交给我;你不必插手。”
王译信一边向外走。一边问明哥儿;“除了殷姨娘外;还有谁?”
“多是王家世仆从。”
“……大哥对我倒是好;可惜在我落难时;这群世仆在何处?明哥儿;把你老子娘和兄弟姐们安排在城西我令你去过的墨斋里。”
“是。”
墨斋是王译信操持的一桩生意;前生王译信因为日子过得清苦。买不起笔墨;他便同工匠学了制墨;他在忏悔的日子里;经常研究制墨的方法;很是改良了制墨的工序;夺舍重生后他为了能赚得银子。便把他改良过的制墨之法交给了工匠;开了一家墨斋。
此处墨斋最大的特点是;墨很便宜;贫苦人家也能买得起;大大减轻了贫苦人家供养儿子读书的费用。
墨虽然便宜。但用墨斋的墨写出的字却墨迹不散;同相对名贵的墨没太大的区别;因此墨斋的生意很好。
子爵府尚未建好;王译信寄住在蒋家;自然不好把明哥一家都带进侯府;先安排在墨斋最为恰当。
侯府门外;殷姨娘略显清瘦单薄;头上带着帷帽;垂下的薄纱挡住了脸上的落印。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西宁侯的匾额;如果殷家当时翻案成功;她是不是不会像皮球一般被人踢来踢去?她的瀚哥儿和璇儿也不会离开她。
殷姨娘的身边更不会出现两个年轻;漂亮;性情模样宛若她当年的‘美婢’。
这两人是文氏给她用的;她不敢用;也不敢不收。
殷姨娘虽然最为看重儿女;但在王译信十几年如一日的宠爱下;她的一颗心早就拴在了王译信的身上。
以前她还可以用最疼的儿女掩饰一二;如今儿女已经是别人的了;殷姨娘越发觉得自己深深的眷恋着四爷。
午夜梦回;她总能梦见四爷;梦见他们相亲相爱的情景;殷姨娘不知道怎么才能消除王译信对自己的误会。
如今她身边多了两名俏婢;她和四爷会不会越走越远?
王译信刚一露面;仆从一拥而上;“四爷安;四爷安。”
“你们都回去;我身边用不上你们伺候。”
“四爷……”
“我落魄时无人伺候;如今我得意了还会缺人伺候;你们没少给我白眼看;也没少低估我虚有其表;这些我都记着;你们有一句话说对了;我心眼很小儿;睚眦必报;你们还敢留在我跟前伺候?”
“奴才瞎了狗眼不识真人;四爷……”
“别再让我废话;滚回去!”
王译信让蒋家的侍卫把王家仆从遣送回王家;顺带捎给了王大爷一封书信;言明他脾气最近不好;不想拿下人出气。
“四爷……”殷姨娘款款的上前;“求四爷收留妾;妾没脸住在王家。”
她虽然面容被烙了梅花印;还有一双让人痴迷的水眸;此时她仰望着王译信;如同过去一般;王译信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救赎。
“你……同他们不一样;当年我纳你为妾便不能轻易把你转卖他人。”
王译信想卖也不敢卖官奴;况且谁敢接手殷姨娘?
不管上辈子如何;这辈子起码殷姨娘是‘无辜’的;王译信上辈子可以出放妾书;因为当时她已经不是官奴了。
“妾如今只剩下四爷您了;您也不要妾?”
“你想要得我给不起;我也不想再伤玉蝉的心……念在以前的情分;过两年你便死遁离开吧;我会给你一笔嫁妆;你可以寻一个能娶你为妻的老实人。”
“妾只想伺候四爷;您误会妾了;妾从没有过妄想;从没想过同夫人争名分;妾只要能伺候四爷就好。”
“是不是误会;你我心里清楚。王译信做错了很多;可如果没有你在;不是你;他不会把玉蝉当摆设;他不会看不到玉蝉的好;把一切归结到你头上非君子所为;然你扪心自问;你有没有想过取代玉蝉?鼓动王译信撇开蒋玉蝉同你单独过日子;有没有想过让你将来的女婿和儿媳叫你娘;孙子辈的人叫你外婆?”
王译信指了指脑袋;“这话你说过的;你说过你会是很好的妻子;会帮我管家。”
“我这辈子绝不会做扶正侍妾的事儿;也不会再存着以妾为妻的心思;我在京郊购置了一处不大的宅子;那里民风淳朴;颇具田园宁静的风景;村子里不会有人认识你;你可以过你想要的宁静的日子。”
“这已经是我唯一能帮你做得事了。”
“四爷……”
王译信转身进了侯府;道:“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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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发泄()
两扇朱红侯府大门缓缓的合上;王译信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殷姨娘眼前;她顾不得脚软;飞奔似的上前;“四爷……”
被儿女‘抛弃’;殷姨娘还会认为总有一天;她同王芷璇兄妹会回到身边。
此时;她却知道永远的失去了王译信。
当当当;殷姨娘不停的捶打着朱红大门;泪水顺着脸颊流成了小溪;“四爷……四爷……”
曾几何时;他们也曾如胶似漆;虽然她伺候他并不光彩;可王译信珍视她的;事事为她着想;教导她琴棋书画;同她花前月下情意绵绵。
王译信如今不要她了。
她不想过平静的日子;想同王四爷在一起啊。
“四爷;妾不会再争了;不会了;求求您别赶妾走。”
“四爷……”
王译信站在影壁墙前;听着门外的敲门声;心底泛起几分的涟漪;他一直记得过去的事情;好的;坏的;他都记得。
当年蒋大勇被乾元帝捉拿问斩;蒋家流放关外;蒋家破败……他看到瑶儿独自一个人似一抹幽魂在蒋家游荡;含泪的擦拭着蒋家的匾额……而殷姨娘盛装打扮来安慰瑶儿……他只能躲在暗处;不敢上前去扯掉殷姨娘虚伪的关怀。
因为他没有资格;造成前生一切惨事的人是他;如果不是他助长了殷姨娘的野心;不是他暗中帮了殷家一把;如果不是他多情偏心到了极致;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王译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驱散了脑中的画面。
蒋家依然富贵;蒋大勇依然是皇帝的宠臣;还好;一切的惊变尚未发生……只要蒋大勇不领着顾三少出征;蒋家自然富贵绵长。
“心疼了?”
“瑶儿?”
王译信闻声看去;不远处的回廊下。王芷瑶身穿襦裙;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静静的看着他。
旁人只看到了她那双眸子的平静;可王译信看穿她眼底的渴望和恐惧。
她怕他因为殷姨娘离开?
傻丫头。他怎么可能再放开她们母女?
敲门声越来越重;隐隐传来一阵阵的悲鸣。
王芷瑶道:“如果不晓得她的身份;我还以为这是哪位千里寻夫;不得而入呢。父亲大人住在蒋家;莫要败坏我外祖父家的名声;他们虽然起于微末;但仁义礼智信;忠孝廉耻勇不比旁人差一分;甚至比某些自诩千年世族的人家更注重礼义廉耻。”
王译信慢吞吞的向王芷瑶走来;“不说我两句。你是不是心里不舒服?”
“谁耐烦说你?”
“瑶儿……”
王芷瑶的手臂被王译信拽住了;回头望进王译信深沉的眸子;“我同五姐姐不一样;不想同您总是腻歪在一起;男女有别。哪怕是父女。”
她一把甩开了王译信;“还请父亲大人自重。”
“回去把头发擦干;别着凉了。”王译信在王芷瑶身后喊道;“她……她……我只能如此处置;瑶儿;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不公平;铸下大错的人是我。不管她如何;我都无法轻贱她;以后她不会再出现了。”
“父亲大人能保证?”
“我在你母亲身边;只要我心里一直想着你们母女;谁来都是一样。”
王译信不想再在悔恨中过日子;诚然他现在无法爱上蒋氏。可他为蒋氏心动过;他可以找回同蒋氏初相遇时的记忆。
今生;他们之间不会再惨杂着诸多的‘利用’‘陌生’。
王译信见王芷瑶停下了脚步;慢慢的上前;王芷璇总是偏爱腻在他怀里——撒娇。
可瑶儿不是王芷璇。她已经过了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纪……王译信眼睛有点酸涩;为什么他无法在瑶儿还小的时候夺舍呢?
“瑶儿;对不起。”
他知道瑶儿想要狠狠的折辱殷姨娘出气;想要让殷姨娘痛苦不堪;让殷姨娘颜面扫地;这些王译信都知道;可他做不到;“放过她吧。”
“你是因为还在意她;还是因为认为犯错的是你自己?”
“说不在意是骗你的;毕竟我宠了她十几年;她的一切都是我骄纵出来的;可是那些记忆已经模糊了;很快会完全消失……我不会再看她一眼!”
“说得好听!”
王芷瑶回身;拳头一拳一拳的砸在王译信的身上;含泪道:“你永远都是对的;你有百般的理由无视我和哥哥;你让我放过殷姨娘;又说了都是你的错;可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娘做过什么?我为什么要放过她?如果不是我先下手为强;她得意了会放过我们吗?不错;一切都是你的错;我既然能让你再站在蒋家;出现在我娘面前;我就不该再计较以前的事情;要往以后看……这些大道理;我比你会”
“瑶儿……”
“可是我告诉你;我不能原谅她;既然她想取代我娘;想争宠;那么失败了就要承受失败的代价;胜者为王的道理别跟我说你不懂。”
王译信略带伤感;痛苦的看着面前突然爆发的女儿;瑶儿忍了太久;“我以为你……”
“不是为了我娘;我一辈子不会再见你。”
王芷瑶扬起脑袋;“我告诉你;渴望你疼爱的王芷瑶死了。”
“瑶儿。”
“她死在你冷漠和拒绝之下;这世上不是你想补偿;就有机会的。”
王芷瑶眼前一黑;身体椅了两下;王译信立刻上前抱住了她;“瑶儿?”
她的额头很热;想来她正在沐浴;不放心殷姨娘;才不顾头发还在滴水跑了出来。
王译信打横抱起王芷瑶;女儿的脸颊上还留着泪痕;他的心被狠狠的刺穿。
他不值得瑶儿相信……他做得还不够好呢。
眼前一片漆黑;王芷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再向前一步;她便可以回去……她迟疑了;停留在黑暗中;放弃走进近在咫尺。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去。
这里有什么好?
有个多情;可恨的渣爹;有个不争气的母亲;有个死板木讷的哥哥。
没有自由。没有娱乐;到底有什么好?
她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这群人留下?
别逗了。
她迈出了一步;这里还有一个会叫她小妞妞的外公。
有一个会叫她小七的傲娇顾三少。
他为她做了很多;多得攻陷了她本就自私冷漠的心;如果她不在了;顾三少会不会再走上战死的命运?
‘天算说你就是老天留给我的一线生机;小七;我们的名字刻在三生石上的。’
他没说不让她走;可是这句话。让王芷瑶无法再移动脚步;那个世界里有一切;唯独没有他顾三少。
王芷瑶比她更听话;更孝顺。
她走了;外公怎么办?那群需要她照看关照的亲人怎么办?
更为重要得是。顾三少怎么办?
既然当初她同王芷瑶交换了人生;她中途跑路;太不仗义了。
“瑶儿;瑶儿。”
“唔。”
王芷瑶缓缓的睁开眼睛;面前胡子邋遢的人是谁?“你……”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王译信强忍着擦拭眼角的冲动;语气转为严厉。“以后你再湿着头发往外跑试试?瑶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用忏悔二十年想明白的事情;夺舍重生后又怎么会再犯?
“不要动;太医说病情来得太急;需要好好调养。”
王译信按住了想要起身的王芷瑶。“你要什么;我帮你取。”
“我……”王芷瑶嗓子沙哑;“睡了多久?”
“你昏睡了整整五日。”
王译信的嗓音也是暗哑的;比王芷瑶强不了多少;五日。整整五日;王译信一度怀疑瑶儿不会再清醒了。
“是么?有五日;睡了很久呢。”
“瑶儿……”
“做什么?”
王芷瑶侧头看着仿佛下了决心的王译信;这个人日夜不眠的照顾自己呢。
“如果……如果你非要折辱殷姨娘;我会做。”王译信声音呜咽;“我会帮你报仇!”
哪怕为此毁了他的道德底线;其实王译信也晓得自己没那么高尚;也不是君子。
“父亲大人的胡子好丑。”王芷瑶眼睛弯了弯;真正的王芷瑶已经走了;她附身后没少折腾殷姨娘;没吃过殷姨娘的亏;反倒是殷姨娘因为她;毁了容;失去了儿女;失去了王译信……前生的事情;她没有资格讨回公道。
因为前生是王芷瑶的人生;不是她的。
王译信抹了一把眼角;喃喃道:“我就知道;知道瑶儿……舍不得。”
舍不得他违背本心的报复殷姨娘;瑶儿才是最了解;最尊重他的女儿。
蒋氏端着汤药走进来;“瑶儿;喝药。”
“哦。”王芷瑶被蒋氏搀扶起来;见蒋氏眼睛红肿;轻声说道:“娘;我没事的。”
蒋氏默默的喂王芷瑶喝药;放下汤碗后;低声道:“如果瑶儿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娘会随你一起去的。“
“娘……”
“瑶儿;没有你;娘活不下去的。”
“哎。”
王芷瑶扯了扯嘴角;“我肩膀上承担着好几条性命……罢了;我会努力长命百岁的;像乌龟王八看齐。”
蒋氏被王芷瑶逗笑了;王译信看了她们一会;默默的转身退出了屋子。
他站在外面;耳边仿佛还能听见昏睡的瑶儿无意识的喃咛;顾三少……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已经好到生死相许了?
王译信晓得王芷瑶的倔强脾气;认准一人;死也不肯回头。
可是他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挽救顾三少的命运?
王译信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能同整个朝野抗衡么?
疆场上的事情;他一窍不通。
排兵布阵;领兵拼杀;他一筹莫展。
现在再去学兵法;是不是晚了?
况且王译信对兵书战策提不起一点的兴趣;昨夜他试过;一向读书很厉害的他看兵书时;丢人得睡着了。
除了一点点先知之外。他什么都做不了;这才是他反对瑶儿和顾三少的原因。
王译信拒收王家世仆;惹得王大爷很不开心;几次在文氏耳边念叨。王四爷翅膀硬了;富贵了;目中无人;无家族亲人……更无视他这个代行族长权利的宗子。
文氏本来是偏心王译信的;可架不住王大爷等人总是在耳边念叨;她对王译信也有诸多怨言;便装病让王译信回来侍奉自己。
谁知王译信只是匆匆回王家看了文氏一眼;拜托王大爷等人照顾文氏;他很快离开了王家。
文氏有一肚子话想同王译信说而没有说上;后来又听说王译信着急回去只是因为王芷瑶病了……文氏更生气了。一来二去不知怎么文氏就病倒了。
王芷璇任劳任怨的照料文氏饮食起居;细心周到的她得到满府上下的一致称赞。
“父亲。”王芷璇因为照顾文氏身体瘦了一圈;越发显得她楚楚动人;把香茗递给来探视文氏的王大爷;“祖母的病情逐渐好转。您不必担心。”
“辛苦你了;璇儿。”
王大爷品着香茗;赞道:“不是你细心照顾;母亲的病许是不会好得这么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