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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浑水摸鱼，回来报复。
这个女人嫌疑最大了。
“老爷吩咐过，以后她不许踏进大门半步，就算她来了，我们也不会让她靠近的，何况，她真没来。”护院肯定的说。
第210章 当面对质（）
不是黄莺，难道是其它的妻妾跟自己对着干？
这个想法让杜老板毛骨悚然，枕边人想害你，最容易得手了。
杜老板马上召集所有妻妾，下人，逐一盘问，这些人也都能互相作证，压根没来染院里，只有一个下人身体有点发抖……
颤抖被明察秋毫的杜老板发现了，把他从人群里给揪出来了。
“说实话，谁指使你的，否则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杜老板甩了甩袖子。
“老，老奴昨天的确来过，杜仲公子不见了，夫人派我出来找，老奴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最后在染缸前边发现公子睡着了，就把他抱回房教给夫人了，没在这停留片刻，老奴发誓，老奴为杜家干了一辈子了，不会做那种缺德事的。”老头吓的浑身发抖。
“这么说是一个黄口小儿干的了！”杜老板皱着眉头。
杜老板这就派人把杜仲从私塾给接回来了，虽然不相信是自己儿子干的，可还是得问问，兴许能知道些蛛丝马迹。
自从杜仲被从私塾急匆匆接走的时候，正在教课的大同心中已然明白了七八分，那是正阳布庄出事了……
“杜仲，你昨天到过染缸旁边么？”杜老爷板着脸问。
杜仲看大家都在这，站着的站着，跪着的跪着，心里也发怵了。
他点点头。
“那你往染缸里放了什么东西没有？”杜老爷又问。
杜仲再一次点点头，这才他感觉自己闯祸了！因为从来没看见爹这幅表情。
“你放了啥，都放了哪个缸里？”杜老爷问。
杜仲逐一指出，那些缸正是染料出问题的缸！
原来是自己养出个不孝子，杜老板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在下人和妻妾面前丢了面子。转而一想，黄口小儿懂个啥，弄不好是被人利用的！
“黑色的粉末……”杜仲终于说了实话。
“哪来的？”
……
当杜老板一听说是私塾先生那里拿来的，立刻起了疑心，带着杜仲，家丁直奔私塾去了。
在私塾外面，听到先生还在给孩子们传道授业解惑，讲的头头是道。
杜老板在外面观察了一下，这人一看就是穷酸书生，不是生意人，应该也不会对染料知道个一二三，那黑色粉末究竟是什么？
他也不想等到下课，直接就进去了，要跟他来个当面对质。穷酸书生最容易被钱财收买了，他们穷怕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有时候说不定就是为了一个大饼！
田大同并不认识杜老板，看到人进来表面上意外，心里一点也不意外，杜仲就在他身边。杜老板后面的家丁端着肩膀，一脸要打人的架势。
这丝毫没有让大同畏惧，只觉得可笑，不过是主人豢养的犬罢了，专门负责吓唬人。
“你就是这私塾的先生？”杜老板上下打量着他，仿佛想从眼神里就看出对方的黑心肝。
“正是，不知这位是？”大同故意问道。
“我是杜仲的爹，你昨天拿了什么东西给杜仲？”杜老板紧紧盯着书生。
第211章 偷窃之名（）
听到杜老板的问话，田大同一脸的迷惑。
“我是私塾先生，如果说送礼的话，那也是学子的爹娘给先生送礼，拜托先生照顾好小儿，难道先生还要倒贴往外送么？这是什么逻辑，我听所谓听，闻所未闻。”田大同不解的看着杜老板，满脑袋问号。
杜老板听后，心中暗想，穷酸书生，就擅长耍嘴皮子，当着这么多学子的面，也不好意思让家丁动手，而且这是张府的私塾，人家请的先生，张府黑白两道通吃，还是不要轻易惹出什么乱子，以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仲，你说。”杜老板转向儿子，只要他一口咬定是先生给他的黑色粉末，让他投入家中的染缸里，那这位先生恐怕就百口莫辩了。
“杜仲，你是好学生，好学生的首要品德是诚实，还记得我讲过‘不诚实的孩子喂狼吃’这个故事么？”田大同友善的看着杜仲。
杜仲心里为难，一方面怕爹打，另一方面怕狼吃！
他支支吾吾，站在原地，不肯说什么。
“昨天放学后，杜仲你和李小离一起帮我收拾教具，等我扫完地回来的时候，发现桌上做实验的东西少了，李小离，你说说怎么回事？”田大同把李小离叫了起来。
李小离虽然害怕杜仲，可有先生给撑腰的时候，胆子就大起来。
“是，是我和杜仲偷走的，觉得好玩，先生对不起，先生我错了。不过是杜仲在先，我本来不想这样的。”李小离小声说。
真相就在眼前，田大同用无辜的眼神看了看杜老板。杜老板那一肚子火越憋越深。
“李小离，你这个叛徒，以后没你好日过！”杜仲一听自己的事露馅了，什么也不管了，威胁别人成了第一位的，这一点到继承了他爸的秉性。
“谁让你不分我一点，自己全拿走的。”李小离颇为委屈的说。
在场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你们两个偷窃先生的教学用具，犯了偷窃之罪，念你是初犯，把东西上交，先生就绕过你们，否则把你们送去见官，给你们一个教训，以免长大成人的路上从‘偷针偷线’变成了‘偷金偷银’，这样就扭曲了你们的人生了。”田大同用戒尺指着两个学生，无奈的叹息。
这杜老板越想越气，本来想好好给书生一顿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厉害，没想到现在形势急转直下，自己的儿子到成了贼！还要送去见官！
“全在杜仲那，先生，我手中一点没有，还请先生原谅，小离下次不敢了，以后一定做个好孩子。”李小离赶紧向先生行李。
“念你态度诚恳，把这两天的课本罚抄十遍，先生就不追究了，你可同意？”田大同问。
“谢先生原谅。”小离坐下了。
“那么你呢，杜仲，是把东西如数交还给先生，道歉并且心甘情愿抄写课本，还是希望先生以‘偷窃’罪名把你提交给张府或者是县衙？”田大同问。
第212章 故意还是无心（）
杜仲偷偷瞄向老爹，又瞄向先生。
两面他都怕，那东西已经用完了，还给家里闯了祸，先生这边也没法交代。
杜老板一看眼下形势对自己不利，心中的气只能再憋憋了。
“不知先生的那东西从何而来？怎么会出现在私塾里呢？”杜老板问。
“这是我从京城带回来了的，京城的画师赠送的，京城的私塾先生都用它给学子们做实验，以激发学子们的好奇心。杜仲，那东西对你没用，还是老老实实的归还给先生吧，好么？先生还要用它给下一批学子们做实验呢。”大同语重心长的说。
画师有这东西，可以消磨画错的颜色，倒也合乎逻辑，既然京城的私塾做实验，这么说这位先生是京城来的，难道真的只是误会了，如果这样倒好了。
杜老板脑袋里翻滚过很多可能性。
最初，他本以为是被自己扫地出门的小妾黄莺给报复了，结果发现不是，又以为是海棠染坊使坏，原来是一个赶考书生的因缘巧合。
自己今年流年不利么？改日得找风水先生给算算，怎么这一年竟出乱子……
“我，我……”杜仲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东西已经被小儿不慎弄丢了，这样吧，我愿意赔偿，先生你说要怎么个陪法？”杜老板问。
他心想，若这书生放过这样的赔偿机会，不要钱，那说明他心里有鬼。
“我不要钱，只要东西，这一时半会我也不去京城，你给我多少银子县城也买不到啊，不能给学子们演示看，就是作为先生的失职啊。”大同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脸上的表情那是十二分的无奈和惋惜。
“杜仲，你丢在了什么地方，我们去找找吧，兴许还能找到。”田大同焦急的说。
“我……”杜仲看了一眼爹。
“先生，恐怕找不到了，让我家母猪给吃了。”杜老板说完，全场的学生都笑了。
家丑不可外扬，难道还能说让杜仲给糟蹋染料了么。
“啊，还有这等事。”大同神情没落，心底一沉，知道这回是找不回来了。
“那您看着赔偿吧，看来是找不回来了。”大同已经没有心思说话了，在杜老板看来，私塾先生听说东西找不回来了，像丢了魂似的。
“这是一两银子，先生改日托京城的画师带些回来吧。小儿可以上课了么？”杜老板说完将银子放在桌面上。
一两，出手怪大方的。
“用不了这么多。”大同坦诚的目光迎过来。
“剩下来当做配不是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小儿。”杜老板和大同之间又说了些客气话，没一会，他就出去了。
“杜仲，以后不许这样了，你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知道么，先生的东西不能乱碰，更不能拿走。”大同教育杜仲。
杜仲点点头。
“抄写课本去吧。”大同挥挥手。
杜老板刚才尚未走远，在回廊上把话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的他也捉摸不透，到底这位私塾先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第213章 借钱（）
这事就只能暂时搁置了。
下午大同给学生上课的时候，又拿出来纸张和剪刀，他的各种花样翻新让学生们充满了好奇心，以前的私塾先生可都没有这样的。
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来了，就连不爱学习的学生也目不转睛的看着老师要干嘛。
只见大同把纸对折，再对折，然后用剪刀剪了几下，一个看不出图案的图案。
“要是哪位学生能猜到我剪出来的是什么，他今天就可以不用写字了，只要听就行了。杜仲和李小离除外。”大同举起剪纸，尚未拆开。
“是喜字？”同学们来了精神。
“是牡丹花。”
“是放牛娃。”
“寺院。”
“大姑娘。”
……
学生们猜什么的都有，大同都摇头，无论学生们怎么猜测，都是不对，甚至有些学生怀疑是不是已经猜对了，先生故意刁难呢。
“现在，先生要打开了，你们这些没猜对的同学，可要愿赌服输哦，好好写字。”大同说完缓缓的打开，学生们惊讶的看着，原来是一朵六角形雪花，一朵漂亮的雪花，呀，怎么就没想到呢！
“先生，下次什么时候猜？”一个学生站起来问。
“明天，明天继续，不过今天你们要做什么，可知道？”大同问。
“读书，写字！”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喊出来，这会，都来了精神头了，书念的大大的声，写字也写的有力气。
张府负责私塾管制的人正巧经过这个私塾，想暗中观察一下这位新来的先生念的什么经，适合不适合教学生，还是应付了之。
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么一幕，这朗朗书声真是很久没听到了，心中暗暗赞许，是个负责的先生，不错不错，没有打搅，便去其它的私塾了。
放学后，田大同拿上这一两银子，加上娘子曾经偷放的几个铜板他一直没舍得用，这会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到了张府，找到了私塾管制负责人，希望提前支付这个月的银两。
负责人看大同言辞切切，加上教育学生有方，就做了人情，提前支付给他五钱银子。
揣着钱，在天色未黯淡下来的时候，大同没有着急回到桥头村，而是在附近的街道上溜达……
杜老板回到染坊，看着十几匹染坏的布发愁，染料无奈之下全都倒掉，重新调配需要不少时间。
“老板，这布您看怎么办啊？放在布庄恐怕没有会买。”伙计也跟着着急，老板生意赔了或者生意不好，手下伙计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还敢放布庄？正阳的名声都会让它毁了！还能怎么办？卖是卖布出去了，送人都没人要！”老板看着这些布就来气。
伙计不吱声了。
全都扔了，损失不小，哪有不心疼的。
“你推出去，找个合适的地方廉价处理了吧，卖一个铜板是一个铜板。”老板挥挥手，现在他想的是尽可能的减少损失，因为布是染不回来了。
“唉，我这就去。”伙计将十几匹布装好，推上小车。
第214章 贱卖也没人要（）
走了挺远的路，这才推到了远离正阳布庄的街道，这里也人来人往的，而且是乡下人聚集多的地方，伙计觉得这布只能卖给他们了。
在这摆了一个下午，过往的人只是看看，连价格都没打听，就走了。
伙计接二连三的吆喝，“便宜卖，便宜卖喽……”嗓子冒烟好几回了，还是一尺都没卖出去。
“这布也敢拿出来卖，还不如买原色布呢。”一个男子经过连连摇头。
“我这比原色布还便宜！”伙计赶紧说。
“白给也不要，穿不去干啥呀，在家能生崽啊？”男子走过。
乡下人还这么能挑，真应该把你们都赶回去种田！饿死你们算了！伙计心里发着牢骚，大老远的推来，竟来一个铜板的收入都没有，这么一大车子，让他推回去，他可没那个劲了。
推回去也会让杜老板骂，自己倒贴钱，把布扔了，吃亏！
只好这样耗下去了……
眼看着日头一点点的落下去了，伙计坐在地上，无计可施，就巴望着有人看看布呢。
大同在县城的街道了上逛了逛，今天高兴，入眼处满是诗情画意。虽说是逛，大同平时不逛街的，今天他格外留意小商小贩，专门看看有没有卖布的。
提前支取的钱，也是为这个。
正阳布庄附近是没有，别的地方，大同找了几个时辰了，还是没有。
难道杜老板忍心销毁这些布呢？
无奸不商，他不会眼看看白花花的银子流走的，看他今天的架势，大同感觉到他不是那种有这良心和豁达胸怀的商人，他也不会毁掉这些布，唯一的出路就是贱卖。
今天不卖，明日比卖。
随着天色的逐渐黯然，大同想着该回家了，否则娘子会担忧的。
回到桥头村，必然经过城乡结合部，那里，正是正阳布庄的伙计买布的地方。
大同本来放弃了寻找，可看到一个人垂头丧气的在那坐着，旁边就是推车和一车的布！
这让大同心头一亮，寻它无觅处，得来竟不费功夫！
大同走的很慢，在临近小车的时候更放慢速度，眼睛亮了步法却正好相反，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在小车前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东西啊？”大同翻来覆去的看。
“这是布啊，做衣裳的布啊。”伙计见好容易来个人，看模样，像傻书生，这样的人最好忽悠了，说不定能开张呢。
“布，做衣裳？”大同扯开一看，哇，这颜色，跟狗啃的还不多。一直只是推测正阳布庄的布染坏了，却不知道坏到什么程度，现在亲眼一看，要是没人，真想乐出来！
这也让大同心里更加佩服娘子的木炭粉了，娘子是如此的聪慧，毫不逊色男儿。
“别看颜色不好，可它便宜，便宜，比原色布还便宜！”伙计使劲忽悠，生怕大同走了。
“这要是穿出去，会让人笑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