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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要这么一次一次的吓着我们吗?聆歌,你聆风死了你就活不下去了?他是你的亲人,可我们也是啊,你的夫君还在那里,你的孩子们还在天赐城等着你,这些你全然不顾了吗?”
容渊说的动容,楼幽兰在一旁听着,觉得心肺早就碎成了渣子。是啊,云聆风是她的家人,难道他和孩子们就和她毫无关系了吗?
他知道她在生气,气自己言而失信,曾经明明答应过会帮她找弟弟的,结果找到了,却又要眼睁睁的瞧着他死。
这究竟是什么命格呢?为什么老天爷偏要在他们二人之间放置这样多的劫难?他不想当什么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变成个蝴蝶长相守,那没意思,他就想现在好好的和她在一起,有血有肉的,拉着她的手时,还可以感觉到她的温暖。
楼幽兰可悲的瞧了容渊一眼,他们这对难兄难弟真是同命相连,一脸的窝囊德性,为着个女人,平时老死不相往来,可聆歌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两个爷们又开始统一战线的跟这活不下去了。
看来这辈子且等着折腾了,他觉得还是趁早找根绳子吊死得好,也算是早死早托生,下辈子看谁命好能先找她。
他突然有些气愤,觉得聆歌委实有些没责任心,就这么黑白不管的把他和孩子们撇下,一个人逍遥去了。他不能饶了她,她若是敢死,他就去刨了她家祖坟,叫她到了下面都没脸子去见她祖宗们!
楼幽兰突然扑了过去,握住聆歌的双肩,不顾着容渊的阻止,拼了命的摇晃着她:“云聆歌!你从头到脚全是本王的!你的喜只能本王给!你的痛也只能本王给!你想死?本王不准,你就是到了阎王殿,也给本王滚回来!”
聆歌人虽是昏睡着,可神智却一直清醒无比,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都晓得。其实也不是不能醒来,只是失了勇气,连睁开眼睛的念想都没了。
她有些沉沉的,觉得自己一直飘浮在某个虚幻的空间,不停的下坠着,像是一场永远没有终点的行程,不知何时停下,也不知何时结束
“皇姐,皇姐”
突然有人在唤她,声音很轻,就回响在耳边,聆歌蹙了眉头实在无力睁眼,可那人不依不饶,反复的在她耳畔轻喃。
“皇姐醒醒,我就要走了,您再瞧瞧我。”
是聆风的声音?!聆歌心里一惊,着急的没法子,费力的动了动手指,可无论怎么挣扎都摆脱不开黑暗的束缚。
“皇姐,您不再瞧瞧我了吗,咱们错过这次,若想再见就要好几十年以后啦。”
有人在轻轻地推她,聆歌借着那股力量奋力一挣,终于摆脱了无形的控制,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来,微微转头便看见了身边聆风。
他今儿穿着北曜国皇子的冬朝服,紫红的袍子,胸前背后还有两肩都绣着行龙,看着气宇轩昂,威风凛凛。她的弟弟就是标致,这朝服往他身上一套,满着北曜国找不出第二个像他这样周全的人。
只是现在是夏季,他怎么穿上冬朝服了?
“你怎么穿这个?不热吗?”聆歌起身为他抻了抻衣摆,这衣裳做的合体,妥帖的套在聆风身上,怎么看都觉得好。
聆风咧嘴嘿嘿一笑,低头瞧着聆歌为自己打点:“这趟行程远,怕路上变了天,到了那就该冷了。”
聆歌一怔,停了手上的动作抬头去瞧他:“你要去哪?”
“皇姐您别忙叨了,快陪我坐一会子。”聆风拉着她坐到一处圈椅里,自己则跪在她的脚边,像着小时候那样,将头枕在聆歌的膝子上。
“你还没说要去哪呢?”聆歌抚着他的头发“俗话说的好,父母在不远游,咱们娘去的早,长姐为母,我还在这呢,你要去哪?”
“皇姐”聆风的嗓子有些微哑,伏在聆歌的膝子上半晌没有动静,恰巧有温暖的风送来,卷起他的发丝,缠绕着聆歌的指尖,无比的眷恋与不舍“花开一季,人活一世,生与死都不过是常态”
“怎么说这个?”聆歌咬了下唇,红着眼睛作势就要起身“我去给你做莲花糕,再放几颗枣子,保准儿你爱吃。”
“姐姐。”聆风扬起头,含着眼泪止了她的动作“姐姐做什么我都爱吃。”
“风儿”
“姐姐你别难过,弟弟就是因为放心不下才来瞧瞧你的。你看你,又这么着的不听话,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呢?再说,即便弟弟不在了,依然有那么多的人关心你、爱护你,你怎么能什么都不顾了呢?”
“可即便有再多的人,他们都不是你”聆歌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没有半点温度,直能叫人冷到骨子里去“不要走了,好不好?就留在我身边吧。”
“傻姐姐。”聆风一笑,眼角的泪珠终于划落了下来“您以前不是常说我长不大吗,这会子您怎么反倒成了小孩子呢?这话是您说的,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即便咱们是亲人,我也不能永远陪着您啊。”
“我”
“姐姐,还有件事弟弟得向您求个情。”
“什么?”
“姐夫的事。”
“你不要提他!”聆歌美目一变,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您真的冤枉姐夫了,这事儿都是我自己做的主,姐夫一门心思的要救我呢。您别这么冤枉他,弟弟瞧得出来,没人再比姐夫更疼姐姐了,您与他好好的,弟弟走到哪都能放心了,回头见了母妃,我也能有个交代不是。”
“可是”聆歌咬着牙摇了摇头,聆风的事是她永远的痛,她这辈子都忘不掉自己苦苦哀求楼幽兰时他的无动于衷。即便还爱着又能怎样?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多的事,心里有了隔阂,这辈子都回不去了。
“姐姐!”聆风突然急了起来,忙立起身子抓住聆歌的手“姐姐就答应我吧,这算是弟弟最后的愿望还不成吗?弟弟时候不多了,若是姐姐不答应,没得叫弟弟走的不安心。”
聆歌从来没觉得这样艰难过,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简直要被绞碎了般,寒风灌进,透着腔子冷。她抬手抚上聆风的脸颊,泪水控制不住的决堤而下:“我答应你,姐姐什么都答应你。”
“嗯,我的姐姐是全天底下最坚强的人儿,以后即便没有我了,你也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不对?”聆风心疼的擦着她的眼泪,一双与她相似的眸子一直紧张的看着她,直到见了聆歌点头,他才放心的一笑“这样子就好了姐姐”
“嗯?”聆歌低头凝视着他,他的眉眼还未长开,带着一些稚嫩,可以触及她心里那块最柔软的角落。
“我走啦,不准哭,回头快些醒来,我瞧着姐夫那德行都快吃人啦!还有另一个人,我怎么没瞧见过他呢?看着陌生的紧,本想问问你来着。”聆风回头看了看,须臾便转过脸来继续道“瞧着现在也没时间了,甭管怎么说,他们二位担心你不是假的,您就别叫他们这么惦记着你也别叫我这样放心不下。”
聆歌的嗓子就像被堵了一团棉絮,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点着头。她看着聆风慢慢站起身来,全身笼罩在雾茫中,还是小时候的模样,像是第一次穿上朝服时的光景,昂着头,立在阳光下说自己是男子汉,以后终于可以保护皇姐了。
他的影子越来越淡,直看得聆歌心碎欲绝、五脏俱焚,没人能体会她现在的感受,像是被活生生的掏心挖肝,痛的连骨缝里都要麻痹了。
聆歌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见聆风离自己越来越远,心下终于慌张的没了边界儿,竟发了疯似的不管不顾追了过去:“聆风别走!我还有话要同你说!等一等我!聆风——”
脚下突然一空,身子再也不受控制的向下猛坠,她以为自己就要追随聆风而去了,可是穿过厚厚的壁垒,突然有人伸手拉住了她,微微一个用力,将她彻底拉出了深渊。
那双紧闭了六天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情深不渝渡此心()
什么叫绝处逃生呢?楼幽兰深有体会,还不只是体会了一次,早前就说了眼前这丫头是自己的命,她好他就跟着乐呵,她悲他就跟着痛不欲生,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就只能跟着上吊寻死了。
这会子见聆歌睁了眼睛,他就觉得像是在深渊里看见了光亮,可以救自己于危难之中,免了他殉情,是件顶好的事。
“聆歌!?”榻子边上日夜不眠的守着两名男子,均是容颜憔悴,双目通红,瞧见聆歌醒了,猛然一惊急忙探过身子。见她还是有些茫茫然的,躺了这些天,人也跟着消瘦了不少,脸色惨白的令人心疼,楼幽兰眼眶一热,竟是无法控制的流出泪来。
他们有几日未歇息了?数不清了,感觉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每一刻的流逝,日升与日落的交替,都像是一场没有节点的酷刑,永无止境的折磨他与容渊。
这几日他们很少对话,容渊还在不停地为聆歌诊治,他自己呢,有些百无聊赖,坐在榻子边上看着聆歌发呆。他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只觉得自己要一直的等着她,可若是再也等不到了呢?没事,他有腿有脚,可以亲自去找她。
他老早就下定了主意,无论生与死,只要他们同在一处,去哪都没所谓。
容渊急忙牵过她的手腕,感受到指尖下的脉搏正在逐渐的恢复平稳,紧蹙了四天的眉头才渐渐地展开。瞥见楼幽兰带着询问的看着自己,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已经没事了。
楼幽兰提心吊胆了半天,见着她总算转危为安,这才敢舒了一口气。心虽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滔天的怒火,这几日的担惊受怕、痛苦煎熬几乎磨去了他大半的意志。他觉得自己现在脆弱的就像一棵翠柳,风稍微大点,就可以断了自己的全部生机。
他气极,一颗心被聆歌折磨的千疮百孔,好不容易盼到聆歌醒了,就像是要倾诉莫大的委屈,红着凤目对聆歌吼道:
“你要吓死我吗!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早知道你这么没良心,当初见着你时就应该把你宰了才对!你没家人了吗?北曜国你不是还有个哥子吗?他孤苦无依的,你要是随着聆风去了,那他怎么办?还有我呢!我不是你的家人?玄宁和凤羽呢?你全都不顾了,还有他!”
楼幽兰一指身边的容渊:“他大老远从回生谷追来,天天就为你善后了,今天生病明天活不下去的,就是神医也扛不住你这么折腾他吧!你、你欠了人家多少的诊金!你要怎么还他!”他破天荒的为容渊仗义执言,后者不大适应,奇怪的瞧了瞧他。
他越说越气,一方面因为聆歌终于醒来而欣喜,一方面又深怕着她不会再原谅自己。他压抑了这么多天,每一瞬都面临着崩溃,他真的没法子形容,爱到了极致,真的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毕竟昏睡了有些日子,聆歌起初有些茫然无措的瞪着帐顶,缓了半天的神儿,清明都没回归灵台。刚才的梦境那么真实,如同身临,聆风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她仔细的回想,翻过来覆过去的,记着的还是那一句‘别叫他放心不下’。
楼幽兰聒噪的很,喋喋不休的没完没了。聆歌慢慢地回过头去,见楼幽兰一愣,止了嘴和容渊齐齐的望着自己,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疲倦与忧伤,看着自己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害怕,似乎在等着自己开口,天堂还是地狱,就全凭着自己言语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已经死过一次那样,聆风的惨死终究将她的半条性命也带走了。她和聆风相伴了十三年,刚想着苦尽甘来,到南辰国落了脚,就可以把聆羽接来,到时他们兄妹三人便又可以团聚在一起了。
可他们终究只是这场巨大棋盘中的一枚棋子,不由自主的移动,生与死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的聆风死的何其无辜,为了那些毫不相干的理由,白白葬送了一生的大好年华。聆歌再次闭上了眼睛,泪水不由自主的划过眼角,滴进软枕里,染上一片小小的水渍。
楼幽兰瞧见她哭了,以为刚才是自己的话严重了,又开始着急起来,忙拉过聆歌的手,将她密密实实的包裹在掌心。
“你别哭呀,我话重了?我、我就害怕了这些个日子,所以才控制不住地对你发脾气。好歌儿,天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险些要跟你去了,总想着过了今天就一根麻绳吊死自己算了,也算是给你赔罪,可我又怕万一死了,你醒来看不见我,会不会难过呢?”
楼幽兰随即落寞的一笑:“你怎么会难过呢?你心里都恨死我了,巴不得我早点死了,去给你弟弟赔罪”
他知道她心里难过,她刚刚死了亲人,这会子就是她要赏自己耳刮子,他都能忍着,可是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闭着眼睛压抑的抽噎着。
帐子里静的可怕,除了她的低泣声外,只有绝望的沉寂,没有尽头,让人升起无尽的哀伤。
楼幽兰简直要被她这个模样折磨的五脏尽毁,他终是忍不住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红着眼眶安慰道:“我知道你难过,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要不你使劲的打我,我都受着。只是聆歌,求你别这样,你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你这个样子,聆歌,我看着真的要活不下去了。”
他一遍一遍的轻拍着聆歌的后背,她哭,他便陪着一起流泪,她痛,他便千倍万倍的感同身受着。
容渊叹了口气,立在榻子边上看着他们两人抱头痛哭,他知道自己该离开了,站在这里除了瞧着他们还能做什么呢?那个男人才是聆歌正牌的夫君,她难过的时候,早就有了另一个人可以为她肝脑涂地着。
他转了身,独自走向帐外,在帘子放下的那一刹那,还是忍不住的回头去看。那个女人毕竟刻在自己的骨血里,每一次问安与再见,都需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聆歌我是这样的爱你
帘子放下的那一刻,他看见聆歌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伸手抱住楼幽兰,像个走失的孩童,哭的声嘶力竭、无依无靠
“好歌儿,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眼下虽然遇见了难处,但你不能裹足不前。难过了,就悲伤一会,甚至哭闹什么的都没关系。过去了,咱们把眼泪擦一擦,还得继续往前走,没听说栽个跟头就站不起来的,疼一些也不打紧,至少你比旁人都强,因为你身边有我。”
聆歌还能说什么呢?她心里实际上是恨着楼幽兰的,可也明白这事同他也没什么干系,他有自己的担子,是聆风命不好,落在圈套里,大家都没辙子。
可若是不让她恨着一个人,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聆风死的那样悲惨,她惶恐无依的不知该怎么办是好。小的时候听老嬷嬷们说,人活着就是个念想,心里得有点盼头或是寄托,所以现在让她恨着,她才有活下去的勇气。
“我恨你!我恨你!你为什么不救他!你为什么不救他!”
聆歌瘫在楼幽兰的怀里,不停地捶打着他的后背,震动着他的腔子,发出嗡嗡的声音。楼幽兰默不作声,就这么受着她的发泄,直到她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完了,他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本以为你昏了这么多天身子一定亏空了,瞅你这力道,想是一直都在养精蓄锐呢?”
说完,竟开始弓起身子止不住的急咳起来,他这几日根本就没休息,再加上惶恐不安,本来就是强挺着,好不容易盼到聆歌醒了,上来就是给他一顿捶打,战场上没受过的伤,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