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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她一时兴起,自私的剥夺了路臣平静的生活,将他带向另一个本不是属于他的世界。
听他那样平静、甚至有些风趣的描述那些可以称作艰难的过往,夏骄阳勾着的唇角有多苦涩,她自己再清楚不过。
可是路臣给她的伤害太大,夏骄阳需要找一些理由来说服自己原谅他。
然后——
很轻松就找到了,一大堆。
十四岁为了她从四楼跳下够不够?
十五岁为了她身中两刀,刀伤见骨够不够?
十七岁为了她独自与黑手党谈判够不够?
十九岁为了她心口中了一枪,够不够?
如果这些还不够,那么路臣那一身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伤疤,又够不够?
不是够,是绰绰有余。
夏骄阳眼眶忽然灼热,有些想落泪,她身上完好无缺,一点伤痕都没有,而路臣……
他应该只有那张脸是完整的吧。
在夏骄阳的沉默里,时间好像走的格外慢。真诚的道歉后,路臣在等,他很忐忑的等夏骄阳宣判。
他当然知道夏骄阳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他们之间太像,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所以路臣对被原谅这事并不抱多大希望。
但他想着,只要夏骄阳不离开他,那让他做什么来弥补都可以。
夏骄阳一直不说话,路臣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越来越紧张,连呼吸都轻了下来,他琢磨着是不是还要再说点什么,正在心里盘算呢,腰上忽然探上了一只手。
72。第72章 重归于好(五)()
路臣一怔,随即忍耐的皱眉。
他对夏骄阳一向没有自制力,揽着她的手立刻下意识用力收紧。
可毕竟上一次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何况夏骄阳现在另一只手还打着点滴。路臣怕吓到夏骄阳,想要她又不敢,他一时之间卡在两难的境地,不知该是进还是退。
偏偏夏骄阳还在一路向上探,路臣喘着粗气,仰起头,征求的低喃,“阳阳?”
“想什么呢你!”
夏骄阳一听路臣那暗哑的声调就知道他不怀好意,已移至腰侧的手一顿,两指一动,狠狠拧了路臣一把。
好家伙!
路臣嘶的抽了口气,疼的呲牙咧嘴,一盆冷水当头浇下,顷刻间邪|火退的干干净净。他郁闷的睨着夏骄阳,眼神里都是控诉:有没有搞错,你这样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是个正常人都会有反应的啊,还怪我多想咯?
夏骄阳才不理他,手指在路臣心口处停下来,夏骄阳温声问:“还疼么?”
原来她是想说这个。
路臣当即冷了脸,将夏骄阳的手抽出来,力道适中的甩开,“警告你,别跟我提这事。”三年前他为了她挡枪,子弹离心脏就差一公分,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在icu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结果一睁眼——
还不如让他死了好!
夏骄阳竟然在他还在动手术的时候已经离开了!
这件事是路臣心里永远的痛,那种被抛弃的绝望,远比心口的枪伤更让人痛彻心扉。
胸前的枪伤早已痊愈,只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疤,除了变天时有一些不适的酸麻感之外,平日里并没有别的感觉。
可是那一次她给他留下的伤害,让路臣这一生无论如何都无法遗忘,他甚至懦弱的不愿意去回忆那段日子里的任何一天。
对于路臣来说,那段空气里都是消毒水味道的日子,好可怕。
路臣神色不善,冷着脸不说话,夏骄阳沉默了一会,扬了扬打吊针的手。路臣虽然生着气,但还是注意她的,当即坐起身,一把将她乱晃的手拿下来固定住,低声呵斥,“闹什么!跑针了怎么办!”
夏骄阳看他英俊的侧脸,月色朦胧的,她有些看不清,但轮廓实在是极为立挺。她笑了笑,语气不自觉的带了几分撒娇的意味,“你给我拔了吧,我想睡觉。”
这……算是原谅他了?
这么容易吗?
路臣着实诧异不小,一时有些呆愣的看着夏骄阳,她波光潋滟的眸子看起来闪闪的,路臣不可置信的声音听上去有些颤,“你,愿意、原谅我?”
不然呢?和你老死不相往来么?
我也这样想过的……可是我在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夏骄阳轻松的耸了耸肩,路臣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薄荷味,很淡,夏骄阳吸了吸鼻子,伸手推他,“让你给我拔了啊,我困了,想睡觉。”
她没有说我愿意原谅你,却又好像是默认了原谅他。夏骄阳满不在乎的笑着,有些四六不着的痞气,路臣看在眼里,心里酸酸闷闷的涨,他心里有一种如法言语的情愫在纠缠,在互相碰撞。
73。第73章 恭喜你,有新弟弟妹妹了(一)()
路臣理不清那些纷乱的情绪,呆呆愣愣的没有动作,夏骄阳又出声催促他,路臣这才侧身伸手拍亮床头灯。
将夏骄阳的手拿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路臣小心翼翼的揭了胶布,拔出针头,起身将针头回插在液体瓶里。机械的做完这一切,路臣看起来还有些呆傻的样子,归置好针头后连躺下来都忘记了,就这样站在床边定定的看着夏骄阳,好像不敢相信夏骄阳原谅他是真的。
他那是什么眼神?
她有那么凶么?搞得她像蛮不讲理的洪水猛兽似的。
夏骄阳好笑的白了路臣一眼,缩进被窝里,自顾自扯了被子蒙住头,“傻样!”
路臣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有些手足无措的爬上床,默默躺下去,直直的看了一会天花板,然后翻过身,将被子从夏骄阳头上扒下来,把她揽进怀里,从身后紧紧抱住。
这种时候应该说点什么才对吧?
夏骄阳当然以为路臣会说些什么,可是等了好一会,等到自己都招架不住困意真的想睡了,路臣还是什么都没说。
真是奇怪,平时说甜言蜜语跟家常便饭似的,到了关键时候他竟然不发挥了?
夏骄阳撇了撇嘴,决定不再等了。
动了一下身体,夏骄阳往后靠了靠,感觉到缠在腰上的手臂顿时一紧,夏骄阳翘起唇角,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安心的闭上了眼。
****
“你有病?”路臣靠在床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眉宇间一片阴霾。
他好不容易才和夏骄阳合好,刚睡下还不到四个小时就被持续的手机振动吵醒,火大的一接起来就听到风飞雨说有要事商量。
是有多要紧?不能等到天亮?
他也有要事的好么!
路臣整了整睡袍微敞的领口,将健硕的胸膛遮住,他深深的怀疑,风飞雨这女人是不是脑回路不正常。
vip病房里什么设施都有,风飞雨视路臣犀利的眼神为空气,理都不理他,径自走冰箱边,开门拿了一瓶冰水出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把她叫醒。”风飞雨转过身来,有些疲惫的靠在冰箱上。
路臣看了看夏骄阳酣睡的侧脸,勾唇一笑,“无能为力。”他还想着早点赶走她,好继续和夏骄阳共赴梦乡呢,会主动叫醒她?
除非他傻!
在夏骄阳为数不多的朋友里,风飞雨应该是路臣最看不顺眼的一个。
原因么,也很简单。
风飞雨的背景意味着她随时都在刀口上舔血,这样危险的环境,路臣当然不愿意她过多接近夏骄阳。可偏偏夏骄阳和她又是发小,两人总喜欢往一块凑。每次夏骄阳和风飞雨出门,路臣都是胆颤心惊,生怕夏骄阳遇到什么不测。
所以这么多年,路臣越看风飞雨越不顺眼,两人之间也一直都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风飞雨冷笑,“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这件事上犹豫,你以为我大半夜跑来找你玩的?”
路臣回她一记更冷的笑,双手交叠靠在脑后,懒散的还击,“你想找我玩,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吧,我又不是夏东岳,对男人婆可没什么兴趣。”
74。第74章 恭喜你,有新弟弟妹妹了(二)()
“你!”被戳中痛处,风飞雨大怒。
手腕用力一甩,手里的矿泉水瓶直直的向路臣飞过去,路臣懒散的伸手接住,翻手甩在了沙发上,鄙夷的冲风飞雨挑了挑眉,示意就你这身手还敢拿到我面前丢人现眼?
风飞雨气结,恶狠狠的瞪向路臣,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交汇,顿时暴起一阵霹雳巴拉的火花。
最后还是路臣先移开视线,夏骄阳终是被两人的动静惊醒,靠着路臣的身子动了一下,路臣哪还顾得上风飞雨,立刻低下头温声的拍哄。
哎哟喂,看看那郎情妾意的宠溺模样。
“手段挺高啊,”风飞雨讥笑着开口,“上午还恨你恨得咬牙切齿,这晚上就能让你抱着睡。啧啧……夏二都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上,臣少手段着实让人佩服。”
路臣这会想杀了风飞雨的心都有了,夏骄阳迷迷糊糊的,本来她哄几句也就睡过去了。再让风飞雨赶紧滚,他好抱着她一起睡,可现在风飞雨这么一番话,夏骄阳哪里还睡得着。
耳边果然传来几声模糊的嗫喏声,路臣仔细听了一下,阴骘的扫了风飞雨一眼,凑在夏骄阳耳边,轻声道:“嗯,她说有要紧的事的要和你商量,我让她滚蛋,明天早上再来见你好不好?”
夏骄阳又模模糊糊的说了句什么,顿时路臣脸黑的像锅底,恨恨的瞪了风飞雨一眼。风飞雨猜到夏骄阳说的是什么,立刻挑衅的回看他:傻缺,那是我20多年的发小好么!当真以为你爬上了她的床,就能左右她的全部?
两人又是一阵眼神过招,空气里的硝烟味越来越重。
夏骄阳躺了一会,揉着眼睛翻身坐起来,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样子,低声说:“我饿。”
她从早上就没吃过东西,这会醒过来,夏骄阳只觉得饿的前胸贴后背,路臣晚上也没吃饭,听她这么一念自己也有些饿。
反正人也醒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翻身下床,捡起地上的裤子,路臣掏了手机打电话让人送宵夜过来,等电话的时候还不忘再给风飞雨一记刀眼。
“什么事这么急?”
接过路臣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夏骄阳润了润喉,刚醒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的水润。
风飞雨回到沙发上坐下,双手抱肩,看了看夏骄阳,又看了看路臣,“恭喜你,又有弟弟妹妹出现了。”
“噗——”
第二口水还来不及咽下,一口喷回了杯子里,路臣顾不上讲电话匆忙抽了纸巾递过去,夏骄阳接过,擦了一下嘴上的水渍,皱眉,“详细情况?”
怪不得风飞雨会半夜跑过来,看来她一收到消息就过来了。
“女的43岁,是一名护士,中国人。和你父亲育有一男一女,双胞胎,今年22岁。三人身体都很健康,无疑难杂症。”风飞雨言简意赅的汇报。
夏骄阳听完皱了皱眉,不再说话,又靠回抱枕上,半闭着眼,神色看上去说不清是疲惫还是困意。
22岁?这么说这对私生子是在她4岁那年生下的了?
夏骄阳五岁的时候,还是住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那时候,她有一个让贵族幼儿园所有的小朋友都羡慕的家。
锦衣玉食,幸福美满。
夏骄阳来自一个百年的古老家族,她的父亲是hk财团独揽大权的掌门人,温文尔雅,卓尔不凡;母亲则是来自荷兰的王室后裔,一个优雅尊贵,很是光艳的女人;她拥有让人嫉妒的容貌和家世,却对所有人都很好,连对佣人都不曾苛责半句。
那时候夏骄阳还小,她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她知道爸爸每次回家都会先抱抱妈妈,才再来抱她。
但夏骄阳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爸爸每次笑吟吟看妈妈的眼神柔软的就像是天上云,妈妈每次都会很羞怯的笑,夏骄阳看在眼里,也会忍不住跟着爸爸妈妈一起笑。
小小的夏骄阳是这样划分这个世界的——
她、哥哥、爸爸、妈妈;别人。
她们是一家人,其他人都是别人。
妈妈长的很好看,爸爸也长的很好看,夏骄阳每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的时候都觉得就算这时候有人拿她最喜欢的巧克力给她,她都不换。
所以夏骄阳义无反顾的把她最喜欢的女佣苏珊娜也划分在了别人的行列。
75。第75章 恭喜你,有新弟弟妹妹了(三)()
五岁的那年春天,她的母亲在草坪上教她画画,夏骄阳把小狗画的像小猫,被少年老成的哥哥大肆的嘲笑了好几天。
五岁的那年夏天,她的父亲教她游泳,夏骄阳坚决不穿那件小鸭子图案的泳衣,她觉得那衣服丑死了,一点都不公主。
五岁的那年秋天,她的父亲说等忙完这个合作案,冬天的时候带他们一家四口去瑞士滑雪;夏骄阳很聪明,她偷偷搜罗了好多关于瑞士滑雪场地的资料,让管家念给她听。
终于盼来的那年冬天——
夏骄阳的心比瑞士的雪还要冷。
高速公路上,八车连撞。
夏骄阳双亲的车在最中间,除了死于去的保镖,她的母亲也在那场车祸中当场去世,而她的父亲则脑垂体受伤,重度昏迷。
夏骄阳不懂什么叫脑垂体,她只听到医生说,夏董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即便万分之一的机会醒了,也永远无法治愈。
这个……
夏骄阳是懂的。
她坐在医院走廊上的凳子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声让她觉得好吵,夏骄阳用力的捏紧了裙子,最后不知怎么的,华丽的蕾丝公主裙竟被她弄破了。
一夜之间,夏家天翻地覆。
夏骄阳年仅12岁的哥哥接手家族企业,百亿资产让幼儿掌权,一时间风起云涌,多少人对他们这对年幼的兄妹虎视眈眈,欲杀之夺权。
温暖的保护伞一夜之间被撕碎,那些来自亲族的诡异眼神,让夏骄阳朦朦胧胧的懂得了什么叫谋杀。
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可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就在妈妈下葬那天,有个黑头发的女人拉着两个比她还要大一点的孪生子站在夏家威仪的灵堂,当着双方亲友的面,看着她母亲黑白的遗照,挺直了脊背说:“这是你们夏家的血脉!”
那个女人的表情那样坚决,几乎不用看dna报告,夏骄阳光是看那两个小孩的五官,就可以肯定他们真的拥有一半和她一样的血液。
夏骄阳震惊,他们比她的哥哥小,比她要大!
这说明了什么?
那天的傍晚,在所有宾客散尽后,夏骄阳偷偷去了夏家墓园,抱着印有母亲照片的冰冷石碑,在磅礴大雨中哭的声嘶力竭。
那是年幼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背叛,什么叫欺骗,什么叫谎言。
她的爸爸,原来不止是她的爸爸呀!
“住进夏家了么?”沉默了一会,夏骄阳睁开眼问。
与当年内心的震撼和悲愤不同,时过境迁,如今的夏骄阳再面对这些曾经可以认为伤痛的东西,神色出奇的淡定。
这样的语气让夏骄阳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她自嘲的想了想,可能真是习惯成自然吧。
夏家当然不可能让血脉流落在外,这些年先是在灵堂上来了个二妈带回一双儿子,接着没过几年又来了个三妈带回一个女儿。夏家就像是严密的大坝决了堤,此后又被陆续送回来了好几个私生子,现在看来,又要再来个三妈。
76。第76章 万事有我(一)()
风家与夏家守望相助多年,当年夏家突遇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