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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怿想着就这样叫朱长驷给逃脱了,气得挥拳击在石壁上:“可恶!”
一个士兵近前道:“皇上,我们已经围住了那些教徒,是否杀掉他们?”
萧怿回首看去,见仅剩的二十余名教徒背靠石壁,被众多士兵围在一块。在士兵们的周围,是数不清的连片的尸首,整个石殿内充斥着令人难忍的血腥气息,心情不免沉郁。他缓步走过去,对那些被围的教徒道:“你们的教主朱长驷已独自逃离,你们还要负隅顽抗么?”
有教徒道:“我们杀了你们那么多人,你还能饶了我们?”
萧怿沉声道:“朕从未想过要把你们日月神教的人赶尽杀绝。因为朕知道你们是迫不得已才为朱长驷效力的,还情有可原。只要你们放下兵刃归降,弃恶从良,朕可以留你们一条性命。”
教徒们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相信萧怿。
一教徒问:“你的话可作数?”
萧怿庄重道:“朕是皇上,说的话当然作数。”
教徒们犹豫少许,才纷纷放下手中兵刃。士兵们一拥而上,用绳索把他们的双手缚住。
就在此时,突觉震感强烈,几乎站不住脚。顶上落石滚滚而下,地面开始塌陷,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了,不知是何缘故。
第三十六章 灭教(三)()
随风觉得应是朱长驷所为,不及多想,扶起印雪的尸身,对慌了神的众人喊道:“我知道有个出口离得近,你们快跟我来。”众人跌跌撞撞地跟着随风赶紧离开了石殿。
随风虽受了重伤,还半扶半抱着印雪,但跑得还算快,片时跑过一条较短的通道,却发现出口已经被石门封住,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可是唯一的出口,唯一的生存希望,再去找别路是来不及了,无论如何都得一试。他放下印雪,猛力去推门。可他已消耗了大半内力,门只颤动了几下,并不能推开。
萧怿见状,忙伸双手抵在随风后背,从掌心传力于他,石门有些晃动。萧怿知道有希望了,手上又加力,只听“轰”的一声响,石门终于被推倒。
众人本来都灰了心,以为是出不去了,眼见门倒,脸上露出喜色。“我们能出去啦。”、“我们不会死了。”
随风不及调匀气息,就急着道:“皇上快出去。”
萧怿点了下头,奔到外面。随风也赶紧扶起印雪出去。其他人则争先恐后往外跑,生怕会逃不出命。
萧怿和随风都累得不轻,大口喘了几口气。随风把印雪轻轻放在了地上。萧怿看一眼被推倒的石门,庆幸道:“幸好此门不算厚重,否则我们不被石头砸死,也得困死在里面。”
随风在日月神教呆久了,多少有了点感情。今一朝被毁,不知是喜是悲。定是朱长驷被迫无奈,才亲手毁了日月神教。
在他俩出来的片刻功夫,已逃出来近二十名士兵。
萧怿望着不断跑出来的士兵,又受到自里而外更强烈的震感,不免焦虑,冲还未出来的人喊话:“大家动作快点,地宫马上就要塌了。”他话音刚落,里面一块巨石落下,堵住了这唯一可以逃生的出口。随之传出数声凄惨的叫声,应是有人被巨石压住了。
萧怿大惊,欲进去救人,却被几名眼疾手快的士兵拦住了:“皇上不可进去,巨石已经把出口堵死,他们是出不来了。”萧怿红了眼眶,痛心地道:“可他们还没出来”
震感再一次袭来,士兵们纷纷劝道:“皇上,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
萧怿仍望着出口处,不忍就这样离去。
随风走过来道:“皇上要是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
萧怿看看随风悲伤颓丧的面容,又看看一旁惨死的印雪,想到当初吕雯梅患重病,自己差点失去她,那种难过的感觉,就和随风此时的心情差不多,顿生恻隐之心,轻声道:“你带她走吧。”见随风讶异,道:“你对朕有恩,朕不想把你怎样。”
随风与萧怿从一开始就是敌人,可后来他为救印雪,助萧怿毁了日月神教。而萧怿未再怨恨,放过了他,不知该作何感想。他看着萧怿被士兵们劝离,便抱起印雪的尸身,眼神温柔地凝视着她惨白的面孔:“印雪,我要带你去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再不受他人摆布。”他再不肯回头一顾,抱着心爱的女子,逐渐远离了这个令他伤心痛苦的地方。
萧怿带着逃出来的二十来名士兵,与韩小虎的队伍会合。
韩小虎已等的心忧焦灼,待看到萧怿,忙迎了上去:“皇上可出来了。这会儿地动山摇的,臣担心皇上会有事,正想派人去接应呢。”他见萧怿手捂腹部,面有痛楚之色,惊道:“皇上受伤了?”
萧怿在受伤之余,尽了最大的功力助随风推倒石门,感觉伤处较之前有所加重,咬牙忍着道:“不要紧。日月神教已不复存在,只可惜跑了朱长驷。你快派人去寻找,不要放过一草一木。”
韩小虎忙答应一声,吩咐一些士兵去寻找朱长驷的下落。他面上露出少许喜色,“日月神教已灭,这下齐国安定了。”
萧怿未有丝毫喜感,为了剿灭日月神教,已经牺牲了很多人,付出了较惨痛的代价。
然而,在萧怿回到宫中多日,仍无朱长驷的半点消息,只好暂且作罢。
同年六月,吕雯梅果然产下一女。萧怿欢喜之下,取名为媛。
其实那日朱长驷逃离了天城山后,又隐居在了离俞安八百多里地的,有着奇峰兀立,群山连亘的坞城灵峰山。
朱长驷静静立在光秃秃的山崖上,俯瞰着足下白茫茫一大片飘飘荡荡,翻翻滚滚的云海,浮动在群山环绕间,就好似他这半生沉浮,耗尽心力想要得到的,仍是虚无缥缈的幻想。
不知何时,一个面容白净,身材偏瘦的青年缓步走至朱长驷身后,关心道:“主上,山顶风大,您还是早点回去吧。”
此人乃是林忠。他留在梁国皇宫待了大半年时光,因不得皇帝赏识,又被旁人瞧不起,便动身欲回日月神教投奔朱长驷。在途中偶遇朱长驷,才知日月神教已被萧怿率兵毁了,便跟随他来到灵峰山。
朱长驷好似没听到他说话,只望着远处的山峦微微出神。
林忠近前两步,宽慰道:“主上,事情已经成了这样,请您看开些吧。”
朱长驷难以释怀,沉郁道:“日月神教的地宫是我耗费了近二十年的心血而建,原想使它成为日月神教一道有力屏障,助我成就大业,可惜我为了叫他们死,亲手毁了它。可恨的是萧怿并没有死,真是得不偿失。”
林忠心里有点儿难过,恨声道:“若不是教中出了右使那个叛徒,您何至于此?”
朱长驷眼底划过一抹怨恨的光,声音狠而重:“随风。哼!日后我一定杀了他。且先叫他们得意去,终有一日,我要东山再起,重建日月神教!”
林忠见朱长驷没有就此消沉,面上露出一点笑色。
宁熙八年夏的一个寂静夜晚,惠儿帮吕雯梅卸过妆后,轻声道:“娘娘,夜深了,请早点歇息。”
吕雯梅无半分睡意,说道:“我不累,还想再坐一会儿。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惠儿小心试探着问:“娘娘是想皇上了么?”
吕雯梅低低“嗯”了一声。
惠儿稍稍迟疑道:“算上今日,皇上就有九天没来看望娘娘了,皇上跟前的黄门令许公公今日也没给娘娘传话。”她微微蹙眉,指肚点在唇上,“莫非皇上另有新欢了?”
吕雯梅心头一震,厉声斥道:“别瞎说,皇上他不会的。”她语气稍缓,“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才没时间来看我。”
惠儿后悔不该胡乱揣测,忙跪下谢罪道:“奴婢失言,请娘娘恕罪。”
吕雯梅心不在焉地道声:“起来。”她望着从铜鹤熏炉里喷出的檀香的袅袅轻烟,心境难以平定。沉默一会,缓缓起身道:“好了,你回吧,我要睡了。”话音未落,忽觉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抱住了,一种熟悉的温暖感觉顿时包围了她。吕雯梅惊讶地转过脸,见萧怿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惠儿见皇上终于来了,心下甚喜,抿唇笑着赶紧退下了。
吕雯梅又是欢喜,又是委屈,一时说不上话来,只看着他不语。
萧怿含笑问道:“几日不见,你有没有想朕?”
吕雯梅推他一把,侧过身赌气道:“谁想你了?”
萧怿顿感失望:“你不想朕,那朕可就走啦。”说罢,他有意放缓脚步向门口走去。
吕雯梅怕萧怿真会走,急急追上两步,伸手揽住他腰,将半边脸紧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轻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似乎自己这几天所受的寂寞和委屈,得到了些许安慰。
萧怿心下一喜,笑着回身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舍得朕走的。”
吕雯梅半是怨怪,半是委屈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还道你早把我忘到脑后,另”她说到这,不好意思往下接了。
萧怿好奇地追问:“还怎样?”
吕雯梅红了脸嗔道:“还道你另有新欢了呢。”
萧怿惊怔一瞬,转即道:“你为何到现在还不相信朕?”
吕雯梅嗲怪道:“你数日不来看臣妾,只说自己很忙,谁知道你是真忙还是假忙啊?”
萧怿搂住她肩膀,谦然道:“对不起,是朕疏忽了。这几日朝务繁忙,朕虽想着你,却抽不开身,倒叫你受了委屈。朕保证以后再不这样了,你原谅朕好不好?”
吕雯梅嘴上仍倔着,声音里已无怨气:“不好。”
萧怿在她耳畔轻声呢喃道:“好雯梅,今晚朕就留下来好好陪你,可好?”
吕雯梅依偎着他,脸上露出欢愉的笑容。
窗外,一轮明月皎皎,清浑吐泻。庭院里的数株金菊在徐徐清风下轻轻摇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花好月圆夜了吧。
第二天晨起,吕雯梅侍候萧怿舆洗后,萧怿有点依恋地看着她道:“如果今日的事情不多,朕还过来陪你。”
吕雯梅甜柔一笑,送了萧怿出去,然后到慈景宫晨省。
殿里,孟锦云刚用剪子修了修插在黄釉描金瓷瓶中的一束红艳艳的月季花,见吕雯梅来,便嘱了她坐下。
孟锦云抿了口茶,慢慢说:“哀家听闻皇上近日很忙,没能去看你,是这样吗?”
吕雯梅犹豫了一下,道:“是的。皇上为国事操劳,这几日无暇去看儿臣,不过,皇上昨晚在儿臣那留宿了。”
孟锦云眼底擦过一抹失望忧怨之色,脸上毫无显露:“是么?皇上这几年推行新政很是辛苦,常常忙至深夜,哀家想想就心疼他。”
吕雯梅贤惠地道:“请母后放心,儿臣会多多关心皇上的。”
孟锦云默然片刻,道:“这会儿你没啥事吧?”
吕雯梅随口道:“没有。”
“那你就陪哀家下局棋吧。”
第一章 对弈()
吕雯梅感到意外,婉拒道:“儿臣棋艺粗浅,不敢与母后对弈。”
孟锦云面显鄙夷之色,声音里透出几分傲气:“不敢?好歹你曾经也算是个富户的女儿,棋艺应该不差。况且哀家跟你下棋,不过是游戏而已,你又怕什么呢?”
吕雯梅不敢再说拒却的话,只得答应。二人在几上摆下棋盘,孟锦云执黑子,吕雯梅执白子。
吕雯梅谦让道:“母后请先下。”
孟锦云也不答话,在棋盘上下了一枚黑子。
吕雯梅的棋艺的确不佳,且对她的婆婆孟锦云心存敬畏,自不敢抱着要赢孟锦云之心。下不数子,已趋于劣势。而孟锦云棋招狠辣,变幻莫测,令吕雯梅防不胜防,难以招架应对,直逼出她一头冷汗。
不一会儿,吕雯梅的白子已被孟锦云的黑子围歼一大片,即使吕雯梅想叫白子突围出去,已是难上加难。孟锦云神定气闲,已是一副胜者在握的模样,唇边不觉露出一丝冷笑,毫不留情地向吕雯梅剩余的白子发起猛攻。
吕雯梅眼见自己的棋子已寥寥无几,再无还击之力。知败局已定,何必再下,便道:“儿臣输了。”
孟锦云拈着一枚黑子,正想再吃掉一枚白子时,听吕雯梅认输,只好放下,疑惑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得意的光彩:“不知你是有意让着哀家呢,还是真的不行?”
吕雯梅诚实地道:“是儿臣的棋艺真的不如母后。”
孟锦云知她不会撒谎,说道:“就算是这样,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可知还有何因素导致你输了呢?”
吕雯梅想了想,道:“儿臣不及母后聪明。”
孟锦云语带讥嘲:“可哀家觉得你并不笨那。实话跟你说了吧,你输掉的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你不会心计。”
她不理会吕雯梅的懵懂,只注视着棋盘继续道:“这棋盘上的棋子,就好比后宫里的女人,谁最有心计,谁就是最后的赢家。如果一个女人没点心计,那她就无法在宫中立足。”
孟锦云似轻蔑似嫉妒地看着吕雯梅,“要是皇上身边不只你一个女人的话,哀家猜想你在这宫里早就呆不下去了。但你很幸运,得到了皇上的独宠,是历代后妃们梦里才能想想的天大好事,你可要好好惜福呀。”
吕雯梅心中不免一喜,以为孟锦云不会再逼她劝萧怿选妃了,应道:“儿臣会好好珍惜的。”
孟锦云黑冷的眸中隐含杀气:“你陪哀家再下一局。”
吕雯梅倒抽一口凉气,却不敢拒绝,又陪孟锦云下起棋来。
二人下了没几枚棋子,吕雯梅的三个孩子——二子萧忱、三子萧恒、女儿萧媛跑进来行礼:“拜见皇祖母、母后。”
吕雯梅见孩子们来,有点意外,正要说话,孟锦云面上已露出几分笑色,朝他们招招手,“都过来,让哀家看看。”
三个孩子听话地走到祖母身边。孟锦云侧侧身,拉过他们一个个仔细瞧了瞧,较满意地说道:“嗯,又长高了。”
萧恒目光敏锐,察觉到孟锦云脸上有郁闷之色,稚声问道:“皇祖母,您是不是很寂寞?”孟锦云一愣,尚未答话,萧恒很懂事地道:“孙儿会常来看您的。”
孟锦云脸上露出一点喜色来,伸手摸摸他的头:“好孩子。不过你要好好读书,没事的时候再来看祖母。”
萧怿遵从道:“诺。”
孟锦云瞟了吕雯梅一眼,问三个孩子:“你们是来找你们母后的吧?”
三个孩子看看吕雯梅,点点头:“是的。”
孟锦云心下不乐,还是道:“你带他们去吧。”
吕雯梅正发愁跟孟锦云下棋,听得这一句,即起身道:“儿臣告退。”领着三个孩子出去。
孟锦云看着吕雯梅的身影消失在雕花殿门外,心下发狠:吕雯梅,哀家绝不会叫你好过的!她从陶罐中拈起一枚黑子,重重下在棋盘上,又吃掉一枚白子。
吕雯梅领着三个孩子刚走出殿,便见小玉面带微笑地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三个孩子欢快地叫声:“姨娘。”跑到小玉身边。吕雯梅心里有点不痛快,面上倒还浮着淡淡的笑:“妹妹怎么也来了?”
小玉慈爱地揽住三个孩子:“皇子和公主想到御花园玩,我想应该叫上姐姐一起去,便让他们来找你。”
三个孩子牵牵小玉的衣袖催促道:“姨娘,我们快去好不好?”
小玉做不了主,只拿眼看吕雯梅。
吕雯梅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