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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锦云的目光冷冷扫过如萱的脸,道:“臣妾觉得如萱一个宫女,为一点私人恩怨不会轻易报复在自己主子身上,或许另有原因。”言下之意自然是认为如萱的身后很可能有指使者。
萧翁业微微沉吟,对王安道:“你去搜查永怡宫,看能搜到什么。”然后问如萱,“于婕妤为何要叫你去做,而不是别人?”
如萱几乎不假思索,一五一十地道:“奴婢是婕妤的贴身侍女,家中亲人又离都城不算远,冲这两点别人不比我更合适,婕妤自然会选择奴婢做筹码。奴婢为保全家人,不得不听婕妤的。今日事发,奴婢心中难安,才敢告知皇上。”
于妙珍气得脸色惨白,瘫软在地上,凄惶叫道:“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如萱含悲含怨地道:“婕妤,奴婢把做下的事已抖出来,请恕奴婢不忠。”
萧翁业听如萱说得诚实,又信了二分。
孟锦云心下狐疑,对二人所言都不敢相信,只能等王安回来再说。
不多时,王安回来了。萧翁业问:“你可搜到什么没?”
王安立即上前,将一个小包从袖中取出递给萧翁业:“皇上,这是奴才在婕妤殿内柜子中发现的。”
萧翁业接过打开一看,道:“是五石散?”
王安应道:“是。”
于妙珍惊惶道:“不会的!不会的!我殿里怎么会有五石散?”她手指如萱和王安,愤恨地道:“一定是你们想加害我。”
萧翁业厌恶地喝道:“闭嘴!”
于妙珍生了几分怯意,不敢再言语,只恼恨地瞪视着如萱。
萧翁业把药包搁在几案上,道:“传太医令来。”
太医令陆逸夫很快到来,他仔细查验过药后,躬身答道:“皇上,这五石散跟御马所食是同一种。”
萧翁业将那包药掷在于妙珍脚边,散落于地,冷冷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于妙珍惊恐不已,膝行到萧翁业面前,拽住他袍角大哭:“皇上,臣妾真的是被人冤枉的啊,皇上!是有人诬陷臣妾的”
萧翁业十分曾恨,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你还敢说自己冤枉?像你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不配做朕的嫔妃!传旨下去,废于氏为庶人,即刻迁往冷宫,朕再不想见到她。”
于妙珍还欲哀求,王安递一个眼色,两个小黄门迅速捂住她口,将她架了出去。
萧翁业向如萱道:“你虽叛主,但揭发了于氏,朕就恕你无罪,去吧。”
如萱未被治罪,大喜过望,再三谢恩,才被王安带出去。
萧翁业握一握孟锦云的手,温然相对:“伤害阳则的人已被朕处置,这下你可以心安了。”
孟锦云眼见于妙珍被打入冷宫,是该心安,可隐隐又觉得这不是事情的真相,只是眼下没有佐证可以证明于妙珍是清白的,唯以沉默相应。
昌泰在自己殿里整理医书时,芊月及时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她。昌泰感到痛快:“有铁证压在她身上,就别想翻身。于氏一进冷宫,皇后就少了一个亲近的人,真好。”
芊月含笑道:“长公主受伤这事,怕是很多人都在疑心娘娘。如今于氏无知无觉就做了娘娘的替罪羊,哪怕还有人怀疑,也不会抓到我们的把柄。”
昌泰眸中闪过一丝清寒的光:“事情已了,人留着已无用。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务必要不留痕迹地把此事办妥。”
芊月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答应了下去。
孟锦云在阳则出嫁遇险一事后,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大对头,正想吩咐大长秋曹彬悄悄把如萱找来问话,却见曹彬进来道:“冷宫传来消息,于氏已于昨晚在冷宫自裁。”
孟锦云微微一怔,有点惋惜,叹道:“她可能是感到人生无望了,或许只有死,才能得到解脱。皇上可知晓?”
曹彬道:“是。皇上没有过问,只让人草草埋葬,不准入妃园。”
君恩真是寡淡,孟锦云心中拔凉拔凉的:“这么说,皇上认定是她做下的了。”她觉得很有必要澄清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道:“你悄悄把如萱找来,本宫有话要当面问她。”见曹彬站着没动,问:“你怎么还不去?”
曹彬稍稍迟疑,道:“如萱已经死了。”
孟锦云意外:“她死了?”
曹彬口吻淡淡的,不大在意:“永怡宫有人说今早看到如萱到井边取水,半天没见回来,过去才发现已掉到井里淹死了。可能是井沿湿滑,不慎落井的。”
孟锦云疑道:“怎么会这么巧?昨晚于氏刚自裁,今天就轮到她落井。”
曹彬未多想,道:“宫人们都道她虽是受了于氏胁迫,但这事到底是她做下的,这是报应。”
孟锦云情知已死无对证,不会再查出什么来,只能把如萱的死当成是一个意外。她沉默片刻,道:“去请国舅来。”
第十章 误会()
时已仲夏,渐渐有了些暑气。
萧怿今日不大忙,午后到朝霞台陪吕雯梅在庭院里散步。
吕雯梅穿着一袭薄绢衫裙,手中素纱小扇轻摇:“关于于氏想谋害长公主一事,我也有所耳闻。都道她与皇后娘娘交好,按理说应该不会做出伤害长公主的事,倒叫人心有疑惑。你觉得呢?”
萧怿伸手拂开挡在面前的几根柳条,前面又是一片树木,看不清远处的景物:“想要害我姐姐的人,侯昭仪的嫌疑应该最大,可到最后被人揭发的偏僻是于氏,真是出人意料之外。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不能不叫人疑心她。有人说她昨晚在冷宫畏罪自杀,她的侍女如萱也突然身死,这事到底是否是她所为,已无从查证,谁都再难说得清楚。”
吕雯梅只觉有丝丝寒意侵体,不觉停了手中扇子:“这宫里真是人心险恶,事情真假难辨。”
萧怿握紧她的手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吕雯梅感到他手心的温度传到自己手上,又听了他贴己的话,心安了些许,露出一丝微笑。
栖凤殿里,孟锦云坐在凤位上,等孟元昭行过礼,说道:“你可知我现在急着叫你过来,是为何事?”
孟元昭看姐姐脸色灰扑扑的,没半分光彩,已料到三分,道:“莫非姐姐是为长公主遇险之事?”见孟锦云点头,不解道:“皇上不是已经将伤害长公主的人打入冷宫了,为何姐姐还不高兴?”
孟锦云忧疑道:“这件事情表面上看着似乎是于氏所为,可不管她有没有指使如萱做过,侯昭仪还是摆脱不了嫌隙。”她郑重了神色,“我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这次有人针对的是阳则,保不准下次就是我和太子,甚至是你。所以你要多留个心眼,勿遭人暗算。”
她与孟元昭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一个身处后宫,一个在前朝为官,虽然算是至亲,其实也是相互依傍,以此稳固自己的地位。
孟元昭沉声应道:“是,弟弟记下了。请姐姐不要再为此事忧思伤神。”
能不忧思吗?在这宫里,有几日能过得舒心踏实。当然这话她不能跟孟元昭说,即便说了也无用,只拿话敷衍过去。
“唰、唰、唰!”东宫庭院里,萧怿练剑正练得兴起,剑光点点,衣袂飘飘。他手中一柄长剑越舞越快,化作白晃晃的一团,几株樱花树被他劲风带到,满树花瓣随风轻轻飘落,如下了场花雨,甚是好看。萧怿忽闻身后有人鼓掌,一惊停剑收势。回头一看,却是吕雯梅站在偏殿一隅笑盈盈地瞧着自己。萧怿一笑,将剑递给侍立一旁的许宗源,走上前说道:“雯梅,你来啦。”
吕雯梅不答他话,只笑道:“你这剑法练得不错嘛,本来我是想等你练完了再鼓掌的,但实在好看,就忍不住先鼓掌了。”
萧怿大是喜欢,道:“你喜欢,那我就再练给你看。”
吕雯梅拽住他道:“你别练啦,我来是有事要跟你说。”
萧怿问道:“何事?”
吕雯梅犹豫一瞬,道:“我好几天没有去看父母了,想去看看他们,你能否陪我一起去?”
萧怿踌躇道:“可以,但须告诉我父皇一声才能去。”他不敢提母后,是认为她很可能不答应。
吕雯梅笑意不减:“我已禀告了皇上,经皇上同意后,我才来找你的。”
萧怿本还有点担心父皇不同意,听吕雯梅如此说,立即转忧为喜,道:“那好,我们走吧。”他走了没多远,忍不住问道:“你怎会想到要禀告了我父皇再走?”
吕雯梅道:“我在宫里呆了大半个月啦,像回家探亲这样的事,自然得告诉皇上一声才行。”
萧怿笑言:“行啊,你在宫里这些天对规矩熟识了不少。”
吕雯梅微微得意:“那是当然。”
说话间他们已走出了宫门,吕雯梅忽想起一事,驻足道:“哎呀,我忘了要给我父母带的东西了。你先在这儿等一会,我拿了东西就来。”说着,急匆匆返了回去。
萧怿候在宫门口,无意间看到较远处的道路旁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不住朝自己招手,定晴细看,竟是明珠!萧怿又惊喜又奇怪,近前问道:“明珠姑娘,你应该早跟郑余走了呀,何以还在这里?”
明珠怔怔地看着萧怿,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分不清是喜是悲。半晌,她才道:“那日你和吕姑娘走后,我跟郑余那贼人发生了争吵。他说你未被他杀了,但你中了他的毒镖,定也活不成。我一听又惊又怒,就伸手打他,却被他猛推了一把,撞到树上昏了过去”
萧怿忙问:“那你可受伤了?”
明珠见萧怿关心自己,心下一喜,续道:“我只受了点皮肉伤,倒不要紧。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在回原来的山塞的路上了。那贼人虽把我的伤治好了,但我对他的怨恨不会减轻。一天在客栈里,我乘他喝醉酒熟睡之际,用剪刀把他刺死了”
萧怿大吃一惊:“你杀了他?”
明珠声音里仍透着恨意:“是的,我杀了他。”见萧怿神情有异,问:“你是怨我狠心杀了他?”
萧怿不知自己是否怨她,只觉郑余是可恨该死,可明珠一个弱女子竟会下手把他杀了,有些难以接受。
明珠见他不答,不知他心意如何,又道:“我把他杀了以后,就趁天黑悄悄跑出了那家客栈。我担心会有人认出我,我就换上男装,重新回到了这里。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就向人到处打听你的葬处,后来才偶然得知你并未死。”她眼中满是柔情,“原来你是太子殿下。”她突然扑在他怀里,伸出双手抱住了他,“我好想你,很想和你单独在一起说说话,可苦于没有机会。我每天都在这里等你,盼着你能出来”
温香软玉在怀,萧怿心神不定地道:“明珠姑娘,你别这样。”想伸手推开她,但她却搂得自己很紧,一推竟没推开。就在这时,但闻吕雯梅的声音在旁嚷道:“萧怿,你就这么抱着她吧。”萧怿身体一凛,用力推开明珠,抢上几步,伸手欲拉吕雯梅:“雯梅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
吕雯梅一甩袖子,怨恼地道:“我才不要听你解释,你居然背着我跟她相会,还跟她抱在一起,难道我还会冤枉你不成?”
萧怿一时无法分辩,只急道:“我真的没有”
吕雯梅立即打断:“你别说啦!”她眼中满是失望的恨意,“你到底是对我变了心,你根本就没有真正在乎过我,可见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我再也不要相信你!”说罢,掩面跑开。
惠儿叫声:“小姐!”追随她而去。
萧怿被吕雯梅误解,感到委屈,冲着她的背影唤道:“雯梅,难道连一个解释的机会你都不肯给我?”
吕雯梅稍一顿足,又向前跑去。
萧怿想她是回大将军府了,更增忧伤,呆立原地,不知所措。却闻明珠柔婉的声音道:“太子殿下,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她误会你了。”萧怿缓缓转过身道:“明珠姑娘,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你多保重。”向宫门走去。
明珠急唤:“太子殿下。”
萧怿头也不回地道:“你对我的恩情,我不会忘记。”
萧怿刚进东宫,一个小黄门过来打躬道:“殿下,皇上宣您到章德殿去一趟。”萧怿想父皇可能是知道这事了,只好随那小黄门过去。还未进殿,就听得母后的声音道:“那丫头性子太傲,一点不顾及太子颜面,实在是没点规矩”话未完,就听父皇的声音怒道:“太不像话了怿儿,是你来了?”萧怿见父皇已发现自己,只得进殿行了礼。
萧翁业声音怒中含威:“说,你和那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萧怿神情苦楚,什么都不想说,只道:“儿臣和她只是误会了。”
萧翁业颇有些不信:“误会?你们不是好好的,怎么就误会了?”
孟锦云见萧怿低头不语,说道:“皇上也不用问了,依臣妾看,怿儿是平时对那丫头太好了,她才会这么不通情理。她在家里被父母宠着,这进了宫,又被怿儿宠着,难免会把她宠坏。”
萧翁业稍稍沉默,问道:“她现在去哪了?”
萧怿郁然道:“应该是回大将军府了。”
萧翁业怫然道:“朕还道她在宫里住了这些天变贤惠点了,哪知还是不知收敛,气性忒也大了些。”
萧怿道:“父皇、母后,你们别怪他,这事错在儿臣,不是她。”
萧翁业气道:“她都这样了,你还替她说话。”
孟锦云怕儿子再惹皇上生气,说道:“皇上犯不着为这事动怒。”向萧怿道:“怿儿,你先回去。”
萧怿告辞,回到东宫。秋枫迎上前行礼:“殿下回来了。”她见萧怿黯然神伤,感到奇怪,问:“殿下,你气色咋这样差?”萧怿只摇摇头,进殿去了。秋枫暗暗纳罕,向许宗源道:“殿下这是怎么了?早上不还好好的么?”
许宗源压低声音道:“殿下跟那个吕姑娘闹别扭了。”
秋枫感到意外:“他们相处得挺好呀,怎会突然闹别扭了呢?”
“这咱家就不清楚了,只知道吕姑娘把殿下叫走后没多久,就出了这事儿。”
斐烟小跑着过来问道:“太子殿下回来了没?”
秋枫问道:“你找殿下何事?”
斐烟低眉垂眸:“吕姑娘走了,我在那儿呆着也就没意思了,我想回来。”
秋枫觉着可以,但现在萧怿心情不好,若斐烟进去,定又要问这问那的就不好了,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等,我去跟殿下说便了。”她走进殿中,见萧怿站在窗下,闷闷无语,心里也不是滋味,迟疑了一下,低声道:“斐烟想回来,还请殿下恩准。”
萧怿仍旧望着窗外,没有动一下:“想回来就回来吧。”声音似瑟瑟秋风般凄凉。他不知吕雯梅还会不会回来,只想静静心神,不愿多想。
第十一章 琴声()
阳则自出嫁后,有时住在大将军府,有时则回自己府邸居住。当她得知萧怿和吕雯梅闹了矛盾,出于关心,便来东宫看望萧怿,恰好遇到秋枫,问:“太子这几天心情可好点没?”
秋枫神色愁苦,摇摇头道:“殿下这几天总是郁郁寡欢,奴婢跟他说话也是爱理不理的。皇后娘娘来劝过他几次,可他还是振作不起来,请公主快去看看他吧。”
阳则叹口气,进殿去了。她见萧怿坐在几旁饮酒,怕他这么喝下去会有损身体,快步上前欲夺下他手中酒杯:“弟弟,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