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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雯梅终于见到了秦子聃,显得十分开心:“我前些天就来这里等你了,直到今天才得知你凯旋归来,就早早等在路上。可是当时人太多,又有皇上御驾在前,我没能跟你说上话。不过现在好啦,可以好好跟你说说话了。”
秦子聃既高兴又忧心:“你从金凌那么远的地方来到都城,只怕伯伯和伯母不放心你。”
吕雯梅听他一说,心中有点不安:“我来到这里后,曾给父母写过信,爹回信说只让我照顾好自己就行,别的倒没说啥。”她眼里含了期待的笑色,“我想过几天就回家,不知你是否有空陪我一起回去小住几日?”
秦子聃有些为难,想了想道:“今天在宫中,皇上已给我赐婚,可能不久就会把婚期定下。要去金凌的话,会晚些时日。如果你不太着急”
震惊的情绪如潮翻涌,吕雯梅已听不下去,勉力克制着问:“她是谁?”
秦子聃未注意她的情绪,道:“就是刚从西虞回来的阳则长公主。”
吕雯梅脸色大变,霍地站起身:“你怎么可以娶她?”
秦子聃有些蒙,怔怔看着她。
吕雯梅伤心地落下泪来,索性把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儿吐了出来:“你知道吗,自你离开金凌当兵起,我就想着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我爹要把我许配给别人,被我拒绝了。我这次出来,其实就是逃婚。我一直以为我喜欢你,你也会喜欢我,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要娶别的女子。”她既不解又不满地道:“她嫁过人,还比你大,我真不明白你为何会选择她?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喜欢我?”
秦子聃方知吕雯梅爱慕自己,感到有些对不住她,缓步走到她面前道:“爱一个人不会在乎她的年龄,不会在乎她是否嫁过人。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人,就是心中所爱。”他目光温和地注视于她,“你是一个好姑娘。当初我父离母亡,沦为孤儿,常被人欺辱。多亏你向伯伯求情,替我解了围,并收留了我。教我读书、习武,吕家对我恩重如山,我绝不敢忘记。只是我一直只把你当妹妹看待,从未想过要娶你为妻,还请你能看开些,早日找到你的真爱。”
吕雯梅情绪波动之下,不禁哭喊道:“我的真爱就是你,为什么你会不喜欢我?”
秦子聃抚一抚她颤抖的肩膀,道:“吕姑娘,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未曾想过要娶你。”他歉声道:“对不住。”
吕雯梅十分伤心,大声质问:“你以为一句对不住就可以抚平我心中的伤痛吗?难道我等你这么久,到头来只能换你一句对不住?”
秦子聃更感愧疚,欲再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吕姑娘,我”
吕雯梅脸上的泪已冷却,恰如她此刻的心情:“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就等着做驸马吧。我既然不得你喜爱,那我明天就回家去。”她言罢,即奔出门外。
秦子聃见她向府外而去,对她放心不下,忙去追她:“吕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吕雯梅不答,奔出将军府,内心的伤感一次次险些又逼落她的泪。她跌跌撞撞地奔走在街道上,无心辨别方向。
秦子聃在后面边追边喊:“吕姑娘,你别跑了,快停下。”
吕雯梅不想叫他追上,跑着跑着,见前面有数间房舍,便闪身在一房舍后。
秦子聃一转眼不见了吕雯梅,心中忧急,大声喊道:“吕姑娘你在哪里?吕姑娘”
吕雯梅待他走远,才从房舍后转出。她已不想再回秦子聃府上,就寻路回到兴隆客栈。
阿福见她又回来了,感到惊讶,近前问:“吕姑娘你不是去见秦将军了,咋又回来啦?”
吕雯梅神情颓靡,未发一言,回自己房里去了。
阿福和王端夫妇见吕雯梅好像是伤心了,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外面明明阳光灿烂,吕雯梅却感到彻身寒冷。她抱着双膝坐在榻上,想着自己对秦子聃一片痴情,苦苦等来的却是他一句对不住,真是可笑。难道自己所爱慕的男子,是爱错人了?她不愿接受如此失败的结果,不愿就这样断送对他的情意,可是能有什么办法能改变这一切?
当秦子聃四处打听寻找,终于从一路人口中得知吕雯梅去了兴隆客栈。他急匆匆赶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在昏黄的烛影里,秦子聃看到吕雯梅独自坐在木几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他从未见她喝这么多酒,真是伤心又伤身。秦子聃很不好受,走过去坐在她面前,按住她又要倒酒的手,柔声劝道:“吕姑娘,请你不要再喝了,跟我回去好么?”
吕雯梅目光迷离地分辨片刻,才看清是他。她痴痴一笑,推开他的手:“你别管我,我没有醉。要是醉了该多好,就可以暂时忘却这些不愉
快。”
秦子聃见她双颊绯红,分明已是喝多的模样。而她这样伤害自己,还不是因为他。秦子聃深感歉疚,却无法给她最想要的承诺。想劝她不要再喝,可难以劝住。只好陪着她,听她说着醉话,亦是实话。
吕雯梅醉意渐浓,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她伸手胡乱抓了几下,才抓住了秦子聃的手,怅然问:“为什么你要娶的人是她,不是我?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她似哭似笑,伤感不已,“我爱的人却不爱我,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数年的感情还抵不过一个刚从别国回来的公主?”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胡话连连。
无知无觉间,一罐酒已见了底。她转头叫阿福:“再拿酒来!”
秦子聃忙道:“不要再拿了,她已喝醉。”
王端夫妇和阿福已经看明白,吕雯梅喜欢秦子聃,可秦子聃要娶阳则长公主,难怪吕雯梅会如此伤心。即便秦子聃不说,阿福也不忍心再拿酒给她,只作未听见。
吕雯梅初次喝这许多酒,感到身体不适,开始呕吐。
秦子聃很担心她,轻轻替她拍一拍背,转头向阿福道:“麻烦你去催辆马车来。”
阿福答应一声,出去叫了马车过来。
吕雯梅已醉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软绵绵地倒在秦子聃怀里,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我不走,我不要跟你回去。”
秦子聃扶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他忽想到她喝酒应该还未付钱,便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丢在一旁几上,然后扶吕雯梅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回府去了。
王端夫妇和阿福见他们走,想到吕雯梅遇此伤心事,不由摇头叹息。
秦子聃扶吕雯梅进了东厢房,让她在榻上躺下,拉锦被盖在她身上。
此时吕雯梅已不再言语,似已睡过去。
秦子聃望着她的睡颜,心里只盼着她能快些把此事想开,不要再伤害自己。他感到疲乏,为吕雯梅放下浅绿色纱帐,吹熄青铜灯台上的蜡烛,默默离开。
次日,吕雯梅从昏昏沉沉的睡梦中醒过来,发觉天已大亮。她头昏脑胀地坐起身,撩开纱帐。
一个丫鬟模样的青衣少女见她起来,喜道:“姑娘醒了。奴婢这就去给姑娘端早点来。”
吕雯梅想是在大将军府里,恍惚记得昨晚是秦子聃把她找回来的。她见那丫鬟出去,即下榻欲离府回金凌。她脚步有点踉跄地寻到府门,刚要跨出门槛,守门的当值道:“姑娘这是要去哪?”
吕雯梅不答,匆忙跑了出去。
当值在后面叫了她两声,见她不应,越跑越远,只得赶紧进府告知秦子聃。
吕雯梅一口气跑出老远,才放缓脚步。她远远瞧见有马车驶向皇宫,有路人道:“哎,那不是太子和长公主的车驾吗,好像是去太中府看望太中大人回来了”
吕雯梅在听到“长公主”三字时,竟萌生出要杀阳则的念头。她手中无利刃,恰巧瞧见一个腰佩长剑的路人,就趁他不备,迅速抽出他腰间佩剑,刺向阳则所乘的马车。
秦子聃原想等吕雯梅酒醒后,再好好开解开解她。若她真要回家,就派人护送她先回去,待自己与阳则成婚后,再回吕家探望他们。等时间久了,吕雯梅应该就会放下。哪知当值说吕雯梅又跑了,忙赶出来找她,却看到吕雯梅行刺公主这惊险一幕。
郎中令司空若尘骑着马,领着二十余名侍卫赶来了,他下马向阳则行礼道:“微臣来迟,叫长公主受惊了。”他四下里瞧瞧,问道:“不知刺客去了哪里?”
阳则疑惑地看了看萧怿道:“已乘马走了。”
司空若尘跨上马背,大声命令道:“追!”他还未纵马去追,萧怿已拦在了马前,说道:“你们不许去!”
司空若尘一怔,道:“太子殿下,我们是去捉拿刺客,请您让开。”
萧怿站着不动,声音不高却有一股慑服力:“你们不能去,若我父皇问起,所有罪责均由我一人承担。”
司空若尘大感为难,踌躇道:“可臣是奉皇上之命捉拿刺客的,太子殿下就”
萧怿打断他话头:“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所有罪责由我承担,和你们无关,这还不行?”他话音刚落,忽闻身后马蹄声响,回头一看,竟是吕雯梅又骑着马回来了,心下大急,知道她回来定是死路一条,不由为她担忧。
第三十一章 杖责()
吕雯梅行到近前,勒住缰绳停下马,向阳则愤恨地瞪了一眼,声音里犹带怒气:“我没能杀了你,算你走运。”她下马对司空若尘道:“我行刺公主,犯了重罪,你带我去面见皇上吧。”
萧怿拽住她,急道:“你不能跟他们去,我父皇会杀了你的。”
吕雯梅挣开他手,倔强地道:“此事和你无关,你别管我。”说着走到了司空若尘马前。
司空若尘觉这姑娘年纪轻轻,却敢行刺公主,还敢跟自己回宫领罪,胆量倒不小,暗暗惊佩,他手一挥,道声:“带走!”立马就有两个侍卫过来抓住吕雯梅手臂带走了。
萧怿怕父皇会杀了她,就随着侍卫们一起走了。
秦子聃见吕雯梅闯了大祸,自也担心皇上会治她死罪,与阳则一起进宫,而路上远远围观的人群还在小声议论着。
吕雯梅被侍卫带进了章德殿内,他们向端坐在龙案旁的萧翁业道:“皇上,刺客已带到。”说着把吕雯梅按着跪在地上。
萧翁业见所谓的刺客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大感意外,厉声喝问:“你是何人?为何要行刺公主?”
吕雯梅昂起头,毫不畏惧:“你凭什么要把你的女儿嫁给秦将军?”
萧翁业自登基为帝起,还从未有人敢直呼他为“你”的,此时见吕雯梅不仅不回答他的问题,倒反而问起他来了,就算萧翁业修养再好,也已大为震怒,猛地一拍龙案,喝道:“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胆敢行刺公主的野丫头,即刻推出宫门斩首!”
萧怿惊慌失措,急忙跪下道:“父皇,她只不过是一时冲动才要刺杀我姐姐的,但她并未伤到我姐姐,恳求父皇饶她一命。”
秦子聃也跟着跪下道:“皇上,这姑娘是臣恩人的女儿,名叫吕雯梅,臣与她情同兄妹,不料她会对臣有爱慕之情,更没想到她会行刺公主,这实在是臣的过失,皇上要治就治臣的罪吧,还求皇上开恩,饶过她这一次。”
阳则这才恍然,原来她是秦子聃恩人的女儿,也喜欢他,难怪她要杀我。想着父皇若杀了她,秦子聃定然会很伤心,而弟弟似乎挺喜欢她,且我的命是弟弟救的,就替她向父皇求个情吧。亦跪下道:“儿臣并未受伤,只受了点惊吓,父皇就免了她死罪吧。”
萧翁业听了秦子聃之言,才知吕雯梅竟是秦子聃恩人的女儿,并明白了她刺杀公主的原因。见女儿没有损失,不便就杀,道:“既然你们都替她求情,朕就”
吕雯梅嚷道:“我不要你们给我求情。”她眼中含泪,十分伤心地道:“反正你也不喜欢我,那我还不如死了的好。”
秦子聃心里难受,请求道:“皇上,是臣一时疏忽没看好她,才出了这种事,臣甘愿受罚,只求皇上饶过她。”
萧怿央求道:“父皇,您就开开恩,饶了她吧。”
萧翁业沉思片刻,说道:“凭她敢行刺公主这件事,朕就该治她死罪。不过看在你们三个都替她求情的份上,朕可以饶她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把她拖下去廷杖五十。”
萧怿担心吕雯梅会受不住,又求道:“父皇,只怕她经受不住皮肉之苦,求父皇宽刑。”
萧翁业沉下脸道:“朕已法外开恩,你还想怎样?”
萧怿见父皇已无宽刑之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侍卫把吕雯梅拖出去受刑。他耳听得殿外板子声重重落在她身上,自是心痛不已,恨不能代她受刑。秦子聃亦是如此。而奇怪的是,竟未听到吕雯梅吭声,也不知她是咬牙忍受,还是已被打昏了。萧怿不时扭头向外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怕她会被打死,又哀求道:“父皇,求您别让他们再打下去了,不然她只怕会被打死的。”
萧翁业声音里仍带怒气:“她是咎由自取,即便打死,也不足为惜。”
秦子聃恳切地道:“求皇上饶恕她,剩下的板子,臣愿代她受。”
阳则道:“她已挨了三十多板子了,父皇就别让他们再打下去了。”
萧翁业神色漠然,没有让他们停手不打的意思。只听殿外孟锦云的声音唤道:“阳则,阳则。”跑进殿来。
阳则站起身叫声:“母后。”
孟锦云一把搂她在怀,哭问:“阳则,你没事吧?吓死母后了。”
阳则恬静一笑,道:“儿臣没事。”
孟锦云见她确无陨伤,方才心安,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转首问:“皇上为何不处斩那刺客,只杖责她?”
萧翁业手指萧怿、阳则和秦子聃,道:“他们三个求朕别杀她,且阳则未受伤,朕就命人把她杖责五十,以示惩诫。”
孟锦云觉皇上给这样的责罚,未免太便宜了刺客,道:“可是皇上”
萧翁业截断她的话:“朕已惩罚了她,你就不要多言了。”
侍卫走进来道:“皇上,属下已杖责完毕。”
萧翁业略一点头,问:“那刺客没打死吧?”
“没有,她还很清醒。”
萧翁业微感惊讶,觉她倒挺硬气,道:“把她拖出宫去,告诉她若再敢造次,必定处死。”
萧怿听侍卫说吕雯梅未死,略略安心,想出殿看看,孟锦云叫道:“怿儿,你去哪?”萧怿头也不回地答道:“儿臣去看看她。”孟锦云气道:“你看她干啥?不许去!”
萧怿并不理会,疾步而出。
两个侍卫拖着吕雯梅出了宫,把她扔在地上。
一个道:“你敢行刺公主,而皇上竟没杀你,可真够幸运的。”
另一个道:“皇上说了,如果你再敢造次,必定处死。皇上宽宏大量,放你一条生路,快走吧。”说罢,两个侍卫进了宫门。
吕雯梅伤心不已,又挨了打,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萧怿见她趴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也感心酸难受,忍泪俯身安慰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吕雯梅立即止住哭声,抹了把眼泪,挣扎着要起身。
萧怿伸手相扶,她却推开他的手,站起来想跑。但她重伤之下没法跑,刚一迈步,差点摔倒,幸被萧怿及时扶住。
萧怿握住她手腕问:“你要去哪?”
吕雯梅哭嚷:“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管。”想挣脱萧怿,但她身上有伤,又哭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