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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紫莹当然很乐意,愉快地道:“当然行了。等我有机会一定去宫里看你们。”
萧怿和吕雯梅欣然道:“好。我们随时欢迎你进宫做客。”
崔紫莹想说:“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荆州找我们。”但想到他们的身份,哪会有空去呢?话到口边,又即缩回。她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天色不早,我就不耽误你们的行程了,就此别过。”说完,上了马背。
萧怿依依望着她道:“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请你回到荆州后,别忘了代我向师父及师兄、师嫂问声好。”
崔紫莹应道:“放心吧师兄,我会把你的话告诉他们的。”
三人互道珍重,依依作别。
萧怿望着崔紫莹远去的背影,慨然道:“不承想,时隔多年,竟会在这里见到她。”
吕雯梅也感慨地道:“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容貌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挺美,看来她在荆州过得还不错。”她看向萧怿,“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去荆州看他们。”
萧怿带笑“嗯”了一声,稍立片刻,道:“我们也赶紧启程吧。”二人又登车继续前行。
这一日,他们到了坞城,寻了一家较好的客栈投宿。
入夜,四下里寂静无声。由于离歇息时间尚早,萧怿随手拿了一卷书坐在灯下观读。
一个黑衣蒙面人在墙外稍稍驻足,轻巧一跃,落进客栈的围墙内。他看看周围无人,即快速向数间客房靠近,用手指捅破有灯光的房屋的窗纸,向内瞄一眼,又去瞧别屋,似在寻找什么人。
第二十二章 夜语()
当他走近一间较大的房屋前时,听得有人过来,忙闪身在一棵榆树后,探头见一伙计手托一只木盘,上放茶壶和杯盏,上前叩了叩门:“客官,小的给您送茶水来了。”
须臾,门被人打开了:“进来吧。”
这声音听着有些熟悉,黑衣人偷偷望了一眼,开门的人正是萧怿。他待那伙计离开,迅速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萧怿以为来人是刺客,倏地抽出搁在几上的剑刺向那人。
黑衣人侧身避开,一把拉下扎在脸上的黑布,低喝一声:“是我。”
萧怿一怔,辨认片刻,认出他来,惊讶道:“随风?”
随风也就三十余岁年纪,两鬓却已生华发,面有几许沧桑之色,想必这几年过得不算好。
萧怿缓缓垂下指着他的剑,插回剑鞘,道声:“坐吧。”
随风看一眼外面无人来,便合上门,也不跟萧怿客气,与他对席而坐。
萧怿未在意他的无礼,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随风不客气地倒了一盏茶喝,说道:“我是碰巧看到你进了这家客栈,知你在此处下榻。白天人多眼杂不便来,就等到夜里才来见你。”
随风是武林高手,皇宫都能独自闯入,一个小小的客栈又哪会难住他。能在这里见到随风,还真是有缘。
萧怿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事吧?”
随风面色凝重,口气却轻:“我已找到朱长驷的藏身之处,就在离此五十余里外的灵峰山上。”
萧怿猜想随风此来可能跟朱长驷有关,闻言还是有些许惊诧:“原来他还活着。这几年朕派人一直寻找他,可他却销声匿迹,如人间蒸发。以为他死了,或是躲在了什么隐蔽的地方。”他对着随风笑笑,“还是你行,把他找到了。”
随风眸底掠过一抹怨恨的光:“他当然不会无声无息地死去,因为他还想重建日月神教,还想一统江湖,乃至主宰天下。”他嗤地一声笑,“可惜当年日月神教的毁灭,已很难在短短几年间恢复过来,怕是朱长驷也有心无力吧。”
萧怿懊恼道:“如果当初灭教时能杀了朱长驷,就不至于还留着他这个祸害在世上。你这几年都在找他?”
随风哀戚的神色有几许温倩流露:“我带着印雪离开后,找了一处谁也找不到我和她的世外桃源,我把她葬在了那个美丽的地方,陪伴在她的坟旁,过了一段岁月静好的日子,完成了我的夙愿,也给了她生前该享有的一切。”他目露恨意,咬牙道:“后来我在她坟前发誓,一定要找到朱长驷为她报仇。于是我在外面暗中探寻朱长驷的踪迹,终于在前两日找到了他。”他有些无奈地道:“要不是朱长驷武功太高强,我独力斗不过他,也不会想要找你相助。”
萧怿听了他的诉说,有些明白,难怪随风会这么显老,是为心爱的女子死去,挣扎不出无限伤痛,每日哀思戚戚,时日久了,才会如此吧。他生出一丝悲悯,叹道:“素来正邪不两立,可我与你算是第二次合作了,这世间的事还真不能一概而论。”他问:“你可有杀他的办法?”
“没有。”
简短的两个字,便浇灭了萧怿仅有的一点取胜的幻想。
随风见萧怿失望,说道:“我这几年都在勤加练武,想来朱长驷的武功也有所增强。能否杀得了他,就得看你我的本事了。”他顿一顿,“我知道你武功不及我,不过你是皇上,可以调集很多人。众人合力,朱长驷就算再有本事,也难招架得住。当然我会尽全力与他搏斗,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杀了他。”
萧怿懂得他的想法,道:“你是为自己所爱的人不在了,才会将生死置之度外。”
随风悲绝一笑,道:“没了印雪,我已是生无可恋。我苟活于世,就是在等这一天的到来,要为印雪手刃仇人。”
萧怿知道与朱长驷之间很快就会迎来一场生死攸关的搏斗,应该先做好充分的准备,于是问道:“你有什么安排?”
随风凝神一想,道:“我已在灵峰山暗中观察了一天,朱长驷的手下大概只有三、四十人的样子,不足为虑。上山和下山的道路一共有两条,分别在北边和西边。为防止朱长驷再次逃脱,请皇上在那两个路口设下埋伏,然后从山下打上去,一起围攻朱长驷。当然为避免打草惊蛇,我建议皇上过去时,最好人数分散些,这样不易被他们发觉。”
萧怿心里有了底,道:“好。我会按你说的部署下去。不知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随风正要回答,却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呼吸声,怀疑有人在门外偷听,立马起身,猛地打开屋门,不及细看就向那人打去。没过两招,那人就被随风掐住脖子推进屋里。
萧怿见被随风抓进来的人是吕雯梅,忙道:“快放开她。”
随风才看清她是白日里与萧怿一起进入这家客栈的女子,想必是皇后,就放了手。
萧怿拉过吕雯梅,关心地问:“雯梅你没事吧?”
吕雯梅受了点惊吓,定一定神,摇摇头道:“我没事。”
随风一听名字,果然就是皇后,抱拳赔礼道:“对不住。是我鲁莽了。”他不想在此多逗留,说道:“如果皇上愿意,明日辰时,我会在北边上山路口附近等你。”
萧怿点点头,看随风把黑布又扎在脸上,快速离开,便将门重新关好,回身问:“你都听到了?”
吕雯梅与随风互不认识,只在门口听到“印雪”这个人名,由此想到了日月神教的左使,有些疑惑地道:“听见几句。那个人莫非是日月神教的右使?为何要装扮得跟刺客一样?”
萧怿坦言:“是他。可能他不想被人看见他的相貌,才会扮成那样。”他一笑,“适才他进来时,我也以为他是刺客,等看到他的脸,才知是他。”
吕雯梅看着他问:“你明天真要去什么灵峰山,跟他一起合斗朱长驷?”
萧怿已下定决心:“是。不论结果如何,都必须杀了朱长驷。”
吕雯梅十分担忧:“可他以前是朱长驷的手下,我怕”
萧怿宽慰道:“你别担心。上次我与他联手灭了日月神教,我信得过他。何况还有那么多侍卫,如有不测,他们也会从中相助的。”
吕雯梅到底心中难安,挽住他手臂请求道:“你明天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乱。”
萧怿哪敢带她去,柔声拒却:“雯梅,去那里会很危险,你就乖乖留在这儿,等我回来。”
吕雯梅不依:“你不带我去,我会更担心你的,你就带我去吧。”
萧怿温沉着声音道:“雯梅,别的事我可以依你,但这事我不能答允。朱长驷是个心狠手辣,武功高强的人,绝非一般敌手。你若非要跟过去,我会分心的,反而更难胜他。”
吕雯梅撇撇嘴,无奈道:“我不去便是。不过你得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回来。”
萧怿微笑道:“我向你保证,一定好好回来。”
吕雯梅目光盈盈,露出一抹笑意。
萧怿想着明日决斗需早做准备,说道:“你先休息,我去跟袁成凯安排一下明天的事。”
吕雯梅点点头,看萧怿出去后,忧心不已:他去跟朱长驷决斗,我怎能安心呆在这里?可他不肯带我同去,该怎么办呢?她思索了一下,“有了。等他一走,我就悄悄跟过去。哪怕帮不了他什么忙,能看他平安无事就好。”
萧怿快步走到袁成凯的屋前,见里面还亮着灯,知他未睡,伸手敲了敲门。
屋门马上打开了,袁成凯见是皇上,忙施一礼:“主公。”
由于是在宫外,萧怿又不想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让袁成凯称呼自己主公。
萧怿跨进门槛,袁成凯即将门闭上,问道:“主公,您有何事情?”
萧怿稍作沉默,道:“我刚得了消息,朱长驷就在离此五十多里外的灵峰山上。我要你待会就去安排那些侍卫,明日卯时分散前往灵峰山,尽量做到行动快而隐蔽。等到了山下,留两百人分别埋伏在北边和西边的山道路口上,其余的人就随我一块上山便是。”
袁成凯对皇上突然获知朱长驷在灵峰山上的消息感到意外,待听他说完,道:“诺。主公可还有别的吩咐?”
萧怿道:“没了。你跟他们交代清楚后,就早点回来休息。等明日天亮后,我们就出发。”
袁成凯答应了,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他们。”
萧怿回到自己房中,见吕雯梅已盖了被子歇下,便熄灭灯烛,上榻睡下。
吕雯梅翻过身来问:“你跟郎中令安排好了?”
萧怿“嗯”了一声,道:“明天天亮后就走。”
吕雯梅目中情意深深:“你明天去,千万要小心。不管能否杀得了朱长驷,你都要好好儿回来。”
萧怿搂住她,温柔的声音中含了二分沉定:“你放心,我会好好回到你面前。”
明天就要去跟朱长驷决斗,还不知谁生谁死。萧怿给了吕雯梅承诺,却不一定能兑现。
吕雯梅知道萧怿仅仅是在安慰自己,明天会如何,难以预料。她太害怕会失去他,紧紧依偎着他温热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解她心中的焦虑不安。
次日天刚蒙蒙亮,吕雯梅悄悄起身出去,到厨房亲手烧了饭菜,端着回房。她刚要叫门,门就被萧怿打开了。
他见吕雯梅手中木盘中放着一碟芸豆炖口蘑,两碗放有青菜的面条,喜道:“好香啊。”
吕雯梅边将饭菜一一摆在几上,边道:“你要去跟朱长驷决斗,总得先吃饱喝足了再去。”
萧怿在几旁坐下,含着感激的笑意道:“就你对我最好。”
第二十三章 灵峰()
吕雯梅带了点歉意的笑:“大清早没有多少时间做,将就吃些吧。”
萧怿举著夹了菜吃:“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怎能说将就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爱吃。”
吕雯梅听了喜欢,吃了两口面条,停下了筷子:“对了,郎中令可能还没吃,正好厨房里剩了点饭,我去告诉他。”
她才站起身,就被萧怿捉住了手腕:“别去。”
吕雯梅不解:“怎么?”
萧怿不大高兴道:“你做的饭菜,只许做给我一个人吃。”
吕雯梅才回过味来,含嗔道:“原来你还会吃醋啊。”
萧怿拉她重又坐下,眸中有深情几许:“你能吃醋,我为何不能?”
吕雯梅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好。我以后做的饭菜不管好吃难吃,都只给你一人吃。”
萧怿感到满足,可以后真的还能吃到她做的饭菜吗?他忧郁,却不愿露在面上给吕雯梅看到,只低头掩饰着吃饭。
饭后,吕雯梅刚要收拾碗筷,听萧怿道:“雯梅。”她转首,突然萧怿袖起,拂过她的脸,闻到一股香气,即晕倒在他怀里。
原来萧怿还是担心吕雯梅会不听他的话,在他走后跟过去,便乘吕雯梅不在屋中,找出一只放有迷香的香囊,掩于袖中,在吕雯梅不防之际迷晕了她。
萧怿搂着沉睡过去的吕雯梅,轻声道:“对不起,雯梅,我绝不能再让你去危险的地方。”他抱她在榻上,为她盖好被子,摩挲着她的手,眷恋中透出难以压抑的忧伤:“睡吧,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一切都会结束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为我好好活着。”他低首,在她额前印下深深一吻,然后拿起放在几上的剑,缓步出去。在合上房门的瞬间,有泪光泛起。背后,袁成凯的声音道:“主公。”萧怿转身时,已无泪意在,低声道:“都准备妥了?”
袁成凯点了下头,道:“属下已按主公的吩咐安排下了。”
萧怿便道:“走吧。”
袁成凯看一眼房门,道:“我们走了,夫人不会有事吧?”
萧怿听他一说,有所顾虑,道:“她还在休息,应该不会有事。不过为防万一,最好还是叫几个人过来保护她的安全。”
袁成凯应道:“属下这就叫人过来。”他走至客栈门外,叫了五名侍卫进来。
萧怿吩咐他们道:“你五人就守在这间屋外,哪都不要去。不得放任何人进入,打扰夫人休息。”
侍卫们躬身道:“诺。”
萧怿看了房屋最后一眼,和袁成凯出了客栈,带着剩下的二十余名侍卫一同乘马离去。
行了约莫一炷香时分,便至灵峰山脚下。
朝云出岫,群山苍翠,火红的山茶花开得如血色般鲜妍。抬头可见巍峨高耸,险峻挺拔,一条不宽的山径蜿蜒曲折而上,望不到尽头。
萧怿和侍卫们在快到上山路口时下了马,步行过去,即有不少侍卫过来与他们会合。萧怿小声问:“人可都到了?还有埋伏的人都埋伏好了?”
有侍卫答道:“人都到了。去埋伏的人已在两条山路上埋伏好。”
萧怿点点头,向四周望望,未看见随风,不知他是否会按约定时间过来。忽听得一旁山石后树木后有籁籁声响,一个身穿浅褐色长袍,背上斜背一柄环首刀的男子现身了,正是随风。萧怿微松一口气,道:“你来了。”
随风近前,道:“刚到。”他目光缓缓扫过众侍卫,道:“都安排妥了?”
萧怿轻轻“嗯”了一声。
随风看一眼山路,说道:“上去吧。”先行踏上石阶。萧怿和袁成凯带着众侍卫随他上山。
山腰处有朱长驷的手下看到了,忙跑去向朱长驷禀报。
朱长驷坐在靠近山顶的一大块平地上盘膝打坐,林忠静静侍立一旁,不敢打扰。除了猎猎的山风,不曾有其他声响。
忽有急促的脚步声自下面传来,片时到了跟前。一黑衣人张口欲言,却见林忠向他递了个眼色,才看清朱长驷在打坐,不能打扰,心下又急又忧,不知该不该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