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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自在主位坐了,便有那有心去在她面前露脸的人往她身边去凑趣,习若云反而抽身出来,去和栾氏打了招呼。
“方才我便看着眼熟,没想到姐姐你也来了?可是带着侯府的几位小姐来的?”
她这话说出来,便显得同栾绣锦亲厚,而同昌平侯府客气又疏离,还假做不知她们是早就计划着要来赴宴的。
习若云绝口不提她是如何结识了长公主,栾绣锦也不便问,只是暗自松了口气,心想着原来她还是小瞧了这位习姑娘。既然她有长公主做靠山,那大夫人也不至于就能拿捏住了她。
其实不是习若云不说,而是她抱上长公主这条大腿,要运气好,且方法上不得台面。
她的装扮都是按着讨长公主欢心来准备的,可本身手里没有请柬,若是混不进来就都是无用功。
还是春不见给了她一则讯息,说长公主今日在宴会之前,会先进宫去探望皇后,于是习若云便让车夫将车停在了长公主回府的必经之路上,演了这么一出“偶遇”,假做自己是因着旁的事耽搁了,于是没能和拿着请柬的嫂子同路。
长公主素来最是和善不过,只要是有礼貌的小辈都能讨得她的欢心。然则人总有个偏好,骨子里她还是更偏爱同自己性子相仿的——性子硬气,不愿被人拿捏掌控的人。
关于本是和侯府世子有婚约,因着侯府先毁了婚约,于是自己身份便尴尬起来,这些习若云都是照实说了,唯独将楚二说要娶自己之类的话隐去不提。
习若云本就是为了摆脱昌平侯府才想了这么个计划,句句都是肺腑之言,长公主同她聊了几句,果然觉的十分投缘,将人直接一道带了进来。
这一招习若云敢用,不是因为她胆子大,而是因为有例可循——上一世也有在家中不得宠的庶女这么做过。
当然,这法子只有第一个人用还可,之后接二连三效仿的便是投机取巧,惹人不喜。而这辈子长公主的赏花宴才是第一回举行,自然是让习若云抢占了先机。
习若云入席之后,终于算是叫世家贵女们,知道了有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她今日打扮的既不落俗,也不至于太过出风头,举止有礼,偶有人言语之间说到了她出身乡野,她也不生气,倒也给别人留了个好印象。
宴席过半,便有人开始三三两两的结伴去游园赏花。
习若云同席上刚认识的世家贵女们并没多深的交情,本是不想离席,在原处坐了一会儿,就见楚莲蕊和楚莲语两个人结伴过来邀她同游。
习若云同她们两个实在不算熟稔,若是她们认为自己抱上了长公主的大腿,想要来求着牵线搭桥她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二人半个字不提长公主,只想拽自己去逛园子,这事儿便很蹊跷了。
再看那边栾绣锦被几个夫人拽着说话,并顾不上这边,习若云便用帕子掩着口鼻,皱眉咳嗽了两声道:“二位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这身子不爽利,实在是不想走动。”
任由她们如何软磨硬泡,习若云就是连身子都不起来一下。
那两位见实在叫不动人,只好悻悻地自己走了。
“习丫头,你来陪本宫去散散步,年纪大了,久坐便觉着难受要积食。”习若云回身,只见长公主人已经站了起来,立刻笑着应了,过去搀扶着长公主。
长公主年轻时也是骑马射箭,在猎场上出过风头的任人物,老了身子骨也硬朗,只是腿上有旧伤,若无人搀扶也是可以走的,只是会微微有些跛,有人搀着便不显了。
“你方才席上也见了不少世家公子了罢,可有看上眼的,本宫来帮你说和说和?”
饶是习若云本就是抱着目的来的,听长公主这般直接,一时也是两颊微红,低声笑着道:“这婚事自来都是长辈做主,哪有自己浑说的份儿。”
长公主早听她说了身世,知晓她上头没有能做主的长辈,便笑道:“你这丫头,倒把难题都甩给本宫了?你都有胆子拦本宫的车驾,怎么可能是个没主意的人?既然不说,那是方才见过的,一个都没看上罢。”
习若云抬眼偷瞧,长公主虽然已经是个头发花白,面上笑容也慈祥的老妇人了,但眼神仍旧锐利有神,仿若什么都看得透。
她垂首浅笑,算是默认了长公主的话。
当然是没看上了!这一遭来赴宴的公子哥们,身份可都太高了,自然不是良配。
长公主见她也不否认,呵呵笑了,“其实我倒是有个好人选,人才是没得挑,而且你若嫁了他,还可以打昌平侯府的脸,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习若云瞪大了眼睛,照长公主这么说,那这位“人选”的地位怕是不低,兴许还是皇亲国戚,她本就没心思在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刚要开口回绝,就见长公主指着西边的竹林方向,“说曹操曹操便到,快来看看本宫这干儿子和合不合你的眼缘。”
习若云顺着长公主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抹雪青色的人影映入眼帘,心内立刻暗道不妙。
来人轻袍缓带,风流俊雅,一双桃花眼中带着笑意,不是楚凌越又是谁。
随着楚二公子缓步走近,习若云面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
楚凌越……是长公主的义子?
前世可没这一茬!之前和春不见打听消息的时候,她怎么一个字都不提呢?
这边长公主还在乐呵呵地道:“越儿这孩子哪里都好,将来也一定是会分家出去单过的,你嫁给他倒是不用每日早晚去婆母身边立规矩……”
习若云额角的冷汗都要下来了,她急中生智,摇着长公主的手臂道:“殿下要是再打趣,我可真是没法见人了,只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说罢,她一跺脚转身便跑了,似乎真是因为羞涩难当,非要立时躲起来不可。
直到跑开了好远,习若云才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小心翼翼地回头,只见楚凌越代替着自己扶着长公主,二人面上都带着笑,也不知在聊些什么。
就仿若是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一般,楚凌越突然抬眼,往习若云的方向看过来,仍是笑着,但眼神凌厉的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习若云心想这人怕是今日没这么容易放过自己,也许待会儿同栾氏和二位楚小姐一道走能安全些……
她一边心内计划着,一边为了躲开楚二越走越远,在即将走出一片竹林时,正听到有人低声交谈。
习若云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
“三姐姐,您说这样真的能行吗?若是惹怒了大夫人,咱们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听我的就对了,咱们现在这么小心翼翼的何曾惹过她不高兴,还不是要被塞给那鳏夫做填房卖了人情去,咱们现在不赶紧找个替死鬼,等周家去府上提亲,可以什么都晚了。”
只听声音,便知道是楚家那二位庶出的小姐了。
至于她们口中的周家,习若云也有印象,可巧今日也在男宾席上看到了。
若说是嫁给工部侍郎的公子,对于侯府的庶女算不得辱没,但那周夫人是个分外刻薄的人,前世听闻这周家至少有三个儿媳妇都是不明不白地早死,这事后来在金陵中可是个有名的八卦。如今虽然还不算出名,但看来这二人不算傻,也是知道些风声的。
习若云听这话里有话,便躲在了林子后头不出去,过不多时便见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公子缓步而来,同那二人道:“二位小姐约我前来,不知是有何事要说?”
楚莲语眼神躲闪,手指捏着衣角,似乎极为紧张,楚莲蕊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却还是踏出一步,壮着胆子强笑道:“周公子,方才在席上,您可注意到那位习小姐了?就是和长公主一道来的那位。”
“她仰慕公子你的人品才华,却又抹不开面子自己来,听闻方才咱们见过面,便央我们来给您送样东西。”楚莲蕊这样说着,自袖中抽出一个香囊来,便要递给那周公子。
习若云不动声色地伸手摸了摸腰间,自己出门时挂的香囊果然是不见了!
原来方才那二人过来拉拉扯扯,竟是做了这妙手空空的贼?
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就这么拽了自己来做这替死鬼,习若云想了想——还真是这二位昌平侯府的庶出小姐能做出来的事。
不过……这又如何?
习若云挑了挑眉,她从来都没有往贴身之物上绣小字的习惯,甚至女红一类的其实根本就不精通也不喜欢,身上用的东西虽然看着精巧,但也都是直接花银子买的。就算那周公子真信了那两人说的,以为自己对她有意,真的上门来提亲,她也可以直接回绝。
那香囊又不会开口说话,怎么就能认定是她习若云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二:妹子,听说你要给你嫂子做媒?
三小姐:???
习若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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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睡不着点开看了一眼,妈呀怎么这么多错别字,忍不到明天更文的时候,遂修之
第12章 香囊()
竹林之外的小径上,楚莲蕊见周世显接了香囊收好,便拉着妹妹快步离开。
二人经过习若云藏身处时,楚莲语小声嘟囔了一句:“这三姐自己来不就行了么,为何还要拉上我。”
“说什么浑话,我怎好一个人见外男!”是楚莲蕊的声音,“当姐姐的可不光为了自己,你年纪小也未必就不会被他看上,难道不该出点力么!”
习若云差点笑出声,她对这种小伎俩真是嗤之以鼻。
不过周世显若是着了道,被人怀疑他同寄住在侯府的姑娘有牵扯,来日就算这婚事不成,他也定然没有脸面再转头向昌平侯府求亲了。
两位陈姑娘走远后,周世显也正打算自另一条路离开,突然听得身后一人朗声道:“周兄,可是叫我好找,可见到我那两个妹子了?”
习若云听到楚二的声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幸好如今正是盛夏,草地柔软蓬松,踩上去没有声响。
周世显回身刚要拱手同楚凌越见礼,便听对方接着道:“我方才看背影恍惚是她们两个,我那大嫂最是小心谨慎,一会儿没找见到人已经有些急了,才央我来帮着寻。”
周世显笑道:“方才是看到了,不过我并未同她们搭上话,想必是往别处赏花去了。”
“没搭上话?那这是什么?”楚凌越眼神一凛,脚下步子飞快,周世显还没反应过来,雪青色的人影已经到了身前。只见楚凌越抬手一勾,就从周世显的袖子中拽出了一截金线编的绳子,将个一看样式便是女孩子才用的香囊拎了出来。
周世显面上闪过一丝尴尬。
楚凌越将那香囊抓在掌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神色不悦。
“周兄,你若是对我家妹子有意,怎地之前都不同我说?令堂同家慈素来交好,直接上门提亲也使得。可这样私相授受……小女孩儿不懂事,你也不懂么。不小心传了出去坏了名声,难不成你还想将侯府小姐纳回去当妾?”
庶出的女儿虽然是不值钱,但也不是轻易就能给人做妾,整个侯府都要跟着丢面子的!
周世显平日里和楚二公子算不上深交,但也有些酒桌上的情谊,更知道昌平侯府不是他开罪的起的,此刻赔笑道:“贤弟有所不知,这香囊可不是你们侯府小姐的,你不用担心。”
“哦,那是谁的?”楚凌越挑眉。
“是如今寄住在侯府的那位习小姐。”想到习若云娇弱窈窕的身影,周世显眼神有些飘了。
继室想寻个名门贵女本就不容易,那习若云虽然家世差了些,但模样身段儿都是顶尖,看她能巴结上长公主,想也是个聪明伶俐会逢迎的……
楚凌越眼神一寒,冷笑一声,“你还真是蠢。”
还未等周世显反应过来,他面上又立刻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笑叹着道,“这香囊怎会是习姑娘的,你怕是被我那鬼心眼儿多的三妹妹给耍的团团转。”
周世显一愣,蹙起了眉,“怎会如此?”
楚凌越将那香囊放在手中一抛一接,微微偏头,神色暧昧,“习姑娘就住在我府上,我还能不知道么。她就是个药罐子里泡大的,贴身之物都带着药味。这东西怕是我那三妹妹为了作弄你,特意从集市上随手买来的。周兄你看,上边连能证明身份的小字标记都没有。”
周世显立时将那香囊抓过来正反面看了,见果然如楚凌越说的一样,面上就带了怒色:“我与你那三妹并无仇怨,她这样作弄我是为了什么?”
楚凌越挑眉,“女儿家的心事,我可就不知道了,兴许是因为……不想嫁给你呢?毕竟令堂常来我府上做客,她早就从家慈身边服侍的人口中得了些风声也未可知。”
周世显面色尴尬,来前母亲确实是同他说过,有意与昌平侯府结亲……
他叹了口气,又被楚凌越一把拉住。
楚二爷既然做戏就要做到底,他亲亲热热地揽住周世显的肩膀,“周兄,小女孩子不懂事,你可别往心里去,伤了咱兄弟的感情。”
不过是见过几次面,勉强可算个酒肉朋友,不过楚凌越这一次提点了他,免得他丢丑,周世显心里还是领情的。
他点了点头,却要是咬着牙,“贤弟的意思我明白的,不过你那三妹这般作弄我,我倒是要看看,若两家长辈将亲事定了,她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有本事铰了头发做姑子,那我就佩服她!”
楚凌越拍了拍他肩头,似笑非笑,“不过一个小小庶女,周兄何必跟她动气,若是真当了你夫人,可是她的福气。”
周世显走远后,楚凌越却不离开,一边将那香囊放在掌中揉捏,回身便走进了习若云藏身的这片竹林。
习若云避无可避,迎面就见到了楚凌越那张带着玩味笑容的俊俏面庞。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福了福身,面上带着得体的浅笑,“楚二爷,这次多谢你替我解围了。”
楚二偏头,将香囊举到习若云面前道:“这香囊是你的?”
习若云点了点头,抬手想要接过。
虽然没名没姓的,到底是她贴身之物,被个男子拿去总是不妥。
哪知楚凌越猛地收回手,让习若云抓了个空,然后就当着她的面,双手轻轻一扯,直接将香囊撕裂成了两半。里头的花瓣香木散落一地,被微风卷起一阵清香,四散而去。
“被不相干的人碰过就脏了,改日我赔给你个好的。”
捕捉到习若云一瞬间的错愕,楚凌越缓步靠近,“怎么,不高兴了?”
习若云此刻背后已经抵在了碗口粗的竹子上,退无可退,一时间冷汗直流。
楚凌越挑眉,语气很轻,听不出情绪,“不过一个香包,就这么生气?”
“……”您老人家到底是哪知眼睛看出我在生气了。分明是害怕!害怕好吗!
“那便不等改日了,今天就赔给你。”楚凌越轻笑一声,从腰间将自己的香囊解下来,俯身系在了习若云的腰带上。
习若云感觉自己身子都直了,一根手指头也不敢动。她倒是有心说自己来系,可若是直接上手争抢,怕是更要和这人有肌肤之亲,更说不清了。
楚凌越的手指纤长,动作又轻又快,系完之后还在她腰间按了按。
楚凌越平日爱着浅色衣衫,今日一身袍子也是雪青色,腰间的香囊是鼠灰的锦缎制成,上头以银线绣着盘云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