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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挽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标准的答案是“因为我付账”或者“因为给你发工资的人是我”吧，就算要浪漫点儿，也应该是“因为我爱你”啊，这“因为你爱我”是什么意思？自恋也要有个限度吧boss大人？！
大概是她的表情有点儿失误，季航误把她的“whatthe****”理解成了惊讶，于是抬高音量重新说了一遍，“因为你爱我。”说着他还手指一抬，合上了她大张的嘴，“不是么？”
挽挽想要否认，然而对面男人眉目冷峻，西装笔挺，袖间银质袖扣反射出清光，满身的笃定与温柔，她居然没办法说出那个“不”字，只好掩饰地搅拌了一下面前的小锅，“东西熟了，我们吃吧。”
季航前套工作做的那么齐全，等到挽挽把煮熟的金针菇、羊肉片和青菜捞到他的碗里，他却没动手，蹙着眉毛仔细地打量着碗碟中的食物，好像那些东西都长了刺一般。
挽挽知道他有洁癖，对这种街头小食的卫生度一向不信任，要不是没预料到今天会来这种地方吃饭，他肯定都已经把桌椅给换了，绝不止单纯换餐具。
顿时她有了一种农奴翻身做主的快感，“唔……”她故意吹了吹自己的汤勺，香喷喷地大吃特吃起来，同时还叽叽呱呱地对各种食物做着点评，“豆腐外酥里嫩，汤清料却足，味道真好。”“肉丸嚼劲十足，内馅鲜甜。”“最好吃的还是这个藕片，清甜糯脆，口齿留香。”
程季航静静听着她说话，也不说话，只手腕半悬，轻轻晃着手中装着绿色果蔬汁的玻璃杯，等到她已经开始丧心病狂地表示这一小碟油辣椒是她有生之年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时，他忽然插了句，“看来你唯一的品位，都用在了选择我身上。”
挽挽正在和一个油豆腐做着撕扯，听他这么一说，登时被里面含着的热汤给呛住了，“咳！咳！”她努力地把滚烫的豆腐都咽下去，“不，我从来就没什么品位。”凭什么他在夸自己之外总还不忘踩她一脚啊，她宁肯把自己牺牲掉也不要再成全他的臭屁！
“哦，”季航扬眉，做恍然大悟状，“原来这就是你现在还在摇摆不定的原因。”
瞄的，挽挽气结，她就知道，跟一个骂人从来不带脏字的人争论是没有好下场的。
她气鼓鼓地低头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个大鱼丸，决定保持沉默的崇高美德。
季航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他喜欢她被自己欺负的样子。
顾挽挽作为没有节操的外貌协会成员，登时就在这一揉中丢盔弃甲了，不仅立马忘记了两人间的龃龉，还因为怕他饿着，又给他夹了点东西，并且在季航的坚持下，脸红着喂他吃下了那一晚唯一的一块土豆块。
当然，从小就没有经过暗黑料理洗礼的程季航先生当晚因为那一块土豆块吐了个翻江倒海以致家庭医生连夜从邻市飞过来看诊，那就是后话了。
第332章 游戏（03）（）
顾挽挽吃完麻辣烫后吭哧吭哧回了家，第二天又吭哧吭哧照常上班，自然完全不知道季航的状况。
既然地下车库里没有照常出现那辆黑色豪华轿车的身影，她也绝不会自讨苦吃地打电话去问他原因，刚好趁机溜号，携着eddie和嘉诺去吃野食了。
毕竟身边这两位还贴着明星的称号，挽挽也就没那么豪迈地选择路边摊，一行三人去了她上次和小青去的私人会所。
还是一般的幽暗光线，一般的乐声低鸣，一般的满目翠竹，只不过故人不再，那位曾经垂首哭泣的乌发白裙的少女音讯早已飘摇。
想到那些在风中翻动的手绘动画，挽挽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她看向上次江陵和郁遥岑所在的座位，“一年年的选秀，也不知道有几个还会留在娱乐圈里面。”
eddie翻开手中的菜单，笑了笑，“留下来的也未必是心甘情愿。”
“唉，”她又叹口气，手撑着下巴用长吸管在玻璃杯里面搅来搅去，“贵圈真乱。”
eddie看了她一眼，“怎么了，就想要隐退了？”
“才不呢，”挽挽用力摇头，“我要混到所有人一看见我都叫我顾姐的时候才退休。”
“顾姐怎么行？怎么着也得是顾奶奶吧！”一个活力四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双**的手掩住了她的眼睛，“猜猜我是谁？”
挽挽喝了口果汁，很无奈，“季莫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啦，衣服上不要洒那么浓的香水好不好。就算要洒也洒古龙水，你总洒些女香，媒体会怀疑你是gay的。”事实上，如果不是季莫万年如一日的热爱调戏女孩子，就凭他的行事作风，柜子早就坐穿了。
手松开，漂亮的瓜子脸在眼前一晃而过。
季莫叫屈，“不是我，都是蒋蕴的错。她最喜欢买香水，买了又不完，还假惺惺地说怕浪费，就全喷我衣柜里了。”
“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蒋蕴比他晚了一步，立刻瞪着他。
“咦，蒋蕴，怎么你的衣服都湿了？”挽挽连忙给她掏纸巾。
蒋蕴又瞪了季莫一眼，“院子里不是有个小水池嘛，里面丢了好多硬币，做许愿池的那个。我就去停了下车，回来发现他居然就在那边用手掏钱，我怕他被服务员发现，特意站到他身边去替他挡一下，结果他把硬币全塞我口袋里了，结果就把我衣服打湿了。”
季莫理直气壮地一点头，“我想要吃自动售货机里的薯片，但身边没有零钱。”
挽挽已经习惯了他的2b作风，因此决定不对此进行评价，只转头看向了蒋蕴，“你不是说最近都在钻研了一门古老的艺术嘛，是什么呀？”
“哦，对了。”蒋蕴立刻就把包放下了，拍拍双手，十指在空中活动起来。
这个姿势太过熟悉，挽挽和eddie古怪地对视了一眼，“不会也是……魔术吧？”
“当然不是啦。”蒋蕴显然对他们把她和季莫这个大骗子归为一类而大感不满，“是水晶球！”
第333章 游戏（04）（）
水晶球……挽挽默然，但看着睁着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的蒋蕴，她也不能公然拆台啊，只好笑着捧场，“是吗？好厉害呀。”
“那你要不要试一下？”蒋蕴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水晶球，右手手掌绕着水晶球上空环绕了半圈，架势倒是很足。
挽挽连忙摇头，她还是喜欢对未来保留一点儿幻想和惊喜。
蒋蕴没有气馁，眼光转向了eddie。
eddie笑着摇摇头，他不信这个。
看向季莫。
季莫为自己的职业鸣不平，高傲地一扭头。
那么，就只剩下了茫然不知何事温柔微笑的苏嘉诺了。
蒋蕴大喜，立刻抓住了他的手，“嘉诺你要算什么？”
“嗯？”眉目弯弯的少年正用勺子舀起香草冰淇淋，被她这么一抓，也不生气，只半扬着头温柔一笑，鼻音暖糯。
“水晶球占卜呀，不论是事业，还是爱情，我都可以算哦。”蒋蕴兴致勃勃地介绍着自己的业务。“而且准确率特别高，我在印度的老师都说我非常有天分。”
苏嘉诺慢慢地吃掉了那一小勺冰淇淋，微笑，“不如就算我现在最爱的人在做什么吧。”
“嘿嘿……”蒋蕴对着挽挽使了个眼色，两个女生奸笑。
“好，没问题。”她点头。
第一个五分钟，大家屏息地望着一脸严肃地凝视着水晶球的蒋蕴。
第二个五分钟，季莫率先蹿到邻桌，和一位漂亮的单身小姐攀谈了起来。
第三个五分钟，eddie消失在去洗手间的路上。
第四个五分钟，顾挽挽已经刷完了微博和阅读完了餐巾纸背后的使用说用，正打算研究桌上的桌布究竟有多少个压花圆圈。
第五个五分钟，蒋蕴终于停止了凝视，略有些不解地拂了拂头发，“我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就像水面的倒影，没有明显的轮廓。”
挽挽大惊，真得么？她可只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一点点小小的气泡和反射出的餐具啊。
嘉诺却好像真得相信了似的点点头，“那她快乐吗？”
“不，”蒋蕴犹豫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她似乎很悲伤，而且是一种……破碎的悲伤。”
破碎的悲伤？好奇怪的形容词。
蒋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水晶球，“不如我下次再给你算一遍吧，嘉诺，在满月之夜用水晶球占卜，那时候效果会比较好。”
这时候季莫已经成功拿到了电话号码，志得意满地回来了，他把水晶球拿起来塞进蒋蕴的包里，“技艺不精就别给人家瞎算了，没看我浸**术界数十年都很少出手嘛。菜呢，我都要饿死了，吃饭吃饭！”他用筷子敲了敲碗的边缘。
苏嘉诺轻轻一笑，没有说话，任由侍者收掉了他面前已经融化了的冰淇淋。
挽挽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嘉诺喜欢上了某个女生吗？她好像从没听他提起过啊。破碎的悲伤……好奇特的形容，什么样的人会是破碎的悲伤？
她仔细想了想自己认识的人中近来谁比较不开心——难道是小鱼？嘉诺喜欢的女生是小鱼？
第334章 游戏（05）（）
大概是因为白天蒋蕴用水晶球占卜她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晚上顾挽挽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一个人站在一大片草原上，周围有些长着红色浆果的树丛和结松果的松树，旁边还有一条隔绝了对面的河流。
挽挽走了两步，忽然醒悟过来，这是那个她曾经很痴迷的生存游戏，并且还用深情的语言对程季航介绍了一番，以达到劝诫他好好吃饭、别让自己再没完没了的剥龙虾的目的。
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真得来到了那个世界，她又好奇又兴奋地四处打量，打算捡些石头先造出把斧头来。可她走了好久却一颗石头都没发现，反而找到了一个水晶球。
手掌大小，透明的质感，和蒋蕴展示过得那个很像。
她又看了看四周，确定在自己视力范围内是没有打造斧头和火把的原料了。于是就学着蒋蕴的样子凝视着水晶球，喃喃自语，“敬爱的水晶球之神啊，请你告诉我，我要在哪里能找到制造斧头和火把的原料。”
然而水晶球毫无反应，她都快把眼睛瞪出来了也看不出什么阴影啊、图像啊之类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草丛里隐藏着的野兽也快扑出来了，挽挽心急地不得了，只好换了个问题，“那么敬爱的水晶球之神，我要如何才能平安地度过今夜，成功地活下去呢？”
这一次，水晶球有了回应。
水晶的透明表面出现了一个黄铜色的影子。
挽挽连忙睁大眼睛，把脸凑了上去，想要看清楚神谕的含义。
那个黄铜色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是个人型的铁皮机器人，脑袋大，身子小，墨色的瞳仁深得好像看不见底，小巧的螺丝钉钉在耳朵的位置，嘴巴像邮箱的开口，四肢瘦弱，靴子尖尖，看起来很乖。
啊，是2b铁皮人！因为她一直用这个做着季航的来电图像，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要活下去就要找到铁皮人吗？
正当挽挽沉思着该如何在茫茫草原上找到一个机器人的时候，她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点响动声，她忙转身，却发现那不是野兽，而是一个黄铜色的人型机器人，嘴巴像邮箱的开口，四肢瘦弱，靴子尖尖，看起来……哎呀，这不就是她要找的那个铁皮人嘛！
在水晶球给出暗示后，它居然就立刻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这会不会有点太巧了？想到这里，挽挽用手摇了摇手中的水晶球，还是说，刚才出现在水晶球里的图像只是光线的反射，恰好照见了背后的身影呢？
她还没有想明白，却被铁皮人一把抱了起来，搭在肩上。
这个姿势太过奇怪，挽挽立刻扭动着要跳下来，然而箍住自己摇部的手臂坚硬如铁，她越挣扎，只能让那只手的位置越往下。
她只好尖叫，“把我放下来，你抓我干什么？你不是只吃龙虾的吗？”
“对。”那个机器人停住，扭头，露出了一嘴像鲨鱼一样锋利的牙齿，“但我还吃你。因为你太不老实了，总是想要逃跑，不把你一点点吃到肚子里去的话，我不放心，嘿嘿嘿……”
挽挽登时就被吓醒了。
一摸额头，满头的冷汗。
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啊，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了手机，打算把季航的头像换掉，却发现有一条江陵的短信。
“我看见她了。”
第335章 惊喜（01）（）
顾挽挽立刻就清醒过来了，虽然江陵没有指明“她”是谁，但她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小鱼郁遥岑。
算算时间，大洋彼岸现在正是下午。
不过……小鱼出国了？
她连忙给江陵回短信，“是小鱼？你有没有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短信过了几分钟才传过来，“没有，我没和她说话，就是在街角看见了她。”
“哦……那她还好吗？”
这一次，江陵没有再回应。
等了十来分钟，挽挽叹口气，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躺了回去。
忘不掉的，终究是忘不掉吧。
令她没想到的是，江陵居然连夜就回了国。
那时候，她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居然一扬头就撞上了金发的淡漠少年，“江陵？你怎么就回来了？也没让司机去接你。”
少年低低地应了声，“嗯，课程差不多了。”
“哦、哦。”挽挽点点头，知道是他还没有解开心结，甚至于不想和郁遥岑再呆在同一片土地上，所以才这么仓促着返回c城。当下她也不揭破，只笑着接过他的行李，“那正好，我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贾为贾导演的新片邀请你去试镜！”绑着马尾的少女眼神明净，微笑着看着他。
“贾为？”江陵微微一怔。
不怪江陵吃惊，贾为虽然是知名导演，在威尼斯电影节与柏林电影节多有斩获，却一直走得艺术片路线，风格深沉冷峻，着力于底层人物在社会变迁中的困境和迷茫。这种影片的商业性自然不高，但好在制作成本一般也通常只以百万计，又有国家专业基金扶持，算是有口碑无票房的典型代表。一般来说，他影片中的演员多是业余演员本色出演，很少启用专业演员，更别提江陵这种偶像派歌手了。
“嗯！”挽挽用力地点了点头，双眼弯成两个小小的月牙，“贾导演下一部新片打算改变风格，走商业化与艺术性结合的路线，虽然现在大家都还不知道影片的题材，但业内都很看好。剧组的选角副导演之前和我联系过，说想看看你的荧幕表现，我就顺手把你上次和季莫他们拍得那个短片寄过去了，没想到真得有回音！他刚刚给我发了短信，说希望你回国能够去试一次镜，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听过她的话，即使是江陵，也忍不住有微微的欣喜。
这可不同于往常的偶像剧的邀请，如果初次触电，就能够与如此优秀的导演合作，那对于他以后的演艺道路上，无疑是巨大的荣耀与助力。
他略微活动了一下手指，把手上的行李换到了另一只手中，一时之间，竟忘却了在异国他乡遇见初恋少女后的复杂心情，“有剧本吗？”
顾挽挽低头查看了一下手机，“有，不过应该只有一页。”
江陵点点头，如果不是导演属意的知名演员，在确定演职名单前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