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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盛夏,将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道高耸陡峭的分水岭,这一边,是她懵懂无知纯白如纸的少年时光,而那一边,则是她刚刚涉足,就觉得难以为继的不明旅途。
她抬头对着还手挽手站在一起的郁遥岑和叶然抱歉地笑了笑,“这……”
然而就在她刚刚开口的瞬间,坐在她身侧的沈湄竟不发一言,抢先按下了评委席上的投票按钮。
是红灯。
沈湄没有看她,只平静地点了点头,“我同意cesare的看法。”
白语溪瞬间就慌了神,节目组也知道她素来优柔寡断、压不住大场面,所以才特意由左至右安排了这样的座椅顺序,让她排在倒数第二位,这样她的投票才基本起不到什么决定性的作用。而让以犀利毒舌闻名于娱乐圈的沈湄压轴,不但能够使投票过程更具戏剧化更出乎观众所料,还因为她聪敏通透,一眼就能看透背后的所有关节,令投资者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谁也没料到沈湄这一次竟突然抢先表态,导致两票对两票持平,却把她推上了一个拥有至高无上的决策权的地位!
第218章 赛事(09)()
不,不,她做不到!
她一直知道自己缺乏决断的魄力,从来都是随波逐流,听从着身边人的指令行事,就连放弃学业进入娱乐圈也多半是因为经纪人强势果决,在看过她在省里歌唱大赛后的视频直接联系了她的父母,又与她无数次谈话,她才不由自主地接受了的。
现在,要让她用手中这张轻飘飘的票,去决定两个女生的未来人生,她怎么能下得了这个手?!
虽然之前她原本已经决定好了要投淘汰票的,但、但那是在对局势没有起决定性作用的情况下啊。她投出淘汰票,两张淘汰两张晋级,该做出决定的就应该是沈湄了。
虽然之前投和之后投说穿了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沈湄在她之后投出淘汰票导致郁遥岑和叶然双双被淘汰,那她也依然是“作恶”的一方,她固守着倒数第二个的投票机会不过是想要求一个心理安慰,想要“做了恶”却依然骗自己自己是个好人,最终淘汰掉选手的并不是她。
她知道,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可她就是那么的懦弱啊,她、她没有办法……
眼看着白语溪的脸色一分分黯淡下去,台下的经纪人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冲上台代替她按下红灯按钮。
“好了,观众朋友们,现在场内的气氛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截断,人气高昂的‘两生花’郁遥岑与叶然实力强大,却突缝波折,遇到cesare老师和沈湄老师的双双反对!究竟她们能不能顺利地渡过这一轮的淘汰赛呢?我相信观众朋友们都和我一样心情焦虑,想要尽早知道投票结果。不要走开,广告之后,精彩再续!”
还好此时到了广告时间,为方便节目在电视台播放时插播广告,主持人走上台来语速飞快地插入一段串词,示意大家可以稍事休息,也算暂时延迟了对白语溪的凌迟。
顾挽挽也颇为郁遥岑担心,她咬着小手绢推推身旁的eddie,“你说白语溪会投晋级票还是淘汰票啊?”
“你说呢?”eddie右手撑住下巴,表情悠闲的很,显然从头到尾都只把这当做了一场单纯的选秀在看,完全没有入戏。
挽挽不由得在内心感慨了两句男人真是铁石心肠的物种啊之类的话,“要我说……白语溪肯定会投晋级票,那个小姑娘虽然被她经纪人管得死死的,可是心肠可软了,完全还是个小孩子。上次我陪季莫去参加活动,刚好白语溪也去了,活动商组织不力,导致活动整整推迟了两个小时,结果两个人三言两语就玩到一块去了,还不知道在那捡了一只毛脏兮兮的流浪狗回来,两人笑眯眯地你喂一块我喂一块地喂那只流浪狗吃火腿肠。你想啊,能跟季莫那么幼稚的人玩到一块儿的人,能有多复杂?”
顾挽挽说话的时候晶晶亮的眼睛弯成了一弯小月牙,看来揶揄季莫让她很开心,以致于她都忘了除了蒋蕴大概就数她和季莫最玩得来了。
看着身旁少女的灿烂笑容,eddie终于也忍不住垂目一笑。
第219章 赛事(10)()
之后白语溪果然给出了晋级票,郁遥岑与叶然欢笑着相拥,顾挽挽也长长地舒了口气。即使她之前就有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白语溪不可能会淘汰掉郁遥岑和叶然两人,但没有看见绿灯亮起来,她的心还是悬在了半空中。
原本以为这就是第二轮比赛的最后一个大**了,毕竟,人的心脏要是在一天之内被吊来吊去的实在令人心累,但出乎预料的是,沈湄在节目末尾,又给“sing!”的全体观众爆了个大大的冷——在又一次得给庄云裳送上淘汰票之后,沈湄公开宣称“不欣赏庄云裳”,“个性太像我,娱乐圈有一个我已经够糟糕了,我不想再看见第二个我。”话说到这里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带了些自嘲的意味,“娱乐圈……对我也够糟糕的,听我一句劝,这里边不是什么好地方,回家去好好上大学吧。”
要说之前cesare周淘汰郁遥岑的理由还算是个人对艺术的理解要求不同而导致的标准不同,沈湄对庄云裳的这番话,几乎就完全是个人恩怨了。什么“娱乐圈又一个握已经够糟糕了,我不想再看见第二个我”这种话在唱歌的舞台上作为淘汰理由说出来,简直像一个笑话。虽然世上没有完全的公正,但竞技台上以实力说话不应该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吗?怎么可以横插一杠子,由评审的个人喜好来决定选手的去留。
一时众说纷纭,既有猜测庄云裳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沈湄,沈湄公报私仇的;也有的说庄云裳确实性格和沈湄很像,沈湄不过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大姐姐,对后辈给出自己的建议,虽然在比赛舞台上公开这么说有点不妥,但沈湄一向真性情,敢做敢说,这也是她讨人喜欢的地方,再说,庄云裳最终不是还是拿到了三张晋级票成功晋级了吗;还有的人,从沈湄的那句话中听出了娱乐圈的藏污纳垢,黑暗与龌蹉,索性劝庄云裳直接退赛算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家的,别参合进去……
众口异词,谁也不知道沈湄公开说出那番话的目的,而她之后也拒绝对自己的话做出任何解释,或者道歉。
乱成一锅粥的大环境里,c城电视台倒是偷着乐了好久,搜索率和话题度才是当今社会衡量一档节目好与坏的不二标准。有争议,才会有热度,才能够兑换成可触摸的利益,果然不枉他们当初重金延请沈湄出任“sing!”的评审。
眼见着人潮散去,原本哭哭笑笑的选手们也已经换过了行装,打算离场,顾挽挽连忙跟了上去,“小鱼!”她对着那个清新宛约的少女挥了挥手。
郁遥岑回头,“顾姐姐。”
“啊对了,我还没和江陵说过你已经辞职了呢,让我正式介绍你们认识一下。”挽挽扭头看了看,伸手拉住江陵,笑吟吟地为两人做介绍,“小鱼,这是江陵。江陵,这是小鱼。”
“江陵,你好。”郁遥岑微笑着伸出手,少女如星子般的双眸中闪现着动人的光芒。
她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地站在他的身前,说一声“你好”了。
第220章 十二玉楼空更空(01)()
顾挽挽走进明辰传媒休息室的那瞬间一声“啪”应她推门声而响,她抬头,只看见坐在桌前的季莫露着一口漂亮的小米牙对她谄媚地笑,臭美地涂着透明指甲油的细长手指则紧紧扣在黑色的笔记本电脑盖上。
是在偷偷地看什么坏东西吗?
顾挽挽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大大地叹了口气了,吾家有儿初长成,美少年们也终于慢慢地成长为了猥琐大叔啊!
她暗暗摇摇头,转身走到那个她特意买的浅蓝色书架前,伸手从第一排架子上抽出了一个抹茶绿的文件夹——有记者联络她想要专访苏嘉诺,记者大概还刚刚从大学毕业,对工作还很有热情,在敲定采访约定之前就和她商谈过很多次,想要为自己的采访稿找到一个独特的切入点而不是重复别人的观点说一些陈词滥调,所以挽挽打算把自己收集的关于嘉诺的杂志剪贴夹带过去让她先看看,先做一个系统性的背景了解。
她背对着季莫站着,自己先翻了翻文件夹,室内很安静,她能听见季莫仿佛是深深地吸了口气,“挽挽,我有个好东西想给你看看!”
“什么?”顾挽挽警惕地回头看他,“事先声明,动作片我是不看的。”尤其是爱情动作片。
季莫笑眯眯地伸手一抹,在他和笔记本之间的堆成叠状的崭新扑克牌摊成平面,在桌面上形成了彩虹状的一条拱桥,“心灵感应。”
哇,挽挽眼睛一亮,她还以为季莫就打算靠着变玫瑰花那个老戏法吃一辈子老本呢,没想到冒牌的魔术师也是魔术师,时不时地还是能露两手震撼住普罗大众的。
“好啊好啊。”她走过去在季莫对面坐下,左手肘靠在桌上撑住下巴,侧头笑着看着他,“需要我做什么?”
季莫魔术师的阵势也做得很足,用右手抬了抬头上那顶看不见的礼帽,先微微鞠躬点头对观众致意,然后灵巧的五指再在桌上一抹,又把那一叠被抹开的扑克牌拿在了手中。
他在空中刚刚做了几个花哨的洗牌动作,朴素的劳动人民的女儿顾挽挽小姐立刻就“啪啪啪”鼓起掌来,以示大师果然神乎其技,乃魔术界不世出的高人也。
而季莫这个一向不知道“脸皮”两个字怎么写的家伙,居然也真得昂头挺胸地全盘收下了,还矜持地对着左右点了点头,仿佛自己刚才是在万人体育场收到了无数观众的热情掌声。
掌声之下,他不免想要再秀一把自己的洗牌技术。季莫笑眯眯地把手中的扑克牌分成了两半,一手一半,手掌相对,中间约有三十厘米的距离。然后中指抵住牌的底部,拇指压住顶部,两指微微用力把两叠牌弹了出去。
这个动作做得成功的话是很好看的,挺括光亮的纸牌将如两道喷泉般在空中相交,拱形的彩虹状纸牌桥中有种秩序性的美感。
但是如果做得不成功呢,两手的牌就会互相碰撞,不但不能相融反对会打断彼此的顺序,天女散花地散落一地——就像季莫现在这样。
第221章 十二玉楼空更空(02)()
话说失节事小,丢面子事大,魔术师在舞台上总会让助手多带几副牌,以免出现此类演出事故后能够不中断表演过程。但程季莫先生不仅没有助手,连另一副牌都没有,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自己弯下腰把掉了一地板的扑克牌自己一张张地捡起来。
“咳咳。”捡过了所有的纸牌,季莫直起身子,右手握作空拳在嘴边假咳了两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下面我要表演的魔术叫做‘心灵感应’,这个魔术很简单,也很神奇,就像它名字所说的那样,我能够心灵感应到你心里的真实想法。”
“先从我手中的扑克牌里抽一张牌,记住它,但是不要告诉我你看到的是什么,然后再把牌放回去。”
挽挽从他手里抽了一张出来,是个梅花9,她看了一眼,又默默地塞了回去。
季莫装模作样地洗了两把牌,笑眯眯地随手揭开了扑克牌,把有图案的那一面朝向她,“这一张?”他用得虽然是疑问句,口气却十分笃定。
顾挽挽看了看,那是个银色小丑图案,是个小王,挽挽愣了愣,觉得有反馈才有进步,不能昧着良心迎合他,所以回答,“额……不是。”
季莫听了她的话也一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把牌翻回去看了看,嘴里还嘀咕,“不可能呀。”他把小王****纸牌堆里,又重洗了一遍牌,挑出了一张牌出示给她看,“这一张?”
这一次他的语气就要谦卑地多了。
然而还是不对,那是个方块2,顾挽挽只好默默地摇摇头,叹口气,起身离开,她很心软的,不忍心留在原地继续给小帅哥难堪了。
她拿起放在一抹的抹茶绿的文件夹,推门。
因为这整栋楼都是明辰传媒建造的,私密性良好,被保持采光,休息室的与走廊间并没有修筑砖头墙,而是一扇光滑的玻璃墙。她刚出门走了两步,就听见一声轻响,一张扑克牌从季莫手中飞了出来,贴在玻璃墙面上。
是一张红心7。
顾挽挽疑惑地抬头看着季莫,这还是那个“心灵感应”的魔术吗?可是牌也不对啊,这是个红心7,可她抽出来的明明是梅花9。
季莫仿佛也明白她的困惑,洋洋得意地一笑,打了个响指,那张红心7应声而落,露出了它背后的一张纸牌。
原来这还是个连环计。
季莫双手相握像个鹌鹑似的捧在胸前,笑眯眯地看着她,深觉自己演技和魔术造诣都已达化境,并已经准备好了接受她惊讶地扑进来拥抱自己了。
然而顾挽挽只是遥遥地看了他一眼,无力地摇摇头,径自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季莫皱眉,走过去揭下了那张还黏在玻璃墙上的纸牌,翻转过来。按照他刚刚对照学习的视频上的剧情,这一张纸牌应该就是顾挽挽之前抽出来看过的那一张啊。
他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了看合拢的笔记本,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扑克牌,那是一张黑桃q——难道说电影里演得都是骗人的?
第222章 十二玉楼空更空(03)()
因为挽挽之前并没有明确地对季莫表示他的魔术有多么烂,所以季莫十分地没有自知之明地从休息室一路缠到饭堂,想要逼问出顾挽挽抽出的那张牌是不是和他最后丢在玻璃墙上的一样。
挽挽看着他这么殷殷切切的姿态,越发不忍心戳破他的美梦,左右躲闪逃避不过,只好昧着良心点了点头,“当然了!大师你魔术耍得这么鬼斧神工鬼神莫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怎么会弄错呢?季莫你就让我吃饭吧,不然茄子都要凉了。”
季莫置她的乞求于不顾,依然用筷子紧紧压住她夹着菜的筷子,“那你说你抽出来的那张牌是什么?”
“梅花……啊,不,不,我弄错了。”顾挽挽话一出口看见季莫瞬间就撇下去的嘴角,后知后觉地连忙否认,她自己抽得牌的确是梅花9,可季莫不是压根没猜对嘛,黏在玻璃墙上的牌的花色应该是另外的。可是究竟是什么呢?她努力回想,是一张方片还是什么来着的?
可惜季莫之前耍了太多小花招,还欲扬先抑地弄了好几张假的,扑克牌的花色在她脑子里变来变去,都快要打起架来,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我记得好像是一张红……”她拖长了音调,偷偷地注意着季莫的脸色,打算根据他的表情随时改变自己的话。
然而季莫这一次也聪明了起来,慢慢地眯起桃花眼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学什么不好呀偏要学他的冰山老哥!挽挽举起双手投降,“好吧好吧,我抽得牌是梅花9,至于你丢在玻璃墙上的那张牌是什么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反正肯定没有成功就对了。”
季莫难得的失落起来,肩膀一塌,从她的筷子里夹过了那块鱼香茄子,塞进自己嘴巴里没滋没味地嚼了起来。
“别失望嘛!”挽挽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失败可是成功他妈,只要咬牙坚持一下,总是能生出来的。”
季莫继续嚼着那块冷透了的茄子。
挽挽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