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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挽看了看四周形式，示意保镖们退开，让那些孩子们上前来要签名。但为防不测，她还是站在苏嘉诺身旁，替他接过歌迷的礼物，防止他在人潮中受伤。
近半个小时后，才合完影，大家回到保姆车上。
助理把收到的礼物都暂时放在了个竹编的大篮子里。
挽挽随手翻了翻，发现个熟悉的浅绿色便签本。她悄悄拿起来看了看，最后一页右下角印着个褚红色印章，不规则的形状里死一尾沾水的芦苇——果然还是那位芦苇小姐。
这一次画的是春晚的《少年》，只不过她的画里只有江陵一个人，旁边只虚虚画出三面镜框，eddie他们并未入画。不过不知怎么回事，虽然缺了三个人，她的画意仍十足，挽挽让便签页飞快地划过，发现右下角的女生的自画像的头发好像长了些，已经垂到了脊背。
“看什么呢？”坐在她旁边的季莫凑过头来。
她慌里慌张地把小本子塞到口袋里，“没什么没什么。”芦苇小姐心思太细腻，举止又太过文艺，像一个昏黄的月夜，她忍不住想要把她掩盖起来，只让江陵一个人看到。
季莫也不在意她的小动作，他有些累了，把头靠在她肩头慢慢闭上眼。
“欸，季莫，”沉默了片刻，心里藏着这个大秘密的顾挽挽有些骚动，她推推靠在自己肩头的少年，“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有个fans很喜欢你，你会喜欢她吗？”
季莫稳稳地靠在她肩头，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会啊。”
“我是说真得喜欢啦，不是你那种‘喜欢’。”
“我的‘喜欢’又不是假的，我本来就喜欢全世界的漂亮姑娘。”
“唉。”挽挽长叹，她就知道跟这个种马没什么好说的。
“别胡思乱想了，fans的喜欢又不是想要你把她娶回家的那种喜欢，知不知道距离才是一切美感的起源啊？你以为人人都是我啊，就算掏耳洞都是这么的玉树临风潇洒风流……”说着他夸张地做动作。
挽挽被他的不要脸逗笑了，推开他，“好啦，知道你是宇宙无敌第一大帅哥！”她看着窗外的夜色，笑意慢慢淡下去，变得认真起来，“不知道江陵有没有爱过人。”
“他？”季莫也不睡了，做个鬼脸，“那小子一副四大皆空五根清净随时都能斩断情缘圆寂飞仙的表情，连自己都不爱，怎么会爱别人。”
“就算要爱，也得那个人站在他面前，不能只存在一大盒一大盒的姜饼里吧。”季莫对着后视镜臭屁地整理了下头发，又补充道。
也对，如果芦苇小姐一直只是个死忠歌迷，站在一大片穿着姜黄色队服的fans团里，江陵又怎么能用爱一个人的心情、而不是偶像爱fans的心情去爱她呢？
顾挽挽甩甩头，她想得太多啦，芦苇小姐也不一定就是那种爱嘛，还八字没一撇呢。
她突然又想到个问题，“季莫，你看江陵的礼物一般都堆在休息室，我看他都不会去拿，他是不是不在乎啊？”
季莫轻哼一声，“他就是死傲娇，手机里面明明都有那些礼物的照片，演出前还会翻出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挽挽诧异地望着后视镜里他的眼睛，“啊，你翻江陵手机！”
“我就是顺便看见得，顺便！喂、喂，说好了打人不打脸的，顾挽挽你还讲不讲江湖道义？”
第107章 红星照我去战斗（03）（）
“我们去吃宵夜好不好？”保姆车在红灯前停下，挽挽看着窗外霓光闪烁的招牌，突发奇想。
“我要吃烤鱼！“季莫第一个响应。
eddie看着她热切的眼睛，无奈地赞同。
苏嘉诺回头，对着她的方向静静微笑着点了点头。
只有江陵，白色的耳机线顺着柔软的头发没入衣服深处，他闭着双眼靠在椅背上，像bjd娃娃一样光洁无暇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挽挽扫了扫众人，全票通过，ohyeah！
于是大家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在深夜杀到了校外的烧烤摊子上。
“老板，要十串烤鱼，五瓶汽水，再上几盘青菜。”
夜有点深了，烤鱼摊上人不多，五人在露天的座位上坐下。
顾挽挽用茶水烫了烫碗，笑眯眯地对江陵说，“这家烤鱼很好吃的，也不会不卫生，我上大学时经常过来吃。”
江陵不动声色，避开她伸过来拿自己的碗的手，“我自己来。”
挽挽吐吐舌头，不以为意，转身帮苏嘉诺磨了磨一次性筷子，磨去筷子上的木刺。
“难怪你那么胖。”季莫抢了条最大的鱼。
“去死啊。”挽挽推他，又扭头看了看eddie，羡慕地叹口气，虽然她其实也不胖，裤子可以穿到一尺八，可是看着eddie那双又直又细的腿还是好羡慕，为什么英国男生腿都这么细啊。
“谢谢。”苏嘉诺察觉到她在自己碗里放了条鱼，温和地道谢。
“不要客气，”她掐掐他的脸，笑得很开心，“我最喜欢嘉诺啦！”
她无视了季莫要抗议的眼神，径直举起了桌上的汽水玻璃瓶，“来，让我们碰一下杯！十年后，当我们在体育场大大的舞台上庆祝出道十周年时，谁都不许忘记今天这餐烤鱼是我付的钱！”
不远处烤鱼摊上赤红的炉火明灭起伏，香喷喷的烤鱼气味和青菜气味混在一起，隔壁桌上庆祝生日的大学生们笑嘻嘻地欢呼，这一切，都让人觉得温暖。
他们都还很年轻，赤忱又勇敢，前面的路长得看不见边界，每个人却都相信他们会并肩一直走下去，这是他们最好的时光。
大概是被气氛感染，江陵脸上有些微的热度，他举起汽水瓶到唇边，却被顾挽挽大笑着用力地撞击了一下，“cheers！”，橘黄色的汽水洒在身上，散发出好闻的橘子味道。
他愣了愣，没有用纸巾擦拭污渍，只垂着眼睛微微一笑，仰头喝了口酸甜的汽水。
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所以大家只稍微吃了点东西就打算回去了。
“有记者。”挽挽站在烤鱼摊前从钱包里掏钱，江陵忽然开口。
“啊？”她大惊，头像上了发条一样四处乱看，“在哪里？”
江陵实在是受不了她的样子，暗暗叹口气，“三点钟方向。“
三点钟方向……她扭头向右前方看去，果然看见一辆紧闭着门的面包车窗户里伸出了个粗粗的黑色镜头。
她想了想，又掏出张五十块的人民币递给烤鱼摊老板，“老板，再给我两条烤鱼和两瓶汽水，要清柠檬味的。”
第108章 红星照我去战斗（04）（）
当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生盯着镜头看了好半天，李志文就知道他已经被发现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做狗仔嘛，这种情况他见得多了。
大部分人是立刻赶快带好帽子眼镜假装没看见镜头，好像那样就没人认得出他了一样。强硬点的，会上来要求删除照片，甚至放狠话、动手动脚砸相机的也不是没有。砸就砸呗，反正相机也不是他自己的，他还就盼着他们砸呢，一砸的话明天娱乐新闻头条就有了。
所以当那个女生走上前来敲敲车窗时，他也没犹豫，直接把车窗放下来了。
“嗨，我是江陵他们的经纪人。”她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你们辛苦了，等到这么晚，我们就是节目做完出来吃点东西。没吃宵夜吧，我点了两条鱼，尝一尝，挺好吃的，以后请多关照。”
她笑嘻嘻地从车窗里递过个套着两层塑料袋的一次性饭盒和两瓶玻璃汽水，又摆摆手，回头走了。
李志文提起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还细心的放着两双一次性手套和两包没开封的纸巾。
车到明辰传媒门口时顾挽挽回头看了看，发现那辆深灰色的面包车还跟在后面。
她对着他们笑了笑，下车进了大楼。
沈湄当初说得没有错，有赖于“ta们生活的世界”的尖锐直接，后面上的综艺节目都没办法再出格，也不好再拿苏嘉诺的眼睛看不见做话题，便索性把重点放在了四个男生的相处和歌唱事业上，他们应对起来要轻松得多，宣传效果也要更好。
这天，她照常在门户站浏览娱乐新闻，突然发现有条新闻标题叫做“麻辣主播沈湄炮轰弱势群体，媒体底线操守何在？！”
她心中一动，点进去看，那是条视频新闻，镜头晃动，背景很乱，明显是在电视台门口记者拦着沈湄拍下来的。
沈湄穿着套男装，踩着细细的高跟鞋，眼神冷艳凌厉，还是很女王的样子。
一个在镜头里看不见的声音在问：“沈湄沈湄，你主持的综艺节目‘ta们生活的世界’上一期收视率创下节目播出以来首高，一度突破5个点，对此你有什么想说得吗？”
“谢谢大家喜欢我的节目。”沈湄头也不回，径直大步向前走去。
摄影跟在后面微微跑动起来，镜头更晃了，“有人说之所以收视率那么高，都是因为你抓着偶像团体‘茶’的成员苏嘉诺眼睛看不见的话题不放，节目中你不仅提问十分尖锐，还蒙住眼睛学他走路，结果从台上掉了下来，请问沈湄你举止这么粗鲁无礼不会觉得有愧吗？”
沈湄猛地顿住脚步，直视镜头。
记者跑得太猛，话筒撞在她身上，又赶快拉回来对准她的唇。
“遥控器掌握在观众手中，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他们什么，如果觉得节目低俗，就请换台不要看，这样电视台也就不用费尽心机做这种低俗的节目了。”
话一说完沈湄就上了自己的黑色路虎越野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后来的画面是宋中君的一张照片，记者的声音在旁白，“沈湄小姐离开后我们联系了c城电视台，‘ta们生活的世界’节目组为沈湄的不恰当言语和举措对大众道歉，并表示节目中的一切主持人都提前跟嘉宾协商过，如果有过火的地方可能是因为镜头剪辑加强了这种印象，节目组以后会尽量避免带给大众这样的错觉……”
挽挽按下停止键，略一犹豫后又关闭了整个页面。
她对着暗下去的屏幕叹了口气。
她那时还不知道，过不了多久，她也将如沈湄一样，陷入媒体的不断追问中。
第109章 神经病人欢乐多（01）（）
这个圈子里的人，太复杂，也太聪明，每个动作背后都有无数的暗流涌动。
针对苏嘉诺，是为了收视率；
台风骄横，每句话都和宋中君不对付，是增加节目冲突和炒作主持人不和的负面新闻；
中场休息做老大姐的样子对他们说实话，是卖人情；
结束后以不耐烦的姿态面对媒体并隐约透露对节目组不择手段做低俗节目的厌恶，既可进一步加强自己特立独行的冷艳形象，同时也为日后撇清埋下伏笔……
所有的举措，都是连环套一般一步步地经过精心计算得出来的最优解。
她以后也要变成那个样子吗？
如果她做不到那样的话，又要怎么去保护江陵嘉诺他们？
顾挽挽合上电脑，觉得头都要大了。
而且，沈湄那个时候，那样看着他们，黑得像深井卵石一样的双眼里满是厌倦和疲惫……那个时候，她真得没有一点点真情吗？
她仰头无语问苍天，却只对上了一面空荡荡的白色天花板，阴谋宫心计什么的她真得不擅长啊。
她从椅子上跳起来，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蓝天绿树碧草地，深深吸口气，决定什么都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她傻人也会自有傻福的！握拳！再说……要是真有什么差错的话，季航也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欸？她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在无意中把季航视作了依靠，可明明他脾气坏又骄傲又冷漠又不靠谱，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她。
挽挽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把莫名其妙的想法抛出脑后。
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宜，不宜动脑筋不宜做决定不宜胡思乱想。
所以！她要给自己放个假！
脑袋靠着玻璃窗，她漫无目的地想着这个假期她要去做什么呢？这时忽然有一个奔跑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她定睛一看，发现那是小星，它正兴致高昂地追着一个黄色的棒球，快追上时它放慢速度，俯下身子，左右平跳了跳，接着后脚一用力，像追捕猎物一样猛地向前扑了上去。
小星好可爱，就像嘉诺一样可爱。
她忍不住微笑，看着小星一边欢快的摇尾巴一边要把棒球叼到哪里去。
原来是季莫坐在草坪上陪着小星玩。
可就在小星跑到离季莫几米远的地方，季莫突然间一翻身俯卧在草坪上，用双手拼命地砸地，双肩还在大幅度的抖动。
小星叼着棒球绕着他转了两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把球小心地吐到身前，开始对着季莫大叫了起来。
这是抽风了？
顾挽挽心中奇怪，决定下楼去看个究竟。
等她走到楼下时，季莫还是以那个姿态趴在草地上，不过她这时已经能够听到他那“啊哈哈哈哈哈”的不需要换气的武侠剧中反派boss的标志性笑声，也就不着急过去了。
她原地蹲下来，嘴巴里“咕咕咕”地叫了两声，又拍拍手掌，逗小星过来。
她在家里逗多了咕咕鸡，所以一时忘了叫小狗和小鸡要用不同的拟声词，好在小星也并不在乎这个。它停止叫声抬头看了看她，又看看仍趴在地上的季莫，一时间有点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放弃这个自high过头的神经病患者，不过很快它就做出了决定，低头一咬还沾着它口水的棒球，欢快地朝挽挽扑了过去。
第110章 神经病人欢乐多（02）（）
“唔……”头好痛，被大力撞倒在地的顾挽挽同学摸摸后脑勺，又看看怀里伸着舌头热情地舔她脸的小星，终于还是违心地摸了摸它的头，“小星好乖。”
拍拍裤子上的灰尘，她捡起了被季莫丢在一旁的白色ipad。
黑暗的屏幕因为察觉到人体的热度触摸，又重新亮了起来。
她随便看了眼，那大概是个外国的音乐mv，曲调很欢乐，一个带着个动物耳朵帽子的棕发男生坐在沙发上，他还涂黑了鼻子，画了白色的假胡须，看起来挺有趣的。
本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精神，她搂住不断摇头摆尾想蹿出去的小星，盘腿坐在草地上打算好好学习一下。
“哈哈哈，好玩吧？我们下次也写首这样的歌怎么样？”季莫不知什么爬了起来，半跪在她身后，下巴搁在她肩上大笑。
顾挽挽对他的欣赏水平彻底绝望了。这首歌……该怎么形容呢，倒也不是说不好，就是、就是它完全不像地球人会写出来的歌啊！
简而言之，这首歌说得是有两个小哥听见狗汪汪叫，猫喵喵叫，小鸟啾啾地叫，老鼠吱吱吱，牛哞哞哞，青蛙呱呱呱，连大象都会嘟嘟嘟地嚎，就好奇了，那狐狸该怎么叫呢？是哈提哈提地叫，还是喔泡喔泡地叫呢？或者啊呜啊呜呜呜？如果它遇见了匹善良的马，又该怎么和它交流呢？期间他们还热心地给大家演示了鸭子、鱼、海豹等等动物的叫声，以表明不知道狐狸的叫声是怎么样的实在不是因为自身孤陋寡闻，而是这“蓝眼睛、尖鼻子、一身火红皮毛宛如天使化身”的动物实在太神秘、隐藏地太深了。
你们说，这得有多闲得无聊的人才会写出神曲啊？！
可季莫显然不这样认为，他深引二位为知己，立刻就掏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