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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准备食物都要准备两份以上，以防他不喜欢第一份。”
“同样的？”
“是，同样的。然后每天早上送一杯蔬菜水果汁进去，不要厨师，你自己动手做。原料和榨汁机茶水间都会准备。”
“我要说得就这么多，以后的在工作中慢慢教给你。”amanda一点头，转身朝她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amanda！”顾挽挽用笔敲了敲笔记本封面，“那在我之前这些都是谁负责？36楼听说并没有其它职员。”
amanda回头，脸上露出淡淡而自得的笑容，“是我。”
“不过这以后，就都是你的任务了。”她脸上的笑容很快褪去，又恢复成冰雪美人的冷淡表情，“goodluck，顾挽挽。”
“谢谢。”她喃喃道谢，双手环抱着笔记本深深吸了口气，看向面前紧闭的桃花心木大门——那里面，真得藏着一只吃人的恶兽么？
amanda的预言落空了，至少，她没有当天下午就被总裁骂得羞愧辞职。
因为总裁那天下午压根就没来上班。
amanda露面之后也很快不见了人影。
于是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背“总裁n诫”。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啊……她深深叹息，对一个拥有如此多的怪癖和恶习的人还能在这个地球上活得下去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背得头昏眼花之际，她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宽……六十四步……长……八十七步，她慢慢沿着大厅边缘走动，心里无意识数着所走的步伐数目。
这大厅的面积居然有上千平方米！要那么大做什么？时不时用来裸奔吗？
她若有所思地停在桃花心木大门前，四望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其它人在，好奇地伸出食指戳了戳木门。
那看起来重逾百斤的大门竟在她一推之下豁然洞开，露出里面一色选金的豪华橡木家居，她看见了那空荡荡的巨大书桌和无人的靠背织锦木椅。
心念一动，她收回手指，木门流畅地滑回了原处，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果真优器美材。
她没有继续往里走，后退一步，踱回办公桌后，打开电脑搜寻页面，在搜寻框里打下了“尚德总裁”几个字。
可出来的结果大多是上任总裁或者公司事件的报道，并没有关于现任总裁的只言片语。顾挽挽皱着眉头点开几篇公司发布会的新闻，发现代表尚德总公司发言的都是董事会副总。
她想了想，又在搜寻框里加上了“沈王爷”三个字。
第6章 孔雀尾和漏斗云（01）（）
络搜索一无所获，隔天上班她经过前台时八卦兮兮地跟夏天打听，“boss好相处吗？”
夏天正整理着桌面上的文件夹，听见她的话愣了愣，“我……我不知道欸，总裁每天就走过来走过去，从来没跟我说过话。”
顾挽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夏天你来36楼多久啦？”
夏天把文件夹竖起来顿了顿让它们齐平，“快一年了吧。amanda比我来得还要晚些，不过听说她是呆得时间最长的总裁助理了，以前那些两三天就被总裁给换掉了。“
“其实我在这也没什么事做啦，36楼除了我们只有董事会成员才有授权许可上来。”忽然她小女孩似的凑近对着挽挽压低了声音，“告诉你哦，其实我做得最多是看见有董事上来，就赶快给amanda打电话，这样总裁就可以避开他不想见的人了。”
“啊？他避开的次数很多么？”
“不多。”夏天很爽快地否定，“很少有人愿上36楼的。”
“呵呵。”顾挽挽假笑一声，满头黑线地飘进去榨蔬菜水果汁了。
茶水间有洗净的苹果、香梨、葡萄、樱桃、圣女果，色泽鲜亮的柳橙、柠檬、芒果、火龙果和切好码盘的几样蔬菜。旁边还有蜂蜜、薄荷叶等调味品。
她随便挑了几样放入榨汁器。因为第一次做，她特地多放了些，打好的蔬果汁约莫有三杯多的量。
端着七分满的玻璃杯回到大厅，她正好看见会议室的门被关上。
她询问地望向amanda。
“送进去。”amanda歪着头夹着电话，双手正在键盘上飞快跳跃，头也不抬地对她说。
她轻吸口气，推开会议室门悄悄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装修和总裁办公室是统一风格，橡木都被漆成了带有高级感的选金色，地上铺着纯色地毯。椭圆形的会议桌面积很大，旁边都坐满了穿着西服套装的董事。
看来是在召开董事会议。
总裁坐在远离门口的桌子另一端，两手间玩弄着一支签字笔，身前摆放着厚厚一叠文件。
顾挽挽目不斜视地往里走，发现会议室有点奇怪，这里面并没有装用于投放ppt的投影仪和荧幕，反而是有一块水晶质地的小黑板放在总裁身边，那上面从上至下写了几行黑色的字。
“总裁。”她把蔬果汁放在他左手边的桌面上，轻轻叫了声。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倒掉。”
挽挽怔住。
他没管她，回身在玻璃板的某行字上重重地画了条横线，“垃圾。”
“啪”地一声，一份装订好的文件被摔在地上。
那正坐在位子上说话的董事脸色立刻就变了，其它的人并没有进行眼神交流，通通紧抿着唇低着头翻自己面前的资料。
“咳，”紧邻着那位董事的另一位董事尴尬地咳嗽一声，强笑着开口，“法国院线宣传片已经做好了，那边负责人发过来八个成片让总部挑选……”
“哗啦”，顾挽挽身边端坐的男人随手翻开了桌上的文件，纸张打开的声音提醒了她，她连忙弯腰端起了那杯清香澄澈的蔬果汁。
应和着她轻轻的关门声的是又一声什么东西被甩在地上的声音。
第7章 孔雀尾和漏斗云（02）（）
amanda仍在继续敲着电脑，看她很快就捧着完全没动过的蔬果汁出来什么表示都没有，顾挽挽只好径直走到茶水间去换了杯同一批蔬果榨出来的果汁。
好在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说。
两个小时后董事会议结束，鱼贯而出的一众董事通通是两股战战、泫然欲泣的模样，一出门便舒了一大口气。
顾挽挽低头假装修改笔记，眼角却偷偷瞄向半打开的会议室门。从她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一部分会议桌，但猛然间有个白色的物体被抛到空中，又在半空中散开，纸张像雪花一样散落，大概是没有装订好的文件。
接着所有人都听见了总裁那并没有提高却不知为什么异常清晰的声音，“法国负责人是白痴你也是？这么缺乏想象力、创造力的作品任何一个智商超过90的人都能看出有多么糟糕，并在十分钟内做出比它们好1000倍的成片！炒掉法国区该部门所有人。你今天下午也不用来上班了，呆在家里好好想想该怎么写你的新简历吧，哦，不，你还是来公司写吧，这样就能请教请教大门保安了。”
她发誓，扶墙而出的董事们的行走速度瞬间提高了0％个百分点。
“amanda，”明明刚才大发脾气的人是他，可看着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从会议室款款走出来，仍是一副冷淡矜持佳公子的模样，“联络收购法国哈瓦斯集团，解散其子公司灵智精实广告，在欧美重新招人，让他们十天内把欧洲区公司宣传片做出来。传媒公司的人都太愚蠢了，以后宣传、发行、广告我们自己做。”
“是。”amanda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立马就开始了执行工作。
哇靠，这台词真帅！
可怜工科小白顾挽挽同学，全然不知位处全球六大广告和传媒集团之一的法国havas在业界有多么显着的声名，眼睛滴溜溜转着想着回去也要把菜单甩小区楼下小炒店老板脸上，同时冷冷地说：“你们水煮鱼花椒放得太多了，我要收购这家店！以后做菜不许再放花椒和桂皮！”
“顾挽挽。”没想到总裁枪口一转，对向了她。
“是，是，”她手忙脚乱站起来，“我在。”
他却并有注意到她的窘态，单手松了松领带，一边朝门外走一边吩咐她：“定张去伦敦的机票，越快越好。”
“是，沈总！”这算是她到36楼后的第一份正式任务，顾挽挽挺胸抬头立正，很欢快地答道，就差没有敬礼了。
可不知怎么回事，amanda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电话瞬间滑落，总裁也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她。。
那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她。
额……这是怎么了？挽挽不安地拉拉衣角，心中碎碎念，难道要回答“yes，sir！”才对嘛？
他的眼光寒若冰凌，“我姓程，禾呈程。”
闹了这么大个乌龙，第二天顾挽挽简直要没有勇气去上班了。
没事没事，他不在公司，他去伦敦出差了。拍拍胸口，她安慰自己。
第8章 孔雀尾和漏斗云（03）（）
还不是因为程季航太低调啦，上完全查不到他的信息，她又只记着他叫“沈王爷”，一时错口就给……她唉声叹气地按下电梯指纹。
不，不能这样，要忘掉糟糕的事、保持愉悦心情才能努力工作。她用力摇摇脑袋，为鼓舞士气，还对着逐渐打开的电梯门低叫了声“芝麻开门”。
二货本质的顾挽挽很快就忘了刚才的不愉快，一边按下电梯按钮一边想，下一次要试试哈利波特的开门咒语“阿拉霍洞开”才行。
“等等。”一只手拦住几乎已完全关闭的电梯，那只手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手背的颜色很像希腊雕塑的石膏颜色，均匀苍白，能看见表面淡淡的青色血管。
真漂亮。顾挽挽一边探身去按电梯开门键一边想。
她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是程季航。
他换了身浅灰色的西服，衬着眼睛的颜色，穿着很好看。
她愣了愣，叫了声“程总”，往后面退了半步，靠在电梯壁上。
他仿佛听见了，又仿佛没听见，就像他仿佛看见了她，又仿佛没看见一样，他的表情永远那么冷淡，她也永远都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顾挽挽对自己撇撇嘴，她刚才的重音好像都落到那个“程”字上去了。
他背对她站着，忽然伸手按了按电梯按钮。
她能看见有两个楼层的按钮变成了红色。
也许是他要中途下去，或者有谁在那里等着要见他。顾挽挽眨了眼眼睛，想。
可是电梯门开了又关，既没有人上来，他也没有出去。
难道是boss的巡视工作就是每天随便挑两个楼层，在电梯里看看吗？
到达36楼她特意放慢脚步，比他落后两步，偷偷在夏天桌上放下了一个表面印着海月水母的海洋蓝玻璃饭盒。
那是她自己做的便当，她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眼看着程季航进了办公室，她立刻飞奔去了茶水间榨蔬果汁。
把水果和蔬菜放进榨汁机，按下按钮后，她又立马跑回大厅找amanda。
“amanda，总裁怎么就回来了？c城到伦敦要九个小时，而且我昨天只给他定了去的机票。”
amanda脸上有些倦容，但大概是怕她又像昨天一样惹麻烦，叹了口气，决定详细解答她的问题，“回来是伦敦传媒大亨霍特先生的私人飞机送达的，今早七点才落地。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休息，我凌晨两点和四点收到过工作邮件。”
可他今天早上精神看起来很好，眼睛下面都没有黑眼圈。她仔细想了想，确定没有。
“总裁自己没有私人飞机吗？”一个人如果连广告都没办法容忍其它公司制作，又怎么能耐心等待航班的频频晚点与误机？
“以前是有的，不过今年五月飞越大西洋时在加那利群岛坠毁了。总裁那时在飞机上，虽然及时跳伞没出什么大事，但之后董事会就一直很抵制公司再购买私人飞机。总裁为这个发过两次火，但因为这段时间公司主要事物处理都在大中华区，没怎么出差，所以也就还好。”
“am……amanda，”送完蔬果汁出来的顾挽挽面色苍白，“总裁让我去买一架飞机。”
第9章 湾流宇航（01）（）
所以说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不可预料，每天挤地铁上班偶尔睡懒觉打个出租都肉痛的要死的顾挽挽小姐人生至大的奢望也不过是一辆蒂芙尼蓝的保时捷panamera，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眨眼之间居然跃升为坐在佐治亚州萨凡纳湾流500路的美国湾流宇航公司总部vip室内准备购买私人飞机的客户。
来之前她在上查询过私人飞机的购买价钱，对着价目表上的零数了好半天才数清，算是清清楚楚知道了“泼天富贵”几个字该怎么写。
amanda站在她身后，倒没有那么震惊，只是伸出精心修剪的手指碰了碰荧幕，“单位：美元。”她抱着手抚摸着自己颈部细细的白金项链，“这还好，听说私人飞机和古堡、海岛一样，购买价格其实算不得大头，后面还有高昂的维护、使用费。”
她心算了算，发现果然，自己一年的薪水都不够飞一趟c城——伦敦，还是单程的。
“那，”她有些惴惴，“amanda，你不和我一起去吗？我……我以前也没买过私人飞机。”
amanda冷笑一声，甩手回到自己办公桌前，“你随便看着买吧，反正钱也不从你工资卡里扣。”
她转念一想也是，于是就很哈皮地给吕青发了条短讯交代她照顾咕咕鸡，给自己定了张机票直奔美利坚合众国去了。
在机场候机时她考虑到自己英语丢得七零八落，还特意在机场书店买了本红宝书，一路磕磕绊绊背单词，简直像回到了备战英语六级考试的前夜。
不过湾流宇航公司显然比她预想得要周到，派出的接待人员黄皮肤黑头发一口京片子爽快又利落。
“顾小姐，您对飞机的载客量、巡航速度有什么要求么？”他一脸微笑着引领她走过大厅。
旁边有人操着一口格外佶屈聱牙的口音擦肩而过，好像是阿拉伯语。
“要最快的、最大的、最豪华的，钱不是问题！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们美国的那个、那个什么‘亚、亚特’，又大又漂亮！头顶尖尖的，很长，下面还有两个小翅膀，启动的时候很多人在旁边围着，电视台也会报道，对了，起飞时还会起火！我就要那样的！”顾挽挽比手画脚，这一番话说得颇为声势宏大。
“您……”接待员愣了愣，又愣了愣，脸上的笑容有些变色，“您是指‘亚特兰蒂斯’号航天飞机嘛？真对不起，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能力制造出那款飞机，而、而且航天飞机其实载客量很少的，或许您能考虑考虑我们公司的其它……”
她“扑哧”一笑，摆摆手，“不好意思，我跟你开玩笑呢。航天飞机送宇航员上天，那么昂贵，我可买不起。
接待员也笑了，他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您真风趣。”
接下来的两天顾挽挽不仅详细地观看了湾流宇航公司制造的所有型号的私人飞机，甚至还坐着小型直升飞机去弗洛里达州享受了一顿可口的晚餐。
当接待员殷勤切切地表示明天还为她安排了一次免费的直升飞机驾驶课和零件加工厂参观时，她连忙谢绝了他的好意，“我下午会把挑选好的飞机型号、介绍图片发给我的老板，由他做最终决策。”
第10章 湾流宇航（02）（）
收到邮件时程季航正在公司加班，审视风投部为给华尔街演示所做的主题公园策划p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