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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王府的书房就叫书房,没有匾额,没有题词。
这是一个园中之园,庭院为半封闭,书房前小院四周围有曲廊,书房前面载着一排排的青竹。跨进书房,见到是一张山水的屏风挡在眼前,书房正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左右太师椅,桌上置棋盘;西端靠窗的位置摆放金丝楠木书案一张,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孤灯一盏;书案边上是金丝楠木的书架,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线装书。
书房的炭盆没有一丝热气,似乎只是用来摆设。两面的花窗尽数打开,屋中虽寒冷,但却透着清新。
罗格忍不住搓了搓手,他感觉自己的脚趾头都快冻地没知觉了。
“回你自己的屋里去吧。”冷墨承淡淡地说了句,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所握的书面上。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子落在他那张如冷玉雕刻出来的脸上,显得他的五官愈发精致,脸部线条利落而冷峻。
罗格刚要出声,一个人影突然从不知道哪里闪了出来,站在了他的身边。
“夜息寒叩见王爷。”他声音如冰,单膝跪下。
冷墨承“唔”了一声,抬起头来。
“属下已经查清,那天华五小姐差点被马撞到和打砸华五小姐家中的事情均是唐公子指使新尹的泼皮无赖干的。”
他抬起头,见冷墨承眉间闪过一丝冷意,心里略微惊讶。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接着往下说:“华五小姐知道此事后直接去衙门找了陈钢,然后两人一起去了春月楼,因。。因春月楼防范严密,所以属下并没有进去,只见到华五小姐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背双刃的女子出来。。看样子好像是她雇的杀手。”
冷墨承愣了愣,须臾,好看的唇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要不要属下替华五小姐教训一下唐家公子?”
“先不要轻举妄动。”冷墨承叹了口气,似自言自语道:“她自己能做得很好。”顿了顿又问:“皇宫那边有何动静?”
“暂时未见动静,再过一月便是赫国新年,按照惯例周围各国都会派使臣来贺,眼下皇宫上下都在忙着这事。”
冷墨承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目光盯着眼前一片青竹,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窗框。。突地停住:“听说最近的边境又开始不太平了?”
“是,北边的胡尔人又开始扰我边境,屠我国民。”
胡尔人位于赫国北边,他们以狩猎,畜牧为生。一年到头有三个月处于冰天雪地之中,他们吃耗牛肉喝烈酒,不管男人女人都骁勇好斗,擅骑射,似乎天生下来血液中就充满了侵略。他们以前的部落首领图明敏曾是冷墨承的手下败将。
但是当初为了打败他,冷墨承也付出了相当惨痛的代价。萨摩河一役,他麾下三支王牌之师损失将近一半,他自己也身受重伤,他背上的几条疤痕就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曾经
他浑身是血,望着遍地狼烟,横尸遍野,手中提着图明敏的项上人头,跪在被鲜血浸透的戈壁之上,面对昔日部下尸骸心痛不已,潸然泪下。
手刃了图明敏之后,北边的边境曾太平了几年。
两年前,老皇帝驾崩五皇子即位。
所谓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几乎是每个君王都会做的事情。于是他提前行动,在一次帝皇家宴上主动交出了兵权。
果然不出他所料,过不了多久,排除异己的大屠杀就在皇宫悄悄开始了。
尽管他手上已经没有一兵一卒,但皇帝对于这个战功赫赫的哥哥显然还是不能放下心来。名义上是说因冷墨承身体不好不应太过操劳。不给他封王,不给他封地,一举一动都有神龙卫替他监视着。
四王府深色带铆钉的大门大部分的时间都紧闭着,尹新城的人都知道四王爷是个不爱热闹的人。王府大门前连一座镇宅子的摆设都没有,门上的铜环也已经开始变得斑驳变色,但王府的主人似乎也没有想要修缮的意思。
但显然冷墨凌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他行为再低调,对他的监视始终没有一点松懈。
夜息寒又接着说:“云王连吃了两次败仗,直到最近才将胡尔人逼退到萨摩河一带。”凉王冷棣是冷墨承的皇叔,排行第九。
“萨摩河。。”冷墨承叹息似地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前又出现一片猩红,只觉得整个身体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眼神却是越发冰冷。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情况速速来报。”
“是。”话音刚落,房中已经不见他的人影。这批暗卫是他戎马生涯时候所培养出来的顶尖高手,原先九个人,死了四个。。两个死在战场上,另外两个死在神龙卫的严刑逼供之下。
他们的牙齿中藏着剧毒,在受不住酷刑的时候必然选择吞毒自尽,绝对不会供出幕后之人。
他抬起头,冷峻的脸上如同闪过五彩光芒反射的冰面,袖下的手慢慢握紧,直到骨节发白。
要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就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这个道理,亘古不变。
时近黄昏,倦鸟归巢。
华颖领无双来到一家成衣铺子门口,目光冷清看向陈钢:“今日多谢陈捕头相陪,华颖欲带无双进店内选几套衣服,恐怕多有不便。。”
陈钢长满络腮胡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不舍,却也无可奈何,挤出一丝笑容道:“那陈钢在此拜别,日后华五小姐若是有什么地方用得着陈某,在下必定全力以赴。”
“是,那咱们后会有期。”她淡淡一笑,犹如深谷幽兰徐徐开放。
第17章 帮我废他一条腿()
“你自己选几套衣服吧。”
无双本以为刚才华颖只是为了打发陈钢才找的借口,有些意外。
“虽然你现在是我保镖,但也不用一天到晚都打扮成这个样子记住,首先你是个人,然后是个女人,再然后才是保镖,我希望你以后大部分时间可以过得好像普通人,明白?”
清灵的眼神微亮:“明白了小姐。”
“嗯,去吧。”
无双自己选了两套,华颖又帮她多选了三套,又选几对鞋袜什么的,拎了好大的两包。再去药店帮吴妈抓了些内服外用的药,回去的时候雇了一辆马车。
回到家中,沈珀看着她身后背双刃的陌生少女:“这位是”
“是我请来的侍女,她叫无双。”
听到她用“请”而并非“买”,无双心里莫名一动,讶然地看着她。刚才在春月楼,她的眸子这样冷,神情这样狠戾原以为跟着她日子必定不会好过,这个华五小姐真是一个特别的人呢。
屋子里头多了几件新的物件,之前被打砸坏的那些竟然已经不见了。
“是谁来过了?”华颖一边往吴妈房里走,一边问沈珀。
“是华府的楼管家。”沈珀留意着她的脸色,“说是你祖母听说我们这里被泼皮无赖打砸的事,特意让他过来瞧瞧。”
华颖停下步子,豁地转身,双眼冰冷地盯着她:“然后呢?”
“说想让你明天你过去仁德堂一叙。”
华颖淡淡地“哦”了一声,继续朝前走。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这老狐狸看来开始打她的主意了。
“若是不想去便不去吧,娘明天一早就去回了这事。”沈珀见她目光高深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颖微微一笑:“去,干嘛不去。”她不是什么高清的人,这么多年,华家欠她们那么多,她有机会自然是能拿回多少是多少。
去看望了吴妈,又安排了好了无双的住处。天色已经开始昏暗,这时候开始起风,西北风夹裹着凌厉的寒意,刮地窗框“索索”作响。
桌上的蜡烛摇曳跳动,房中的光线时明时暗,如同华颖的眼睛。
无双站在她的面前,微垂着眼眸,不知道华五小姐叫她过来所为何事。
“从明天起,你帮我查一件事情。”
“小姐请吩咐。”
“你帮我查查前两天吴妈被撞和我家被砸是不是唐奇峰指示人干的,如果确定是他干的”她的唇角泛起如同曼陀罗花一般绚烂的笑意,看着让人胆寒,慢悠悠道:“帮我废掉他一只脚。”
无双猛地抬起头,清灵的双眸中诧异之色一纵即逝,随即低下头:“是,奴婢遵命!”
在这当儿,华老太太正跟大儿子在自己院里说着话。
华家大老爷华无庸四十出头,穿了一身玄色常服,两鬓头发已经开始发白,脸上神情显得有些疲倦。
“最近总不回家,朝廷里头事情那么忙?”
“嗯。”华无庸接过丫鬟递过来的面巾,擦了擦脸。老太太刚逼着他喝下一碗冰糖炖南北杏血燕窝,原本就吃饱了饭,又喝了一碗甜得发腻的东西,让他有些反胃。
“北边又不太平了,梁王吃了两次败仗,最近天降大雪导致胡尔人粮草短缺,所以退回到了萨摩河一带天降瑞雪佑我大赫,母亲不必担心。”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烁,显然没有平时那般自信,华老夫人岂会看不出来。
听说现在胡尔国的国主图鸿烈是个相当辣手的人物。他们现在退兵并不代表什么,只要春天一来,万物复苏,等他们恢复了精力,必定会卷土重来。
毕竟,赫国和胡尔人之间的怨恨已经积地太深。
一阵沉默
老夫人悠悠开口:“胡尔人兵强马壮,骁勇善战,只能智取,硬碰硬只怕是要吃亏。”毕竟是将门之后,说起话来颇有见地。
华无庸点点头,岔开话题:“说是前日,四王爷拆了耳房的门板?”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一向稳重的四王爷竟然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她摇了摇头,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竟跟着五丫头发疯。”
“听说华颖那丫头现今跟正常人毫无差别?”华无庸回府的时候,大夫人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不错,我现在怀疑沈珀是不是为了将五丫头留在自己身边所以当年有意将她说成是傻子。”
华无庸蹙起眉头:“若说沈珀怎么做也情有可原,但华颖当年那么小,要装傻子也装不来啊。”
华老妇人头痛似地揉了揉额头:“的确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前几天唐家那小子上门来想要讨了五丫头当妾今天沈氏母女住处被人打砸,我还想着还是那唐家人所为。”
“华颖毕竟是二弟的嫡女,即使二弟已经过世,她身后还有咱们华家给她撑腰,唐公子可真是痴人做梦”华无庸抚了抚衣袖,又加了一句:“那些人竟然敢打砸她们住处,这简直是不把华府放在眼里了,母亲虽然不喜欢沈氏,但毕竟是二弟的遗孀,若是看着不管少不得落人口舌,儿子觉得要不让她们母女搬回到北苑,那儿一直空着没人住。”
华老夫人的双眸闪过一丝笑意,华无庸和她竟想到一块儿去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练功的时候,觉得浑身无力,猜想还是因为乌羽玉丸的关系。想起李太医的嘱咐,还有整整三天才能去找他拿药丸。
她洗漱完走出房,发现屋顶已经全白了,原来半夜下了大雪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她很少有睡得这么沉的时候。
天空阴沉沉的,灰黑色的云低低地浮在半空,看着令人心情压抑。
无双并不在自己的房中,应该是去帮她做事了。
喝了点白粥,吃了个白煮蛋,几个煎饼。在前世的时候她基本就牛奶加面包,在这里也是过了一阵子才适应。
“颖儿,看你今天脸色似乎不怎么好。”沈珀的双眼中透出一丝关心。
“可能是昨天玩得有些累了。”她轻描淡写带过,如果说可能是吃了药丸的关系,依照沈珀的性格可能又要大惊小怪了。
“吴妈今天已经能坐起来了。”
“嗯,我等下去看看她。”
娘俩说着话,华颖听到一阵很轻的敲门声。
她放下碗筷,抢在沈珀前面站起身来:“我去开门。”
“谁在外头?”
“我找吴妈,请开开门。”门外头的声音清脆娇俏。华颖打开门,见到门口站着一个穿红色小袄的豆蔻少女,梳着丫髻,发髻上各扎了红色的丝带。圆脸,大眼睛,笑起来嘴角两边就会各出现一粒小小的酒窝,模样儿算得上俊俏。只是皮肤稍有些黑,大概是因为常年在太阳底下劳作的原因。
她的手上提了一个圆竹篮子,上头盖着蓝底白花的旧棉布。
“你找吴妈?”
“是。”她似乎好一会儿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咬了咬嘴唇,有些胆怯地看着华颖,“我叫小悠,吴妈是我姑姑每两个月,我都会给她送一篮子鸡蛋,说好了第二个月的初五在南街的桥上等,这次等来等去都没等着,就想过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穿的小红袄洗的有些发白,领口处磨破了,有些棉花絮露在外头,玄色的灯笼裤,膝盖上,屁股上也打了好几个布丁,脚上的棉鞋已经不够大了,大脚趾几乎要将鞋面顶出一个洞来。
华颖的目光落在她提着篮子的手上,发现她的手指长了好多个冻疮,肿得都快成胡萝卜。
不由的蹙了蹙眉头。
小悠见了华颖才明白天上和地下的差距有多大,这会儿见她正从头到脚打量她,紧张地连呼吸都特意变轻了。
“你进来吧,吴妈前两天不小心受了伤,你正好过来看看她。”
“啊—姑姑受伤了。”她的脸一下子变得很难过。
“不必担心,她现在已经快好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吴妈见了小悠,也想起今天是初五,平白无故让她在冰天雪地中等了一个多时辰,心里万分过意不去,心疼地眼眶都红了。
“原来我们平日里吃的鸡蛋都是小悠拿来的。”沈珀有些责怪地看着吴妈:“每次还跟我说买到了便宜的鸡蛋。”
华颖在一边暗中观察小悠,发现她虽然是个乡下姑娘,但是行为举止都极有分寸,说话也很得体,再看她那双眼睛清清灵灵的应该是个聪明的丫头,心里登时就有了一个想法。
“小悠平日里在家中忙些什么呢?”她慢悠悠开口。
“回小姐的话,这会儿家里没有什么农活,就做草鞋呢,做好了让我爹爹拿到街上去卖。”她说话的速度不快不慢,听得让人很舒服。
华颖点点头,开门见山道:“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到我家来帮忙?”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吴妈受了伤,我们这里现在缺照料的人手,如果你过来的话,我一个月付你三两银子,包吃包住。如果你做的不高兴的话,只要提前告诉我就可以离开。当然,如果我觉得你不合适,我也可以让你马上拿包袱走人,如何?”
小悠怔怔地看着华颖,又转头看看吴妈,有些不知所措:“姑妈”
“傻了啊,这是多少的差事啊,赶紧”
华颖打断吴妈:“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你让她自己选。”
小悠想了想,双膝一跪,恭恭敬敬地给她磕了个头:“小悠愿意跟随在小姐身边伺候小姐。”
华颖嘴角微抿,渐渐漾起一丝笑意。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所要的人,贵精不贵多。
第18章 我要卷土重来()
无双还没有回来,小悠也回了乡下。
她将身上剩下的银票分成两份,一份给了沈珀。让她抽空帮小丫头置几身好一点的行头。
然后只身一个人去了华府。
华老夫人的堂屋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麒麟头刻福字镂空雕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