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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子太长了,她挽了好几圈,才勉强露出自己的一双手,她抬起袖子,鼻子凑过去,嗅着袖子里的味道,淡淡的沉水香,还夹杂着她头发上淡淡的梅花香,这两股味道交融在一起,真是太好闻了,她狠狠地吸了几口,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鹿知山端着炝锅面进来,就看着小孩儿抱着胳膊“咯咯”笑个不停。
“不告诉你!”穆南枝狡黠一笑。
“不告诉我,我也知道,”鹿知山把托盘放下,一把抱住了小孩儿,使劲儿亲了亲,含笑道,“小花痴,又花痴什么呢?”
“你闭嘴!”穆南枝红着脸不理他,埋着头吃面条,一边朝里面让了让,给鹿知山腾地方,鹿知山也盘着腿坐上来,跟她一道吃炝锅面。
小孩儿的饭量小,当然不能真的吃下两大碗,不过也足足吃下了一整碗的炝锅面,可见是真饿了。
吃完了面,穆南枝又是一身的大汗淋漓,不过是真的舒坦,她喝了半杯子的牛乳茶,又把剩下的半杯递给鹿知山。
鹿知山喝了那半杯子的牛乳茶,看着小孩儿一脑门子的汗,问道:“还困吗?还想再睡会儿吗?”
第150章 冬笋和荠菜()
穆南枝摇摇头,看着外头天光拂晓,道:“睡饱了,不困了。”
“那先歇一会儿,咱们过会子再去泡泡温泉,瞧你这一脸的汗,不好好儿泡泡肯定难受。”鹿知山取了帕子给小孩儿擦了擦汗。
穆南枝红着脸对鹿知山道:“我才不跟你一起洗。”
鹿知山一怔,随即就笑了:“囡囡就这么防着表哥啊?”
“不防着点可不行,”穆南枝嘟囔着道,“我今儿可还想四处逛逛,才不想又又那样了”
鹿知山挑眉问道:“又那样?”
“又又让你得逞了,”穆南枝红着脸小声道,“反正这天底下就属就属你最不要脸了。”
鹿知山简直受不了了,这世上怎么会有怎么可爱的小东西呢?
他凑过去亲了亲小东西汗津津的额头,一边柔声道:“囡囡既是不想,那表哥今儿就做一回要脸的正人君子,保证不乱来。”
“真的?”穆南枝一脸不信,瞪着鹿知山问,“你说话算数?”
鹿知山满眼笑意,点点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那那表哥你陪我泡温泉去,”小东西拉着男人的手嘟囔着嘴撒娇不止,“我身上还酸着,你再好好给我揉一揉。”
“好。”鹿知山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温泉,出来的时候真是神清气爽,穆南枝睡得好也吃得饱,便就在房中待不住了,嚷嚷着想去挖竹笋,鹿知山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当下让杜衡牵来了马,带着竹筐,一道去了汤泉宫后的竹林。
这片竹林面积很大,从山上到山下,足足有几百亩,因为是皇家重地,所以平素没人靠近,这片竹林长势很好,再加上这里的地气暖,即便是冬日,这时候竹林也是满山上下的浓绿,一派江南景致,甚是好看。
鹿知山并不会挖冬笋,倒是杜衡会,杜衡便教他两人怎么看土色,怎么判断有无冬笋,只是这本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了,所以后来这筐子冬笋几乎都是杜衡给挖的,鹿知山和穆南枝在一边不时帮衬着。
挖完了冬笋,鹿知山又跟穆南枝在山上挖了些荠菜,这里的荠菜长得鲜嫩且肥大,穆南枝最喜欢吃荠菜馅儿的饺子,哪儿有不挖回去的道理?鹿知山就陪着穆南枝挖了半篮子的荠菜,快到中午,三人才回了汤泉宫。
杜衡把冬笋和荠菜交给了厨房,让他们张罗着,穆南枝和鹿知山随便吃了点糕点垫了垫,又去泡了一会儿的温泉,然后就回寝殿歇息去了。
等两人再醒来的时候,厨房也准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穆南枝窝在鹿知山的怀里喝着山鸡冬笋菌菇汤,舒服地叹息着:“表哥,再没有比这个更好喝的汤了。”
“那就多喝点儿,”鹿知山看着小东西一副吃不够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喜欢,伸手给小东西又盛了一碗鸡汤,“别只喝汤,也吃点儿肉,没得灌了一肚子的汤,连块肉都没吃。”
“嗯,”小孩儿点头答应着,夹了一筷子的腊肉塞进嘴里,一边又塞了一块腊肉给鹿知山,“表哥,你尝尝,这腊肉油滋滋的带着冬笋味,好好吃啊。”
“这叫腌笃鲜,据说是汤泉宫这边大师傅的拿手菜。”鹿知山把鸡腿肉给拆下来,沾了芝麻红油,放到小孩儿的碗里,催促她赶紧吃。
“表哥剥的肉,就是比我自己剥的好吃,”穆南枝吃得满嘴油汪汪的,抬头跟鹿知山撒娇,一边又讨好道,“表哥,你也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腊肉和鸡肉都好好吃啊。”
鹿知山凑过去亲了亲小孩儿油汪汪的嘴唇,笑了:“再好吃的腊肉和鸡肉都赶不上囡囡的一根小手指头,表哥就想吃囡囡。”
“那现在也不许你吃,”小孩儿红着脸,忙得转过头去,一边小声嘟囔着,“还没天黑呢。”
“天黑了就能吃?”鹿知山心里一阵荡漾,双手环着小孩儿纤细的腰肢,在下巴在小孩儿肩膀上轻轻碾着,“囡囡是这个意思吗?”
穆南枝忸怩地道:“你怎么一天到晚都想着那档子事儿啊?”
“没办法,囡囡实在太可口了,比一千斤的冬笋加起来还要鲜嫩,”鹿知山亲了亲小孩儿红彤彤的脸颊,声音都酥了,“吃过一次就戒不掉了。”
“呸!就你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不去做面首,实在屈才。”穆南枝剜了男人一眼,小声啐道。
“现在表哥可不就给囡囡做面首吗?”鹿知山不怒反笑,愈发一副登徒子模样,“不知小的本事如何?伺候得王妃娘娘可通体舒畅吗?”
“舒畅得很,”穆南枝的脸红得不可思议,睫毛使劲儿颤了颤,实在羞得不像话,但到底还是大着胆子道,“我也喜欢和表哥亲近。”
下一秒,鹿知山的唇蓦地就覆上了小孩儿红艳艳的唇,他实在惊喜交加,小孩儿实在太害羞,虽然平日情事中越来越能放开自己享受欢愉,但是却从不愿和鹿知山讨论这些,每每鹿知山才开了个头,小孩儿总是红着脸骂了回去了,这还是小孩儿头一次这么肯定他,他实在不能更激动了。
穆南枝被鹿知山亲的晕晕乎乎的,她使劲儿推开了男人,红着脸瞪着男人:“不是说了现在不许吃的吗?你又要出尔反尔了吗?”
“小的实在受不了,”鹿知山被小孩儿这双乌溜溜的眼睛一瞪愈发荡漾了,他一双手顿时就不老实了,“王妃娘娘,看在小的平素把您伺候得舒坦的份上,就不能给小的加个餐吗?”
“不能,”穆南枝看着鹿知山一脸的欲求不满,真是又是害羞有嫌弃,她朝里面挪了挪,躲开鹿知山不老实的手,“我还想再吃一条鸡腿呢,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别说加餐了,就连晚上都没得吃。”
鹿知山只得妥协道:“行行行,既然娘娘还饿着,那小的就先伺候娘娘用膳,等到晚上,小的再狠狠地吃娘娘。”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我怎么听你说话这么别扭呢?”
鹿知山嘿嘿笑着没说话,把另外一条鸡腿拆了喂到小孩儿的嘴里。
京师。
方府。
方泽端入宫上早朝,还没回来,小始休被饿醒了,哭喊着要吃糕点,方珍璃忙得给小始休穿好了衣服,带着小始休去了膳房,却见郑作阳正在膳房里喝粥,一时间方珍璃和郑作阳都有点儿尴尬。
自大年初一,小始休的那一声脆生生的“爹爹”之后,方珍璃和郑作阳每每遇见,都觉得十分尴尬,倒是小始休和郑作阳更亲了。
“舅舅,”原本还在方珍璃怀里哭嚎不止的小始休见到了郑作阳忽然就停住不哭了,在方珍璃的怀里扭着对郑作阳张开小手,“舅舅抱,舅舅抱。”
自那天被方珍璃狠狠揍了一顿之后,小始休是再不敢叫郑作阳爹爹了,如今见面都是规规矩矩的叫舅舅,只是郑作阳却实在怀念小始休的那一声“爹爹”,真的好想再听一听啊,好想听小始休叫上一辈子啊。
“来,舅舅抱。”
郑作阳忙得放下了碗筷,擦了擦手,然后走到方珍璃面前,作势要抱小始休,方珍璃却将小始休放在了地上,冷着脸对小始休道:“多大的人了,还总撒娇让人抱着?自己个儿走。”
小始休委屈地登时又掉泪了,他不敢再要郑作阳抱,但是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却不住偷瞄着郑作阳,把郑作阳看的,简直心疼得不行了。
“他才多大?不正是撒娇惹人疼的时候?”郑作阳过去把小始休抱着坐了回去,一边拿了块红豆糕哄小始休,一边看向方珍璃,“妹妹对小始休也不该太严苛了,到底他才三岁,就是再大几岁又怎么样?怎么就不兴大人抱了?”
方珍璃的目光始终没和郑作阳对上,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一边抿了口,一边缓缓道:“爹爹和哥哥也太溺爱他了,到底他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早早懂事儿总归没坏处。”
“哪里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了?还不都是咱们阖家上下的宝儿?怎么就得早早懂事了?难不成咱们家竟养不起疼不起个小孩儿?”郑作阳皱着眉道,一边低头看着小始休双手抱着红豆糕吃得口水长流,忙得又取了帕子给小孩儿擦口水,他平素没少带小始休,这些事儿他也做的娴熟,又唤下人给小始休端上了一杯牛乳茶,一勺勺喂给小始休喝,小始休显然很喜欢郑作阳,窝在郑作阳的怀里吃了两块红豆糕,喝完了一杯子的牛乳茶,又想吃盘子里的腊肉炒冬笋,郑作阳怕辣着小始休,夹了腊肉放在茶里面涮了涮,这才味道小始休嘴里。
方珍璃坐在对面冷眼看着郑作阳耐心地给小始休喂饭,郑作阳一直低着头柔声问小始休还想吃什么,方珍璃看不到郑作阳的表情,但是小始休却一直满脸堆笑,在郑作阳的怀里撒娇不止,连饭都比平日吃得多了些。
第151章 求娶()
方珍璃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心里有点酸楚又有点堵,她想上前把小始休给抱走,但是却又实在动不了手。
小始休自幼没有爹爹,方泽端再好,却也不能顶替爹爹的位置,且方泽端又总是那么忙,日日早出晚归,和小始休的相处时间实在屈指可数,所以平日里,竟是郑作阳多陪着小始休,小始休毕竟是个男孩儿,生活中自然不能总一堆女人围着,所以方珍璃也愿意看着郑作阳带着小始休,但如果郑作阳仅仅是舅舅的身份,她自然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小始休那天却冷不丁地叫了郑作阳一身“爹爹”,她简直是如遭雷劈。
后来她问小始休,为什么要叫郑作阳是爹爹,小始休必定年纪小,也说不上什么所以然来,只是看着她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他不是我爹爹?”
倒是把方珍璃给问怔了。
“珍璃,我有话想跟你说。”喂饱了小始休,又把小始休哄睡了之后,郑作阳对方珍璃道,他一脸平静,但是袖中的双手却紧握成拳,这句话,他已经憋了半个多月了,如今也是好不容易才说出口的。
方珍璃坐在床沿,给小始休掖了掖被子,一边轻声道:“哥哥想说什么?”
郑作阳看了看熟睡着的小始休,有点儿踟躇道:“能出去说话吗?”
方珍璃抬头看向郑作阳,静静道:“若是因那日始休失言一事,哥哥大可以不必说了,都是妹妹没有教好始休,以后妹妹必然严加管教,再不让始休乱叫人了,也不会让哥哥为难了。”
“不,不是这样的,”郑作阳忙得摆摆手,他深呼了一口气儿,努力让自己一字一句都说得清楚,“珍璃,我没有觉得为难,一点儿都没有,珍璃,如果你和始休都愿意,我希望始休能叫我一辈子爹爹。”
方珍璃蓦地抬起头,脸色煞白:“郑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可怜我们孤儿寡母,但是却也不必出这样的主意,你日后必定是要娶妻生子,这让你的妻儿怎么想?又让始休日后怎么抬头做人?我又还怎么有脸出这扇房门?”
“珍璃,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郑作阳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竟是这样的笨嘴拙舌,他忙得解释道,“珍璃我不是可怜你们母子,我是想真的做始休的爹爹,想做做你的夫君,珍璃,我日后若是娶妻生子,那娶的也必然是你。”
方珍璃蓦地一僵:“你你胡说什么?”
“珍璃,我是不是在胡说我最清楚,”郑作阳看着方珍璃僵着的脸,一颗心竟然平静了下来,他走近两步,停在方珍璃的面前,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又诚恳,“珍璃,我早就喜欢上你了,在赣南的时候,我就喜欢你,只是那时候你除了始休的病,外界所有你全然不放在心上,那个时候,活得辛苦又紧张,简直像只惊弓之鸟,所以我不敢说,怕自己唐突更惊吓到了你。”
“后来到了广西,你知晓了所有前因后果,人却反常得平静得吓人,我就更不敢说了,你大仇不报,又怎么肯给我机会呢?所以后来你要进京告御状,我虽然知道必定十分凶险,却还是决定要帮你,不光是因为想借此拉拢方大人,更是想让你与前程往事做个了断,好让我能有个机会去呵护你和始休。”
“珍璃,我很自私,明知道告御状是怎样一件性命攸关的事儿,但是我还是毅然决然把你送到了京师,珍璃,这一年我过的实在不好,你身子一直恢复得不好,我看在眼里,心里”说到这里,郑作阳的眼圈红了,他的喉结剧烈地滑动了几下,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隐隐的沙哑,“我时常后悔,当初为什么要答应送你来京师。”
“这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送我来京师,我自己就算是爬也要爬到京师,”一直沉默的方珍璃忽然开口道,“郑先生,你不要对我感到抱歉,即便是那日我死在当街,我也死得其所,我也对你感激涕零。”
“珍璃,我真的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善良纯洁,也喜欢你的坚毅刚强,如今,我是再忍不了,”郑作阳忽然退后一步,一边掀起长袍下摆,一边跪在了方珍璃的面前,他双目如炬,看向方珍璃,“珍璃,给我机会,也给你和始休个机会好不好?只要你现在愿意点点头,你会知道我有多好。”
方珍璃蓦地别过去了脸,她死死盯着廊下火红的灯笼,视线渐渐模糊成了一片火红。
曾几何时,就是在这样的一片火红中,她穿上了嫁衣,坐上花轿,被那人牵着进了火红的洞房。
那人掀开盖头,她憋闷了一天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人了,她却兀自觉得面前是一片火红,那人带着一身酒气也带着一腔深情对她说,珍璃,我会对你好的。
她心里欢喜得简直开了花,顿时抛开了所有的羞涩不安,她要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后来呢?
那人一骑红尘去了京师,带着她所有的爱恋和思念,再回来的时候,天翻地覆,说好的伉俪白头一夜之间都成了可笑荒唐。
那人丢下一纸休书,还有一声叹息:早知离别切人心,悔作从来恩爱深。
她怎么听怎么觉得可笑,哪里的恩爱啊?
只是若无恩爱,又如何真的这般切人心?
她是深爱过,只是错付了。
还能相信吗?
还能再相信呢?
这可千疮百孔的心,还能再重新打开吗?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