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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可以”谢伦蓦地抬起头,一脸窃喜,但是看着赵靖廷一脸的戏谑,他的嘴角蓦地又耷拉了下来,半晌才咬牙切齿道,“行了,不就是认赌服输吗?小爷认输就是了,赵靖廷你用不着来寒碜老子!”
“阿伦果然真君子。”赵靖廷笑得更厉害了,他看着那匹同样蔫头耷脑的小白马,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小马儿实在可爱,他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就亲自给这小马儿喂料刷毛。
谢伦输了赛马,纵然心情不好,但是却还惦记着吃,跟赵靖廷寻摸到了一家有名的羊肉馆子,交代小二栓好了马,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那馆子,这时候不是饭点儿,大堂里的空位不少,谢伦正要找个位子坐下,就被赵靖廷拉着后劲提溜着上了二楼。
“干嘛干嘛干嘛呀!”这么大庭广众的,被赵靖廷这么提溜着,谢伦实在觉得丢面子,反抗不是顺从也不是,实在憋火,却还是由着赵靖廷把他推进了雅间,甫一瞧着赵靖廷关上了门,谢伦就呲牙咧嘴凶相毕显,“你现在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你很得意是吧?”
“咱们好好儿出来过个节,才不想被人给搅合了,”赵如海拉着谢伦坐了下来,拍了拍谢伦的后背,一边好脾气地赔笑道,“就咱们俩好好儿吃顿饭过个节,这不挺好吗?”
谢伦心里很是受用,觉得赵靖廷虽然五大三粗的,却也很是用心,但是嘴上却兀自倔强得很:“两个大男人家,哪儿用得着这么磨磨唧唧的,也不嫌寒碜人。”
“不寒碜,不寒碜,就咱们俩。”赵靖廷赔笑道。
店小二进来伺候茶水,谢伦飞快地点了一条烤羊腿,一只烤兔子,炒羊杂,葱烧羊肉,还有羊肉汤,羊肉水饺,生怕赵靖廷不答应,但是没想到赵靖廷这次倒是没有拦着他,他简直都心花怒放了。
当然,谢小爷要是还记得羊肉有壮阳的功效了得的话,他应该就不会这么开心了。
店家很快就把菜色给上齐全了,谢伦已经很久没动这样的大荤了,简直是风残云卷啊,赵靖廷一边给他切羊肉,一边不住劝他:“你慢点儿吃,仔细噎着了。”
谢伦闻声喝了一大口羊肉汤,手里的兔腿对赵靖廷比划着:“没事儿,不是还有羊肉汤吗?噎不着。”
“那也得少吃点儿,”赵靖廷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不是说了还想吃粽子的吗?”
谢伦继续埋着头肯兔腿:“没事儿,我留着肚子呢,不差粽子的地儿。”
“可是,自从上了菜,你就没正眼看过我了,”赵靖廷一脸无奈,伸手轻轻捏住谢伦的下巴,“这大过节的,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谢伦嘟囔一句,随即又忙得埋头大吃起来。
赵靖廷嘴角一阵抽搐:“阿伦,那是九月九该说的。”
谢伦咽下了一口羊肉,瞪着赵靖廷,忖思半天,才一脸严肃地开口:“风雨端阳生晦冥,汨罗无处吊英灵。”
赵靖廷:“行了,你还是继续吃肉吧。”
谢伦果真继续埋头吃肉,却又忽然抬起头,看着赵靖廷,狡黠地笑了:“我知道你想听什么,我偏偏不说。”
赵靖廷哑然失笑:“你这别扭鬼。”
“嘿嘿,”谢伦笑着,却把脸凑了过来,蓦地咬住了赵靖廷的鼻子,“别扭鬼也好过老流氓。”
老流氓被别扭鬼咬得浑身都荡漾起来,微微喘息着道:“你要是再咬下去,那我就真的耍流氓了。”
下一秒,谢伦忙的送了嘴,一脸嫌恶地看着赵靖廷:“你怎么随时随地都能发情?”
“这可是春暖花开春回大地万物复苏的好时节啊,我发情也是有情可原,这说明我身体健康又正常,”赵靖廷腆着脸,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谢伦,“怎么?难道阿伦在春天就没有冲动吗?这可不大符合情理啊。”
第202章 浮生半日()
“咳咳咳!”
下一秒,谢伦喷了赵靖廷一脸的羊肉碎。
赵靖廷:“”
谢伦喝了小半碗的羊肉汤,这才总算平复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咳嗽的缘故,谢伦的脸红得很厉害,他瞪着赵靖廷低声喝道:“老子的身康体健得很,用不着你担心!”
赵靖廷取出帕子把脸上的羊肉碎都给擦了,这才摇着头叹息道:“阿伦,嘴硬可没有说服力,身体康不康健,还得床上说。”
谢伦嘴角一阵抽搐:“你特么的给老子闭嘴!”
赵靖廷果然闭上了嘴,却起身坐到了谢伦的一边,谢伦朝一头躲了躲,他就又厚脸皮地朝里头挤了挤,最后把谢伦都挤到了窗前了,谢伦拿眼瞪他:“你特么的到底还要不要脸啊?就算你老人家再怎么身康体健,也用不着吃饭的时候也要发情吧?”
“阿伦!”赵靖廷哭笑不得,“我就是想跟你坐在一块儿吃饭,你这么抗拒我干嘛?”
谢伦哼哼唧唧:“两个大男人家的,这么黏黏糊糊做什么?”
“男人又怎么样了?咱们不也是两口子吗?”赵靖廷伸手环住了谢伦的腰,把下巴搁在谢伦的肩头,轻声道,“平时候太忙,早出晚归的,都不能跟你好好儿坐下来吃饭,阿伦,你都不知道我平时看不着你的时候有多想你。”
谢伦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兔腿,取了帕子,一边慢条斯理地擦手,一边小声道:“你少说这起子肉麻话了,听得人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赵靖廷凑过去亲了亲谢伦的白皙的耳朵,看着那耳朵蓦地变红,他的一颗心也蓦地柔软了下来:“阿伦,有你可真好,我从前觉得自己是飘萍,四处游荡,四海为家,但是有了你之后,我心里踏实多了,只觉得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谢伦心里有点儿高兴,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有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赵靖廷把谢伦抱的更紧了,谢伦也没有躲,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也很想和赵靖廷亲近,他两人坐在二楼,且窗户只开了对面的一扇,所以也不怕被人看见,两人静静相拥,享受着五月的春光。
“从前在南疆的时候,我最喜欢过端午节了,”谢伦靠在赵靖廷的怀里小声道,“南疆的粽子最好吃了,有肉的,火腿的,有蛋黄,旁的将士吃不惯,我却一顿就能吃六七个,只是每位将士只能分到四个粽子,我总吃不够,将军每次都把自己的都留给我,所以我每年都能吃到八个粽子呢,嘿嘿嘿。”
赵靖廷道:“永湛待你是好,每次朝库伦送东西过来,一大半必定都是给你的。”
“是啊,将军待我最好了,”谢伦抿唇笑了,少年郎的脸上是回忆起往事的温柔,“我是将军身边最小的侍卫,从前我身子骨弱,原是不配给将军做侍卫的,但是将军却格外开恩,让我随他一道习武,后来去了南疆,前几年将军是断然不许我上前线的,他说我年纪小,见不得血腥,等我过了十五才终于允我上战场,这么些年来将军一直是我最亲的人。”
赵靖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吃鹿知山的醋,只是想着明明那时候他也在南疆,怎么就没有一早就注意到谢伦?没有更早一点喜欢上他呢?
对于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来说,这实在实在是毕生憾事。
他错过了谢伦最好的年华,也错过了自己最好的年华。
好在上天垂怜,让他们在库伦重逢了。
提起南疆,谢伦似乎也有些怅惘,沉默半晌,这才继续道:“赵靖廷,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什么时候?”赵靖廷真的很想知道。
“嘉盛五年,我随将军去南疆,你率众将在昆明城外跪迎将军,”谢伦小声道,一边伸手握住了赵靖廷的手,一边轻轻道,“那天,你一身银白十三铠,腰系苍头犀角带,真真是威风八面,我那时候站在将军身后,远远瞧着你,忽然就想起了一出戏文来,你知道是哪一出吗?”
赵靖廷柔声道:“猜不出。”
“跨下超光白龙马,掌中天龙白金枪;英武盖世,胆略超群,人称乾坤一枪、常胜将军赵子龙”谢伦轻轻吟唱,唱着唱着又觉得不好意思,难为情地笑了,“说来也怪,我就会唱这么一出京戏。”
赵靖廷捧着谢伦的脸,细细密密地吻着谢伦,从眉眼到鼻尖,从嘴唇到下巴,他真是要爱死了这个口嫌体正的别扭鬼。
“我那时候真是崇拜死你了,觉得大丈夫大英雄就该如此,顶天立地,保家卫国,”谢伦又道,“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只骑白马。”
赵靖廷觉得自己的一颗心蓦地就不跳了,他看着谢伦因为紧张羞赧而眨个不停的眼,他看着那双明亮的黑眸中自己的倒影,赵靖廷觉得他似乎就只活在这双眼睛里。
“阿伦,如果我一早知道我现在会这么爱你,”他看着那双眼睛,一字一句诉尽此生柔情,“那时候,我肯定也会对你一见钟情的。”
“呸,谁对你一见钟情来着?”谢伦嘴上骂着,但是眼睛却蓦地湿了,他忙得别开了眼,却又被赵靖廷霸道地捧住了脸,他的眼泪噼里啪啦地都落在男人的大手里,他觉得实在太丢脸了,但是却又怎么都止不住眼泪,他任命地闭上眼睛,在男人面前放纵着不知是委屈还是欢喜的心绪。
他真的很喜欢赵靖廷,喜欢了很久很久,从懵懂少年到沉稳青年,赵靖廷一直是他心里屹立不到的一杆大旗,他敬佩他,心疼他,更爱重他。
那一年,他眼睁睁地看着赵靖廷凄惨潦倒入京为七万阵亡将士求抚恤,看着他的大丈夫大英雄在一座座府邸门口哀求叩门,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塌了,他实在太心痛太心疼。
那一年,他求着鹿知山,恳求让鹿知山派他去库伦,鹿知山问他为什么偏偏要去库伦,他说是为了此生最坚定不移的信念,鹿知山虽然不懂,最后却也答应了。
鹿知山一直待他这么好,他真是感恩戴德,他本应留在鹿知山的身边,一辈子肝脑涂地誓死效忠,但是他却发了疯似的想追随赵靖廷的脚步。
后来,他果然跟着赵靖廷来了库伦,这是一个全新又荒凉的世界,目力所及之处,不是碧草接天就是黄沙狂舞,一无所有,什么都要从头来过,但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辛苦,他踌躇满志,干劲十足,似是他的青春活力从二十四岁那年才刚刚绽放。
因为有赵靖廷啊,因为此时赵靖廷只有他啊。
他干劲儿十足,陪着赵靖廷开垦这片不毛之地,陪着赵靖廷度过最艰难困苦的岁月,也陪着赵靖廷终于又重展笑颜。
他不会告诉赵靖廷,他是东北人,天生就是千杯不倒的海量,即便是最烈的烧刀子,他也是只当水喝罢了。
他更加不会告诉赵靖廷,那年除夕夜,他从头到尾,一直都清醒着,当战栗、激动又期待地接受男人的疼爱时,他一直都清醒着,一直死死咬着牙,真的很疼,但是他却欢喜得恨不能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开出了花。
出了羊肉馆子,两人没有着急回将军府,在人流如织的小街上并肩悠闲地晃荡着,北疆小镇,再热闹,也破烂得很,但是两人却宛如置身仙境一般。
“这边的人都不吃粽子吗?明明家家户户门上都挂着艾叶大蒜,怎么就不吃粽子呢?”一条街从头走到尾,也没有遇见卖粽子的,谢伦很是失望,“我还真的为粽子留肚子了呢,早知道我刚才就把那个羊腿给啃干净了。”
“没有也不怕,咱们回去自己动手包,”赵靖廷看着身边别扭鬼,柔声道,“正好刚才咱们路过一个芦苇荡,一会儿多摘些苇叶回去。”
谢伦一脸错愕:“赵靖廷,你会包粽子?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不会,可是我会学,”赵靖廷停住脚,街角冷清处,他牵住了谢伦的手,他看着谢伦,眼神温柔得不成样子,“阿伦,我虽然年纪大又很笨,但是很多事情我都好好儿去学,不但会学着包粽子,还会学着更懂你,更疼你。”
谢伦鼻子蓦地酸涩起来,却兀自梗着个脖子装模作样道:“活到老学到老,这样很好嘛,小赵,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很好。”
赵靖廷不由得笑了,顺手从身后的房门上折下了一支艾叶,放到了谢伦腰间的荷包里,一边对谢伦道:“在我家乡,端午节上,艾叶不仅要挂在房门上,也要随身带着,驱蚊又辟邪。”
谢伦看着他动作温柔,他心里也是温柔得不像话:“赵靖廷,这时候我倒是想起了一句应景的诗文来。”
赵靖廷笑了:“又是什么风雨端阳生晦冥,汨罗无处吊英灵?”
“不是,是另外一句,”谢伦看着赵靖廷一字一字轻轻道,“五月五日午,赠我一枝艾。”
嘉盛二十七年六月初六
往年这个时候,寿康宫最是热闹的,只是太后故去,寿康宫便也冷清了下来,如今只静安郡主一个人独居在寿康宫。
第203章 公主解禁()
自太后崩,静安郡主就一直在寿康宫为太后守孝,日日沐浴熏香,吃素念经,转眼就过去九个月了,万岁爷感念静安郡主一片孝心,下令在京师为静安郡主挑选一处宅院,下令让钦天监和工部一道择址,后来定在了京东的曾经的源郡王府。
那源郡王因驭下不严,府上竟出了刺杀前太子的恶徒,当时就被下旨削去了王爵,那源郡王府也被朝廷给收了回去,这一次万岁便下令让工部修缮,待到过了太后周年,静安郡主便就可以搬进静安郡主府。
穆南枝得了消息,很是欢喜,那源郡王府和宁亲王府紧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街,以后很是方便两边走动,就时不时地打发杜衡过去瞧一瞧进度,真是比静安郡主自己还要上心。
只是今年的六月初六,说起来倒也不算冷清,万岁爷忽然下令,命一众儿女入宫小聚,虽然席间没有歌舞酒肉,但一家人围坐一起,倒也是其乐融融,就连久不露面的玲珑公主也来了。
席间,鹿明巍对着一众皇子公主感慨道:“往年六月六都是太后接你们入宫小聚,如今太后故去了,朕想着这传统也不能断了。”
玲珑公主鹿知婵蓦地湿了眼眶,哽咽道:“太后从前最疼儿臣了,只是太后病重之时,儿臣竟没能侍候在侧,想来实在内疚惭愧。”
“那往后就多去几趟寿康宫,太后留下的念想之物不少,你是该多去瞧瞧。”鹿明巍道。
鹿明巍这意思很明确,是解了鹿知婵的禁足。
鹿知婵心下惊喜不已,忙得恭恭敬敬道:“是,儿臣记住了。”
鹿知城不动声色地看着鹿知婵眼中难掩的喜色,默默地转过头,将杯中的六安茶一饮而尽。
“太后生前是最疼爱你们这些孙辈的,”鹿明巍的目光一一扫过一众在座的儿女,缓声道,“你们和睦相处,兄友弟恭,太后在九泉之下才能心安。”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一众皇子公主王妃一道躬身领命。
宁亲王府。
甫一回了宁亲王府,穆南枝就忙得回了后院沐浴梳洗,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她又要守着规矩,穿着繁复的宫装,这一趟下来实在热得不行。
鹿知山没有跟着一道洗,却也擦了把脸,然后让吉祥去厨房取了冰碗过来,正好穆南枝也换好了衣服,鹿知山替她捧着湿漉漉的长发,两人一道回了正殿,穆南枝懒洋洋地坐在软榻上吃冰碗,鹿知山仔仔细细给她擦头发。
“万岁爷到底还是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