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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寒冰和杜青峰在路边亮着灯的的一家杂货店里买了一只手电筒和两节电池,向卖杂货的大妈询问清了那个叫韩家坡的小村庄的方向,那里就是欧阳雪的家。
好心的大妈在他们出发前,从自家后院里给他们拿了两根木棍,告诉他们:“山里狼多,拿着仗胆,十里的路程远着呢,走累了还可以当拐杖吃把劲。”
谢过好心的店家大妈,俩人抓紧时间上了路,路上杜青峰问陆寒冰:“你听懂那位大妈说什么了吗?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呢?”
陆寒冰呵呵一笑:“不懂了吧,这地方的方言大部分我还是听得懂的,我家和雪儿家十几年的邻居,他们在家里说的就是这话。”
“哦,怪不得呢,我说我这么聪明的人,怎就听不懂呢。”
“你就吹吧,再吹你来这里也得当哑巴。”陆寒冰有点得意。
一路说说笑笑倒也走的不慢,不过就是两面黑黝黝的大山多少有点恐惧感,再加上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狼的嚎叫声,还有夜猫子的笑声,任凭俩人有再大的胆,也不免浑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陆寒冰还好些,杜青峰可就惨了,听着这静夜里各种各样的声音,说话都有点发颤,一只手紧紧地抓着陆寒冰的胳膊,一只手紧握着木棒,眼睛在手电筒摇曳着的淡光里使劲盯着,生怕突然窜出一只饿狼来。
陆寒冰也不时地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了,离开大杨庄时店里的大妈曾告诉他,因为他们走生路,所以得走一个半小时,于是使劲给杜青峰打气:“快了快了,再坚持一下,咱们加快点,二十分钟就到,哎,你那么紧张干嘛,把我的胳膊都捏疼了。”
“我的妈呀,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早知道这样,你打死我都不会来。”杜青峰走得脚生疼,说话带着抽气声,看来是硬忍着。
“行了,别发牢骚了,还说我是大少爷呢,就你这副德行,把这称呼送给你得了。”陆寒冰嘴上调侃着,其实自己的脚板也钻心的疼,估计是起水泡了。
“快看,有灯光了,我们到了!”陆寒冰惊呼起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把拽着他胳膊的杜青峰扯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村里的狗听到了动静,汪汪的叫着,不管怎样,死沉沉地夜里终于有了生气,俩人满怀希望,互相搀扶着向村子里走着,远远的又传来了一阵牛铃声,和吆喝牲口的声音,陆寒冰举起手电筒向前方晃着,一个粗哑的声音喊道:“黑更半夜的那是谁呀?”
陆寒冰猛不防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赶忙定了定神答道:“我们来找人,这是韩家坡吗?”
“这是韩家坡。听你说话不是俺这里的人,你从哪里来的?来找谁呀?”那人边说话边走了过来,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第二十二章 夜难眠()
陆寒冰和杜青峰看到的来人是村里的支书韩家生,说来也巧了,平时这会儿他早已呼噜打的震天响,可今天偏偏没有睡意,听到狗叫怕有野牲口出没,批了件棉大衣出来在自家的猪圈牛圈转悠着,没想到这腊月寒天的夜里村里会来人。
韩家生边打量来人边询问着,听到找的人是欧阳雪,嘴里嘟囔着:“这孩子说的真准,还真有人来找她。”
陆寒冰喘气未定,也没听清老支书的话,只是礼貌地问着:“大叔,麻烦你领我们去欧阳雪家好吗?”
韩家生看着两人的狼狈样不忍心现在就告诉他们真相,转过身走着,撂出一句话:“跟我来吧!”
陆寒冰和杜青峰赶紧跟在他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了一个小院里,屋里映出的灯光昏黄昏黄的,没有一丝生气,陆寒冰想着这就是雪儿的家了,正想说声谢谢,却不料韩家生大声朝屋里喊着:“春妮,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两人有点疑惑,欧阳雪怎么成春妮了?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屋子里飘了出来:“爹,谁来了?瞧这半夜三更的俺刚暖热被窝。”
不一会儿,左边的屋子里也亮起了灯光:“他爹,啥客人呢?”
陆寒冰有点发愣,隐隐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可也没好意思问出口,静静地等待着,心却“扑通扑通”跳了起来,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左右两个门一前一后打了开来,右边屋里出来的是一个细高个的姑娘,她是韩家生的女儿春妮,左边屋里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妇女,是韩家生的老婆月娥。韩家生掀起棉门帘把两人让进了女儿的屋子,嘴里吩咐着春妮:“快去生火做饭,这两孩子快饿坏了。妮她娘,你去倒两碗开水来,记着放点红糖,先让他们暖暖身子去去寒。”
屋子里只剩下韩家生时,陆寒冰赶紧问:“大叔,雪儿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
“没,没出啥事。”韩家生掏出水烟在油灯上点着了火,背靠木头箱柜蹲在地上“吧嗒吧嗒”的抽了起来,迟疑着一时不知怎开口。
“那您怎么不把我们领到她家去呢?”陆寒冰有点急了:“您倒是说呀!”
幸好春妮的妈端来了两碗冒着热气的红糖水,韩家生连忙催促着:“你们先喝口水,缓缓气儿,俺再告诉你。”
陆寒冰急着知道结果,端起水也过不得烫;几口就吞下了肚,顺手将碗一撂:“喝完了,您快告诉我。”
韩家生在自己的鞋帮上磕掉了最后一锅烟灰,站起身来:“瞧你这娃急的;俺这就告诉你:欧阳家搬走了,你们这趟白跑了。”
“什么?搬走了?”陆寒冰一震,腿一软,差点从炕沿上晃了下来,幸好一旁一直没开口的杜青峰拉了一把才没失态。
陆寒冰定定神:“那她们搬到哪里了?离这里远吗?”
韩家生沉吟了一下:“这个,具体搬到哪里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挺远的,俺准找不见。”
陆寒冰一路激动着的心渐渐的沉了下去,看见雪儿的希望彻底落空了,一时脑海里空洞洞的,想再问点什么,嘴巴也变得麻木了,只是呆呆的望着那盏煤油灯的光亮,眼前的一切变得一片模糊,好像瞬间失去了灵魂。
屋子里的空气变得沉闷,杜青峰悄悄地伸手拽一下陆寒冰的衣袖,想提醒他不要失态,可那家伙仿佛没感觉一样,杜青峰有点担心了。
直到春妮在门外大喊着“吃饭了!”才打破了沉默;这丫头手脚麻利的做好了两碗面条;还在每个碗里卧了俩荷包蛋;这可是乡里下来的干部们才有的待遇;春妮比欧阳雪大一岁;正是青春萌动的年龄;家里突然来了两个俊俏的后生;虽然不是找自己的;但心里还是乐开了花;对着爹妈不敢多嘴;一双俏眼直往二人身上瞅;脸上早已挂满了红晕;只是昏暗的灯光掩饰掉了那份娇羞罢了。
陆寒冰在大家的催促下食不知味的吃完了饭;韩家生安排他们就住在了春妮的屋子里;春妮则和他老两口挤在了一个炕头上;杜青峰这次着实累得够呛;安慰了陆寒冰几句就睡着了;陆寒冰躺在这农家暖和的土炕上翻来覆去的折腾着;黑漆漆的屋子里满眼都是欧阳雪的笑颜;心纠结在一起拧的生疼。
他彻底失眠了。
第二十三章 寻找雪儿的足迹〔1〕()
失眠了的陆寒冰不断地回想着和欧阳雪在一起时的情景,仿佛那个小小的身影就在自己眼前一般,眨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不断的微笑着,不时地向自己发问着奇离古怪的问题。
农家的土炕暖融融的,陆寒冰就在不断的臆想中慢慢的有了睡意,刚合上眼睛迷了一会儿,院子里的鸡就叫起了,一声接着一声,叫了一会儿又停了,于是睡意又拢了过来,陆寒冰这次睡踏实了。
第二次鸡打鸣时,天色已经大亮,两人同时被鸡叫声惊醒了,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连忙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春妮笑嘻嘻地端来了一盆热水,肩上还搭着一条新毛巾:“起来了,睡得还好吧?俺给你们烧了热水,你们城里人干净,快洗洗吧。”
一夜没怎么睡的陆寒冰头有点晕,眼圈发黑,精神不振,强撑着对春妮笑笑:“春妮,谢谢你!”
“哎呀,瞧你说的,这要啥谢不谢的,俺这里不兴说这个。”
陆寒冰用热毛巾捂着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杜青峰则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一点都不显得忸怩的农家姑娘,只见她脸色红润,脑后梳着一条油光铮亮的大辫子,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他们,上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高领手编毛衣,外罩一件红白相间的大格子西装外套,一条合身的蓝色涤纶裤,脚上穿着的是一双半旧的棕色半高跟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天然的,健康的美,少了城市里那些姑娘们涂脂抹粉的俗气,给人一种清新亮丽的感觉。
洗漱好了的陆寒冰可没这份心事,他问春妮:“春妮,你能告诉我雪儿家为什么要搬走吗?”
春妮叹口气:“家里没了男人,活不了呗。”
“你能给我细说说吗?”
狡黠的春妮反问道:“你俩叫啥名字?为啥来找雪儿?”
“我叫陆寒冰”陆寒冰又指指正在洗脸的杜青峰:“他是杜青峰,我们是欧阳雪的同学。”陆寒冰不想给雪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轻描淡写的撒了一个谎。
“哦,原来你们是雪儿的同学呀。”
解除了戒心的春妮也把自己家介绍了一番:“其实你们都知道了俺叫韩春妮,俺爹是村支书,叫韩家生。”用手指指院子里扫院子的身影:“那是俺娘,俺还有个哥,在兰州当兵。”
“在俺村里,俺和雪儿最要好,她长得好看,文化又高,俺爹让俺多跟雪儿学学,不让俺野跑。”说到这里,春妮捂着嘴笑了起来。
“可惜呀,她还是搬走了”春妮说到雪儿的离开有点失落。
“那你说说,她们家到底为啥搬走呢?”杜青峰看陆寒冰有点着急,忙把春妮的话题拉回到正题上来。
“俺也说不好,雪儿家舅舅来了几次,就听村里的人们说她家要搬走了,不过她们家真的好难,粮食没粮食,劳力没劳力,村里的痞子又欺负人,雪儿还和乔继山打了一架,真想不到,平时不吭不哈的雪儿竟然那么厉害,吓的姓乔的几天不敢开院门。”说到这里,春妮略微停顿了一下。
“不过,最后雪儿家决定搬走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陆寒冰:“女人?什么女人?”
春妮:“一个城里女人。一个月前,雪儿家来了一个女人,哦,是个中年女人,她在雪儿家住了一夜就走了,走的时候俺看见了,正好是星期天,雪儿也在家,是雪儿送她走的。”
陆寒冰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他不安的问:“那个女人长得什么模样,你还记得吗?”
第二十四章 寻找雪儿的足迹〔2〕()
春妮看一眼陆寒冰:“当然记得,”又疑惑的问:“不过,你问这个干吗?”
陆寒冰挠挠头:“没啥,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女人我认不认识。”
“哦,俺还以为你是人民警察呢。”春妮开着玩笑:“那俺就告诉你,那个女人长得很漂亮,看上去大概四十来岁,不过听舒兰婶说,人家城里人会保养,其实比她还大几岁呢。”
“那她到底长什么样儿?”
“你这人真怪,打破沙锅问到底啊,你急什么,俺这不是正要说嘛。”春妮嗔怪的瞅了他一眼,接着说:“那女人烫着头,穿着一身灰色小翻领西装,很威严,不对,是很什么来着?对了,是很气派,像是个当官的。”
“那么,她有什么特征呢?”陆寒冰说到这里怕春妮不理解,又加了一句:“就是说,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春妮皱着眉头使劲回想着,突然一拍脑门:“对了,俺想起来了,她的耳垂上有一颗红色的痣。”
陆寒冰心一沉,一旁听着他们谈话的杜青峰也觉察到了什么,一惊,不安的向陆寒冰望去,因为春妮说的那个女人是陆寒冰的妈妈刘晓云。
陆寒冰脸色阴沉,眼光亮的怕人。
春妮看着他俩的表情有点摸不着头脑:“你们这是怎么了?那个女人你们认识吗?”
陆寒冰站起身摇摇头:“没事。这个女人我们不认识。”说罢恢复了常态。
“那后来呢,那个女人走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陆寒冰继续问道。
春妮的神情有点气愤起来:“那女人一定和雪儿家有仇。”
这句话杜青峰可听明白了:“春妮,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那女人走后,舒兰婶就跑到欧阳叔的坟前嚎啕大哭,谁也拽不起来,那天是星期天,正好雪儿在家,雪儿和她妹妹玉儿珠儿跪了好久才把舒兰婶求回了家,村里的婶子们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不久,她们一家就搬走了,大伙儿说,这一定和那个女人有关系。哼,早知道这样,就不让那女人进俺们村。”由于激动,春妮嘟着嘴鼓着腮帮子,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陆寒冰的脸再一次阴沉下来,双手握的生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定了下来,抬手看看表,八点整。
杜青峰一张利嘴在此地根本无用武之地,他担心的看着好友的脸色,深怕陆寒冰控制不住自己而爆发。看着他逐渐恢复常态,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陆寒冰对春妮说:“时间还早,你带我们去雪儿的家看看好吗?”
春妮这才从刚才的气愤中醒了过来,双手搓搓发胀的脸,不好意思地笑笑:“好,等俺洗把脸就带你们去。”
欧阳雪的家在村子的最东头,陆寒冰他们沿着石块堆积的陡坡,踩着石子就打滑,拐了两道弯曲的坡路,才到了欧阳雪家的院门外,低矮的土墙圈着两座破旧的土窑洞。
院门是用木块对接而成的栅栏,用一根铁丝做成的扣挂在钉在土墙上的木桩上,陆寒冰轻轻的打开了院门,迈进了这个破败不堪的小院里,两个木门用生了锈的铁锁锁着,窗户是用纸糊的,上面只有一块玻璃,窗户上的纸在风中哗哗的响着。
陆寒冰透过玻璃向屋里张望着,可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春妮告诉他:“别看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带不走的也送人了,就剩下这两座破窑了。”
陆寒冰心里揪的难受,他趴在窗台上,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他真的很难相信雪儿的家会是这样。
杜青峰拉了一把春妮:“你带我去外面转转。”
“那他呢?”春妮指指陆寒冰。
“让他在这里待会儿”杜青峰拉着春妮走了出去,善解人意的他不想让春妮看到好朋友流眼泪的样子。
陆寒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伸手用衣袖擦了一下,转身在院子里四处走动着,他想在这个小院里寻找到欧阳雪生活过的踪迹。
院子的东北角有一个地窖,上面盖着一块很大的青石板,上面好像用粉笔写着什么,看的不是太清,陆寒冰在石板前蹲下身来,仔细地辨认着,看着看着眼睛一亮,最上面写着他的名字,不错,是他的名字,笔体清秀,是雪儿的笔迹。
看到这字,陆寒冰激动起来,雪儿记着他!再往下看,就模糊不清了,好像是一份信的格式,可惜,被融化的雪洗去了。
陆寒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走出了小院,在门口又回身看看,轻轻拴上了门,嘴里叨念着:“雪儿,我走了。”
第二十五章 无言的对抗()
陆寒冰与杜青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