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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些累了,今日议事到此,诸位请回吧!”“是!请皇上保重龙体,臣等告退!”
“楚维盛!”“奴才在!”
“带太子到内室,请魏太医来,再为其敷些药、重新包一包伤口!”“是!奴才遵旨!”
“父皇,儿臣伤处并无大碍,无需劳烦!”太子略显急色。“你安心在这儿,永合宫自有你母后照料。”
“姚护卫!”“奴才在!”
“你代朕到太子宫中走一趟,太子妃有何消息及时回禀。”“是!”
承汲刚要跨出门,这时,小同子快步跑了进来。
“回禀皇上,永合宫刚刚传来消息,太子妃小产了。”“知道了!下去吧!”
暖阁之内,皇上神情黯然,沉默不语;众臣退去,只留两位皇子、天师与承汲在。
“太子妃这一胎不保,亦并非坏事。”“是!皇上,万事讲求机缘,机缘未到便不可强求;若是强求,虽得亦非福也。”天师应和到。
“泰儿,转告德妃前去永合宫适时探望,算是对太子妃有所安慰吧!”“是!儿臣遵旨!”
“去吧!现下就去吧!”“是!父皇保重,儿臣告退!”
二皇子走后,皇上又是一阵沉默。
“坤儿,你与魏太医对谈之时,他有没有向你细细地描述太子之症?”“回父皇,魏太医仅是略述,未尽详细。”
“在你看来,太子到底有无疾患?他竟将利刃置于床头辟邪,难不成是忧郁成疾、患了癔症?”“儿臣不通医术,不敢妄加断言。”
说罢,承坤与天师相对一视。
“天师,此种情形,你有何高见?”“依鄙人初断,太子面容晦暗、神色不定,虽不至发癔,但也着实气血有亏、情志有伤。”
听天师所言,承汲心中不由地生出“狼狈为奸”之感;他忽然怜悯起“难成大器”的太子,亦对三皇子承坤愈加防备。
“既是气血亏虚就要好生将养,朕会让皇后亲自照料太子;为着起居方便,太子就先不要回永合宫了吧,暂且住在绮华宫,那里地气好,朕去瞧他也近便。”“是!奴才自会传旨!”承汲答到。
稍顿片刻,皇上转而望向承坤。
“坤儿,朕要谢一谢你,若不是你无意发现、讲出实情,你太子哥哥不知还要向朕隐瞒多久。”“父皇之谢,儿臣愧不敢受!”
“你自然当受!来日,太子登基,必定少不了手足鼎力相助;你是太子的亲弟弟,父皇对你寄予厚望!”“是!儿臣定不负父皇之望!”
“请天师择个吉日,朕要晋封雀贵妃为皇贵妃,并破例封坤儿为王;你的王号朕已然拟定,就叫忠王!”
第108章晋封忠王,血玉为赠()
七日后,晋封大典如期举行;雀贵妃身着华丽锦衣,在皇后亲自指点下,于宗庙祠堂行叩拜大礼。
同日同时,三皇子承坤被封为“忠王”,朝堂之上,众臣为鉴,皇上亲言教诲,并由太子将王之印信亲手交予承坤。
“臣恭贺三皇子!”礼毕,九王爷最先道贺。“多谢九王之贺!破例封王,晚辈受之有愧。”
“哈哈哈哈!哪里话!三皇子子以母贵,且文武兼具、才华过人,若不封王岂不是有负众望嘛!”
“坤儿,封王不仅是殊荣,亦是鼓励鞭策;你年纪尚轻,正是建功立业之好年华,只要来日有所作为,便不辜负父皇及诸位长辈的殷殷期望。”“是!儿臣定当克己复礼,早日建得功业,以慰圣心!”
“哈哈哈哈!好!朕知道,忠王定不会令朕失望的!”“皇上圣明!臣等恭贺忠王!”
“今晚,朕要在回莲阁大设庆贺家宴,酉时整,请诸位王爷携王妃赴宴!”“臣等叩谢皇上圣恩!”
已晋封为王,依照祖制,皇上赐了承坤独立宫苑——永祥宫。
带着皇上与太后的赏赐,承汲奉命将承坤一路送到了永祥宫。
“若是不急着回去,姚护卫便到里面略坐坐吧!”来到宫门前,承坤说到。“奴才不敢!多谢三皇子,不,多谢忠王美意!”
“进来饮些茶吧,也算为这新宫苑添一添人气!”“是!奴才遵旨!”
承汲不好再推辞,便随其入内。
比起太子的永合宫,这永祥宫丝毫不见逊色;可谓处处新意,一派荣景。
承汲谢恩落座,随即,侍婢奉上新茶。
“赏赐永祥宫,父皇真真是用了心意的!”说罢,承坤微微笑了笑。“是!皇上一向爱重于忠王,自会格外用心。”承汲顺势说到。
“这里距永合宫并不远,日后,我亦可常去探望太子,共叙兄弟之情。”“是!”
“不过,太子妃刚刚失了孩子,因伤心过度,已然多日足不出户、避不会客;连德妃娘娘前去,亦是婉言相拒、未得相见;我若贸然前往,则更显不便。”“是!恕奴才直言,您真真该娶一位王妃了!一来,可侍奉起居,主理家务琐事;二来,皇宫之中,女眷相交自是方便融洽,可为您省去来往之诸多不便。”
“哈哈哈哈!能得贤妻助力,这自是美事;不过,一时半刻,我怕是还没有这样好的福气呢!”
话音未落,此时,一位宫人前来传报。
“回禀忠王,永合宫来人赠礼道贺!”“快请!”
“奴才告退!”承汲即刻起身。“且慢!一盏茶尚未饮下,姚护卫怎能走呢?要知道,你可是永祥宫第一位贵客,我这主人万万不能怠慢了!”
说着,宫人引客徐徐而入,承汲抬头一瞧,正是如玉姑娘。
眼前,她身着一席蓝衣,搭配发髻之上的银色簪子更显楚楚动人。
“奴婢拜见忠王!”“请起!”
“奴婢见过姚护卫!”“如玉姑娘免礼!”
“今日,太子妃可好些了吗?”承坤首先问到。“劳忠王记挂,我家主子已然康复了许多。”
“好!那便是最好!正如天师所言,能否得子乃是机缘,机缘未到不可强求!太子妃正值孕育佳龄,且一向得太子宠爱,只要好生休养,日后定可再得贵子。”“是!多谢忠王吉言!”
说罢,如玉将一红缎锦盒双手奉上。
“为恭贺封王之喜,奉太子、太子妃之命,奴婢特来献上贺礼!”“多谢哥嫂美意!来人啊!快快呈上来!”
未等一旁宫人回应,承汲连忙接过锦盒,随后恭恭敬敬地置于承坤身侧的桌案之上。
“太子妃一直抱恙,多日来,感念忠王万分牵挂,还特遣宫人送来了名贵补品;为此,太子及太子妃十分感谢!”“都是自家人,兄嫂真真是客气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忠王逢喜,我家主子自要表一表心意!”“哈哈哈哈!兄嫂心意,我视若珍宝!已然按耐不住性子,我这就要瞧一瞧盒中宝物!”
“来!就有劳姚护卫为我启开宝盒吧!”“是!奴才遵旨!”
此时,启开锦盒,手掌见方的一叶手绣丝缎立现眼前。
“哟!这缎子上的刺绣是太子妃的手艺吧!瞧瞧!这上面的鸟儿真真是栩栩如生啊!”“忠王好眼力,这锦缎之上的刺绣的确出自太子妃之手;梅花枝头、喜鸟相对,正应了喜上眉梢的好意头!”如玉笑着说到。
紧接着,承汲轻轻掀起了方锦;而就在这一刻,退去面纱的宝物却令他心中骤然大惊。
凝视太子送来的封王贺礼,一时间,承坤一言不发。
“这是枚血玉?”片刻之后,承坤问到。“正是!太子说这枚血玉通透温润,极为难得!”
似乎并未察觉承坤之异样,如玉依旧面带喜色,细细说着。
“没想到,如此稀世珍宝,太子哥哥竟割爱相赠。”“此玉已然在永合宫珍藏多年,若非今日取出,就连太子妃都未曾得见。”
“非缘不得遇!珍藏多年未曾现世,看来,当真只有我与这血玉有缘啊!”
说罢,承坤自锦盒内取出宝玉,执于掌中,细细端详。
“形为方、质均匀,若是请工匠悉心雕刻,此玉可制成一印。”“是!玉不琢不成器,本就是美玉,若再得忠王加制,来日必成无双之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请如玉姑娘代为向太子表达谢意,此等宝玉,我自会琢磨成器,不负天赐之美!”
如玉缓缓退出正厅,承汲立在一旁,望着那枚鲜红血玉,心底再生波澜。
血玉!又见血玉!这血色之玉竟与自己多年随身的那方玉印极为相仿!此时此刻,承汲真想伸出手去摸一摸,探它究竟是温热还是冰冷。
承坤才封王,太子便遣人送来了血玉;这一定并非无意之举,而是一种暗示,一种储君对臣下特有的暗示。
想到此,承汲不由地脊背发凉;父亲饮毒而亡、兄长身首异处、自身险而丧命,顷刻间,种种惨绝之状涌上心头
“姚护卫!”
“姚护卫!”“啊?”承汲突然回过神。
“怎的了?看你望着这血玉格外出神?”“奴奴才失态了!失态了!奴才没见过世面,偶闻宝物,着实被其瑰丽华美惊住了!”承汲连忙应和到。
“姚护卫在父皇身边侍奉,日后,绝美之物定然不会少见!不过,瞧你方才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初见此物;隐约之中,我感觉你与此玉似曾相识,仿佛有种有种缘分未了、隔世重逢之妙!”
此时,承坤望着承汲,在上扬嘴角的掩盖之下,其眼神中充满了试探,甚至是逼问
第109章毓王窥探,李府生变()
“忠王这是说笑了!方才,如玉姑娘亲言,此等宝物太子妃尚且难得一见,更不要说奴才了!”此刻,承汲笑着说到。“哈哈哈哈!不过是玩笑罢了,姚护卫莫要挂心啊!”
“恐皇上别有差遣,奴才这便告退了;临别,奴才再贺三皇子封王之喜!”“多谢!姚护卫慢走!”
返回承天殿的路上,途径回莲阁;望着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宫人们,承汲不禁心生感叹
再回到承天殿时,楚公公刚刚送走了太子。
“公公,太子的臂伤已然处理妥当?”“哎!重新敷了药,也包扎好了!魏太医才走,走之前还特向皇上请了罪!”
“太子不叫声张,魏太医也只好”“还好!念其侍奉已久,且一向细心谨慎,皇上并未降罪,只是叮嘱了几句,令其下不为例。”
“公公,依魏太医之见,太子的臂伤还要养多久才能痊愈?”“太医说伤口并不深,只要不轻易触碰且不浸水,数日便可愈合。”楚公公低声答到。
“既是并无大碍,方才又怎会忽然溢出血了呢?”承汲接着问到。
这一刻,面对承汲之问,楚公公避而不答。
见此状,一瞬间,承汲顿悟其中缘由。
“傍晚,皇上要在回莲阁设家宴,午后,我自会前去督察,免得那些毛手毛脚的猴崽子们坏了事!”“是!有公公留心照应,万事皆可周全!”
“对了!现下,皇上和毓亲王在里边儿呢!皇上难得好兴致,偏要留王爷在宫中对弈。若论棋艺,诸王之中毓王爷真真是佼佼者;奴才瞧着,王爷每落一子均是功在一隅、意在全局啊!”
“公公颇通棋艺?”承汲笑着说到。“哪里!不过是瞧皇上下棋久了,多少明白了些!”
“平素,每逢兴至,皇上是否也会与后宫的娘娘们对上一局?”“会啊!咱们圣上最喜与贵妃娘娘对弈,不不不,现下该尊称为皇贵妃了!”
“胜负如何?”“呵呵!自是皇上胜得多些!”
“自然!皇上乃天子,天子之术岂是旁人可比!”“亦不尽然!皇上也曾与三皇子对局,结果,三皇子略胜几步。”
“兴许,父子对弈,皇上刻意要让一让呢!”“也许吧!一盘棋的输赢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看清全局,这才能进退有度、以逸待劳!”
用过午膳,皇上照例小憩,毓亲王则暂且退出了承天殿。
“奴才见过毓亲王!”殿门前,承汲行礼问安。“姚护卫快快免礼!”
“皇上已然歇下了,本王自出来走走!”“回毓亲王,殿后的园子新添了花草,若是王爷想走一走,倒不妨前去一观。”
这时,一旁的小同子说到。
“公公,这怕是不妥吧!承天殿乃皇上寝殿,除皇后娘娘外,非召任何人不得私自擅入!”“毓王爷多虑了!午膳前,皇上已经吩咐过奴才,若王爷午后不休,便可到后园踏青赏景;既是圣上有了交待,便算不得擅入了!”小同子笑着答到。
“多谢皇上恩典!”“皇上另有吩咐,恐王爷独行孤寂,特命姚护卫随行,算是为您引路吧!”
“不敢!已是圣上开恩,本王自不能再有劳姚护卫!”“王爷,既是皇上恩遇,您便受下吧!若是再推辞,奴才们亦不好交差啊!”
“这多谢皇上隆恩!”
随毓亲王徐徐走入后园,微风拂面,缕缕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姚护卫!”“王爷,眼下没有旁人,您还是唤我宝天吧!”
“也好!也好!宝天!”“小人尽听王爷吩咐!”
“听你这样一说,仿佛间,又回到了昔日于王府之时。”“是!每每忆起在王府之日,小人亦十分留恋。”
言及至此,承汲不由地念起袁守鑫;自他死后,承汲便再不愿跨入毓亲王府半步;他唯一牵挂的亲人不在了,王府内便只留下了阴谋与不堪。
“王爷,王妃何时入宫?”“本王已着人出宫传报了,再有一会儿,黄总管会亲自将王妃护送入宫。”
“王妃近来贵体可安?”“有承恩承欢膝下,王妃自是安好。”
“想来,承恩真真乃有福之人!府中,王妃悉心照料;宫中,皇上、太后亦是时常牵挂。”承汲顺势说到。“是!是!”
“提到承恩,本王不禁有些感叹;太子妃身孕不保,这实在是令人遗憾。”
听毓王此言,承汲并未立刻回应。
“朝中有议,太子妃龙孙不保定非祥兆;若再生枝节,太子恐受牵连。”“储君之位是否可保全全在圣上一念之间,此乃天意,人意怕是难以揣测!”稍稍顿了顿,承汲答到。
“宝天,你日日侍奉皇上,皇上的心意你定能琢磨一二;依你之见,太子到底能不能坐得皇位?”“王爷,此等江山社稷之大事,奴才万万不敢妄言!”
说罢,承汲跪倒在地。
“起来!快起来说话!”说着,毓王爷伸手扶起承汲。“谢谢王爷!”
“皇上一向信赖天师,且听闻,天师最通命理相术,可据此预知后来之事;宝天,天师可曾对你谈及此事,在他算来,太子究竟有无天龙之命?若是没有,另两位皇子,谁更有可能登得大位呢?”“王爷,天师乃圣上身边的贵人,我本是奴才,怎有资格与其谈论国邦紧要之事呢?”
“哎!是啊!此等紧要之事,你一个奴才又怎能知晓呢?本王不过是随口一问,你不必惊慌。”“是!奴才谢王爷体谅!”
向前移了几步,毓王爷背身说到:“宝天,伴君如伴虎,这样的难处本王自然知晓;不过,身为亲王,本王亦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是!奴才明白!”
“实不相瞒,你日日在宫中,本王在府中十分牵挂;你是本王举荐的,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本是命中相连,谁也少不得谁。”“王爷抬爱,奴才愧不敢当!”
“你在宫中不通消息,栖云李府的李老爷已然病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