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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紫熙提及五夫人,承汲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不出三日,五夫人便会一命归西;到时候,她的死因又该如何界定呢?甚少人知晓冠顶红,它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毒杀便会被瞒天过海;取而代之的,恐怕就是“产后体弱、多日调理未愈”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凭腰牌入宫,承汲来到西宁殿外;刚要踏入殿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来得早啊!”“楚公公!奴才见过楚公公!”
“今儿瞧你这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昨儿夜里没歇安稳啊?”“没有!不过是偶尔夜寐多梦,没什么大碍。”承汲答到。
“说说都梦见什么了?”楚公公接着问到。“没没什么!既是午夜一梦,醒来也就没多大印象了。”
“梦这东西可是不简单呐!一梦干戈玉碎,一梦繁华永续,都是天神的旨意啊!”说罢,楚公公笑了起来
第059章皇叔召见,误袭天师()
“敢问公公,我家王爷现下可在正殿之中?”“没呢!这西宁殿是皇上与王爷、大臣们的议事之地,并非寝居之所;昨儿晚上,毓王爷歇在了紫华堂。”
“那便烦请公公这就引奴才前去紫华堂吧!”“不急!不急!王爷昨夜歇得晚,怕是要再睡上一会儿,你我也不便惊扰。”
“公公的意思是”“先随我到暖阁去吧!皇上口谕,宣姚宝天面圣。”
一早未能见到毓王爷,且皇上猝然召见,这令承汲疑惑顿生;莫非是毓亲王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承汲心中愈发忐忑了
“奴才姚宝天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入暖阁,承汲跪行面君大礼。
“起身回话!”“谢皇上!”
“皇上,今早的茶您饮着可还称心?”楚公公在一旁问到。“嗯!还算合口。”
说着,皇上搁下茶碗,在侧侍奉的宫人连忙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条金黄色的丝帕。
“毓王对你很是称赞,说你聪颖机敏且识大体、懂礼数。”“王爷谬赞了!都是王爷调教得好!奴才能入宫面圣,全是托了王爷的福。”承汲再拜。
“回皇上,主要是姚宝天这名字起得不俗,这才入了毓王爷的眼。”此时,楚公公补了一句。
“毓王是朕的手足,亦是朕的股肱之臣,他的眼光断断错不了。”“圣上夸赞,奴才愧不敢受。”
“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两件事。一来,皇后一向挂念她的妹妹、毓王的二夫人;可宫中事多,皇后总是不得空闲过府探望。”“请皇上、皇后安心!夫人在府中一切都好,王爷很是疼惜夫人与小姐,夫人与小姐的饮食起居一应侍候稳妥。”承汲答到。
“当真?可朕听闻,自从府中五夫人诞下男丁,毓王对待二夫人便不似从前了。还有毓王妃,她似乎待二夫人也不大亲厚。”“回皇上,五夫人恪守本分,王妃主持府中诸事一向宽和有礼;有王爷顾念宠眷,二夫人断断是受不得委屈的。”
“嗯!家和、国和、天下和!毓亲王府若是太太平平的,朕与皇后也就心安了。这二来”
皇上刚要往下讲,此刻,承汲左侧的屏风后面忽地传出一个响动。
“屏风后是何人?”顿时,楚公公一声大喊。
见状,承汲猛地一脚朝一人多高的屏风踢过去;瞬时间,高大的木质屏风向对侧轰然倾倒。
屏风倒下了,紧接着,屏风之后“藏匿”的人也现了身。
“何人?”
此时,承汲立刻扑上前去,健硕有力的右手飞快地锁住了对方的喉颈。
自幼习武,承汲的临危反应、瞬时发力之功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住手!快快住手!”
眼见屏风之后的人被扼得面颊胀紫、透不过气来,皇上连声呵令到。
“快!快些住手!”
见皇上面露急色,楚公公连忙跑上前去拉住承汲。
承汲应声松开了手,那人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天师?原来是是您在屏风后边儿啊!”楚公公一脸的不自然。
“是是!”费力地吐出几个字,紧接着,这位天师便连续不断地咳了起来。
“天师?”承汲疑惑地望向楚公公。“哎呀!你出手也太快了些!这不是什么惊驾的歹人,而是咱们皇上身边的天师!”
过了好一阵,天师终于喘匀了气。
“后生真真是好力道!若非皇上天恩庇佑,鄙人怕是性命难保了。”饮下一盅压惊茶,天师对承汲说到。“奴才有眼无珠,方才误伤了天师,还请天师恕罪。”
承汲躬身行礼。
“无妨!你本是护驾心切,鄙人又何谈怪罪呢?”天师笑着回应到。“天师宽仁,奴才谢恩。”
说罢,承汲再次跪在皇上跟前。
“奴才无知鲁莽,伤了天师、惊了圣驾,还请皇上降罪。”
听了承汲的告罪,皇上一时未动声色;此刻,楚公公的脸上却露出一丝颇具深意的浅笑。
“无妨!不知者不怪!你事先并不知晓天师在屏风之后,朕自不会罪责。”“皇上仁慈,奴才叩谢天恩!”
“时辰不早了!去紫华堂接回你家王爷吧!朕一向倚重毓王,他的沉稳与谋略更是胜人一筹。毓王办的事总能让朕安心,毓王用的人更是让朕”言及此处,皇上忽然顿住了。
“皇皇上,若您没有别的吩咐,奴才这就引姚宝天退下了!”楚公公赶忙接过了话。“退下吧!”
出了暖阁,承汲随楚公公前往紫华堂;一路上,他一言未发,仅是默默地跟在后面。
“到地方了!你自进去吧,王爷就在里边儿呢!”“谢公公引路!”
“咱们就别客套了!日后断断少不了互相照应呢!”“公公慢走!”
进了紫华堂正殿,毓王爷正在饮着茶。
“王爷安好!”承汲行礼。“怎的才到?”毓王爷开口便有些责怪。
“回王爷,方才皇上召见,所以所以稍稍迟了些。”
“府中可还好?”毓王爷没有详询皇上对承汲的召见,转而问及王府。“好好!王府一切都好!”这一句承汲答得显然勉强。
“昨晚,夫人的庆生宴做得如何?女眷们没有起什么龃龉吧!”“没有!没有!本就是喜庆家宴,王妃与几位夫人很是和睦。王妃还特命人制了一道汤羹,主材配料、时辰火候都是王妃亲自叮嘱的。”承汲故意向毓王爷透露汤羹一事。
“嗯!有王妃主持府内,本王也就安心了。”
出了宫门,毓王爷命承汲将车马缓了下来。
“天气凉爽,咱们也不急着回府;停住车,闲散地走一走。”
“王爷,您不急着回府瞧瞧夫人与承恩吗?”承汲回身问到。“朝中事、府中事,一事事令本王忧思烦扰;好不容易得空儿出来走走,姑且搁下那些繁杂,信步由己。”
慢慢走到一块半人高的大青石旁,毓王爷驻足不语。
“小人斗胆一问!王爷,您是不是有心事啊?”承汲轻声问到。“呵呵!你倒会瞧上人的颜色!”毓王爷看了承汲一眼,微微笑了笑。
“王爷日夜劳心劳力,小人瞧着也是可小人出身低贱、才疏学浅,不能为王爷分忧,还请王爷恕罪。”“哎!宝天啊!世间人无论尊卑贵贱,上至天子下到庶民都会有心绪,喜、怒、哀、乐、悲、恐、惊,这七情可是人人皆有的!”
“王爷乃尊贵亲王,自然不会有寻常百姓的忧患。”承汲接着说到。“亦不尽然啊!平民也好、亲王也罢,都是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生灵。你有情,本王亦有情,比如说兄弟情。”
“王爷,您的意思是恕小人愚笨,小人不明白您的话,已然有些糊涂了。”
这一刻,承汲口中说自己糊涂,可心里却一点都不糊涂
第060章梦遇端王,紫熙送食()
“昨晚歇在紫华堂,夜里,本王梦见了故去已久的兄长。恍惚梦境之中,兄长一副年轻模样,雄姿英发;他距我是那么的近,近得仿佛触手可及。”此刻,毓王爷用略显低沉的声音说到。“王爷的兄长?”承汲故作疑惑之状。
“是啊!已然故去多年了!我与他虽非一母所生,兄弟间的感情却非常之好;自小,我们一齐上书房、一同纵马骑射,现在细细想来,那时候的日子真真是好!”“王王爷乃性情中人,自然念旧长情。”承汲缓了缓神,应和到。
“记得兄长书法极为出色,笔体刚劲有力又不失儒雅;昔年,先帝时常夸赞兄长所书如崖岸飞天、如高山流水。”“既是先帝御口称赞,想必定是极品。”
“哎!怎奈造化弄人,兄长文武兼备、才情甚好,命却不长,这也许就是天妒英才吧!”
此时,承汲没有回应。
“小人斗胆,王爷的兄长是缘何而故?”承汲试探着问到。
这一问,一瞬间,毓王爷的目光中显现出一丝回避与躲闪。
“小人失礼了!本是王爷伤心旧事,小人本不该多言,还请王爷恕罪。”承汲紧接着说到。“无妨!你是本王近侍,彼此多言些许也无妨。”
毓王爷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刹那间,他的背影透出一种无奈与苍凉。
“生在帝王家,许是兄长之命数早已上天钦定。苍天允他生、苍天令他死;浩荡天恩赐他至尊富贵,却又不容他一丝一毫有碍于正朔天道。空闲之时,本王常会暗自思量,若兄长还在,眼下又该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若是“兄长”还在,这是承汲数年来夜深人静之时,一次又一次在心底反复思量的。若父亲还在,若端亲王府还在,他现在便是正当好年华的亲王嫡子,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建功立业,以展七尺男儿之志。
“人虽已故情犹在!王爷若是思兄心切,每逢中元、祭日便好生祭奠一番吧!王爷诚心可鉴,在天亡魂定然能感知得到!”承汲稳稳地说到。
“宝天,你说人死了,魂魄真能存留于阳间吗?”毓王爷忽然转身问到。“王爷,若是亡魂在世间有斩不断的牵绊与惦念,或许真的就会徘徊于阳间,久久不肯离去。就如同王爷与王爷的兄长,同根而生、手足情深,王爷怀念兄长,兄长亦会牵挂王爷的。”
“牵挂本王?”此时,毓王爷微皱着眉默默到。“是啊!王爷本就乃至尊至贵之人,再加上兄长在天之灵的护佑,日后定能福寿绵长。”
望着眼前的毓亲王,承汲极力控抑着内心翻江倒海的情感;十余年前,那一场突如其来、不明不白的灾祸令端亲王府自此骨肉离散、万劫不复,他永远忘不了那被迫离家的锥心之痛,更至死铭记那兄弟断头、自己险些饮毒而亡的惊魂一刻
驾车返回王府,毓王爷径直前往怡心居;就在院外,承汲看到了黄总管。
“王爷,您回来了!”黄总管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说到。
“夫人与承恩可还安好?”“都好!都好!”
黄总管在答这句话时,承汲仔仔细细地留意着他的神情;片刻之间,似乎也瞧不出黄总管有何不妥或异样。这一刻,承汲不禁暗暗思量:难道冠顶红之事,黄总管当真是毫不知情?
“昨晚,夫人的生辰过得可好?”“好!好着呢!遵照王爷吩咐,王妃操办得甚是妥帖,夫人很是欢喜!”
“那便最好!府中和睦安稳,这是本王一直期盼着的。家和万事兴,府内安祥,本王在朝中才能专心政事。”“王爷厚福,王妃贤德,府中自然祥和太平。”
黄总管话音未落,此时,紫熙小姐提着一个紫红色的食盒走了过来。
“爹!您回府了。”“紫熙,这时候,你怎的过来了?”
“怎么?爹有了儿子,便不愿再见到女儿了?”紫熙嗔怪到。“休要胡言!你与承恩都是爹的孩子,爹一样疼爱!”
说罢,毓王爷抬手抚了抚紫熙的额头。
“爹!一早凝心阁的后厨制了些鲜花饼,娘想着姨娘喜食甜品,便特意遣女儿过来送一些。”
“噢?是你娘遣你过来的?”“是啊!这鲜花儿是女儿一早在后花园采的,这点心可是娘亲自瞧着下人蒸制的。您摸摸,还热着呢!”
说着,紫熙启开了食盒,很快,一股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嗯!这甜饼闻着还真是香!”
“小姐,食盒重,别累着您的芊芊玉手!交给奴才吧,奴才这就给夫人送进去。”黄总管笑着说到。
“是啊!快些给夫人送过去!谢夫人难得下厨,她的手艺,夫人必得好生品上一品。”
黄总管走后,毓王爷转身对紫熙说到:“回去告诉你娘,中午我到凝心阁用膳。”“好啊!太好了!爹可有些时日没过去了,我这就回去告诉娘!”紫熙满脸欢喜地答到。
“宝天,你送小姐回去,顺便将本王从宫中带出的东西交给谢夫人;那是皇后娘娘赏赐的脂粉,听楚公公说都是不久前外藩进贡的珍品。”“是!王爷。”
跨出怡心居院门,就在一刹那,承汲心中忽的一惊。
“不好!”“什么不好了?宝天,你怎么了?”一旁的紫熙疑惑地问到。
“快!快回去!”
顾不得门外侍女的阻拦,承汲一个健步闯入了五夫人的寝居。
眼前,毓王爷与五夫人围坐桌前,而桌上正摆两盏茶饮与那一盘鲜花饼。
“放肆!夫人的寝室也是你能随意闯入的吗?”此时,毓王爷重拍桌案、厉声呵到。
“事出有因,还请王爷恕罪!敢问夫人,这鲜花饼您入口了吗?”承汲焦急地问到。“这甜饼味道香醇,我已然食下两块儿了。怎么了?有何不妥吗?”五夫人轻声说到。
“是啊!有何不妥吗?”毓王爷重复到。
“也也没什么大不妥!只不过”“不过什么?你莫要吞吞吐吐的,心中有话尽管讲出来!”
“小人听小姐讲,这鲜花饼制作之时加入了不少刺玫花;小小人旧时曾读过医书,书中有载,刺玫花甘、温、微苦,归肝、脾之经,可行气解郁、和血止痛,乃上佳的理气之品。可可此物亦有禁忌,阴虚内热者勿用。小人想着,夫人产后一直体虚,且常伴少津口干之状;若是一时贪食这甜饼,怕是会再伤了贵体阴阳之和。”
“原来如此啊!你方才可真真是惊着我了!”五夫人笑着说到。
“嗯!本王忘记了,你原是个有才的,颇通医理;从前,谢夫人的关节之疾还是你于方中加了两味药,这才使康复得快些。”毓王爷明显缓了颜色,颇为赞许地说到。
“王爷谬赞了!小人不过是雕虫小技,断断称不上有才。”“哈哈哈哈!你不必自谦了!你对夫人如此关切,心中时时念着主子的安危;这样的忠心诚意,本王定会记下,也会好好地赏你。”
微微转过身,毓王爷继而对五夫人叮嘱到:“你体虚娇弱,既是这甜饼中的刺玫花有损阴液,你便勿要多食了;待来日身子好全了,本王定许你品遍人间美食。”
“王爷!王爷对妾身如此关爱情重,这样的福气,妾身真真是怕承受不起啊!”五夫人轻轻握住毓王爷的手,眼眶已然泛红。“夫人莫要讲傻话了!夫人为本王诞下承恩,这已是府中大功一件!眼下,你已然是本王的侧妻了,若是日后再有所出,本王断断会允你一个更大的福气!”
望着毓王爷与五夫人的情真意切,承汲心中满是悲凉;他深知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然命不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