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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绝若依然默不作声。
第56章 自尽()
思绝若吩咐春水;“去宫门外守着,见到皇上的鸾驾,立即来报。”
春水领命而去。
思绝若拿起白绫,抛到梁上,白绫如一条死掉的蛇垂了下来。
“来来来,我助你。”淳于洛积极地帮她搬来凳子,扶着她站到凳子上去,心道,若是皇上不来,我看你死还是不死。
房梁的高度与白绫的长度巧妙结合,竟是那么地适合自尽。古往今天,有多少佳丽,化成这梁下的幽魂?都说自古红颜多薄命,似自己这般美如妖孽,若就此死在这白绫之下,也算是不薄了。思绝若心下凄然,将白绫的两端打个死结,用力扯了扯,确定够结实了,便坐在椅子上,向个木偶人般静静地等着。生既无欢,死自无惧。
“你说,皇上到底会不会来?”淳于洛问宇文轩。
“静观其变。”宇文轩从容一笑。
淳于洛作出掐他脖子的动作。
这一天,显得十分漫长。直至夕阳西沉,夜幕降临,凝思宫越发安静。
“皇上,怕是不会来了,你难道还要坐到明日让人逼着你自尽吗?你看这悬在梁上的白绫,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不像在对你招手?”淳于洛兴灾乐祸,这话说得太不厚道,宇文轩闻言瞪他一眼。
思绝若仍是正襟危坐,仿佛没听到淳于洛的话一般。
然而没过多久,就听到有门外有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把门打开。”思绝若说着,站到了凳子上,双手握着白……
宇文轩将门打开。
“娘娘……娘娘……”春水一路狂而来,一直跑入房内才停下来,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皇上这会儿应已到宫门了。”
思绝若点点头,说:“你们都到门口守着。”宇文轩、淳于洛和春水依言退到了门外,春水跑了这一路心跳本已很快,如今站立在门口,忽觉紧张不已,心跳更快了。
思绝若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从容地把头搁到了白绫之上,用脚尖将凳子踢翻,白绫如死而复生的蛇一般死死勒住她的脖子,她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额头青筋暴起,越来越喘不过气来。
“娘娘……”春水不禁失声叫道,欲过去将娘娘救,宇文轩及时拉住她,对她摇摇头,春水猛然想起这是皇太后赐的白绫,她如何能救,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眶变得湿润。
“皇上驾到——”宋之安的声音传来,宇文轩、淳于洛、春水和凝思宫一众宫女太监纷纷跪下。才跪了下来,便见凌绝已奔跑着来到了房内,连忙将思绝若抱起,思绝若从白绫之中下来,瘫倒在凌绝怀里。
“还不过来帮忙!”凌绝怒吼。宇文轩、淳于洛和春水闻言连忙起身上前帮着凌绝一起将思绝若抬到床上躺着。
思绝若只觉脖子处火辣辣的,呼吸困难,眼前一面模糊,只能看到人影在晃动。她每吐出一个字都觉得咽喉疼,但这些话她必须说出来,只能用尽力气说道:“妾身等了一天,只盼着能见皇上最后一面。如今得见,妾身死……死而……无憾……”一面说着,一面缓慢地伸出手来欲触摸凌绝的脸,即将触到他的脸时手突然就垂了下去,整下人失去了知觉。
“快传张太医……”凌绝歇斯底里地怒吼,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小溪,孤对不起你,你一定会没事的,没事的……”
很快,张太医来了,汗水滴到眼睛上了也顾不得擦,连忙给思绝若诊脉。
“你若不能将爱妃救醒,孤定将你满门抄斩!”凌绝心中又急又痛。
“幸亏皇上及时赶到,娘娘得以性命无碍。”张太医冷汗涔涔,硬着头皮道,“微臣这就为娘娘开药,娘娘不日定能醒来。只是此时,娘娘需要静养。”
“小溪,孤明日再来看你。”听闻张太医之言,凌绝深情地看了她一眼,他心里虽很想陪在她身边,但还是起身离开了。
张太医开了药方,吩咐完春水和两名魁梧丫鬟尽心侍候,也离开了。春水连忙拿着药方去药房抓药,房里只剩淳于洛和宇文轩守着她。
第57章 离开()
思绝若躺在床上,嘴唇干枯泛白,气若游丝,面容憔悴,无一丝血色,脖子上深深的紫红色勒痕触目惊心。即使如此,她仍是那么地美丽。淳于拿出一排银针为她扎穴,忽然深吸一口气,手中寒光一闪,一根银针直向她的死穴袭去,若非宇文轩反应够快,极时出手制止,思绝若定已悄无声息地失去生命。
“你身为医者,岂能做夺人性命之事!”宇文轩痛心地说。
淳于洛愤然将银针仍在地上,冷哼道:“医者父母心,你以为我愿意杀人?可是她是抱雪山庄的少庄主,她倾城绝色,又有祸国殃民的手段,不杀她,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在这后宫之中覆雨翻云吗?”
淳于洛缓缓了情绪,苦口婆心地说:“我知道你一向悲天悯人,菩萨心肠,可你也懂得权横利弊,天下安危与她一人的性命,孰重孰轻,你难道掂量不出?”
“天下人的性命是性命,她的性命也是性命。”宇文轩郑重道,“那日我既救下她,废了她的武功,就断没有不管她的道理。今日你若动手杀人,即使你有非杀她的理由,日后你的心必定会为此饱受煎熬,因为你是济世救人的堂堂医者。”
“真是如此吗?在宇文府中你惊心照料她,见她落水你毫不迟疑地跳下水去救她,昨夜她不眠,你陪着她坐了一夜。你费尽心思来到这宫里,到底是为了牵制她,还是为了保护她?”淳于洛这几日压抑的情绪终在这一刻全部暴发。
“我心里如何想,你我相识十多年,你会不知?”宇文轩哑然失笑。
“我知你向来对每一个人都心怀善意,对她,也未必就是儿女私情。但你与她相处久了,难保有一日你不会爱上她。此刻,我定要杀了她,一了百了。‘’
“我不会让你杀她的。”宇文轩闻言,护到思绝若身前。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既执意要护着他,怒我不再奉陪。”淳于洛大笑几声,将脸上的面具掀下,露出原本俊逸非凡的面目,施展轻空,飞出房外,身影很快消失在这夜色中。
“也罢。你这桀骜不驯的翩翩公子,本就不应被困在这深宫之中。”宇文轩歉然一笑。
“我不杀你,是觉得你心中尚有善念未灭。”望着思绝若,宇文轩自语道,“我不知抱雪山庄最终的目的为何,你将在这后宫中使何种手段。你若作恶我尽力阻止,你有危险我亦尽力护你周全。我有足够的耐心,等着终有一天,你能明白自己究竟为何而活,明白回头是岸。”
淳于若和他都是以宫陪嫁丫鬟的身份进入这宫中。前几日他离开皇宫去寻找左边,用的是家中高堂病重,宇文妃念及主仆之情,特准许他告假出宫这一理由。如今又一陪嫁丫鬟突然凭空消失,这要是有心之人追问起来,该如何回答呢?总不可能再故伎重施。宇文轩眉头一皱,拾起地上淳于洛扔下的面具沉思一会,复又展颜一笑,已有一计上心头。
窗外忽然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响,暗夜里下起雨来。这一夜,有多少人嫌这雨声聒噪而无法入眠呢?宇文轩静静守在床边,淡淡地看着思绝若,轻轻一叹:“何人盼着你早日醒来,何人盼得你再也醒不来?”声音微不可闻,轻易被雨声吞噬。
第58章 祸水东引()
翌日,东方渐白,宇文轩将窗户打开,柔和的阳光扑面而入。昨夜这雨下到了凌晨方停,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湿气,凉爽宜人。
这场夜雨过后,夏天,很快就要结束了。
春水拿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只见宇文轩一人,问道:“小纯不守着娘娘,去哪儿呢?难道还睡着?”
为了对应陪嫁丫鬟的身份,淳于洛化名“小纯”,宇文轩化名“小雨”。
“娘娘生死未卜,我们怎睡得着。方才她看娘娘面色竟比昨夜还不好,心下焦急,见姑姑还未端药来,就说去寻找姑姑,姑姑没遇到她吗?”宇文轩为了不被人怀疑,没人的时候都在练习如何发出女人的声音说话,此刻他模仿女子的声音,春水并未听出异样。
“并未见她。”
“小纯向来蠢笨,在宇文府有时都会迷路,皇宫可比宇文府大了千倍万倍,想来她十九八九是迷路了。”宇文轩面露担惊之色。
春水想着小纯初入皇宫,还不熟悉宫中的规矩,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贵人,说不定整个凝思宫都要跟着倒霉。她见眼前小雨还算持重,便说:“娘娘身边有我侍侯着,你快去将她寻回来。”
“有劳姑姑费心了。”宇文轩说完,便退了出去。趁人不注意的时候,他戴上淳于洛昨夜扔下的面具,变成了“小纯”。
他径直向后花园走去。他记得后花园的某处有一个人工湖,湖上架着一座石桥,后宫妃嫔闲来无事经常在桥上或赏荷,或投喂锦鲤。
宇文轩远远就看见楼婕妤百无聊赖地倚在石桥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往水里扔着吃食,许是天气尚早,加之路上雨水未干不便行走,除了她身边的两个随行宫女,附近并未见别人的踪迹。
楼婕妤是抱雪山庄的人,没有谁比她更适合背这个黑锅了。宇文轩微微一笑,快步向桥上走去。
走到楼婕妤身边时,她只是低着头疾行,似有急事一般。
“站住。”楼婕妤身后的女官灵芝厉声唤住他,“你是哪个宫的,好大的胆子,见了娘娘也不行礼!”
“娘娘怒罪。奴婢是皇后宫中的宫女。”宇文轩嘴上说着息怒,神气却十分傲慢,仿佛根本就没将楼婕妤放在眼里。楼婕妤冷冷地扫她一眼,心下不悦。即便她位份不高,也不容一个小小宫女轻视。以往她处处隐忍,只为静候少庄主的到来,如今少庄主既已入宫,她展露锋芒的时机终于来了,没必要再对一个宫女也太客气。皇后的宫女就不是宫女了吗?她给了灵芝一个眼神,便装作没看见宇文轩一般,仍自顾自地投喂锦鲤。
灵芝会意,冷笑道:“放肆!即便你是皇后宫中之人,也只是区区宫女,娘娘身为主子,你岂能如此无礼!翠衣,掌嘴!”
旁边名叫翠衣的宫女得令,立即狐假虎威地走向前,狠狠地给了宇文轩一巴掌,宇文轩生受了这一掌。翠心自认为这一掌的力道很大,可是宇文轩是习武之人,这一掌打在他身上如隔靴搔痒般。他却假装因受不住这力道,顺势跌倒在地。他一手撑地,一手捂着脸,表面看起来是脸太疼了,实际上他是怕面具被打落了。
第59章 假死()
“你凭什么打我!”宇文轩嗔怒道,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灵芝和翠衣。
“翠衣,接着掌嘴。”灵芝冷笑。
“是。”翠衣的手掌又抽向宇文轩。
“我跟你拼了!”若再挨她一掌,面具恐怕要掉了。宇文轩巧妙地躲过翠衣的巴掌,泼辣地伸手去抓翠衣的头发,两人立即打作一团。宇文轩虽是男人,但也是见过女人打架的,此刻学起悍妇来竟也是惟妙惟肖。
宇文轩身形魁梧,出手又彪悍,灵芝恐翠衣不敌,忙去帮忙。三人缠成一团。楼玄鱼看着直皱眉头,她本想给她个教训而已,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叫她们住口。可这三人皆年轻气性大,此刻打红了眼,谁也不肯吃亏,忌是说停就能停的。楼玄鱼连连后退几步,生怕一不小心被她们误伤。宇文轩却早在她后退之前,将她腰间所佩之香襄摘下,她浑然未觉。宇文轩一面与她们周旋,一面身子不着痕迹地往桥边靠。没过多久他的身体便挨在桥栏上。他的身子猛地向栏外一倾,顿时带着灵芝和翠衣一起跌下桥,落入水中。他顺势潜入水底,顺着水流游走了。
“救我……”翠衣不会水,在水里惊恐地挣扎着。灵芝水性极好,从身后托起她,向岸上游去。楼玄鱼的注意力全落在了灵芝和翠衣之身,急忙跑到岸边等着灵芝游过来。
宇文轩游到远处,确定四周无人,才迅速地靠岸,走小路回凝思宫去。
楼玄鱼将灵芝和翠衣拉上岸,见二人只是喝了几口湖水并不大碍,静下心来,猛然想起那个彪悍的宫女,然而此时湖面早已恢复平静,哪还有她的身影。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翠衣惊魂未定,想着宇文轩八成已死在了水里,自觉闯下大祸,带着哭腔说。
楼玄鱼恢复镇定,道:“这里四下无人,谁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今日之事,就当没发生过。”说罢,急忙离开,灵芝和翠心相顾一眼,心中不安,只得跟着她一起离开。
宇文轩将“小纯”的面具摘下,变成“小雨”,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跑入凝宫思。
春水一点一点地将药喂入思绝若口中,然后在房中守着。过了许久,见小雨惊魂未定地一股脑跑了进来,衣服却湿透,几颗水珠从裙尾滴落下来。
“发生了什么事?”春水心下大惊,忙问道,“小纯呢,你没找到她了吗?”
“小纯……小纯她……”宇文轩扮女人越来越驾轻就熟,说着说着就泣不成声,梨花带雨。
“到底怎么了?”春水轻喝一声。
宇文轩作势慢慢止住眼泪,附到她耳边小声道:“奴婢一路寻到后花园,远远看见小纯在石桥上被扇了一记耳光,旋即两个宫女一起打她,三人扭打成一团,旁边站着一位娘娘冷冷地看着。我连忙跑过去欲帮助小纯。我跑到一半忽见小纯被那两名宫女推入水中,小纯情急之中将那两名宫一起拽了下来。那两名宫水很快上了岸,随着那位娘娘若无其事地走了。我心中又急又怕,待她们走远了才敢过去。可是,水里……水里早已没了小纯的身影。”
第60章 香襄()
“竟有这等事情……”同样是凝思宫人,春水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惊骇莫名。过了许久才勉强稳住情绪,“你可认得那位娘娘?”
“奴婢入宫不久,没见过几位贵人,但那位娘娘却是认识的,因奴婢在桥上捡到了这个香囊。”宇文轩将从楼婕妤身上摘下的香襄拿到春水面前。那日这楼婕妤所赠之香襄是春水送到思绝若手里的,这两个香襄所绣图案虽不一样,但只要略懂刺绣的人都能看出是出于同一人之手。
“那日楼婕妤送来的香囊可还在?”
“娘娘那日随手将香襄赏给小纯,应在小纯的床头放着。”宇文轩连忙走入偏阁,将那日的香囊拿出来,“那日娘娘就怕这香襄有异,便命奴婢将香襄剪破,看看香襄里面究竟有些什么。”
春水将两个香襄一起放到桌上细细比对,明显是一样的绣工,思量片刻道:“此事应待娘娘定夺,你切莫将此事告诉告诉别人。”
“若是皇上问起也不能说吗?”宇文轩故意问。
“若是皇上问起,你就如实说来,你我都担不起这欺君之罪。”
“皇上驾到——”
说皇上,皇上到。春水连忙将两个香襄都藏入袖中,偕“小雨”一同出去迎驾。
凌绝径直走到思绝若面前,见她仍是昏迷未醒,不由深深叹息:“今日张太医可来看过了?”
“回皇上,张太医一早就来看过娘娘。”春水走上前答话。
“他怎么说?”
“张太医说娘娘原本底子就极不好,因此可能没这么快醒来。”
“没那么快是多久,三五天,一两个月,还是一年半载?”
“张太医说,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