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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的尸身尚在寝宫之中,他只得把人带到御书房歇脚。
这刚稳定容隐的伤势,出了御书房大门,还没走出宫道,就看见江雪玥上马车,连句招呼也不打一声,容隐伤着了,她也清醒了,怎么不上前伺候反倒上马车,一副往外走的姿态。
怪哉怪哉。
他觉着其中有诈,便换人拦下他们的马车,结果车帘掀开,听竹便让他莫要拦着道,江雪玥也只是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多说一个字。
那他还能说什么,可现下帝京不太平,他说了几句劝慰的话,听竹没有听,江雪玥也没有听,一个嬷嬷就与他道,这是太后娘娘在办事,若是他一直挡着,耽搁了正事,可能,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宫中全面戒严,只能出不能进,他的确没有什么理由,把江雪玥强行留下,那嬷嬷还把太后搬了出来,他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他紧紧的凝视着男人面上的表情,却只见容隐眉眼间的阴戾恨意骤起。
他的脸绷的很紧,紧的像是随时都要奔溃然后爆发。
然而男人的眉梢眸底,却又覆盖着一层阴霾和黯淡之色,唇角勾出自嘲的弧度。
他眉心一跳,顿觉大事不好,“皇后娘娘她……?”
容隐没有说话,默了半晌,待面色渐渐平静之后,他方让五王容安退下。
御书房内,重新恢复静谧。
房里的人坐在书案前,一动不动,他慢慢的拿起了文案,淡定自若的翻开了几页来看。
风,冷冷的吹进来,掀起了一两页书。
男人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把手里的文案狠狠的摔落在地,他像疯了一般,把书案上的文案全部都甩落在地,脚狠狠的往千年檀木做成的书案踹去,噼里啪啦的,书案被男人踹到了对面的墙上,轰的一声,四分五裂,闹出不小的声响。
宫人闻声而进,却见即将登基的新帝怒容满面,幽深漆黑的眼眸散发着寒骨的恨意。
“滚出去――”
宫人吓得立即又慌忙行礼退下,顺道把门重新关好。
男人像是强忍着胸腔上那股歇斯底里,猩红着双眸,周身戾气盎然,他的手指攥得咯咯作响,指尖发白到恐怖,包扎伤口的纱布,早已是血色弥漫,彻底变成了红色。
他站直了身躯,修长而冷峻,在这样狼藉不堪的场合中,丝毫感觉不到暖意,声音依旧低沉,却是寒心刺骨的讥诮。
“江雪玥,你就这么舍得,践踏本王?!”
践踏他们之间的感情。
践踏,他对她的信任
……与深爱。
……
…………
时过一日,皇子王孙披麻戴孝,守孝三天三夜。
帝王仙去,举国同哀,容隐下令天陈百姓,吃素一日,近日禁歌舞狂欢,违者,杀无赦。
时过五日,九王容隐举行登基大典,太后亲读先帝遗诏,助九王上位。
安平侯嫡女江雪玥,九王正妃江雪玥,被册封皇后,因怀有身孕且病重,故没有参与登基大典,但执掌凤印。
太后荣升太皇太后。
昔日贵妃之首庆贵妃,荣升皇贵妃。
五王容安被封为任旭王,封地鄄城,待先帝病逝月满,在帝京与丞相嫡女李婧儿完婚,便与其母妃泽妃一同出京,没有新帝允准,不得擅自归京。
十一皇子被封为齐王,封地都成,待先帝病逝月满,便与其母妃清妃一同出京,没有新帝允准,不得擅自归京。
安平侯加封国舅爷,位居丞相之上,但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容隐,架空了他的势力。
下过雪的帝京,很快就出太阳了。
然而待雪融化的时候,温度更加低下,常人都不愿出自己的房门,冷死的屋外。
太皇太后向天陈新帝讨得一个要求,逆贼容堇由她处置。
新帝好像是默了一瞬,不知与太皇太后说了些什么,倒也同意了。
时年腊月,安平侯落兮郡主入过天牢,逆贼容堇在她离开天牢不过片刻,传出服毒自尽的消息。
整整一帮个月满,紫卉不曾见过千雾。
便是容隐登基大典上,她也没有见到他的身影。
然而午后之时,她瞧见千雾,急色匆匆的赶往御书房,面上已有疲倦之色,唇角却抿得很紧。
她给新帝沏茶,刚端着茶水准备瞧御书房的门,屋内便啪啦一声,瓷器和地面碰撞的声音,传入耳中。
紧接着,响起了一道冷厉而淡漠的声音。
“你把话再说一遍。”
紫卉的手心一紧,已然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
千雾严谨的声音在御书房内荡起。
“属下顺着主子给的红绳,一路沿袭寻找皇后娘娘踪迹,红绳确实有给明方向,但等属下追查到具体位置,摇晃红绳,红绳也有响动的时候,却是发现,红绳并没有在皇后娘娘身上,而是,在一位年轻的女子手上。”
眼见帝王的面色越发的难看,千雾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接着道。
“属下问过那位女子,红绳如何得来,女子只道是另一个女子相赠,说红绳与她很是相配,这才把红绳给她,她瞧着喜欢,也便收下了。”
很是相配……
男人放在文案上的手,越收越紧,眸中涌上的戾气无人敢以直视。
他冷冷的笑,笑容甚是讥讽嘲弄。
“朕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觉得,与旁人很是相配……”
他淡淡的垂下眼眸,波澜不惊的道,“看来,她是觉得,朕对安平侯和她,都太过仁慈了!”
………题外话………
更新毕,么么哒。
第245章 245,你放开我――()
江雪玥怀有身孕,便是赶路也不能走太过颠簸的,故而走了大半个月了,也只是走到了郾城一带,可以说,她们还是在天陈国的中心。
太后留了两个武艺高超的嬷嬷来,听竹身份不比她们高贵,便只是建议道。
“我们赶了那么久的路程,如今帝京出了,红绳也弃了,皇上纵使有通天的本事,也难以在茫茫人海中寻到皇后娘娘,不如,便在此寻个山野或者沿海边,落脚如何?”
两位嬷嬷相视一眼,似是在思忖。
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太后只是让她们三人护着江雪玥,以及防着江雪玥,却没说,她们必须选择哪里落脚醢。
听竹深知她们有此顾虑,她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江雪玥,接着道。
“郾城这里,离帝京也算是有些路程,再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两位嬷嬷可莫要以为,带着皇后娘娘走的越远越好。”
两位嬷嬷总算动容,其中一位道,“那便寻个沿海的地方落脚罢,这样,便是皇上的人寻来了,我们亦方便脱身。缇”
江雪玥的眉眼动了动,到底是没多话。
她比任何人都特殊,心底明亮的很。
若是她开口说了什么,建议了什么,只怕,那两个嬷嬷,会与之背道而驰。
所以,沉默有时候就是金。
只要不是离帝京太远,只要她能从这两个老嬷嬷手里逃出来,她就一定,可以回去。
听竹面上不动声色,扶着蒙着面纱的江雪玥,重新上了马车,赶向沿海地段。
为保江雪玥腹中孩子的安危,太后已经让江雪玉,把江雪玥体内的毒给解开了。
但,江雪玥只要太后,把她体内的另一种毒给解开,并没有要她解开致盲的毒。
她说,“雪玥之前,是有武功底子的,如今武艺尽废,身子底也跟着差了许多,便是一个冬天,都感觉过的无比痛苦。雪玥可以继续眼瞎,但不能没有武艺强身健体。雪玥倒也没什么,主要,还是孩子重要。”
太后默了一瞬,便与听竹说,等歇了脚,便让人教江雪玥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
她后面还加了一句话,“女子只求强身健体足矣,不必太过高深莫测了。”
江雪玥那时候只是笑,并没有说话。
郾城的沿海,风很大,但温度稍稍比帝京要高一些。
听竹一边给她弄着暖炉,一边和她道。
“桂嬷嬷已经买下了这边的一间农舍了,若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皇后娘娘会在这边生下龙子,之后的事情,再行打算。”
江雪玥淡淡的嗯了一声,然而她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
“我想今日就开始习武。”
“不行。”听竹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今日皇后娘娘舟车劳顿一日,已经很辛苦了,若是还如此操劳,勤学练武,不把龙嗣放在心上的话,很容易,被人当成是别有居心。”
江雪玥的眉头皱起,想了想,便没有再说话。
听竹弄好了暖炉之后,在江雪玥的跟前坐了下来,她从宽大的手袖之中,取出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随手翻开一页,把上面的武功心法看了一遍,才缓缓开口道。
“所以,皇后娘娘还是听听一些诗经罢,心情也会好一些。”
言罢,她便随口念了两句诗经里的话,那两位嬷嬷仔细听了,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才转身,出去做自己的事情。
听竹瞥了她们一眼,见她们离开后,迅速转了声调,把书中的武功心法念给江雪玥听。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听竹更了解江雪玥。
十年来的朝夕相处,绝非虚假。
就像是江雪玥一般,也没有人,会比她,更了解听竹。
她不算好人,但之于她江雪玥来说,却是怎么都不算坏。
很多次,她都帮了她,江雪玥深知这一点。
未曾与容隐在一起时,容隐曾带她去见过他的师父。
老头赠与她一本武功心法,只是那时候她还练着自己的武艺,与老头所赠的心法,截然不同,她不敢同时修炼,怕走火入魔。
这一次她离开的时候,听竹还特意听从她的嘱咐,把这本书籍从安平侯府找了出来。
她深知太后忌惮她,不想让她的武艺超凡,她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让她变成平凡人。
但,太后错估了一点,便是听竹的的本性。
听竹跟随她江雪玥十年,就算本质上是太后的人,可她到底也是向着她自己的。
主要她和太后,没有正面的矛盾与冲撞,听竹是不会为难她的。
眼下,便是最好的证明。
听竹念,江雪玥便立即背了下来。
好在她记忆力不错,这些天偷偷学来的武功心法,她都还有记忆,整套心法练下来,便也如鱼得水,异常顺利。
……
…………
先帝守孝日满一月,任旭王(五王容安)和李丞相之女,李婧儿大婚。
到访宾客众多,太皇太后的喜礼也没有误差,遣人送来还掀起一大热潮。
任旭王在新帝未登基大统之前,曾多次出手,助新帝平定战乱,战功显赫,镇,压太子一党亦是被史官记入正史的,他大婚迎娶正妃,新帝来此,倒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天陈新帝及冠不足两月,论起来,算是三国之中,年纪最为小的帝王了。
任旭王与任旭王妃三拜之后,新帝眼眸幽深的望着任旭王妃,任旭王妃由着下人搀扶着,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她离开,新帝的视线自然收了回来,任旭王的目光与他的相撞,两两相视之下,倒是任旭王先开了口。
“皇上日理万机,还来参加容安的大婚,着实难得,亦是容安之幸,容安在此,敬皇上一杯。”
他没问皇后娘娘如何,只是敬容隐一杯酒水,而容隐这阵子,最不忌的,就是酒水这种东西。
他敬,他便饮。
抬起手中的酒杯,男人倾城如画的面容上,染着一抹极淡的笑,若是不细看的话,那抹笑,近乎淡的看不见。
“朕祝五哥,早生贵子,白首不相离。”
“容安谢过皇上。”
两兄弟平素没什么多余的话说,很多时候,都是公务上的交集,尤其是老皇帝死后这一个月,两兄弟忙前忙后,差不多是天天都能见着面,感情自然就亲和了起来。
敬酒之后,因为新帝在此,许多朝中大臣也不敢上前来敬酒。
还是新帝挥了挥龙袍,示意了他们一下,他们才壮着胆子,一个劲的给任旭王敬着酒水。
帝王日理万机,自然不可能呆到宾客散去,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了一口,冷厉的视线,在这个喜宴上转了一圈,这才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谁料,他步子还未走上两步,千雾便前来报。
“主子,君惜郡主,被人轻,薄了。”
君惜郡主,是容隐在登基之后,赐予百里连儿的名号。
太子容堇谋反那日,她被皇后困在密室之中,整整一天一夜,身上皆是被折磨过的伤痕,好在是皇后里边,容隐之前安插,进去的宫婢,寻到时机,趁里边的人不注意时,把密室的门打开,她才得以获救。
帝王念及她的功劳,便赐她府邸,封她为君惜郡主。
其地位,比得上先帝的长公主,深受帝王宠爱。
还有人敢调戏她,是不长眼,还是存心想寻死
任旭王挑挑眉,朝新帝那边望去。
只见新帝面色淡漠,眉目之间,隐隐有些阴戾。
“郡主可好?”
千雾拱手答道,“所幸代史大人来的及时,郡主并无大碍,只是受到了点惊吓。”
新帝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嗓音平静如初的道,“把那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在场的人,身子皆是一震。
来参加喜宴的人,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任旭王的奴才下人不可能会此等熊心豹子胆,对君惜郡主不敬,那便只有外来的宾客,对她动了手脚。
可,那些人,都是朝中大臣啊。
容隐说打死就打死,也不问问是谁。
任旭王尚未说话,便有人疾步上前,双膝跪在地上,向容隐求情道。
“皇上,是老臣教子无方,都是老臣的错,请皇上看在老臣,只有一个独子的份上,饶犬子一条小命罢,求求皇上了。”
千雾手中攥着的人,也朝容隐跪了下来,他的手颤巍巍的在抖,面色亦是禁不住的发白,可他的眸底,却闪着不甘心的狠意。
明明就是百里连儿勾┮乃缃穹吹沟勾蛞话遥烧媸迁D―
方才还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喜宴,瞬间静寂下来。
容隐淡扫了跪在地上的人一眼,半晌没有出声,周遭的看戏的大臣,忍不住在想――
卓太傅是三朝元老,从太皇帝,到先帝,再到新帝,地位超然,比李丞相还要位高权重,且,深受太皇太后的重视。
他又是老来得子,若是因为一个女人,就这般杀了他的儿子,不仅得罪了元老不说,还得罪了后宫中的太皇太后,怎么都不值当。
想来,容隐应该是会随便寻个理由,把此事遮掩过去。
众人心底是这么想的,然而帝王沉默过后的问话,却是叫人十分胆颤心惊。
太傅身为三朝元老,想必天陈的律法,必定都是滚瓜烂熟的。
百里连儿眼角尚有泪花,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她慢慢的走向容隐,低垂着眼眸,不曾说过话。
李初然站在安静的人群中间,视线一直追随她而去。
他紧抿着唇,一双大手垂在身侧,紧紧的攥着。
卓太傅微微一怔,却还是拱手道,“皇上所问,老臣自然是知晓的。”
容隐淡漠的哦了一声,他倪了卓太傅一眼,神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