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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不回去!”出乎柳夏意料的,北灿异常强势地回答。
看见北灿这样执迷不悟,柳夏皱起眉头:“我从以前就做了很多的错事,这样的结局是我最好的下场,但你不一样,你只是被拉扯进来的无辜的人而已。”
“你是要逃避吗?”北灿面色严肃地质问柳夏,而后者则是困惑地蹙眉。
“你的确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没有错,但你现在不就是在逃避吗?忽视着别人,一味地自责却什么都不做,被你姐姐控制着的下场对你来说太幸福了。”北灿反手抓住柳夏的手腕,任凭戒指砸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夏难以置信地看着北灿。
“负担着所有的歉意,并且去赎罪。”北灿仰着头看着柳夏,漆黑的眸子里反常地闪烁着希冀的光点:“活下去,这才是你应有的下场!”冰窟的寒冷已经让北灿无暇顾及措辞,想了什么一股脑儿全部吐露出来,更没有心情在意会不会伤害柳夏的感情。
“我会和你一起面对的,”突然,北灿凌厉的神色一扫而空,换上了前所未有的温柔,“你可以反抗她,柳夏,那次的案件不是你的错,你不用为此自责,也不用因为那件事而被你姐姐所束缚着,和我一起活下去吧。”说完,北灿绽放出温暖的笑意,朝柳夏伸出了手。
时间快到了
他能感受得到,身体在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快要保持不了这种样子了。
北灿只是朝柳夏伸出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静静地悬在半空,等着另一个人的回应。
“我”柳夏痛苦地喘息着,颤抖地伸出手,身体里无数的魂魄在凄厉地惨叫着,包括柳冬,耳畔轰鸣着他们拒绝的言论,心脏快要因此炸裂。
“不要!留下来!和我们一起!”
可眼前的人却那么诚挚,他相信他,即使他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最脆弱的背后伤得鲜血淋漓,他却仍会微笑着朝他伸出手,对于柳夏来说,那不仅仅是一只手,而是一份救赎,能够将他从几十年的黑暗中拯救出去的光芒。
“好。”他抛开了那些怒吼,压抑着快要爆炸的心脏,将手搭在那只快要消失不见的手上:“我会等你的。”
…
身体被拉扯着扭曲着,想要将他捏成一个完整的形状,塞进什么容器里,最后手掌的触碰却那么鲜明,话语也是那么温柔,带着这种感觉,五感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获得了意识,睁开双眼,一片茫然的白,身体渐渐有了知觉后,突然耳边有人大叫:“他醒了!”
接着,听不真切的脚步声夹杂着惊呼朝他涌来,他终于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田时。
“你终于醒了!”田时似乎是倒着,坐在了他的床沿,喜笑颜开。
“呜呜呜呜,北灿哥哥,你终于醒了。”略显聒噪的女孩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侧了侧头,看见开心得哭了出来的田姝。
有那么夸张吗,他是躺了有多久?
“你们别那么吵,让这孩子说说有哪里不舒服。”威严的男性声音从两人的身后传来,他们让开了身子,北灿看见田家爸爸走了过来,满脸关切地说:“你阿姨已经去叫医生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除了脑袋有些混沌以外,身体还有点重。
于是暂时无法思考的北灿如实说了出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像生锈了几十年得留声机,声音难听得像是别人在说话。
“那是肯定的啊,你都躺了一年了。”田时感动地抿了抿嘴唇。
一年一年?!
等到北灿完全理解一年是什么概念以后,猛地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浑身上下的骨头关节瞬间“咔咔”地抗议起来,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哎你这孩子,那么冲动干嘛,赶快躺下。”田爸爸捶了一下张口就说的儿子的脑袋,哭笑不得地让田姝赶紧扶着北灿躺下。
他上次清醒的记忆到现在已经跨越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了?
北灿不敢相信地打量田家人,既然他们还那么健康完好地在这里,那就说明那时候,柳夏成功拖住了柳冬,没让她能成功?
难以确定,北灿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一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田爸爸“嘶——”了一声,回忆过后说:“没有什么大事啊。”继而笑了出来:“你应该是睡得太多,睡蒙了,这一年我们都很好,田时上了大学,田姝也快要毕业了,我和你阿姨常常过来照顾照顾你。”
“哦”北灿稍稍放下了心,僵硬的脸上露出努力表现礼貌的笑容:“这一年辛苦您和阿姨了,医疗费什么的”
“这你不用担心!”知道北灿要说什么,田爸爸大手一挥:“一开始我们联系不上你的家人,我和你阿姨就打算先担着你的费用,可是没到一个月,就有一笔钱打过来,说是给你住院的,说是你哥哥给你的。”
哥哥
北灿皱起了眉头,要说兄弟,他只有一个弟弟蓝泷,而且蓝霆进了精神病院后,蓝泷就直接飞回国外了,应该不是他给的,那会是谁
本来还打算继续询问,可这时田妈妈带着一名医生脚步匆忙地走了过来,一看见醒过来的北灿反应就和田姝一样,如果不是医生还在,她估计要过来抱着北灿的脑袋哭一哭。
戴着眼镜和口罩将自己全副武装的医生一进来就走到北灿面前,开始进行常规检查,北灿只能咽下刚才的话题,任凭医生摆弄,之后医生和田爸爸说了些什么,田爸爸让田家兄妹和田妈妈带着北灿去医院的各个地方进行排查。等到他们全部折腾完,已经从下午到了傍晚,田时将家里人都赶回家休息后,和北灿一起待在了病房里。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我的?”北灿自然知道田时将家里人赶回去的初衷是什么,于是争分夺秒地开始询问。
“离我们学校不远,就在几个拐角的一条不经常走的街。”田时拿起手机,找出地图标给北灿看。
北灿认得出来,那是他第一天接触下界、被阿白追着“撞死”的那条街。
“不是我们发现你的,是那里的住户,报了警,警/方联系不到你的家长就联系了学校,学校找到了我们,等我到医院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死了。你扮成甄碧下去了以后到底出了什么事啊?”田时不安地讲述了去年的那一天,他们一家人赶到医院,刚好看见面无人色的北灿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个之后再说。”北灿靠着枕头坐在床上,焦虑地揉着头发:“反正你只要知道我没死就行了。”
这句话把田时说懵了:“可是,你不是很早的时候就”
北灿摇了摇头:“没有,那是被骗了,我现在身上还有温度,是活人。”说完,用手背碰了碰田时的胳膊。
“也对,不然护理的阿姨早就被你吓死了。”田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边台呢?”现在能连接现世和下界的人就只有边台,已经变成人类的他恐怕已经无法看到灵体了。
“他”田时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发现你的后几天,我收到了他寄来的一封信,说是有要事,要回去下界很久,然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他”
“什么?”北灿错愕地瞪着田时看,脸色煞白:“那我哥哥什么的。”
“那个也许是善款,你的事情被写成了新闻报道,可能有好心人看到你的处境给你捐的吧,查不到来源,谎称是你哥哥,大概是不想让你多想。”田时难过地看着面色不好看的北灿。
“对了,还有我的戒指”北灿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穿的是病服,之前穿的甄碧的衣服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没有找到。我和边台在你出事的地方找了很久,没有。”田时抿起嘴,摇摇头。
一年前的记忆稀稀疏疏地汇流到他的脑海,他和柳夏说话时似乎太过激动,将戒指丢在了那里。
北灿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见北灿无话可说,田时继续说:“既然你现在已经和那边没有关系了,我不知道你在下面经历了什么,总之,你还是忘掉那段记忆比较好,就当做了个可怕的梦吧。”
他们的对话,截止在田时这句无可奈何的话上,夏夜的寒意乘着微风飘进病房,北灿一瞬间如坠冰窟。
第一百一十章(下) 偿还的期限是永远()
三个月后。
“北灿,过几天是不是就是你生日啦?”
北灿正躺在床上看着书,整个宿舍悄然无声,突然,他的下铺吱了声,引得所有人从床上探出头来。
“是啊,就是这几天吧。”
“按照我们宿舍的惯例,出去嗨一嗨呀!”
“北灿,我们学校附近有个开学才开的酒吧,听说很便宜,要不我们就去那里玩吧!”
一个人领头,其他四个忍不住寂寞叽叽喳喳地咋呼了起来。
听见“酒吧”这个词时,北灿尘封的记忆似乎被开了个口,拿着书的手一顿,淡淡地开口:“不用吧,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兄弟,别装啦,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而且那个酒吧挺正规,我有几个朋友都在那里玩过。”提议的舍友探出头,看着左右为难的北灿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其他几个人相继附和:“对啊,而且你生日你最大,你的所有钱我们5个人包了。”
“对,去玩会儿嘛,又没有关系。”
北灿轻轻地叹口气,合上书:“好吧,那天晚上去吧,白天还要上课。”
“耶!”
“太棒啦,终于可以去玩会儿了!”
看着久不放风出去玩的舍友们欢呼雀跃的样子,北灿苦笑着摇摇头,继续看起书本。
一个月前,田时告诉他,高考出成绩的时候,他拿着北灿留给他的证件查了查,发现北灿的分高得令人咋舌,不去报个大学太过可惜,于是自作主张地帮他报了个重点大学的法律系,结果北灿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一躺就是一年,大学那边只能因病延迟入学一年。刚好北灿在开学前的一个月醒了过来,复健一月过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拿着“哥哥”给的捐款买的行李,出发去了阴差阳错报进去的大学。
而一进大学门,北灿才知道因为他的高分和一年病假,在这两届的同系同学之间已经成了话题人物,所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和宿舍、班级的同学混了个熟,只是他还是改不了以前那股淡漠的作风。
而甄碧,听田时说,被北灿欺骗后,她气得半死,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拿着边台给她办好的假身份,去了别的市区。
而这几个月中,北灿就像田时说的那样,和下界彻底断绝了联系,他也渐渐适应了作为人类的生活,好好地过上大学的日子,认真读书,偶尔和舍友去外面胡混一下,就像最普通的大学生,他也将以前不同寻常的记忆好好地存放在大脑的角落。
很快,就到了北灿的生日,舍友们按捺着激动陪着北灿上完一天的课,一到晚上就迫不及待地拉扯着北灿踏入那家酒吧,观赏完了外面的陈设,躲进包间。
这家酒吧一踏进去就是各色随着音乐舞动的男男女女,舞池中飘动的烟雾配合着上下翻飞的裙摆,看得几个舍友春心荡漾,直到被北灿拉进包厢。
“哎,对了北灿,怎么都没见你和女生有过什么嗯?”刚坐下的舍友就不停地用眼神示意着北灿,还没等到回答脸先红了一半。
“对啊,你看看那个,长得没你帅,一进来就钓着个女朋友。”另一个舍友挤了挤旁边的,拿他打着趣。
“我没有那个心思,想要好好读书。”虽然外面很吵,但所幸包厢的隔音效果不错,北灿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他们还是能清清楚楚地听到。
“嘶——”面对这个回答,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学霸,不愧是学霸。”
“不过你小子不会是那种在老家藏着个女朋友不说的人吧?”引起这个话题的舍友不甘心,继续驱动着这个话题。
“怎么可能。”北灿苦笑一下,趁机转移话题:“他不是去点单了吗,怎么那么慢还没回来?”
“是啊,不会是看到漂亮的女生跑了吧。”其他人开着玩笑,突然,包厢门被打开了,那个去点单的舍友兴奋得面红耳赤,笑眯眯地说:“你们猜怎么着?我说今天我们舍友生日,这个酒吧的老板要亲自来给我免单!”
“我靠,这么好!”听到这个消息,大家眼睛都亮了起来,坐在北灿旁边的舍友用手肘捅了捅北灿:“你简直就是吉祥物啊!”
北灿勾了勾嘴角,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倒是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田时来电,他本来想走到外面去,但想想外面噪音,又坐了回去,在角落里接起了电话:“喂?”
“北灿,生日快乐啊!”手机那头传来田时中气十足的声音。
“谢谢。”北灿不自觉地弯起了眉眼。
“啊,其实祝你生日快乐只是其次,我主要要说的是哎你别抢我电话!哟,你好啊。”田时的手机似乎被另一个人抢走,而那个人的声音,北灿虽然觉得陌生了很多,但还是听得出来是边台的。
“你回来了啊。”事到如今,北灿已经不想寄托那么多希望,只是平淡地问候了一下边台。
“是啊。我这下去一年多,是柳夏那边的嘱托。”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北灿绷直了嘴角,皱起眉头。
“他虽然消失了,但是他嘱托雷铭,重新建好那个酒吧,赔给老药头,我就是下去帮他了。”
“嗯。”听见他消失的消息,北灿心里一沉。已经过了一年了,他已经不能确定在最后,柳夏是否回应了他,还是就此沉沦下去。
“而且啊,我最近得到消息,说他变成人类了,不知道去哪里干什么了。你们之间的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但我听田时说了一点,那些破事也不全是柳夏做的,知道这个就够了。不过我觉得,他别的干不了,回到了现世,可能又开起了酒吧,哈哈哈,就这样吧,快没电了,哦,对了,生日快乐,拜拜。”边台自顾自地说完了话,还没等田时和北灿说什么,就“啪”地挂了,对此北灿除了笑笑也说不出其他的话。
回现世继续开酒吧,怎么想也不可能吧。
北灿低垂着眉眼想着自己事,可是舍友们激动的呼喊却不容分说地冲进他的耳朵里。
“哦哦哦哦哦!老板来啦!”
“哇,大帅哥啊!”
冲着免单,舍友们表现得相当热情,甚至鼓起了掌,北灿收回心思,抬眼望去,刚好和这家老板对上视线。
“生日快乐。”他朝他笑着,一只眼睛被眼罩罩上,另一只眼睛里闪烁着星空。
北灿觉得自己得心跳已经停止了。
舍友们的欢呼逐渐消失,都好奇地看着无法管理好表情的北灿。
无数的情感在他的胸口翻腾,欣喜、惊喜、厌恶、紧张统统都搅在了一团,以至于北灿不知道应该露出什么表情面对这个老朋友才好。
“因为是您生日,所以您和您朋友的账单我们这里一律免费。”柳夏装模作样地说完,除了北灿其他人都沸腾了起来。
“不不用了,”北灿几乎是使光了所有的力气,硬着头皮才憋出这一句话,“今天是我生日,费用都算在我这里吧。”
这下轮到舍友们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我可以请问为什么吗?”
北灿抬眼看着始终保持着微笑的柳夏,呼吸一口气:“我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