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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下吧。”蓝霆这么和北予荟说着:“两个孩子一天都累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辛苦你了。”
北灿站在不远处,看着北予荟眼中泛出光芒,这大概是蓝霆第一次主动和她说那么多话,而且还将守夜这种大事交付给她,恐怕她现在心里已经炸开了花吧。
北灿想着,将趴在棺材上默默饮泣的蓝泷拉离灵堂,可他一点都不想离开,一边被北灿握着手臂,一边用另一只手去够棺材,在场之人无不被他感动一番,又洒下几点眼泪。
不得不说,不说话的蓝泷还是很可爱的,他一个人默默地缩在商务车的角落,垂着染着泪光的双眸,不时抽泣一下,完全没了昨天和北灿斗嘴的冲劲。
蓝霆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语不发。
在车内沉闷的气氛中,车很快就从殡仪馆回到了蓝宅,一看见这栋为了蓝老先生养病盖起来的别墅,蓝泷又触景生情,跟在北灿身后低着头哭起来。
蓝霆绷着一张脸,一走进大厅就窝回了书房,一点也不理会他的两个儿子。
北灿和蓝泷一前一后站在大厅门口,周围是忙忙碌碌的佣人们,到了这种时刻,几乎没有人理会他们两个,北灿有种直觉,如果他不理蓝泷,他会站在这里哭到明天。
北灿无奈地吐口气,望向抽抽搭搭的蓝泷,说“别哭吧”这种话是肯定没用的,所以他换了种说法:“要我带你回你卧室吗?”
虽然现在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理智告诉他堂堂蓝家少爷站在大门口哭哭啼啼是不成体统的,所以他还是用肢体回应了北灿——摇了摇头。
“我我现在不想去二楼。”他哽咽着,在哭腔中,好不容易说完了这句话。
北灿摁了摁太阳穴,除了甄碧,他又遇到了第二个麻烦精,思索了一下,他继续问:“那要去我房间吗?”
蓝泷的哭泣顿了一拍,似乎在进行激烈的思想竞争,须臾,他点点头。
“那跟我来。”北灿回身迈腿,他本来只是想让蓝泷跟在他身后,没想到他自觉地拿手拽住他短袖的袖子,像个小孩儿一样。
北灿进了房间,让蓝泷坐在床上,他则坐在旁边的靠背椅上,双腿交叠想着事情。
他现在最头疼的是胸口的这个东西,不知道是还给柳夏好,还是不还他比较理智,毕竟柳夏现在很有嫌疑,离开了这枚戒指他是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但这个东西像是个监视器一样跟着他,不管还还是不还,他都会处于一种危险的边缘,一不留神就会被一群觊觎他的人给踹下深渊。
还在斟酌时,蓝泷带着沙哑的哭腔打断了他的思路:“你怎么不说话?”
北灿抬起双眼,望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先哭,哭完再说。”
蓝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美目一瞪,颇具蓝霆的威慑力,但他们的关系本就不好,他没有这个脸面问他为什么不安慰自己。
“既然你不想回二楼,等等就去别的客房住。”虽然蓝泷现在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可北灿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毫不留情就下了逐客令。
“我不想我怕”边说着,蓝泷边脱了拖鞋,抱着膝盖缩到北灿的床头,只露出一张哭得通红的脸恨恨地望着北灿。
第五十六章 三楼()
北灿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看着这个人自说自话地占据了他的床铺,硬生生地把“你不走我走”这句话给咽了下去,心里不停地暗示自己他受过蓝夫人的照顾,要对他这个有那么点血缘关系的弟弟稍微温和一点。
“你怕什么?”在北灿印象中,蓝泷是被培育为全能型的继承人,做什么事都带着倨傲的从容不迫,除了蓝霆没有什么人能让他感觉到害怕。
蓝泷的眉头越锁越紧,抱着膝盖抿起厚度正好的嘴唇,脸色惨白,半晌,他才说:“我的房间,在我的床铺正对的天花板上,我有时候总能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很可怕,以前还好,爷爷还在旁边,可现在”
这句话顿时激起了北灿的兴趣,他眸中的漫不经心一扫而空,手肘撑着靠背椅的扶手,身体前倾:“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直都有,从我住在那里后。”蓝泷将头埋进膝盖。
北灿了然,所以蓝泷出国从各种角度来看都绝非偶然。
“你在国外时会吗?”北灿专注地望着他。
“不会,只有在这里会。”蓝泷的声音闷闷的。
北灿站起身:“我可以去你房间看看嘛?”
蓝泷吃惊地抬起头,用看傻子的神情望着他。普通人一听到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不被吓出冷汗也绝对会神经兮兮的,结果这个人告诉他他要去看看,不是傻子是什么。
虽说北灿在问他,可早已行动起来的脚步似乎在告诉蓝泷,他没有拒绝的权利。
“你真的要去?”看见北灿就要离开,蓝泷有些着急,爬下了床。
“是啊。你要是怕的话就呆这。”说完,北灿开门出去,顺手把门“嘭”地带了起来,偌大的房间只留下蓝泷一个人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他站在原地东张西望,过了一会,越来越觉得周围变得诡异,一咬牙打开门关好灯疾步朝北灿追去:“我我得看着你,不要在我房间里偷了什么东西。”
蓝泷急得舌头都没捋直,一句话里舌头直打结,语序也有些不清。
北灿走在前面,心中觉得好笑,原本趾高气昂的大少爷一遇到灵异事件就像个五岁小孩一样浑身发抖,但另一方面,能现身在蓝泷面前,并且让他怕成这样,大概不是什么善茬。
…
走上二楼,疗养房的门口挤满了整理后事的佣人们,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都是通红的双眼和浮肿的脸颊,交谈时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个标志性的配置。
北灿随眼一瞥,没有发现异动就径直走向了另一侧的走廊,而站在后面望着那里出神的蓝泷则定定地望着那里,直到北灿摁下门把手的声音才将他拉回现实世界。
蓝泷的卧室和蓝霆相对,但位置没有那么正好,错开了些。北灿打开卧室的灯,这间卧室的风格虽然不像蓝霆那里那么奢华大气,但也别具一格。
北灿不急着进去,站在门口打量陈设,一盏有些科幻风格的吊灯照亮了整间卧室,窗子正对着门,在窗边的,是斜放着的书桌书架,床铺摆在旁边,而它正对的天花板——
顺着蓝泷的枕头向上看,北灿只能看见一个光洁亮滑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但这却更加重了北灿的担忧——如果是他看不见但又会让人感觉到的,只有能力远胜于他的可以将自己的行踪隐藏起来的灵体。
北灿斜乜着一副心事重重的蓝泷,他绝对不会无事生非,而这个气息已经严重到可以影响生人虽然他对蓝泷并没有那么关心,可蓝宅里的一切细事都可能与他有关,说不定可以从这里找出什么他遗漏的关键线索。
“蓝泷,”北灿转过头,第一次那么正经地叫他的弟弟,“今晚我们换一个房间睡吧。”
“啊?”蓝泷皱着眉头睁大眼睛,怀疑自己的听力。
带着笑意重新将视线放在蓝泷的卧室里,北灿故作神秘地说:“我对这些超自然的事情挺好奇的,既然你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有奇怪的事,我也想尝试一下。”
果然,蓝泷不能理解的表情又添上了一层“脑子有病”的眼神,但看着北灿不像是开玩笑,垂下眼睛思索片刻后,点点头,用余光瞥了眼来来往往的疗养室,转身要走,却又停下,回过半边身子,说:“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叫我。”
没想到自己的安危还会被别人所担心,他弯起眼睛,朝他点点头,目送他离开二楼。
…
夜色如水,在大宅里忙忙碌碌的佣人们都被蓝霆给遣散回家,散发着幽幽阴气的大宅一瞬间只留下了他们三人。
因为白天的惊吓和繁忙,蓝泷很早就睡下,原本北灿住的客房最先熄了灯,而蓝霆从一回来就待在书房,只是一天白天外出操办了一些事宜,如山累积的文件就将他紧紧地绊在了书房。
到了十点半,为了不惹人注目,还想让那个吓到蓝泷的东西早点出现,北灿也关了灯。
现在别墅里,只有书房亮着灯。
为了方便行动,他穿着外衣躺在蓝泷的床上,床垫比客房的柔软得多,材质还是记忆海绵做成的,只要北灿一离开就恢复原位,一点也不会变形。
北灿一边直视着天花板,一边享受着有钱人的待遇。
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天花板一直都光洁如常,没有任何让北灿感觉不适的东西。
难道那个东西是蓝老先生,他一死这些东西就不出来了?
北灿摇了摇头,蓝老先生是个脆弱的老人,不像是有能够驾驭这种东西的能力,否则他也不会活到那么老。
换个角度,这里是二楼,而二楼的天花板正对的就是三楼的楼层
突然,心里滋生起让他惴惴不安的兴奋感,鼓动着他的心脏,在恐惧中感受着愉悦。
既然如此,去三楼看看吧。
一想起之后要面临的未知,北灿浑身上下的神经都活泛起来,急不可待地驱使着它们的主人将戒指摘下,变作灵体,自由地穿梭在墙体周围。
为了不留下痕迹,北灿穿过墙面,来到外面的走廊,瞄了眼蓝霆的房门,又走到二楼的楼梯口,通往书房的走廊里也没有声响,他才缓缓地飘向三楼。
通往三楼的楼梯和二楼的很不相同。二楼的楼道直接连接着宏伟的大厅,两道蜿蜒的楼梯从一楼通向开放式的二楼,但三楼的楼梯被小心地藏在二楼的一个转角处,宽度和做工精细也完全比不上一楼的楼梯,仿佛就是不愿意让别人发现这里其实有个三楼。
北灿环视四周,顺着平平无奇的楼梯漂浮上去。
三楼和一二楼简直是两个世界。
一来到三楼,北灿就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口鼻。
昏暗无光,楼道狭窄,弥漫着让北灿讨厌的腐臭味,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的味道,楼道上铺的地毯也破破烂烂积灰无数,如果北灿化作实体,一踩上去肯定扬起一片细灰。
而没有光线的原因是本该是窗户的地方都被铁皮牢牢封死,吊在顶端的灯具也被砸毁,无法使用,整条走廊就这么被沉浸在死寂的黑暗里。
如果不是北灿亲自上来,他绝不会相信这个破败的地方存在于蓝家别墅里,一向苛求讲究的蓝霆居然会让这里出现这样的光景,除了是故意为之,北灿想不到其他理由。
北灿四下查看,在黑暗里,他勉强看清右边走廊里的房门和窗户一样,被封得密不透风,而只有一扇满是划痕的木门没有被封死,暴露在北灿的视野里,粗略计算一下,这扇门所对的房间,正是二楼蓝泷的卧室。
北灿深呼吸了一口气,感觉到空气中的灰尘碎屑正穿过他的灵体,缓缓漂浮。他飘到那扇门门前,看见了深深浅浅的划痕,像是被利刃从里面割出来的,里面的人究竟是要有多大的力气,才能用利器穿透那么厚实的木板。
他眯了眯眼,看见从缝隙里冒出来的星点怨气,看起来笼罩蓝家让他不适的阴气的源头就在这里。
从门里,传来不妙的气息,宛如诱人的香味,吸引着北灿再踏出一步来寻找真相。
被怂恿着,北灿眨了眨眼,刚要穿进去,突然一道尖叫划破静谧的夜空,而叫声的源头,就是一楼北灿的房间,尖叫出声的,只能是和北灿交换了房间的蓝泷。
北灿身体一紧,身体率先反应过来朝一楼俯冲而去,尖叫声还没消失,他就猛地扎进房间里,在月色洒满的房间里,他看见被逼入墙角惊惧万分的蓝泷,和熟稔宽大的身影——他回过头来,手里握着的匕首在月色下闪烁北灿最为熟悉的寒光,那是手链上的装饰和摆在一楼大厅的装饰品的冷光。
蓝霆似乎看见了北灿,用那柄匕首直指站在门口的北灿,脸上露出狂乱嗜血的笑容,偏歪头颅,大吼:“你来了,是不是!”
第五十七章 追逐战()
蓝泷最早记得的,是他母亲躺在他们家的大厅里,鲜血四溢,衬着摆在旁边的花瓶里红得鲜艳的玫瑰,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的脸上为什么会被盖上一层白色的布,让他看不见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
他们告诉他他的母亲去了很远的地方,不会回来了,他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她明明就躺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啊。
之后他到了学校,所有人都围着他嘲笑他,变成了妈妈不要的小孩。
他的妈妈只不过是去了别的地方而已
“才不是,你妈妈死掉了!”
蓝泷呆愣在原地,所有人的脸上都像是戴了一层可怕狞笑的面具,他不敢看他们。
所以第二天,他拒绝去学校。
“我妈妈死掉了是吗?他们都这么说。”他站在他母亲从楼梯上坠落下来脊椎断裂而亡的地方,拉住一个经过他的佣人,抬头用呆滞的眼神问她。
佣人哑口无言,战战兢兢地咬着下唇,四下看了没有别人可以求助,轻轻地点点头,将他的小手滑开,快步离开。
原来如此。
他的手顺势无力地垂落下来。
“我告诉你啊,刚才小少爷问我他妈妈是不是死了。”
“啊呀,你怎么和他说的。”
“还能怎么说,如实说呗,反正他迟早都要知道的。”
“哎,她也是命苦,年纪轻轻地就被小三和私生子气得头脑发昏,不然也不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哎别说了”
他无意间,听见了佣人私下谈论的话。
小三私生子
净是些他听不懂的话。
而且,糟糕的还不止这样,从他母亲死后,他的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幸。
在夜里,他看见天花板上看着他的眼睛,他躺在床上,眼泪从眼眶顺着太阳穴流下去,滴落在枕头上,濡湿了白色枕套,但他却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直视那个可怕的视线。
“爷爷,我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哈哈哈哈哈可以啊。”
冷漠疏离的世界里,只有他的爷爷是他唯一的慰藉,那只粗糙的大手总会在他哭泣的时候抚摸着他的脑袋,递给他一片剥好的橘子,告诉他男孩子要坚强,不能老哭,特别是在别人面前。
也是这样和蔼可亲的爷爷,在他终于明白是谁害死他妈妈,对恨之入骨的哥哥进行报复时,在病痛里挣扎着告诉他爸爸不要怨怼他,他还是个孩子。
而他的父亲,虽然不怎么喜欢和他交流,但凡是他有所要求的,他总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里满足他,仿佛是在填补他失去母亲的不足,他也如愿以偿地去了国外,不理会那两个他痛恨的人,还有诡异的房间,可这一次,他爷爷的去世,将他从他构建好的理想世界中硬生生地拉回了现实,摆着恐怖可怕的脸告诉他,他不得不接受这混乱不堪的世界。
现在,他敬畏的父亲,拿着一柄匕首,一进门就想要置他于死地,如果不是他还没睡反应快,他现在应该和他母亲以前一样,躺在血泊中,冷冰冰的横陈在那张床上,而他差点害死的哥哥,甚至没有打开门就突然出现在门口,对他喊道:“蓝泷,过来我这里!”
为什么他要在那么心惊胆战的现实里苟延残喘
蓝泷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但现状不允许他再自怨自艾,他快速扫了眼注意力完全被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