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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秦兆阳在身侧如是说。
她去穆斯年的坟前哭到昏迷，然后被他重新带回M国，在营养师的调理下重新养好身体，同时也接到一位老朋友的邀请，请她去帮忙翻译一本书籍。
她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工作中，才一点点地从失去穆斯年的阴影中走出来。
书籍出版那天，秦兆阳特意帮她庆祝，那时已经是穆斯年去世后半年，她第一次笑……
后来，她的工作越来越多，她也开始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开书市、开出版公司……起初只是想着让自己忙一点，就可以不想太多，后来就渐渐地爱上了工作，享受工作带来的成就感和乐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身边那个男人的存在呢？
楚馨宁已经想不起来。
或者她是个坏女人，才会爱上一个秦兆阳。
不过现在，她不想去想这些了，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谁又能分得清？
现在，她只是想要努力地面对当下，面对这个眼前她应该去珍惜的人。
告诉他，她爱他。
那些年，她曾经一直自责，没有机会向穆斯年说明当年的事情，这件事情也是她心底最深处的一个遗憾。
这一次，她不想再有遗憾，她要告诉秦兆阳，她对他最真实的感受。
她恨过他，怨过他，其实想过在某天晚上和他同归于尽……这些都是最真实的感情。
可是现在，她爱他，希望他平平安安地从手术室出来，也这是最真实的感情。
人的一生全爱上多少人，没有人知道，但是楚馨宁知道，她这一辈子到现在只爱过两个男人，哪一个都是无法替代的存在。
第1011章 无法替代的存在（3）（）
她不回避过去的情感，也要努力地面对将来。
秦兆阳无力言语，只是再一次将面前的女人拥到怀里，用力抱紧。
从第一次见她到现在，三十年的光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她能爱他。
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有几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都站在旁边没有出声，似乎是生怕会打扰到这两个人的表白。
一直到一位助理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提醒秦兆阳应该进去准备手术，秦兆阳才用力松开自己的手臂，松开楚馨宁。
“等着，我一定会活着回来。”
“恩！”
她哭着应。
“别哭。”
她努力控制住眼睛，向他笑。
“好，我等你。”
电动门缓缓关紧，一男一女，被隔在两个世界。
门内，秦兆阳转身，大步走向手术室。
门外，楚馨宁双手合十握于胸前。
是生死之别，还是会再笑着再见，没有人知道，一切只能等待时间去给出答案。
……
……
椅子只是一把普通的椅子，只是当椅子放在不同的地方，代表的意义也就完全不同。
譬如此时此地——穆氏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许多把椅子，正中主位上却只有一把，只不过，平常都放在主位的那把带轮的高背椅此刻放在左手边第一位，显得有些怪异。
陈子鸣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这怪异的椅子，目光忍不住在椅子上停留两秒。
因为厌恶穆天野，连带着那把穆天野爱坐的椅子，他也跟着厌恶起来，恨不得踢上两脚。
当然，也就是在心里想想，几位高层已经先一步赶到会议室，他当然不能当着这么人做出这种失态又幼稚的事情，那实在是有失身份。
助理拉开主位那把普通的椅子，陈子鸣侧身入座。
只是此时此刻，他早已经没有第一次坐到这个位子时的兴奋和趾高气扬。
心中不平静，原本符合人体工程学的椅子，此时怎么做怎么难受，仿佛是椅座上不知不觉地长出刺来，让他坐立难安。
陈子鸣第六次在椅子上变幻坐姿的时候，周涛推开办公室的门，穆天野走进来，拉开那把只属于他的不同于其他椅子的椅子，侧身入座。
穆天野一到，办公桌边原本还有些懒散坐着的几位高层，立刻就如见到老师的小学生，一个个挺直腰身，进入开会的状态。
坐在正中主位，陈子鸣就算不刻意去看，也将一切收在眼里，手下对于二人鲜明对比的反应，让他心中越发烦燥难平。
接过周涛递过来的文件和电脑，将屏幕翻开，穆天野环视一眼四周，视线最后停留在陈子鸣身上。
“陈总，开始吧！”
还在沉浸在内心世界中郁闷的陈子鸣，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坐直身子。
“好……现在开会！”
说完这几个字，他突然又觉得不对劲。
他现在是董事长，怎么还要穆天野命令他？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刚刚的反应，不也像个被老师点名的学生吗？
？
第1012章 无法替代的存在（4）（）
陈子鸣暗暗咬牙，那种感觉就好像明明看到穆天野抬起右手，他还主动把自己的脸贴上去接下对方的一计耳光。
他还在暗暗郁闷，其他人已经进入开会的状态。
眼看着大家已经开始正式讨论关于兴怀镇的事情，陈子鸣也只能收起自己的小情绪，将精力投入到会议本身。
此时，策划部总监已经将一份资料发送到几人面前——当然，也包括陈子鸣。
重新坐回原位，他简单将自己部分讨论出来的几个方案向大家介绍一遍，“这就是我们昨天晚上加班研究出来的几个方案，大家看看有什么缺点，或者说有没有可行之处！”
大家一边看资料，一边不时向他提出一些具体的问题，会议进行得很是热烈。
陈子鸣翻开资料还在认真看，穆天野已经合拢手中的资料。
“好，马上执行，其他部门全部配合策划部的行动。”
此时的情况已经是最糟的，这明显不是好消息，但是至少也不会变得更坏，不外乎就是效果够不够好，而这些只有交给市场去反应才会得到最后的结论。
时间不得人，每拖一天，对于穆氏都会带来不小的损失，而进行这些广告宣传……种种手段，算起来不过都是小钱。
这个时候，正是考虑领导决断力的时候，而穆天野依如以往，表现出他的强势手腕。
他一声令下，大家立刻收拾东西要走。
“等等！”陈子鸣合拢手中的文件，一把推开椅子站起身，“你们……你们这是无视我的存在吗？我还没有表达过我的意见。”
几位高层都是停下来，目光有点犹豫地看向穆天野。
权大一阶压死人，陈子鸣现在是公司董事长，这是不能否定的，他拿自己的官位压人，大家都有点怕穆天野受委屈。
“我是执行总裁，我有权力决定公司的每一步行动和计划。”穆天野抬手将文件递给周涛，“如果陈董对我的管理有意见，可以召及董事会，罢免我的职业。但是现在，你没有权力阻止我管理和经营穆氏，因为我是对董事会对整个穆氏负责，而不是对你个人负责！”
“……”
陈子鸣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穆天野所言完全符合公司章程。
当然，一般来说执行总裁是不可能对董事长这样说话的，在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反驳自己的上司，毕竟要给对方留点面子。
只是，谁叫对方是穆天野，谁叫他不过就是一个临时上位，明天的董事会上可能就会被罢休的董事长呢！
合拢电脑，递给周涛，穆天野傲然地扬起下巴。
“陈董，让一下！”
没有敬语，而是一句命令性口吻的祈使句。
刚刚已经占据先机，穆天野的这一句也是顺理成章，无比自然。
陈子鸣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原本刚刚推开椅子，上前一步，刚好挡住穆天野，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穆天野立刻将椅子推开，从他面前大步走过。
……
……
午安
第1013章 你一向说话算数（1）（）
等到看着穆天野走到门口，陈子鸣才示意自己的示弱，想要再挽回局面已经失去机会。
桌边，几位高层已经迅速收拾起自己的东西，离开会议室，并没有什么人在乎他，大家一边走还在讨论着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几方面如何配合之类的话题。
走在最后的工程部总监顺手带上房门，目光恰好与陈子鸣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工程部总监微怔一秒，然后扬唇微笑。
那笑容，有轻蔑还有几分嘲讽……
随后，房门闭紧。
陈子鸣站在原地，只觉那一抹笑依旧停留在半空中，工程部总监的目光也依旧停在他的脸上，像是火焰一样烧疼他的神经。
一团邪火立刻就从心底深处生出来，瞬间燃烧起全身的神经。
穆天野，你等着！
大步冲过来，一把拉开会议室的门，陈子鸣气冲冲行向电梯。
“陈总！”
助理忙着追过来，一路追到电梯前也没有追到他，只看到电梯门在他触手可及之时闭紧，眼看着电梯下行，助理只是气恼地骂了句粗话。
话音刚落，电梯门竟然缓缓分开，看到电梯内的陈子鸣，助理瞬间一脸尴尬。
“陈总，我……我不是骂您！”
陈子鸣的目光阴冷地掠过他的脸，“还愣着干什么？”
急急忙忙地走进电梯，助理讨好地站到一边。
“陈总，您……您也别太生气了，只要您想到办法多加到一些穆氏股份，到时候真正成为穆氏的主人，穆天野和那些什么总监高层还不是要仰您的鼻息才行？”
这句话，正说到陈子鸣心里。
暗咬着后牙，陈子鸣梗着肩扬起下巴。
“不错，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全部都尝尝那种滋味！”
助理站在电梯一角，偷偷地扬起唇角，露出一抹莫测的冷笑。
陈子鸣，你就作吧，你死得越快，我就越早解脱！
……
……
兴怀镇。
宁小菲一身米色套装，握着话筒站在果园前，“这里就是我向大家提过的兴怀镇果园，站在我身边的就是果园的主任刘大妈。大妈，您好，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果园大妈笑着应，“上次从我们家买了一大筐杏就是您吧？上回不知道您是主持人，要是您是主持人，我一定给您便宜点！”
“最近果园生意好吗？”
“不太好。”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乱放屁说我们这里污染，现在周末都没什么人采摘了。”
“这件事情是不是已经影响到你们的生活？”
“肯定影响啊，您想啊，没人来采摘，我今天收入肯定少啊，不光是我，我们这一片果园都是……”大妈叹了口气，“我们只能把果子卖给收果子的人，现在他们也是一个劲地压我们的价，今天这果园怕是赚不了钱！”
宁小菲点点头，“那么……关于污染事件您能什么想说的吗？”
“我说了他们也不信啊！”大妈转身从树上摘下一个果子，随便在身上擦了擦，送到嘴边就大大咬了一口，“你们不是总说我们这儿污染吗，这是我自己种的果子，我自己吃给你们看！”
第1014章 你一向说话算数（2）（）
“这个不用洗吗？”
“不用！”大妈晃晃手中的桃，“我们这里树多草多，尘土小，比你们城里空气好多了，这果子一点也不脏，我都是从树上摘下来就吃。”
宁小菲笑起来，“那我也摘一下吃行吗？”
“我给你摘！”大妈极热情地从树下摘下一只油桃送到宁小菲手里，宁小菲也像她一样，用手随便擦了擦就送到嘴里，品了品味道，“恩，真得很好吃，又脆又甜。观众朋友们，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整个的播出全部都是现场录制，如果你们不相信，不妨亲自来这里看一看，就如同我们镜子里拍到的一样，现在整个望怀镇的村民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平常的日子，喝得井水也依旧是从多年老井来打来的井水。好，今天我们的望怀镇特别节目就到这里，明天我会带您去见识一下望怀镇小有名望的剪纸艺术，咱们明天见。”
结束现场录制，宁小菲将话筒交给工作人员，立刻就招呼着众人走到树荫下，仔细浏览刚才拍下来的画面。
“好，把文件全部汇总到我的电脑里。”
“宁姑娘，来，大伙都来吃西瓜！”大妈热情地端过切好的西瓜，“这也是我们本地产的，甜着的，这么热你们多吃点可别中暑了！”
这一次，宁小菲没有隐瞒身份，大妈知道她们是为了帮望怀镇说明污染的事情，大妈也是格外热情，不仅主动请他们过来拍摄，还主动帮助他们联系附近的果农和瓜农。
污染这个大帽子一扣下来，他们的经营都受到影响，关切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大家当然也都是十分积极。
在果园里简单休息之后，宁小菲带队离开果园，返回城内进行今晚第一期节目播出的安排，路过镇口，远远就见那里有数辆大型卡车，一旁还有挖掘机正在将里面的垃圾向卡车里装。
知道是穆天野已经开始清理这个垃圾场，宁小菲轻扬唇角。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污染事件的负面作用当然不可能立刻消除，想要转扭局面就要全方面多方面的进行。
光是靠新闻是没有意义，如今信息来源太多，民众早已经对新闻不再那么认同。
这几天她已经收集到许多视频资料，后期工作也是紧罗密鼓地进行，今天晚上第一期特别节日就可以正式上线。
现在穆氏这边各方工作也都已经提上日程，相信局面一定会渐渐改观。
车子驶上大路返回城内，宁小菲就抬起一手撑住头认真思考——还有什么方法是她没有想到的呢？！
时候不大，车子已经回到城内，窗外闪过一所医院的住院大楼，她情不自禁地想到秦兆阳。
那晚看他的样子似乎病情很严重，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
……
安宁医院，三楼手术室。
走廊的电子钟跳了一跳，从10：59跳到11：00，又一个小时过去。
手术室的电动门，依旧紧闭着，没有半点要分开的迹象。
第1015章 你一向说话算数（3）（）
门外，楚馨宁再一次抬起脸，看向房门的方向，脸上的愁苦之色越发深郁几分。
在心中，她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手术时间越长，发明手术还在进行中，手术进行中，那就越有希望……
可是这样的心理安慰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安慰，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都没有办法减轻半点焦虑。
茱丽和林子凡也都守在旁边，担心着秦兆阳，心疼着楚馨宁，却没有多此一举的安慰她——两个人都知道不见到那个人平安归来，任何的安慰都没有意义。
11：10。
11：30。
……
12：00
……
等到时针指向一点的时候，一直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终于传来一声轻响，嗒得一声开启。
楚馨宁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急，整整一个上午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东西，她双腿一软差点失控地跌倒在地。
幸好林子凡眼急手快，扶住她的胳膊。
医生迈步走出来，身上还套着没有换下来的无菌服。
楚馨宁紧抓着林子凡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