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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毫无武力的老夫人，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此众人听到凤卫传来的消息：顾老夫人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会呼吸。她们便很是高兴，没有再细问下去。
现在，顾洛水发现顾老夫人的尸体没有在原地，她也只是以为凤卫为了毁灭证据，将尸体搬走了，丝毫没有察觉这中间出现变故。
凤卫都出手了，难道还有谁能救得了祖母么？
怎么可能！
就在众人皆是处于顾老夫人被杀的噩耗中时，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
“天——你们看那个草丛里。”
“那里有一把匕首，上面还有血迹，你们快看呀！”
“难道，那就是杀害顾老夫人的凶器么？”
众人只见柳相府的千金柳玉莲正指着远处一个偏僻的垃圾堆中，毫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她神色充满着诧异，不敢置信。
凶器？
这个词瞬间引起了众人的目光，她们顺着柳玉莲的手望了过去，那角落处赫然有一把二十厘米的短剑，剑的尖锐处沾满了鲜血，鲜血已经凝固、干涸。
这把短剑只有半个刀柄以及一小部分的刀刃露在外面，被隐藏得很好，若非盖在上面的树叶垃圾被风吹走，怕是看不到的。
大家看到那把短剑时，很是诧异，随即悲伤，怀揣着顾老夫人在天有灵，竟然让他们找到了这样一个证物。
唯有顾洛水她听到“凶器”一词时，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计谋得逞！
她在众人的目光中，装作跌跌撞撞的姿态走向那把短剑，盯着它盯了许久许久，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这这不是二姐姐的短剑么？”
第364章 老夫人被杀？（4）（）
顾长依在众人的目光中，装作跌跌撞撞的姿态走向那把短剑，盯着它盯了许久许久，不敢置信的脱口而出：“这这不是二姐姐的短剑么？”
“我记得那是祖母亲送给她的生辰礼物，用来防身的。”
“二姐姐很是感动，从来都是不离身的。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她仿佛明白了事情的真相，瞳孔紧缩，眸中尽是泪水，望着长依，声音急促：“二姐姐，你一定是不小心将这把短剑弄丢了，对不对？”
“你一定是不小心弄丢了，被那万恶的凶手捡去了对不对？”
这番话表面是说顾老夫人虽然是被这把短剑所杀，可杀人的凶手并不是顾长依，而是另有其人。
但正是因为顾洛水这招以退为进，便是让得所有的人都相信了一个事实。
众人嘴角此刻都是带着一丝冷意，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还会有错么。
顾老夫人为何会在顾侯爷生辰这一日，来到顾长依的院子？
顾长依随身佩戴的短剑为何会离身，沾满血的出现在院子中？
顾老夫人已经惨死，顾长依为何神情并没有悲痛欲绝？
种种迹象都表明着，杀害顾老夫人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顾长依。
不过，一把匕首未必能够证明顾长依就是杀人凶手，只能证明顾长依有嫌疑。
长依望着顾洛水的指责有些哭笑不得。
那把匕首她根本就没见过好吗？
她的防身武器是手中的银针，匕首什么的她根本就不会用，好吗？
不过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终于知道祖母被杀的原因了。
顾雪柔杀祖母，不过是因为恨她却杀不到她，每次想要整治她时，都被拍卖场的“云紫公子”所救，甚为恼火。
因此便杀了祖母，将杀人凶手的罪名安置在她的身上，让她必死无疑。
这出戏，还真是够足，这个圈套，也足够阴险。
顾雪柔、顾洛水的心真是比钢铁还硬，行事恶毒，为了杀她，不惜连自己的祖母都杀。
简直是丧心病狂。
长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她准备做点什么反抗时，却被顾伊的怒骂声喝住了。
“顾长依，你这个贱人，贱人！”
“那可是你的祖母，亲祖母，你居然敢杀她。”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顾伊的双眼猩红，整个人都是愤怒到极致。
她这个人性子一向直接，刚烈。
顾老夫人的性子严肃，与她们这群孙女并没有那么和谐，但是出手的银子还算阔绰。
顾伊是个庶女，她还是侯府的姑娘时，月例并不多，但平日里的开销却不少，新衣服、新首饰都是不曾断过的，这都是顾老夫人私下给的。
因此顾伊对顾老夫人还是有些感情的。
现在，杀害顾老夫人的凶手就在眼前，她怎么受得了？
噼里啪啦就先将顾长依痛骂一顿，骂完自然不解气，便是伸手直接朝着顾长依打去。
因为愤怒，这挥向长依脸上的一耳光手劲并不小，由于速度极快，还伴着呼啸啸的风声。
这一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将长依的脸甩成猪头。
第365章 诬陷（1）（）
“顾长依，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顾伊双眼猩红，因为愤怒嘴角都咬破了，她伸手出狠狠的甩向顾长依的脸上，恨不得一耳光将对方甩成猪头。
然而事情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顾长依竟然伸手接住了顾伊那速度极快的一掌，她的目光带着前所未有的沉着，斜睨着顾伊，声音淡淡的：“顾伊，你连祖母的尸体都没有见到，就仅凭一把短剑与一滩血液就判定我杀了祖母？”
“杀人的罪名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能被判定了？”
她这席话看似是说给顾伊听的，实际却是给在场所有人听。
众人听完表示很有道理。
一把短剑，一滩血液的确不能证明顾长依就是凶手。
不过这并不代表顾伊会这么认同，她早已被顾洛水洗脑，现在对顾长依的成见很深很深。
她声音蕴含着冷意，咄咄逼人：“呵——这些日子你从不回府，却在今日回来了。”
“偏偏就在今日，祖母也被人杀了。这个世界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长依手中抓住对方的手变得更紧：“根据齐嬷嬷的意思，祖母的尸体是刚刚才不见的。可是我刚刚与你们一直在一起。”
顾伊一口道：“那又如何？肯定是你的帮手替你将祖母给搬走了。”
帮手？
顾洛水似是不敢信信的惊呼，喃喃道：“难怪我们进入院子后，一直都没有见到云惜，她可是最忠诚于你，不轻易离开红棉苑。”
“所以，她是帮你搬祖母的尸体？”
此刻洛水的心中甚是高兴，幸好凤卫将祖母的尸体与云惜一起带走了，这样不仅死无对证，而且还能将杀人罪扣得更好。
两人一唱一和，即便是在毫无铁证的情况下，靠着丰富的想象力将杀人罪硬安在长依身上。
在场都是名门贵族的小姐、夫人，或是一等贴身丫鬟，她们都是有着丰富的宅斗经验，知道杀人会隐藏证据。
因此即便没有铁证，她们都是倾向于顾长依杀害顾老夫人这一事实。
柳相府的小姐柳玉莲甚至站出来，朝着长依冷嘲热讽：“顾长依，你一直说没有铁证，无法证明你杀人。可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杀人么？”
就连一向沉稳的廷尉夫人亦是眉头微蹙，道：“若是只有一项巧合，那也便罢，可现在可是有如此多的巧合，都指向着你便是杀人凶手。
顾长依，你有何证据证明你不是杀人凶手？”
原本因为叶家之事，她对顾长依还是有半分好感、半分怜惜的，可如今看来，顾长依并不是如表面那般无害，而是心地可怕、歹毒，只是隐藏得很深罢了。
长依目光扫过顾洛水、齐嬷嬷，沉吟片刻才道：“我需要申明如下几点。
第一，祖母已经在两日前便住在红棉苑，而非今日早上来的。
第二，那把短剑我从来没有用过。
第三，云惜之所以不在，是因为我让她去拍卖场买些东西。
最后，我没有杀人动机，我与祖母无仇，祖母甚至对我还不错，我为何要杀她？”
第366章 诬陷（2）（）
一开始面对顾洛水与齐嬷嬷的诬陷，长依没有立即反驳，是因为她想要对方将所有的诬陷与谎言全部说完。这样，当她说出真相时，顾洛水与齐嬷嬷自然也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她这番话的逻辑性很强，没有一句废话，字字清晰、明确。
因此，刚刚落音，便是引得众人目瞪口呆，然后哗然起来。
顾长依所说的话与顾洛水的话全部相反！
这，这证明她们二人有一人说谎了。
谁说谎了呢？
齐嬷嬷最先发怒，她面色很难看，“嗖——”的一声，冲到长依跟前，当着众人的面，大声怒骂，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二小姐，你说那些话，就不怕老夫人的魂魄找你索命么？”
“两日前你偷偷的回府，想请老夫人给一笔银子，要自立门户，老夫人见你可怜，便给了你五百两银子，可是你嫌弃太少，狮子大开口要一万两。
老夫人不给，你便与她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今日清晨，老夫人说收到你的密信，你想要与老夫人在红棉苑告别，但不想被人干扰，因此请老夫人独自前去。”
“这些事情老奴原本不想说的，想着您再有错也是侯府的二小姐，我一个奴仆哪里能说主子的错误？
可是您再如何，也不该杀了老夫人后，在这么多证据之前，不仅不悔过，反而撒下弥天！”
齐嬷嬷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话语中包含着诸多的情绪，有不满、痛苦、看不过去。
众人都知道，顾老夫人曾经对这个老嬷嬷有多好。
因此齐嬷嬷的一番话说出，众人便是有了八分相信。
立即有人驳斥长依：“小小年纪心可真是狠毒，为了银子，居然连祖母都杀。”
“实在是太没有人性了”
“赶紧将大理寺的人叫来吧，这种人快快打入大牢！”
顾长依并不理会众人的旨意，她只眯着眼睛，徒然一耳光狠狠的抽了过去，声音清冷：“齐嬷嬷，你既然是侯府的老嬷嬷，就该知道主仆有别。”
齐嬷嬷哪里料得住顾长依竟然会打她？
那一耳光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老脸上，让她的脸都变得绯红绯红，火辣辣的疼。
身为顾老夫人曾经得力的嬷嬷，又是府中的老人，平日里，府中的人都是对她客客气气的，尊敬得不得了，哪里敢如此待她。
一时间她接受不了，呆呆的望着顾长依，嘴角颤抖：“你敢打我？”
顾长依笑了，笑得毫无温度：“诬陷主子，该打！”
这句话颇有些气场，比起曾经那个软弱的顾长依，现在的她犹如一头刚刚苏醒的雄狮，令得老练的齐嬷嬷被这番气场震得往后连退三步。
一向沉稳的齐嬷嬷身子开始哆嗦，声音都变得没有底气：“顾长依，我可是侯府的老嬷嬷，对老夫人最为敬重，怎么可能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更不可能诬陷你。”
但是她并没有放弃，继续将脏水泼在长依的身上。
顾长依收敛了所有的情绪，又朝着齐嬷嬷走近一步，弱小而又“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对方，让对方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第367章 计中计（1）（）
当着所有人的面，顾长依徒然再次出手，连着抽了齐嬷嬷好几耳光。速度又快又准又突然，令得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理所当然的说道：“你还知道你是老嬷嬷，那就更该打了！竟然敢撒谎！”
顾老夫人曾经对齐嬷嬷多好呀，明明是卖身的奴婢，却给了对方无上的尊荣，能在侯府像主子一样有尊严的生活，连她们这些小姐、公子都得对她恭恭敬敬的。
可是，这齐嬷嬷竟然敢背叛祖母，何止是该打，简直是该死。若非是时机不成熟，她定要让齐嬷嬷偿命。
几耳光下来，齐嬷嬷的脸肿得像包子一般，特别特别凄惨。
她还想开口继续诬陷长依，但是被对方一个眼神瞪过来，吓得身体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众人都没有想到顾长依不仅仅没有被逼问得瑟瑟发抖，原形毕露，反而一点痛苦与悔意都没有，竟然将府中的老嬷嬷打成那副模样。
从何时起，顾长依变得如此凶残了？
不过从顾长依的态度以及齐嬷嬷的表现中，似乎顾长依是有理的一方，齐嬷嬷好像在撒谎。
莫非，杀人的凶手真的不是顾长依，反而与齐嬷嬷脱不开关系？
毕竟在这样的处境中，哪个杀人凶手能如顾长依那般，理直气壮的。
顾洛水见状，心咯噔一声暗叫不好，那个齐嬷嬷表面上行事稳重，但实际是个怂货，被顾长依如此吓吓竟然不敢说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她必须得将此事落地，把杀人罪安在顾长依身上才行。
于是，顾洛水仿佛听到那番对话后，快要晕倒了一般，在她身旁的丫环扶着下，走向长依，满眼的不敢相信，眸中尽是泪花在打转：“二姐，所以杀害祖母的人真的是你？”
顾长依故作听不懂，歪着头问道：“洛水妹妹，你莫非糊涂了？我并没有杀害祖母，一切都是齐嬷嬷以下犯上，诬陷我。”
干净利落的一句话，便是把先前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了。
顾洛水摇摇头，表情甚为丰富，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变得忧愁、痛苦，最后竟然是变成了自责：“二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恨我母亲，甚至恨祖母。因为我们没有给你找一门好亲事，也没有给你很多的银子。”
“但是，你可以选择分家，甚至可以打我、骂我，但怎么能杀祖母呢？”
顾长依莫名：“”
证据都没有，却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这是什么逻辑？
完全是靠着眼泪与痛苦的表情在无脑诬陷。
但她看了一圈四周之人的神情，没想到这群名门贵族的小姐、夫人望着她就像是望着杀人凶手的表情。
厄，原来大家都这么吃这一套。
长依叹了一口气，只得下套：“洛水，你凭什么认为我杀了祖母。你亲眼见着，还是亲耳听到的？”
顾洛水摇摇头：“洛水平日睡的早，不曾听到、见到二姐姐杀害祖母，若是真的能见到，我一定会尽全力阻止的，哪怕是用我的去阻止，我也是愿意的。”
但是她话锋一转：“但是，我知道你的确是撒谎了。”
第368章 计中计（2）（）
顾洛水话锋一转：“但是，我知道你的确是撒谎了。
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祖母并没有住进你的红棉苑，那短剑也的的确确是祖母送你的礼物。”
“二姐姐，虽然我完全不想相信杀人凶手是你，可是若不是你，为何你要撒谎呢？”
顾长依听得这番话，并没有丝毫的妥协，或是担忧，她只是目光紧紧的盯着顾洛水，逼问着再次强调：“你确定，祖母没有住进我的红棉苑？！”
这句话威压甚足，那凌厉的眼神令得顾洛水的心咯噔一声，落入深渊。
难道，顾长依知道了真相，知道了祖母是她杀的？
不，就算她知道也不可能有任何证据。
凤卫的实力，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老太婆，怎么还可能留下证据呢？
想到这里，顾洛水便是放心下来，当着众人的面重重的点头，道：“是的，我确定祖母是住在她自己院子，并未住进红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