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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父说笑了,苏宅是阿卿的家,季府也是阿卿的家,大哥大姐明清还有你们也都是阿卿的亲人,断没有什么你家我家的说法。季卿确实是想回苏宅看看,但却也只是想回去看看罢了,忠父跟敏姨可不能就因此把季卿丢出去了。”
说完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把李思敏心疼得一个劲的拧季忠臣,然后握着季卿的手温柔地说道:
“阿卿你这么说我们两个做长辈的很高兴,你说的对,苏宅和季府都是你的家,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敏姨跟忠父就在家里等你回来。”
“哎!”
季卿红着眼笑着答应了,她从不是孤身一人,她一直知道。
看到她笑得开心季忠臣跟李思敏也就释怀了,是啊,既然真心想让她幸福那便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在季卿需要他们的时候永远在她身边。
“我们家的孩子啊,永远都是这么讨人喜欢。”
李思敏靠着季忠臣的肩呢喃着,只觉得她这一生当真是幸福圆满。
第7章 疫起(上)()
初一那天季卿就收到了三份贺礼,一份是雀玉送来的——两只一灰一栗蜷成一团的松鼠和一只正喵喵叫的白猫。显然这三只小东西都是刚刚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送过来了,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份礼真是既简薄又失礼,不过季卿自己相当满意就是了。另外两份是陆越松跟谢贤送的,谢贤的贺礼据说是特地送来给大病初愈的季青的,而不是送给她的!?不过这份礼比雀玉的更奇怪,因为它是一把以白玉为架做的一把羽扇,大冬天的送这个?!季卿很惊奇,于是就拿起来看了看,发现这把扇子两侧的大骨由上好的白玉精雕成了一根白羽,样态逼真极其漂亮,且此扇可以自由开合——竟是把做工精细的折扇。这倒是很方便季青夏天拿着祛热,不过用得着这么早就送夏天的礼吗?!季卿觉得自己真是看不懂有钱人的世界……相比之下陆越松送的就比较普通了,季卿看了看——是一条绣着墨色兰草的雪白发带。
季卿笑着把盒子一一盖上,命人将自己准备的回礼也送往各人府上后自己就抱着礼物回了房。
最后季卿把那只白猫给了大哥季明修,自己只留下了两只松鼠。季明修本来是皱着眉想要拒绝的,但季卿死活都不肯再多养一只猫非要季明修帮着照顾,季明修无法,只好收下了小奶猫。
就这样平和的过了两个月,天气逐渐回暖,春天已悄然而至。
然而好日子过着过着就会过到头,京城今年的春天就因为一场席卷而来的时疫被迫提早结束了。半月前,时疫初起于一家屠户,该屠户症状起初只是类似于受凉后的发热,后来一夜之间急转直下变成剧烈的腹泻呕吐加长期不退的高热,同时还伴随着晕眩头痛以及四肢麻痛无力。因为屠户家中拮据所以各个郎中不愿尽力救治而使得病情加重的同时也传染给了他家人,不出七天屠户一家就已病死一人病重三人。时疫本就极易传染,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仅仅半个多月的时间整个京城里就几乎有半数人感染上了时疫。
陆越松已经因此忙活了好几日,而季家这边虽有神医弟子李思敏和两个同样医术精湛的季卿与季明修,但是因为季青身体虚弱又有旧疾,所以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府诊断唯恐过了病气给季青,因此只能日夜做了许多驱病除疫的药草包散发给还没有感染时疫的人们。
这天季卿正带着阿声在季府附近派发药包,奈何哄抢的人数太多她们二人被人群推来挤去连站都站不稳,而季卿又不能直接甩链剑吓退人群,一时间两人竟无计可施。
季卿苍白着一张脸牢牢地抓着阿声生怕二人被挤散,却不知有谁慌忙之中竟大力推了一把季卿,季卿脚下一扭心中大呼不妙,整个人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同时阿声的手瞬间就滑出掌心。
但季卿并没有扑到地上,而是扑到了陆越松怀里,等她反应过来时双臂已被陆越松抓得微微发痛。
陆越松冷着一张可以冻死人的脸抱起季卿,然后叫上同样抱着阿声的张海清立刻就走,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正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人群。
季卿在陆越松怀里首先确定了一下自己的脚并没有扭伤且仍然可以行走后心中微定,但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陆越松冰冷沉稳的声音从头上传来,语气里带着陆越松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怒气和担忧:
“眼下这么乱,谁许你这般乱跑的?你要是伤到了怎么办?!”
季卿闻言微微一愣,然后她有些意味不明的抬头看了看陆越松,没有说话。
陆越松显然也不想再说,就这样把她直接抱回了季府。
到了季府,陆越松把季卿送回房间后就去找季忠臣跟李思敏了,走的时候一脸冷淡且颇有些要跟季卿赌气的架势。季卿对于他这个要赌气的行为很不明所以。
陆越松此番前来是来请李思敏,季明修,跟季卿的。原因只是因为宫中太医实在无用,居然在时疫已经猖狂半月有余的紧急情况下还想不出治疗的办法,甚至连点头绪都没有。皇帝气得不行,于是就下旨在民间寻找可用之才,许诺只要拿出治疗时疫的方子就赏金千两,然后又暗命陆越松立刻来请李思敏出山救场。
其实吧,在陆越松来之前这个皇帝老儿就已经派人加急护送密函给季忠臣李思敏哭诉要求他们救国了,只不过未曾告诉陆越松这个侄子而已。
于是乎,当天下午季忠臣就按旨带着李思敏、季卿、季明修跟陆越松一起上朝觐见。其实说是觐见但也不过就是几个人秘密的在皇帝的御书房里坐着聊罢了。季卿跟季明修对于出力想药方救人的事没有意见,只求皇帝下旨不要让任何未经季家人允许的闲杂人等进入季府,一来保季青安康,二来也好给他们个清净议事的地方。皇帝准了。季忠臣跟李思敏对这件事也没什么大的要求,只是说在真正有办法之前请皇帝不要在朝廷上宣告此事,事成之后也不要提及李思敏医承天青的事。皇帝一一应准,就差没抓着李思敏的手千恩万谢。见此季卿对于这个毫无架子的皇帝非常无语以至于后来跟陆越松完婚后还时不时的跟他顶上两句。
就这样,季家跟陆家开始了清疫之事。
刚刚走出皇宫不久就从季卿的披风里窜出两只一灰一栗的松鼠,两只小东西攀着季卿的披风蹭蹭蹭地就跳上了季卿的肩膀,有一只甚至直接踩着季卿的肩窜到了陆越松身上。
陆越松皱着眉看着这只自来熟的松鼠。
后面的季卿追上来解释道:
“它叫灰栗,倒是冒犯你了。”
陆越松不置可否,半晌后才冷着声音问她道:
“可曾伤到脚?”
季卿闻言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是在问今天早上发药包的事。她心头一暖,侧头眯眼笑望着身旁的陆越松回道:
“不曾,更何况你不是也接住我了吗。”
陆越松没说话,只垂眸看着季卿,清冷的眉眼在一瞬间有些松动。
灰栗使劲地蹭着陆越松的颈窝,兴奋又谨慎的踩在他的肩上。见此季卿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她一边逗弄着灰栗一边对陆越松道:
“我看灰栗挺喜欢你的,不如你就带回去养吧,正好我有两只,送你一只。”
陆越松眸光微闪,他侧头看了看正在他肩上闹得欢腾的灰栗,然后点头答道:
“嗯,好。”
灰栗闹得更欢腾了。
第8章 疫起(下)()
领旨的第二天季卿跟季明修就开始外出诊治感染时疫的人群以了解症状对症下药,而李思敏由于已经上了年纪所以只在家门附近进行诊断并派发药包,季忠臣不懂医术因此就跟季青和季明清在家整理并熬煮那些已经写好试用的药方再送去给李思敏。陆越松作为嘉定将军就更不用提了,整日带着人为李思敏他们收集药材派发药包,有时还得前往安抚暴乱的民众,终日难见身影。
虽是这般劳心劳力,但时疫依旧在猖狂肆虐没有得到有效抑制,每天感染时疫的人数也在不断增加。更糟糕的是,由于得到治疗身体好转或者病情停止恶化的人越来越多,这些人都需要另找地方停放安顿以便季卿他们后续观察,但是其他民众因为惧怕都相当拒绝将自家舍出去,就连一向傲气不喜人随意打扰的谢贤都把自己的私宅腾了出来借给季卿他们,可是还是有人没办法安置,因此场地就成了现在最棘手的问题。眼看着人日益增长秩序也日益混乱,甚至有些人都开始打进季府的主意了,季明修跟季卿一边治一边还要安抚病人实在是分身乏术精神短缺,因此情况越来越糟糕。而且雪上加霜的是京城中的药铺里的药材因为人们无头绪地乱买和哄抢已经所剩无几,陆越松没办法再购得药材,所有的基本治疗几乎要被迫停止。
无奈之下陆越松只好向谢贤求助,请求他想办法弄来所需的药材。谢贤二话不说立刻派人前往谢家名下最近的几个药庄,说两天后药材必到,众人这才微松了口气。但解决了一桩事后面还有好几桩事,且每个都是急之又急。
陆越松再见到季卿时季卿正靠在季府后廊下的栏杆上睡觉,手里还抓着一本医书。
陆越松眉头一皱,放慢脚步走过去抱起季卿想把她送回房中让她好好休息。就这样抱了一路怀中的人都没醒,甚至都不曾动一下,陆越松这才知道季卿是真的累坏了。
等到季卿醒来时陆越松已经离开了,因此她也只当是季明修或者季忠臣把自己送回来的,并不曾多想。
正躺在床上出神就听见外面有人来报:
“小姐,雀玉姑娘来了。”
季卿已许久没见雀玉,于是连忙起身准备梳洗,谁知雀玉已经自己走了进来。季卿见她依然健康精神十分高兴,一边梳头一边指了凳子让她坐下。雀玉却是不坐,只靠在门边沉着声音道:
“阿卿,倚梅轩让给你们安置病人,你不要担心。”
季卿梳头的手一抖,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雀玉。看她不信雀玉又道:
“我不哄你,我已向贺星雪要了倚梅轩帮你们安置病人,倚梅轩够大,你们可不必担心了。”
季卿听后反不觉高兴而是有些凌厉的看着雀玉问道:
“你给了贺星雪什么?”
雀玉似乎早就知道季卿会这么问,因此也不惊奇依旧平淡地回答道:
“我有什么就给了什么,终归我就只是一个人活着,也不必在意那么多东西,既然能帮到你,给她又有什么关系?”
“啪!”
季卿把木梳拍在桌上,看着雀玉的目光冷如钢刀。
雀玉面色不改任她看,就这么静默的站在门口。
半晌,季卿疲倦地收回目光,偏过头又过了好久才涩然道:
“阿玉,你让我如何是好?”
雀玉听后温然地笑了,她走过去慢慢抱住季卿握着她的手缓缓道:
“阿卿,你知道我是不在意这些的。而且我很高兴能帮到你,所以也别说什么道歉的话,更何况我们两个原本就不需要这么客气的不是吗?”
季卿无话,只得接受。
第二天那些病人就被安置到了倚梅轩,场地问题也算是堪堪解决了。雀玉知道季卿他们缺照顾病人的帮手于是就自请留在倚梅轩帮忙照顾病人以缓解季卿跟季明修的压力。担子一轻季卿跟季明修研究药方的进程就加快了许多,情况终究是有所好转。
只是季卿不知道的是一向高傲自重的雀玉为了能帮到她竟主动去向贺星雪签了卖身契,要知道虽然迎墨阶的姑娘都在倚梅轩待客但是她们全部都是独立的自由身啊,与柳月层的那些个风月女子是全然不同的。同时她还把自己多年的积蓄全部拿了出来以抵押倚梅轩收留病人的亏损,这才让贺星雪松口让出倚梅轩一段时间。不过好在等季卿知道时雀玉已经被季明修赎了出来,否则依季卿的性子贺星雪跟倚梅轩恐怕都不得好日子过了。
这天季卿跟季明修背着药箱从倚梅轩回到季府的时候已经临近子时,两人都累得浑身酸痛,季明修心疼自己的妹妹日夜不得好生休息于是就帮季卿拿了药箱让她洗漱之后赶快休息,自己则仍旧回房研究药方。
季卿本来困极,后来洗了个澡就睡不着了,于是也没惊动旁人就自己一个人慢慢散步到了侧苑,令她没想到的是侧苑居然有人。季卿疑惑,待看清是谁之后又觉得惊讶——居然是陆越松跟谢贤,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是在谈什么事情。
季卿不愿做偷听的小人因此转身准备回房,却听到侧苑里传来陆越松的声音:
“来了就坐,这是你家你没必要回避我们。”
季卿无法,只好走进侧苑坐下。坐下后季卿以手支腮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人懒懒道:
“你们两个大半夜的在我家做什么?我记得这似乎不是陆府跟谢府。”
陆越松跟谢贤也不见外自顾自的也在石凳上坐下,然后陆越松就开口答道:
“我们刚刚与李夫人谈了药材供应之事,结束时季伯父看时间太晚就让我们留宿一晚明早再走。”
“嗯。”
“至于刚刚我和谢贤谈的就只是我们两个的私事,不方便告诉你。”
“嗯。”
季卿再次点头以示应答。
陆越松停顿了一会,然后又说了一句:
“谢贤想要进季府帮忙。”
“嗯……嗯?!”
季卿本来只是漫不经心的听着,恍然间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没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看着谢贤,一脸的不明所以。
谢贤原本是一脸古怪的看着陆越松的,在察觉到季卿的目光后才肯收回视线。他看着季卿一脸严肃的解释道:
“我也想帮点忙。但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做些简单的粗活,比如说挑拣药材。”
季卿:“……”
谢贤仍旧维持着一副为国捐躯的严肃表情,看得季卿不忍直视。于是只好说道:
“这事本不应该问我,你应该问忠父或者敏姨才对,我虽没什么意见但是也做不了主啊。”
这才让谢贤收回了那让人见鬼的表情。
谢贤果然没有再问,转而是有些促狭地笑着看了看季卿跟陆越松,然后忽然说道:
“两位的关系真好啊。”
随后就收到了陆越松赏他的一个冰冷凌厉的眼神,有如剔骨钢刀。
季卿当然也听懂了谢贤的意思只是懒待理他罢了,只知道困意又重新卷了上来。
陆越松看她累得不轻也就无意再聊,互相告辞后就回了客房,也不管谢贤笑得是如何的找打。
夜色无边。
第二天季卿到倚梅轩时季明修正好也在,她进去的时候季明修跟雀玉两人正对着病人挨在一起一个捧着喝了一半的药碗说一个手拿药方皱着眉听,全然没注意到她的到来。季卿眉毛一挑然后往门边一靠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看了起来。
两人挨得确实很近,从季卿的角度看去就好像雀玉正依偎着季明修一样,不过他俩讨论的内容倒是一点都不甜蜜——毕竟全都是跟药啊病啊有关的。
季卿看了一会后忽然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似乎还挺般配的呢,郎才女貌的。只不过你们似乎好像聊得有点久啊?
后来若不是雀玉说话的时候咳了两声季明修转身想去倒水看见了她可能这两人还不知道要谈到什么时候去。季明修淡淡的扫了季卿一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