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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不容易我不知道,反正到时候现场会乱成什么样我也不清楚。季卿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冲乌尔图索客气的扯出一个微笑。
“那世子的意思是?…”
只见乌尔图索扯出一个同样客气的笑来,他压眉望向季卿轻声问道:
“季卿,你话说清楚了吗?不管发生任何事?”
“世子不是听清楚了吗?不管发生任何事。”
季卿倒也不怕,脸不红气不喘的一脸浅笑地跟乌尔图索对视。
对视良久,最后还是乌尔图索败下阵来。
“好吧,我答应你了,不过我只把他带到议事殿,带到议事殿之后我之前做过的以及之后要发生的我都不知情也没有参与,你懂了吗?”
情理之中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世子的顾虑季卿自然明白。如果事成了世子的功劳一分不会少,和谈自然也会成功,当然,如果事败了世子跟这件事也没有任何关系。”
听完这番话乌尔图索唇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冲季卿点点头以表谢意。
“那就劳烦季小姐照应了。”
季卿回以微笑,语气疏离又客气。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送走乌尔图索后季卿整个人一下子就瘫到了床上,神色冷淡而疲惫。
“越松,我好累啊,我好不舒服,我好想回家……”
季卿翻身蜷成一团,委屈得像个没吃到糖的孩子。她痴痴地望向窗外,一眼就看见了庭中已有凋落之势的腊梅。
“快点回来吧,不准再有丢下我的念头了……”
寒冬已过,春天已然跃上了玉兰芳枝。
第64章 候战(上)()
掀帘走进帐内,张海清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桌案边提笔写信的陆越松。
“将军,京城倚梅轩来信。”
“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嗯。”
陆越松随口应了一句,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犹豫的张海清,仍旧头也不抬地写着手上的东西。
“说完。”
闻言地上的张海清把自己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行动当天由季卿执行护卫刘非寻的任务。”
几乎是刚刚落下话音张海清就感觉到陆越松那凌厉冷冽非常的眼刀呼啸一般地扑向了他,他被扎得浑身一抖,连动都不敢动,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霎时间整个帐篷都死寂了,张海清甚至觉得空气已经安静到连他冷汗下滑的声音都能听见。
这份寂静维持了良久,张海清一动不动地垂着头跪着,不敢插话打断陆越松。
“我知道了,让暗部的人在当天做好接应,尽量不要动用倚梅轩安插在宫里的人。”
闻言张海清在心里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幸好将军没说让暗部的人去绑了贺星雪。他重新行了个军礼然后答道:
“是,属下这就去告诉他们。”
帐帘打开又落下的瞬间陆越松手上的那只羊毫笔被叭地一声给握断了。陆越松面色发青的将断成两截的笔甩了出去,怎么都忍不下心中的恼怒跟忧虑。
前两天他才刚收到季卿被幽禁于冷宫身受掌刑司逼供中毒吐血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告诉他季卿要在几天后承担护卫刘非寻的任务。姑且先不说季卿现在身体情况不容乐观这一点,就说祭天仪式那一天的现场,一旦苏源赵秋容跟倚梅轩动手那场面肯定是无法控制的乱,在这么乱的情况下既要护住受惊的刘非寻保证自己和他的安危又要时刻保持警惕注意那些来自于四面八方偷袭抢人的刺客,这种事就连陆越松都不好说能做到万无一失。而且到时候那么乱失手杀人的可能性非常大,虽说季卿确实身手不凡但是她根本没有杀过人,最多也就是拧断人家胳膊打断人家腿的地步,就算是之前在西北亲面战场陆越松都没有让她动手杀过人,更别说季府里那些护短护上天的季大人、季大哥跟季大姐等人。更何况季卿现在本身就带伤,困难就更大了。
但这件事陆越松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也没办法没理由去阻止的——没有人比季卿更适合来做这件事,无论是从所处位置还是自身信念还是身手头脑。这也是刚刚他忍了那么久并最终决定顺从这安排的原因。
如果非要选,那我更愿意相信你能做到,相信你说的你会等我回去。
陆越松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凌厉冷淡的眼眸中头一次出现了深深的无力跟疲倦。他现在没办法离开西北,除了之前刘非寻的命令之外胡人这段时间也盯他盯得很紧,他心内有疑但是从胡人内部的倚梅轩眼线的情报来看实际上又没什么事。实在是担心江国后方失守因此陆越松思忖再三最终还是决定镇住西北不回燕京,只是心里面忧虑得厉害。
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顺着陆越松的衣袍窜了上来,轻车熟路地窝在他的颈边。陆越松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皮毛油光水滑的灰栗,觉得季卿那有些调皮的笑声又轻轻地在耳边响起了。
西北这边局势凝滞逼仄,而燕京这边的情况也是紧张慎重。
谢贤端着刚熬好的排骨山药粥跟中药小心地往季青的小院走,那谨慎的样子丝毫没有了往日谢家主人的骄傲与洒脱。
季青是在五天前的夜里醒过来的,醒来时谢贤正累得趴在床榻边上假寐,她被子里的右手正被谢贤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而也正是那天晚上曾经风流潇洒矜贵自傲的谢家公子抱着刚醒的季家大小姐哭得像个被人丢弃了又捡回来的孩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季青正半倚在窗前的小榻上看《逍遥游》,一看见谢贤进来她便往旁边让了让给谢贤腾出一个空位。
见此谢贤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神色紧张地伸手去按季青,生怕季青大病刚醒身子发软摔了或碰了。大概是他的表情太过于紧张搞笑,季青噗嗤一下就笑了可以出来。
“哪里就那么娇弱了,我只不过是给你挪个位置出来而已。”
见季青笑得开心谢贤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他伸手轻轻刮了刮季青的鼻尖,然后靠近她挑眉低声笑道:
“大病初愈自然是要小心点比较好,你现在急着动弹乱走动,以后总有你下不来床的时候。”
听完最后一句话季青的脸霎时就红了个透,她抿着唇有些愠恼地瞪着谢贤,秀气的眉眼间满是羞涩与委屈——谢贤老喜欢这么逗她。
“不说话啦?青儿?”
季青的脸更红了。
眼看季青已经羞得耳朵都红的发烫了谢贤才心满意足地住了嘴,他轻轻在季卿的嘴角落下一吻,纯粹而温柔。
“好了不逗你了,快吃饭吧,等会儿还要喝药,喝完药我帮你梳头然后带你去院子里走走,今天天气好,明清跟陆轩应该会在凤梧池那里练剑。”
季青没答话,只拿眼睛不痛不痒地嗔了谢贤一眼。
第65章 候战(下)()
捧过粥碗,谢贤在转身的瞬间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没有动静。他扭回视线看着认真喝粥的季青决定还是不要把季卿回来了跟下月初二的事告诉她,暂时性的。
等季青喝完药跟谢贤慢慢走到凤梧池边的游廊下时季明清跟陆轩正在练剑。两人神色认真而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季青跟谢贤。
看着已经长成俊朗挺拔少年郎的弟弟季青不禁感叹道:
“明清长大了,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段时间季府上下人心惶惶,所有一应大小事物都是季明清一个人在慢慢打理应付。虽说谢贤跟雀玉会从旁指点协助但是他们毕竟还不能算是季家人因此能协助的部分很有限,再加上季青卧病在床离不开人照顾所以李思敏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顾病中人了,这么一来季明清的情况就更是迷惘沉重。
不过季明清到底是做到了,在这段时间里季府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既没有人趁乱生事败坏家风也没有人乱嚼舌根白毁声誉,一切都还算是平静无波。
谢贤似乎也是想起了这个少年郎给他带来的惊喜,他搂着季青看向季明清很是赞赏地说道:
“确实是个好苗子,既聪明又有胆识,做事也沉稳细致。”
实在是比刁钻古怪的季卿跟霸道护内季明修好太多。
原本季青跟谢贤只是出来走走并没有想要打断季明清跟陆轩的意思,因此他们在廊下站着看了会儿后就打算回去,毕竟季青大病初愈也不太适合在这种仍旧清寒的天气里站太久。然而正当他们准备静悄悄地来静悄悄地走的时候季明清跟陆轩突然做了一个十分暧昧的动作——季明清放下自己手上的剑然后伸手握住了陆轩执剑的右手。
其实如果单从师徒练剑的角度来看他们这样做也无非就是师傅在手把手地教徒弟正确的剑招动作而已。但关键是季明清跟陆轩根本不是师徒,他们现在练的剑招都出自同一个人——刁钻古怪的季卿。
而且最重要的是,谢贤在这两个人挥剑时看向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完全不属于普通朋友之间的温柔和迷恋。
这就稍微有点问题了。
于是谢贤搂着季青既惊讶又颇有些好玩地笑了出来,他垂下头靠近季青的耳畔用带了笑意的声音道:
“看来明清跟陆轩玩得挺熟的嘛,说不定以后能成为很好的伴侣呢?”
而季青的表情就不像谢贤这样轻松愉快了,她抿着唇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神色莫测。过了一会儿后她才收回视线看向谢贤低声道:
“得找个机会跟他们两个谈谈看看是不是真的,不能冤枉他们。”
“嗯,好。我会找机会跟他们聊聊的。”
闻言季青很是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跟着谢贤回房去了。
就在这天傍晚,季府用晚膳之前,谢贤十分难得地在他日常处理谢家事务的时段内花时间去处理了一件与谢家利益无关的事情——跟两个似乎是情窦初开且动情对象略有些特别的少年郎谈心。
不得不说谢贤还是很对未来小舅子负责的。
而这次谈心的主要对象季明清跟陆轩此时正一头雾水地坐在谢贤日常办公的桌案前,正用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对面这位平时眼里只有他们季青姐姐的富商审阅文件。
坐了有一会儿后季明清忍不住了,他试探地开口问道:
“谢贤哥……”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谢贤拿着笔看着刚送上来的各方报告头也不抬:
“说吧,你们两个练剑的时候是怎么回事?”
季明清跟陆轩的心脏狠狠地颤了一下。
“不要跟我卖关子也不要试图骗我,你们现在还没那个本事来跟我对着干。”
季明清跟陆轩愣了愣,然后开始快速而慌乱地交换眼神。
陆轩:“怎么回事?这几天练剑谢贤哥有来吗?”
季明清:“不知道啊,我没看到啊。”
陆轩:“那谢贤哥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试图将单人剑招改成双人的事的?”
季明清:“可能今天下午我纠正你错误的时候被他看见了?”
陆轩:“……”
还没等他们两个用眼神交流完对面低头审阅文件的谢贤就有些不耐烦的抬头敲了敲桌面,完全没有对着季青时的温柔平和。
“商量完了吗?可以说了吧?”
季明清跟陆轩又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季明清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谢贤哥是怎么看出我们两个在改剑招的?”
噢,原来是在篡改季家剑招,看来青儿是白担心了。
“没什么,只是今天下午看你们练的跟以前不一样有些好奇罢了。”
说着谢贤就忽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他看向有些窘迫的季明清挑眉笑道:
“翅膀硬了啊明清,连自家的剑法都敢乱改了,你就不怕你母亲知道了罚你们跪祠堂?”
闻言季明清愣了愣,他下意识地看了一旁的陆轩一眼然后语气有些着急的说道:
“都是我要改的,陆轩只是陪我……”
“那你练会一整套剑法了吗?”
谁知季明清跟陆轩一起很是肯定的点点头,答道:
“都会了。”
“达到你们季卿姐姐要求的水平了?”
陆轩季明清:“……”
无聊的重新提起笔,谢贤垂下眼帘接着批阅起自己面前的文件来,他头也不抬地对季明清跟陆轩说道:
“我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你们也什么都没做,下次自己小心点。”
闻言季明清跟陆轩再次互换了一个眼神,满脸的惊讶。
“出去。”
“是!”
两个少年答了句谢后非常听话的立刻滚了出去。跨出房门前季明清还很贴心地为陆轩扯平了身后被坐皱的衣袍。
房间安静了下来。谢贤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向房门,眉头微皱——按他们两个现在这种用眼神就能交流的情况来看即使当下没出什么岔子以后也肯定会出岔子的。陆轩还好没怎么开窍,可是季明清显然已经有这方面的意思了——刚刚那下意识的一瞥里所包含的急切与心疼绝对不是用朋友就能解释得清楚的。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稳重了吗?”
谢贤轻叹一声,深感头痛。不过谢贤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非常重要——再过两天就是祭天仪式了,倚梅轩已经做好了解救刘辉的准备,宫里季卿也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差季府了。
季府决不能成为刘非寻要挟陆府、谢家以及倚梅轩的筹码,而谢贤也绝不会再让刘非寻的人碰季青一根手指头。
绝不会了。
第66章 士寂(上)()
仔细将手腕上的墨兰发带藏进袖子里以保证等下不会溅上温热的鲜血。藏好后季卿又拿起梳子开始慢慢梳直自己的青丝,美艳的凤眼里满是平静与淡漠。
“吱吱吱,吱吱。”
站在桌上仰望着季卿的墨玉轻轻发出叫声,用有些好奇地眼神看着自家主人用各种工具细细打理自己。
季卿透过边缘有些斑驳锈蚀的铜镜观察自己刚刚梳好的头发,在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后她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对桌上正准备捣鼓她玫瑰膏子的墨玉道:
“墨玉乖,去吧盒子拿过来。”
墨玉很快便叼来了一个只有它脑袋大小十分简朴的小圆盒子放到了季卿面前。季卿伸手取过然后打开盒子拿出里面的丸药。
毫不犹豫地一口吞下。
这是季卿用乌尔图索带给她的药材做的回缓丹,能够在一段时间内缓解身体上的各种疼痛与不适。当然,这种压缩自身痛苦以达到短时间便利的行为是会有副作用的——在药效退却之后身上的痛苦与不适会加倍奉还。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季卿之前在流芳堂时曾通过改变自己所用药方里的药材与其用量来提高药效跟强度,但是由于前些日子在冷宫里受的折磨太过伤身因此季卿努力调养了这么十几天也没将自己的身体状态调整休养到最好,她身上现在时常发寒畏冷,胃也常常疼痛难忍,在这种不确定的情况下她根本不能保证自己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感觉丹药已经沉入腹部之后季卿再次透过铜镜端详了一下自己。很好,可以开始了。
走出冷宫正殿季卿慢慢踱到那棵茂盛的紫荆树下,然后又悄无声息地走到冷宫大门下。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