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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季卿眼神一凛右手迅速翻动,手中的链剑被注满内力快速飞窜。那将士只觉眼前快速闪过一条扭动的银蛇,然后向他飞来的三支寒光利箭就在空中在他眼前被硬生生地绞成几段。季卿神色冷淡凝重再也不敢分心,她扫了眼那将士重新将链剑抖开提醒道:
“小心点。”
那将士闻言一愣,然后低头答了句是便撤身下去了。
这一场仗打得颇为艰苦,陆越松虽然提前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奈何胡人兵力强盛对抗起来也并不容易。不过好在一切都是按计划执行发展,等到季明修带领人马与张海清合力将胡人围杀在拒狼关门前时天已经大亮了。
陆越松揉揉眉心强压下胸口上传来的阵阵剧痛,他咽了口口水,觉得暂时不能在季卿面前说话了——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忍住不在季卿面前吐出几乎涌到嘴边的腥甜。一边的将士见陆越松脸色青白得厉害不禁担心道:
“将军我送您回去吧……”
“不必。”
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冽与不容置疑。那将士无法,只好服从地站回自己的岗位并希望前去幽兰关探查的季卿能够快点回来。
又等了好一会儿后陆越松才从刺眼的晨光中看到季卿那缩成一点的身影,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凉薄的晨光中站于城墙之上的陆越松双眼不离季卿,他看着那个月白色的身影快速掠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掠过横七竖八的尸体与刀箭,掠过正在收拾战场的敛寒营将士,然后一脸笑意地向他扑来。
季卿虚虚抱了抱陆越松,一双明艳的凤眼弯成月牙。许是空气太过干冷,她原本就嘶哑的嗓音更是显得干涩凝滞。
“成功了,虽然费了一番周折但是父亲那边也算是有惊无险地赢了。”
陆越松点点头,强压住不适与嘴边的腥甜后才开口慢慢说道:
“嗯,辛苦了。”
轻轻将陆越松眉上的冰碴抹掉,季卿走近陆越松抬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道:
“再撑一会儿,我们现在就回去。”
喉间的血腥之气越发浓重,陆越松索性不再说话只皱着眉对季卿点点头,季卿会意,拉着陆越松便回了帐。
张海清掀帘子进帐的时候季卿跟陆越松正一个坐在榻边把脉一个斜靠在榻上查看新传来的军报,一灰一栗的两只松鼠头靠头舒适地卧在炭盆旁边睡得正甜,气氛沉默甜蜜而安宁。
张海清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不知怎的他很不想搅乱这种难以言说的甜蜜氛围,虽然帐内的两人没有对话没有眼神交流。陆越松看着手中的报告头也不抬,语气无比冷淡。
“我现在还不想喝西北风,进来。”
张海清进来了,他走过去跪下行礼汇报道:
“将军,幽兰关来报说季公子明天要过来。”
“嗯。”
张海清顿了顿,默默地把头埋低了些,剩下的事情他还要不要说?!怎么在季卿面前说啊?正当张海清自顾自纠结的时候陆越松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沉默。
“说完。”
张海清将头埋得更低,声音却更大了些。
“带着新抓获的奸细周华箐。”
第39章 旧情()
披上狐裘斗篷配好佩剑,陆越松抱起站在桌上等他的灰栗向帐外走去,帐外是等了有一会儿的季明修。
一看到陆越松出来季明修便毫不客气地上下扫了一遍,俊朗的面孔上满是不耐与不悦。
“身体恢复得如何?需要备回缓丹吗?”
“不必,阿卿的医术很好。”
季明修深吸一口气,更是不悦。
“那就走吧。”
走了几步季明修终究是忍不住了,他回过头对着神色冷淡的陆越松狠声道:
“你这次最好把你以前的破事处理干净,我不希望阿卿以后嫁给一个满是情债的浪子。”
说完季明修便一扭头直接甩下陆越松走了,仿佛跟在他身后的是不可忍受的毒蛇猛兽一般。
陆越松一言不发地听完季明修的话头一次没有反驳,在原地默了一会儿后他垂下眼帘抬脚跟了上去,原本就冰冷的双眼现在更是添了一重寒意。
一路走去随处可见堆得整齐的从战场上收来的胡刀、箭矢以及未损坏的长枪。一众将士正沉默而有序地将这些东西盘点入库,见着自家将军也只是恭敬地垂首行礼,没有丝毫的嘈杂凌乱。还没走到季明修的帐前就远远看见正一脸凝重等在外面的张海清,守在旁侧的敛寒营将士将帐帘打开让季明修与陆越松进入。
帐内点着炭盆还算暖和,借着炭盆的火光与桌上那两只蜡烛闪烁不定的烛光陆越松看清了跪坐在地上的周华箐。
昨天夜里苍临高逑屈云氏三国联军夜袭拒狼幽兰两关,但由于季卿之前的跟踪探查陆越松与季忠臣几人早已得到消息合谋好了应对之策。敛寒营副将刘鑫在两天前得令趁夜带了一队人马离开拒狼关潜伏于几里之外的废弃小镇,胡人来袭时刘鑫便带着人马按计划先去了重兵把守的幽兰关与季明修围杀了攻城的胡人,随后跟季明修一起带着另一队早已整装待发的敛寒营精锐直捣联军大本营,大搓联军之后二人又带着剩下的人前来拒狼关支援陆越松,众人经过一夜的来回奔波与苦战后才让这一仗最终以胜利结束,而周华箐则是季明修在奔袭联军大本营的时候绑回来的。
周华箐。陆越松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内心毫无波澜。
“来都来了难道还不敢见我吗?陆哥哥?”
背对着陆越松的周华箐显然已经察觉到来人是谁,她依旧跪坐着头也不回,妩媚娇柔地呵呵笑了两声后按照从前的习惯轻蔑而嘲讽地唤了一声“陆哥哥”。
一旁的季明修听得这句百转千回的呼唤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想起记忆里的周华箐以前不是这样的。
确实不是这样的。
陆越松听到那声“陆哥哥”后倒也没什么反应,依然是一脸平静。他抬脚越过周华箐走向一张离周华箐比较近的椅子然后坐下看着周华箐淡淡开口道:
“你不是她,你只是囚犯。”
闻言周华箐似乎是愣了愣,然后忽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疯狂而妖媚。
“哈哈哈哈哈,你说我不是她?我当然不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她早在六年前就被你毁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不过是个空皮囊罢了,哈哈哈,你居然还记着那个愚蠢的箐妹?哈哈哈。”
陆越松一脸冷淡地看着周华箐疯笑出来的眼泪,凌厉的眼就像万年冰川一般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这就是你叛逃江国的理由?”
妖媚的疯笑伴随着不时从帐帘缝隙中溜进来的寒风而逐渐冷却下来,周华箐抬起媚眼阴冷而魅惑地看着陆越松,懒懒开口道:
“对于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你们管这叫叛逃而我却只认为自己是换了个地方打发余生罢了。再说了,我这样不都是你害的吗?”
以手支头,陆越松斜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周华箐觉得以周华箐这种状态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垂下眼眸忽然悲从中来。
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那他现在跟周华箐应该连孩子都有了吧,就像小时候周华箐说的那样:
举案齐眉?
收回神思,陆越松微微皱眉,十分讨厌自己这种走神的行为。
“你说是便是吧。你在屈云氏多久了?已经了解了哪些事情?”
冷哼一声,周华箐凝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冷笑不答一词。
“你到现在为止已经传递多少信息给屈云氏了?”
周华箐眨巴着一双媚眼依旧沉默不答。
“屈云氏里还有其他江国人吗?你们之间互相有联系吗?”
陆越松等了一会儿见周华箐仍然没有要回答的迹象便也真的无心再问了。他看着周华箐默了一默,决定最后再问一次。
“我再问最后一次,你,是不是江国的叛徒?”
周华箐跪坐在地上看着陆越松,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重,她无畏地望进陆越松的双瞳,松散的发髻衬着她的容颜与一双秋瞳让她看起来越发妩媚魅惑。周华箐用带了笑意的语气悠悠道:
“你莫不是还想杀了我?就像当年你对待我父亲母亲那样?嗯?陆哥哥?”
按照江国的刑法若是在江国子民未亲口承认或者未有所实据的情况下便草率对其用刑那下令动刑与执行的人是会被处以等量的刑罚的。周华箐身为江国人自然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她并不怕陆越松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还有些嚣张傲慢——就算是季明修从敌军阵营里抓的她又怎样,又不是看到她与胡人往来,空口无凭季明修怎么说都是证据不足。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陆越松根本不是个适合用常理来看待的人,先斩后奏才是他的常态。因此在周华箐仍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答的情况下陆越松保持着一贯的冷淡跟周华箐对视了几秒,然后他呵地一声毫无感情地笑了笑,随即他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目不斜视地越过周华箐走向帐帘,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凌厉在帐内炸响。
“带下去,给她备好毒酒匕首与白绫。”
这下连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季明修都愣了——以周华箐跟陆越松的情谊无论是谁都无法想到陆越松会这么无情地就处死周华箐,甚至连审问都是这样漫不经心丝毫没有怜惜叹惋之意。
“是,属下遵命。”
张海清十分平静的地跪下领命,仿佛他早就已经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一般。随后张海清走过去一把拉起地上还有些发懵的周华箐,有些强硬地将她往帐外带。大概是张海清的动作有些粗暴弄疼了周华箐,周华箐眉头一皱立刻就凄惶凌厉地冲正在打帐帘的陆越松叫道:
“陆越松你敢杀我!陆越松你敢杀我!你这么狠心居然要杀我!放开我你这个狗奴才!”
张海清铁青着一张脸将周华箐牢牢抓住,不无厌恶地看着她道:
“当初你母亲雇人来杀二公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狠心二字?最毒妇人心。”
闻言周华箐挣扎得更厉害了,她扭过头阴冷怨毒地看着张海清,恨声道:
“我们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么个狗奴才多嘴多舌了?若不是当初他丝毫不顾情面不肯出手救父亲母亲又何至于出此下策?!我们家又何至于生死相隔妻离子散!”
说完她又扭过头去看着陆越松的背影,疯狂而又绝望地笑了。
“当初是你陆越松说的不会伤害我不会让我伤心会护我周全的,怎么?这会儿全都忘记了全都不作数了?!你这般狼心狗肺怎好意思在这里道貌岸然地说要处死我!”
周华箐的神情凶狠无比恨意滔天,而被骂的陆越松却只是一脸冷淡地站在那里毫无感情的看着她。末了陆越松转过身去打开帐帘,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周华箐道:
“闹够了就上路,我从不与死人斤斤计较。”
说完便甩袖离开了,身后传来周华箐绝望的笑声。
一直在一旁沉默观望的季明修见周华箐可怜又可悲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觉得这完全与记忆里的周华箐对不上号。他与黑沉着一张脸的张海清一起将周华箐扭送了下去,关在一个木笼子里。周华箐失魂落魄地跪坐在笼内,眼角是刻意堆积的媚意。季明修看着张海清慢慢上锁,忽然就开口对周华箐道:
“当初若不是他执意上旨请求皇帝网开一面你跟你母亲是根本活不下来的。”
周华箐闻言一愣,然后她满是不屑地看向季明修,面上浮起一个冷笑。
“是吗?那可真是要感谢他了。”
季明修接着说道:
“他并非没有请旨让皇帝网开一面放过中书令大人,只是他当初跪破膝盖也没能让皇帝回心转意,后来只保下了你跟你母亲。”
季明修直直看着周华箐,语气平静而疏离。
“你父亲渎权勾结官员贪赃枉法甚至还不惜沾染别人的鲜血,你可知当初这件事的影响?你以为陆越松是将军就可以一手遮天?”
“你说谎!你说他去求过皇帝那为什么他要避而不见不肯出面?!为什么最后是他亲自带着人将父亲的罪名坐实?!为什么最后是他带着旨意来处决父亲?!就连我求他让我我跟母亲去见父亲最后一面他都拒绝!如果,如果当时他能稍微偏向我们一点我们最后也不至于会被其他人这般欺侮!”
闻言季明修很是嘲讽地笑了笑,觉得自己真是没事找事。他深深地看了眼笼内有些疯魔的周华箐,打算回幽兰关去向季忠臣复命去。临走时季明修还是忍不住对周华箐说了说自己心内的感想:
“我一直以为你以前只是天真单纯,现在看来,你只是一直很蠢但是蠢得很有花样罢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40章 旧事()
季卿对于自家哥哥大半夜的自己不睡觉还跑来打扰其他病患的行为感到很不满,她满面寒霜地替陆越松取下身上的银针,想着要不要试试把针往季明修的脸上甩。榻上的陆越松看了眼满脸不悦的季卿,放下了手中从江南传来的书面报告。
“何事?”
季明修俊眉一挑,抖抖手上提着的两小坛酒。
“看来不是时候,难得我有心情想跟你说一回话。”
敷衍地看了看季明修手上的棕红色酒坛,陆越松将眼睛重新移回报告上很是冷淡地回道:
“她知道不知道以前的事并不重要,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简单点上路更好。”
季卿闻言偏过头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陆越松,美艳的眉眼在闪烁的烛火下有种别样的魅惑。
陆越松安抚地拍了拍季卿有些冰凉的手,温声道:
“我会告诉你的,我不会瞒着你。”
季卿勾唇一笑,不甚在意的点点头,她对陆越松以往的私事并没有什么兴趣——反正现在人都是她的了还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既然这样,那么阿卿你先回自己帐休息吧,我跟他还有事要说。”
一旁的季明修帮季卿把药箱收拾好然后递给季卿,用颇有些不容置疑的语气对季卿沉声说道,他的双眼往帐帘一扫,送人的意味很是明显。季卿的视线在陆越松跟季明修之间转了一圈,随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背上药箱出去了。
将两坛酒往榻边简陋的小几上一放,季明修在炭盆旁随意择了个地席地而坐。
“你对周华箐不错,瞒得滴水不漏。”
陆越松冷峻的眉眼似乎是皱了皱,他放下手中的报告然后伸手从小几上取了一坛酒。
“世人都说抚远嘉定将军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可是你真的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根本没人可以比得上你心中的女色?别人没看出来不代表我没看出来,周华箐与阿卿的眉眼可不是一句颇为相似就能盖过去的。”
话锋越发凌厉,季明修盯着陆越松的双眼也是越发冰冷,他拿起另一坛酒二话不说就扒掉封口自己喝了一口,酒是温的,滑入喉道里有一种温吞的烈意。
陆越松皱着眉灌了口酒,语气却出奇的平静。
“我从未喜欢过周华箐,且对季卿真心实意绝无半点替代他人的意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可以向你保证今生今世我眼里心里只有季卿一人只娶她一人为妻,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辜负她。”
由于身上带着重伤不能饮酒因此陆越松也就喝了两口便将酒放下了,他起身将榻上的报告放回桌案上,只觉得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