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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和人打着招呼进入厨房,然后又和厨娘们闲话几句之后,她拿着药炉就到一旁去熬煮了。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过几日就要拔营了呢。”
“当然听说了,不过我们在这儿也耽搁不少日子了,现下能早点走自然是最好的。”
“谁说不是啊。”
一个厨娘忽地就抖了抖身子,“除去我们后蜀人,那些北殷人可都是被这几天晚上我睡觉时,都觉得周身的冷,寒毛都不知道竖过几回了,实在怪吓人的,赶紧走才好呢。”
蹲在了背风处熬药的夜洛不动如山,可耳朵却早就伸直了。
万骑军就要拔营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怎么爹爹那里却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如今夜云泽在蔡先生手底下做事,而蔡先生又是万骑军副帅周锐的重要谋士。
虽然像绝顶机密这样的消息是不会让夜云泽知道,但万骑军要拔营了这种消息,却不可能瞒得住了呀。
毕竟夜云泽现下的工作就是帮助蔡先生接收各种军报。
上面有些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有些就是用专门暗语写成的机密信件。
这类军报就算是外人看见了也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所以蔡先生也从来不在夜云泽面前避讳什么。
只要他能看懂普通军报和暗语的分别,然后再做好分类送到自己面前就行。
这份工作说简单不简单,说难却也不难。
但因了九原一役,万骑军里的军师是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如今蔡先生手下能帮他做这点小事的人都不够了,这才是最让人唏嘘的。
可这也没法。
终究军师大多就是一群文弱书生,战败后没有己方将士保卫,那他们几乎就是别人砧板上的肉。
在这个各方都需要文士的时候,只要不是在混乱之中被杀,那战后基本就是敌军重点搜索的对象了。
那万骑军里还能再活着回来的军师,一个都没有才是最正常不过的。
不然蔡先生应该也不会这般看重夜云泽和傅容了。
不错,除去已经在他手下做事的夜云泽外,蔡先生这几天更是日日不忘来探望傅容。
这样勤快的上司,也实在是很少有了。
“喂,你小心点,这可是很贵的,摔了你赔得起吗?还不赶紧端走。”
夜洛正借着熬药的清闲,杂七杂八的胡思乱想着时,厨房内却忽然起了喝骂之声,这在都是轻声细语地嚼耳朵的地方,别说有多显眼了。
手上的蒲扇忽地就顿了顿,她不起眼的微微往后靠了靠,眼光右移。
在绕过厨房里的一根顶梁柱后,就能看见不远处的灶台旁,不知何时竟又进来了两个人。
一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子,一身的丫鬟装扮。
而至于另一个,则将是她的老熟人了。
小七!
夜洛微惊,她这两天不是没想过去找一找尤悔和小七这对兄妹,但一来傅容和张伯身边实在是离不开人,张婶独自一人也照顾不过来。
其二嘛,自然就是她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他们俩与自己是“熟识”关系。
终究她是北殷人,现在又已经成了阶下囚。
虽夜云泽已被蔡先生调去身边当下属,可这不过是在无人可用的特殊情况下,天知道以后还会发送什么。
况且他们现在是后蜀人的身份,与她这个北殷人还是不要太亲密为好。
考虑了这诸多因素,夜洛自然就没刻意去向别人打听,顶多也只是旁敲侧击几句。
她原本以为村庄就这么大,就算不主动去找,那不经意间也能碰到。
可事实却实在让人咂舌。
就是在这么小的一个存在里,她居然一次都没遇到过尤悔和小七,这也让夜洛忽然意识到,当初她和老爹一路跟随军队护送万骑军家眷从罗城出发时,那一路之上竟也是一次都没见到过他们俩。
这本就就已经很奇怪了。
可后来因万骑军夜袭,他们逃命,大哥病重等一桩桩事接二连三的扑来时,她才忘了这种不对劲。
直到昨天,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还是去问一问别人时,今天小七却就主动出现在她面前了。
运气不错!
夜洛看着小七被骂也不回嘴,只是低头小心翼翼地就端着东西出去后,她也起身了。
“齐大姐,我突然内急,这药就麻烦你帮我看一下。”
“好,赶紧去吧,幸而现在厨房里也没什么事,这药我帮你看着,不用担心。”
“那就多谢大姐了。”
夜洛一板一眼的向齐大姐作揖道谢,倒是又逗笑了一大片。
笑后,众人就都忙让夜洛赶紧去,别憋着了,她这才捂着肚子跑出,在左右看了看后,真就向着茅厕的方向赶去。
这小村庄前前后后算下来,她也待许久了,对这里的地形实在谈不上陌生。
在跑往茅厕的一路上,等到四周渐渐没有人影时,夜洛直接一个拐弯就弯进了另一条小路。
看刚刚小七离开的方向,她应该是要去中间的堂屋。
那里现下住着的人就是曾经尤悔说的什么将军夫人,她得在此之前截住她,不然那地方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去的,她还没靠近,说不定就已经被抓了呢。
夜洛不敢怠慢。
难得卯足了力气的飞奔。
可等她才刚刚走出小径,抬眼却只见一抹眼熟的衣袂在风中飘了下,然后便消失了。
第71章 燕窝粥()
夜洛一怔,随即猛地就冲了过去。
在小七被人扯进的那个小胡同外只停了一瞬,就也跟了进去。
此时虽还是正午,但这小胡同里却格外的光线黯淡。
才从阳光明媚之下进来的人,是没法立刻适应的。
夜洛不由得的也放慢了脚步,不敢突进,但就在这时,前面却忽然传来了极其低微的喝骂声,她愣住了。
这声音好像是尤悔的吧?
“你是不是傻,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你难道不会自己想一想?”
“她说就只是想让我帮一下忙,我觉得这也没什么,所以就答应”
“她想让你帮什么忙,她一个丫鬟却来指使你替她做事,看看你这手被烫的,她说什么你都听,你难道没有脑子吗?”
夜洛早在三丈外就停下了脚步。
知道前面的人是尤悔和小七,她就不急了。
但原本是想先给他们兄妹俩一点时间把事情说清楚后再过去的人,一听到小七开始呜咽出声时,立刻就忍不住了。
“喂,有你这么骂自己妹妹的吗。”
“谁!”
明显是被吓到的尤悔赶忙就把小七给护到了身后。
而相比之下,小七却恰恰相反的忽然就高兴了起来,“大哥哥。”
伸手抹掉了才刚刚掉下的泪珠子,小七从尤悔的手下钻过,一路小跑着便扑进了来人纤薄的怀里。
“小七,别哭了,要是不高兴,我一会儿替你揍他。”
抱住连她腰部都没到的漂亮女娃,夜洛垂眸,轻声安慰道。
“大哥哥别揍我兄长,他刚刚那是心疼我,并不是故意要骂我的。”
夜洛说的话,小七好像永远都会当真,此时见她说要替自己揍她兄长了,是连忙摇首拒绝,一脸再认真不过的对她解释道。
“是这样的吗?”
夜洛忍笑道:“那好吧,既然小七都这么说了,我就看在你的面上放他一马。”
一旁的尤悔忍不住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
可尽管如此,他也没说什么,因为小七终于是破涕为笑了。
刚才一看到她哭时,其实他就有些后悔了,但还没等想到要怎么安慰她时,夜洛却就出现了。
对于这个好像天兵空降一般的人,他现在好像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到都不会再奇怪。
毕竟,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好了好了,把小七还给我。倒是你怎么又回来了,那晚你不是就已经走了吗?”
先一把抓回小七,尤悔这才奇怪的看着夜洛问道。
“怎么,我回来了你不高兴?还是你太高兴再次见到我了,所以才故意这么问的。”
“我才没有。”
尤悔顿时就涨红了脸,“你不回来才好呢,省得一天到晚的想着怎么忽悠小七。”
“啧,这就是你不好了,舍不得就直说嘛,说不定那天我就不走了,还害得我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来回,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啊?”
“你”
要论脸皮厚度,明显尤悔还是要差上一点的,在被夜洛堵了好几个回合之后,他干脆就不再和她说话了,拉着小七就要离开。
“诶,你走就可以了,把小七留下来。”
夜洛一句话,成功的就又把尤悔给定在了原地,主要是小七也没动。
看着毫不犹豫就奔向了对面的亲妹子,尤悔的脸色也是极其的丰富啊。
“大哥哥。”
“小七,刚刚我也在厨房里,那个人是叫你送什么东西到哪儿去?”
“那是珍珠姐姐,她让我帮忙把燕窝粥送到夫人屋里去。”
虽然奇怪先前怎么没在厨房里见到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小七却还是柔柔乖乖的说道。
“夫人?”夜洛看向了尤悔,“就是你说过的那位将军夫人吗?”
“嗯。”尤悔点头,“自从那晚以后,周将军就把夫人迎进了村子中心处最大的屋院内,平时也是划分了好多丫鬟和婆子去伺候,但但我有听说,那位夫人的脾气似乎不是很好。”
那座屋院内常常听到有瓷器碎裂的声音不说,在那屋子里服侍的人身上也经常带伤。
所以刚才他一知道小七被珍珠使唤去替她送燕窝粥后,就全身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他来的快,截住了小七的话,那这一趟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行,我知道了。”
可就在尤悔的脸色越来越差时,夜洛却忽然一掌拍到了他的肩膀上,“你带着小七先回去吧,把燕窝粥交给我就行。”
“你要干什么,那里可是有周将军派重军守护着,你可别乱来。”
“我能乱来什么,再说了,我不去,难不成你真要小七去啊。”
尤悔顿时又被噎了个正着。
他颇有些恼羞成怒的瞪向夜洛,可人家才不理他呢。
伸手去接小七还捧在怀里的燕窝粥,小七犹豫的看了看夜洛,然后又看了看尤悔,正在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尤悔的手却忽然也伸过来了。
啪!
“你干嘛。”
尤悔抱着都肿起来的手,疼得眼泪都快喷出来了的对夜洛吼道。
“我才想问你要干嘛呢,谁让你抢我东西了。”
趁着小七被尤悔吼得一愣时,夜洛眼疾手快的就把她怀里的燕窝粥端到了自己手上,“这东西我会去送的,倒是你小子这几天好好看住小七,千万不要被那叫什么珠的还是猪的给寻晦气了。”
说完,夜洛转身就走,脚下速度飞快。
等尤悔和小七反应过来时,眼前哪还有她的影子?
“哥哥,大哥哥他”
小七担心的看了看夜洛离开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尤悔,小脸都快皱成一个小包子了。
“没事的。”
而尤悔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小七,还是安慰他自己,声音出奇的坚定的说道。
夏天的阳光,炙热而灿烂。夏天的花朵,繁盛而明媚,蝴蝶飞舞不休,翅膀上斑斓的花纹在阳光之下绚烂得甚至会恍惚了眼睛。
尤悔看着看着,就垂下了眸。
小七歪头。
刚才哥哥的眼睛是红了吗?
第72章 夏至()
北殷地境里的每一个村庄中心处,最大的屋院一般就是该村势力名望最大的人居住的地方。
这座村子也不例外,在一路走来的灰瓦白墙里,前面那一座红墙朱门的大屋是显得如此雄伟。
那儿就是将军夫人现在下榻的屋院。
“站住,哪里来的泥腿子,这儿也是你能够乱闯的地方?还不赶紧退下。”
“大哥且慢!”
夜洛双手一伸,就把那缠枝青瓷碗给显摆了出来,让得正举手要打的人顿时就吓得忙收了回来。
“大哥,我也不是自己愿意过来的,就我这么个小子,自然不敢踏进这里,但挡不住别人要使唤小的啊,大哥你看是不是放我先进去送了这燕窝粥给夫人?”
“退下,你既然知道这是哪儿,怎么还敢口出狂言,把燕窝粥放下。”
守卫的士兵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便又面色如常的把夜洛给拦了下来,示意她把东西放下就可以了。
夜洛露出了很为难的神色,“大哥,你让我把东西放下就行,那过一会儿珍珠姐姐问起来可怎么办呀?”
一听到“珍珠”这两个字,守卫明显一怔,随即立刻喝骂道:“让你放下就放下,哪那么多话,赶紧滚,不然一会儿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银矛一甩,夜洛立马很怂的放下东西就溜丫子跑了。
在跑得快看不见那间大屋子时,背后忽地就又听见骂骂咧咧之声。
“珍珠可越来越大胆,连这种事都敢交给外人。”
“可不是,将军让她好好看着那位,可她不是偷奸耍滑就是懒怠不堪,下次肯定非闯出大祸来不成。”
转过小巷,夜洛站在了阴影里一动不动许久,等到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之后,她才又静悄悄的离开了。
在不是用饭的时辰,厨房里一般都清闲的很,厨娘们聚在了一起不是说八卦就是道是非。
除此之外,还真没别的事好做了。
夜洛一回来,她们也立刻就都打起了招呼。
“真会挑时候回来呀,药才刚刚煎好不久呢。来,端好了。”
“多谢了呀,齐大姐。”
夜洛接过药盅,在陪着厨娘们闲话了一会儿后,她才从厨房离开,回到了大院。
平常她也都是这个点熬好药回来的,因此张婶也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只是从夜洛手里端过药汤,一样的喂傅容和张伯喝了下去。
今天傅容还好些,是已经醒过来,喝药也能自己动手了。
但张伯的伤却要更重一些,而且也不是年轻人了,这不仅到了现在未醒不说,等以后身子想恢复如初,还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和多少财力。
甚至更糟糕一些,不管花了多少时间和财力,说不定张伯的身子都不能再恢复成以前那般的硬朗了。
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
“蛮蛮。”
可夜洛还没把事情想到通透时,夜云泽却就回来了,屋里所有的人都微微吃了一惊。
“先生,今天回来的可早,平常不到三更天,蔡先生可是都不会放入的呀!”
“今天是例外。”
接过夜洛递来的茶水,夜云泽在傅容的榻边坐了下来,先问了问他的身体状况后,才对还在惊诧着的夜洛和张婶说道:“就在刚才,周副将亲自去到蔡先生的营帐与其议事,于是蔡先生便先遣我等回来休息了。”
“周将军亲自去找蔡先生议事啊。”
夜洛的眼睛骨碌碌地就转了一圈,然后忽地跑到屋外四处看了看。
在发现没有外人后,她更是直接便把房门一掩,给关上了。
“老爹、大哥,我有几件事要和你们说。”
大院里的布局,与江南庭院颇有几分相似,两三座由幽深曲廊连接的小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