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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冥冥之中,还有愈发剧烈的灾难,会在转瞬之间,罹难南川……
……
大雪纷飞,洪流遍野。
数不清的人畜苍生,无可奈何随浪颠簸,或挣扎哭喊,或浮尸而悲,声声悲恸夹杂着阵阵哀嚎,在天地之间,演绎着令人痛心的凄惨。
帝陵之中,断崖之上。
一股气数殆尽的岩浆,负隅顽抗的耗尽最后一丝气焰,一霎时轰然推落一面三丈高的冰岩,径直压向那十二艘刚刚出墓的舟棺。
……
震冰轰然,玉人惊。
挺身而起的凤羽,来不及分辨眼前的景象,便被那疾步上前的亓官笙一把抓住了袖子,不由分说的向外拖拽:
“简直了!你比戎蜚还强大!既然活了,那就赶紧逃吧!”
一语方休,周身四下的冰岩,霎时轰然,凤羽瞬目扫过那震碎一地的冰镜,下一刻却不由得再次惊愣。
这张脸!
无数的碎冰折射着明光,将她的容颜辐射成难以辨认的似曾相识!
亓官笙见她呆愣顿足,顿时急的跳脚:
“姑奶奶知足吧!我这还是头一次给人做脸皮,能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再怎么说,这也是你原来的样子啊!赶紧逃吧!若是能活着出去,我再替你好好修理这张面皮!”
凤羽来不及回过神,忽听得身后陡然间传来一声异常的欣喜:
“成功了!阿仇终于成功了!”
猛然转身,对上那满面兴奋的青衣僧侣,尚未等得开口而言,那阿仇便陡然抬步,一把抓住凤羽的手:
“我成功了!若楚,若楚终于可以活过来了!”
凤羽闻声惊骇:
“你说什么?坤弗女帝她……”
阿仇双眸之中,欣喜异常,不待凤羽说完,便急急的又是一番颔首:
“我成功了!若楚她终于恢复了属于了自己的惊艳!你看,这是她的金盔!我摘下来了,是我,是我亲手摘下来的!羽儿,你别走,留下来给我做个人证,好不好!”
亓官笙跳脚上前,紧紧拽住凤羽:
“快走吧!姑奶奶!再不走,说不定这个变态,还会把你这张好不容易安上的脸皮,再次扯下来!”
凤羽闻声一怔,不由得惊心而惧,是以本能的运力,想要抽出被那青僧紧握的手掌,却不料方一动弹,面前的青僧便愈发的急切的发出一声哀求:
“求你!我求你留下来!我阿仇日思夜想,盼望了一辈子,终于等到了有资格与若楚共结连理!你不能走,求求你,别走!留下来,做我的人证,帮我告诉若楚,是我,是我耶律阿仇,亲自为他摘下了金甲,是我,是我替她恢复了容颜!她要信守承诺,要开开心心的嫁给我!”
言语方歇,块块冰岩又是一阵阵簌簌。
亓官笙好不容易站稳了身躯,顿时哭笑不得的指着那青僧言道:
“简直了!当真变态!我还头一次听说有人要跟一具死尸谈婚论嫁!你若真想娶了那女帝,趁早自行了断,也好早早与她在地府团圆!”
“你住口!”
青僧愤然而怒:
“若楚没有死!她说过,只要能帮她修复这张容颜,她就一定能活过来!她从来不会骗我,也从来没有骗过我!若楚她还活着!”
亓官笙吓了一跳,下一刻却又是一声不屑:
“简直了!我说和尚,你几岁了!这样哄孩子的戏言,你也信!”
“我信!我当然信!”
青僧字字铿锵,径直将亓官笙说得一愣:
“那年,我十岁,第一次遇见了她,但从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便是我阿仇这辈子的唯一!于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鼓起勇气对她表白,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嘲笑我,她只是温柔的笑着,告诉我,谁能让她恢复自己的惊艳,谁能为她除去沉重的盔甲,她便心甘情愿的嫁给谁!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因为,她的眸之中,满满尽是温柔,所以,为了她的这个夙愿,我阿仇此生都在竭尽全力,我发誓,定要不惜一切代价,赢得一个与她相爱的资格!
现在,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所以,羽儿,你不能走,你要留下来帮我告诉若楚,是我,是我阿仇实现了的她的夙愿,她,她只能嫁给我!”
青衣僧侣的双眸之中,一霎时满布占有的**。
亓官笙好气又好笑的叹声而嘲:
“简直了!一个狗屁不懂的十岁奶娃子!竟然妄想霸占一世女帝!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且不说坤弗女帝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就算她还活着,我亓官笙可是听闻,女帝一生,只和两个男子有过情爱纠缠,但这两个男子,一个姓君,一个姓凤,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耶律阿仇什么事!我劝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趁早……”
“住口!”
青僧怒然,运掌生风,掀冰成器,一把插在了亓官笙的心口。
“阿笙……”
凤羽惊呼,急忙上前,将血流不止的亓官笙一把撑住。
那一侧的青僧,却愈发的怒然:
“没有君髯,没有凤阙,只有耶律阿仇!若楚爱上的,只能是我耶律阿丑!只能是我!是我!”
亓官笙倔强嘴硬:
“简直了!大不了同归于尽!冰宫的机关……我已然触动,不过数日,你这变态亲手打造的冰宫,就会万万全全的暴漏在日光之下!……我看你还能得几时……”
凤羽听得清晰,一时间了然,眼见得冰宫随着那青僧的声嘶力竭,一霎时轰然,不由得转眸而思,下一刻,不待青僧举步上前,便陡然间猛喝一声:
“好!阿仇师傅,我答应你!我留下!为了您和若楚的姻缘,我凤羽心甘情愿留下做您们爱情的见证!”
青僧满是怒然的双眸,在听得此声应允之后,一霎时,焕然流彩:
“真的?你真的愿意留下来!”
凤羽垂眸扫了一眼一脸不解的亓官笙,旋即坚定颔首:
“放了阿笙,我留下!”
青僧喜极而泣:
“好!只要你留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
船棺破浪,入水徜徉。
不过半响,凤家军已然将成千上百的天华百姓从流冰浆水之中,生生救起。
昔日屯田称王,不惜重金打造舟棺,而落得一世骂名,被天下人嗤之以鼻,声声唾弃为晚节不保的阆国公,一时间再次成了劫后余生的众人,不约而同再次讨论的话题。
高居船头的凤麟,听得身后舟棺之上,齐声高声呼唤着阆国公的英名,垂泪叩首,敬仰而拜,一时间再次凝了眉。
“救命……救命……”
突然间,一声急切的求救声,迎风入耳。
凤麟搭手凝眸,只见前方不远处的一块浮冰之上,赫然立着两大一小,三个人影。
那呼救声正是从立在两位大人身前的一名女童的口中发出,在她的肩头,赫然蹲着一只周身雪白的闪电貂。
“茗安?!”
凤麟惊心而唤,下一刻径直驱船朝着那浮冰,急速驶去……
第二五一章 红妆白马乱轻骑()
闪电貂一见凤麟,顿时兴奋不已,不待凤麟的船行近那浮冰,便欢叫一声,一跃而起,径直凌空朝着凤麟扑去。
浮冰之上的苏茗安正要高声而唤,身后的璃洛却陡然间抬剑,径直架在了她的肩头:
“苏姑娘,你是个聪明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怕是应该心知肚明吧!”
言罢,转眸,径直将两眼意味深长,缓缓的投向身侧一袭黑衣的阆邪轩。
苏茗安转眸而思,待见得那蚩尤剑周身,奇光萦绕,好不诡异,一时间心生惊惧,在看那一向张狂的阆邪轩,如今双眸之中也是丝丝惧怒,是以一霎时心机斗转,下一刻,不待璃洛瞬目,便忽闪着长睫,一脸诚挚道:
“我只是个黄毛丫头!只要能保住我的命,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话音刚落,凤麟的船已然到了身侧。
“安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不二呢?他可还好?!”
苏茗安听得这一声关切,一霎时热泪滚滚,不由得放声大哭:
“凤伯伯,你怎么才来?不二他……”
凤麟闻声一惊,下一刻径直伸手,正要运力将苏茗安拉上船头,忽然间只听得身侧陡然响起一声冷冽:
“凤将军!别来无恙!”
凤麟凝眉抬眸,只见那一袭暗黑的阆邪轩,和紧步随在身侧的璃洛,一脸阴沉的缓步上前。
“伏虎将军?!”
凤麟有些诧异的举眸将阆邪轩那一张完好无损的容颜,一番细细打量,心中的疑惑在一霎时盈满双眸。
璃洛暗眸鬼祟,瞬目发出一声冷笑:
“东楚璃洛见过凤麟老将军!”
凤麟循声侧首,一霎时冷眸生恨:
“璃洛,你果然还没死!”
璃洛苍白的容颜,挤出一抹冷笑:
“若非扬州之战中,凤老将军手下留情,没有对璃洛斩尽杀绝,何来今日我东楚与南川的联袂抗辽!”
凤麟冷哼一声,“留着你苟延残喘,不过是念昔日与涵夫人的交情!但如若有人,不知好歹,得寸进尺的对我南川图谋不轨,那就休怪本将翻脸无情!”
“哦?!凤将军此言,当真是冤枉了璃洛!你若不信,大可问问这位已然承继了南川大统的伏虎长胜,我璃洛所言,是否句句属实!?”
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摆动这蚩尤剑,看似无意的径直贴近阆邪轩。
阆邪轩冰冷的容颜之下,顿时生出片片惊惧,苏茗安却在这时,急忙发出一声虚以:
“凤伯伯,多亏了伏虎将军和这位东楚太子,茗安才得以安然!只是现下,不二生死未卜,还请凤伯伯一定要帮帮安儿,找到我的小弟……”
话未说完,又是声声呜咽,凤麟长叹一声,收回眸光,径直抱紧苏茗安,点足飞身上了船头。
璃洛和阆邪轩也在下一刻,径直运力,飞追而上,登船安然。
“凤将军,眼下青唐狮虎以淳敬义、官则鸣等鼠辈为尊,再生异心,非但趁乱叛变了这位尚未来得及登基的伏虎帝君,还暗中勾结北辽,意欲一举覆灭了已如危卵的南川!如若凤将军不嫌弃,璃洛愿倾力相助!
待得你我联手,一举将北辽鞑虏逐出关外,想来将来,不管是伏虎将军称帝,抑或是凤麟老将军东山再起,雄霸朝纲,对南川百姓而言,都会是莫大的荣幸!”
璃洛气息不稳,言辞话语之中,却满满尽是显而易见的挑拨。
凤麟不屑冷笑:
“璃洛,你当真心机叵测!东楚几次三番,明理暗里先后对北辽和西戎示好,意欲联手辽戎,灭我南川!这般司马昭之心,当真是路人皆知!怎么,如今北辽女帝不屑与你东楚为伍,西戎帝君也无暇东顾,你便回过头来,想要借我南川之手,杀伐北辽!哼,只可惜,你遇上了我凤麟,怕是如意算盘打得再好,都会落空!”
璃洛瞬目一笑,径直坦言:
“诚如凤将所言!璃洛先前确曾在暗中觊觎过南川,但自从遇到了凤将的爱女,我璃洛便早已在爱上她的那一刻,下定决心,再不谋乱江山,只愿与她红颜相伴,逍遥天下!只可惜,青唐那帮叛乱之徒,终究还是不肯成全我和羽儿……”
璃洛刻意顿言,那一侧的凤麟早已惊心瞪目:
“你说什么?羽儿,你知道羽儿在哪儿?!”
苏茗安闻声而忧,正要开口提醒凤麟,璃洛却陡然间急急高声:
“实不相瞒!璃洛之所以想要与凤将携手,反攻北辽鞑虏与青唐叛乱,不是为了什么天下江山,而只是为了能将凤老将军您的女儿,我璃洛的心上人,凤羽,安然救出!当然,还有那个为了凤老将军而惨死在震元帝朝堂之上的苏姓男儿的亲生儿子,苏不二!”
此言一出,凤麟和苏茗安齐齐惊愣。
苏茗安双眸之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疑,径直看着凤麟,急急追问:
“凤伯伯,他说得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的父亲,是战死在战场之上的英烈吗?可他为什么说,说我的父亲是死在朝堂之上?还有,什么叫做替凤伯伯而死?!”
凤麟眸光闪烁,满脸愧疚的缓缓回头,轻轻的抬手抚摸上苏茗安的一头散乱的秀发:
“安儿,是凤伯伯对不起你!当年,阆渊设计逼我谋反,就在凤家军几乎被赶尽杀绝之时,你的父亲挺身而出,假扮成我的模样,与那阆渊朝堂对峙,却不料就此送了性命!凤麟与苏兄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却是颇为交心的至诚之交!他这般义薄云天,在我凤麟心中,永远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英雄!只是,凤伯伯终究是对不起你和不二贤侄!”
苏茗安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步步后退:
“所以,你就骗我和不二,说我的爹爹战死沙场?所以,为了恕罪,你便亲自教授不二兵法武功?所以,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是杀害我父亲的罪魁祸首!”
凤麟凝眉心忧,悲声而叹,苏茗安却在下一刻发疯似地扑了上去,径直对着凤麟又打又挠:
“你还我父亲!你还我父亲!”
凤麟猛然抬臂,一把将泪流满面的苏茗安抱在怀里:
“安儿,你放心!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凤麟的女儿!我一定会像苏兄一样,把你当做亲生女儿来礼遇!”
璃洛冷笑一声,刻意高声:
“恭喜凤将,再得玲珑爱女!只不过,璃洛提醒凤将,义女定然要偿恩而顾,但是您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万万不可不顾!”
凤麟闻声怒然,猛然转身:
“璃洛,你若敢骗我,我凤麟绝对不会轻易饶了你!”
璃洛挑眉冷笑:
“我这般垂死之人,哪里还有胆量来诓骗凤将?更何况,羽儿是我璃洛此生最爱!我便是亡了自身,也不愿她受些微伤害!但凤将若是继续犹豫不决,恐怕羽儿便真的要丧命燕尾关了!”
……
舟船之上,璃洛腹谋林林;
函谷关头,淳天惊喜交加。
“快,打开城门!”
一声令下,城门急急而开。
朱唇微弯,娥眉轻扬。
红衣白马,不疾不徐,轻而易举的踏入了函谷关。
淳天疾步走下城楼,径直对着那香纱覆面的含笑女子,甚为欣喜的言道:
“凤姑娘,你当真什么都知道了?我家王爷他根本没有死,他就是现在的伏虎将军!”
红衣女子御马顿足,垂眸一笑,自不做声。
淳天见状,顿时释然击掌:
“太好了!王爷的一片苦心,终究是没有白费!凤姑娘,你当真原谅了我家王爷?!”
红衣女子轻轻凝眉,须臾张口轻声,发出一声长叹:
“他若当真如我一般,用无情冰冷掩藏着多情热烈,试问,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被原谅!”
淳天闻声一愣,待得细细品味,不觉又是一番畅然:
“凤姑娘能想通,真是太好了!只是……”
淳天凝眉沉吟:
“眼下这般混乱,王爷他被困天华城,想来定然不愿凤姑娘……哦,不,王妃娘娘举足涉险!要不然,就请王妃在这函谷关……”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更何况,他在哪里,我便应该在哪里?!”
一语言罢,白马再次缓缓而行,淳天急忙招呼了几名侍从,快步追了上去,径直护送着那一袭红衣,朝着燕尾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