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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哪能太过八卦,什么也没问,屯田竹筒倒豆子,说了个清楚。
原来这小土包是校尉偷偷地挖土培起来的,说是从前一个叫爱莲的女子的衣冠冢。可能是内心不平,夜夜睡不安稳,一个大男人,就因为一时歹念占了上风,借骑马的机会,把军中营伎骗了策马几十里,可就在他想非礼的时候,天空突然阴霾陡生,天幕拉起了黑幕,那女子惊吓不已。
是的,爱莲在十多岁的时候夜里误入坟地,从此落下了毛病,见不得黑暗,尤其是空旷野地里的无边黑暗。
这个叫爱莲的女子本来是高高兴兴骑马的,虽然是坐在一个中等身材不怎么潇洒的男子怀里,一起策马,但她爱极了骑马。
府军一两万人,都知道一个叫爱莲的极美女子,特别爱骑马,整天痴迷着骑马,其他时候整天恹恹的。
这个校尉不止一次教她或陪她骑马,越策越远,最后一次策马百里。
天黑了,鸟儿归巢了,结果,一阵怪风,把那天地搅得沙尘疾走,天空扯起了黑幕把朗朗乾坤遮得黑漆漆。
说来也怪,这女子平时是多么温柔可人,轻言轻语,那一回,突然扯起了嗓子,作狼嚎。
大将军吓了一跳,作狼嚎?这是为甚?
校尉这以后一直神智不清,逢人就说,爱莲变成狼了,扯着嗓子学着:啊噢,啊——噢,叫的人毛骨悚然。
疯了!两个人都疯了。
可是,这衣冠冢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只有校尉知道爱莲是什么结果,也许死了,不!
屯田突然怔住了。
一年前的案情,他明白原委。
谢大将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写词弄文的人,都神经病么,你看他一会儿变了几变。一个女子受了惊吓,学狼叫?
看来,真想云里雾里,这里的人都说不清。
太阳躲到了山腰里,安安稳稳地坐实在一棵松树上,很快又从松树上跳下来,压迫在一株冬青树上,太阳落山了。
谢大将军作别那片丁香树林,手扶廊桥栏杆,向那边又看了可有可无的一眼。
12,花坊 乐伎()
谢锜留在江洲的部分府兵,整日无所事事。
刘爱莲被韩校尉做了。
想起这件事,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以为我会忘。
可是,时间越久,记忆越清晰。
校尉一直神智不清,逢人就说,爱莲变成狼,扯着嗓子叫:“啊——噢,啊——噢”,叫的人毛骨悚然。
韩校尉被吓疯了。
疯了!两个人都疯了。
可是,这衣冠冢又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
只有校尉知道爱莲是什么结果,也许死了,不!
孙屯田非常八卦。
文人嘛,又是一个专门写情词的男人。
孙屯田发挥他好八卦的特长,在谢锜面前继续他的猜测。
可是,他突然怔住了。
一年多前,我与韩校尉的狗血剧情,被江洲人,尤其是华山畿的人传的沸沸扬扬。
我无脸见人。
只能在别人的撺掇下选择消失。
孙屯田的脑中突然一闪,韩校尉与我的案情,他似乎明白点什么了。
“对,爱莲一定是被狼吃了。”孙屯田恍然大悟地说。
瞧瞧,我被狼吃了,怎么不说我变成了一只狼,在深夜作狼嚎?
可笑。
谢大将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写词弄文的人,都神经病么?你看耳濡目染屯山主意一会儿变了几变。
他为什么不叫孙三变?
对,以后他说叫孙三变,什么孙屯田,一点也没有诗意。
一个女子被狼吃了,每夜都在狼叫。
看来,真是云里雾里,这里的人都说不清。
华山畿阴气森森。
太阳躲到山腰里,安安稳稳地坐实在一棵松树上,很快又从松树上跳下来,压迫在一株冬青树上,太阳落山了。
谢大将军作别那片丁香树林,手扶廊桥栏杆,向那边又看了可有可无的一眼。
谢大将军这次低调到尘埃里,便衣百姓打扮,原来就是想在江洲潜伏下来,打听昔日的莺莺燕燕相好各自可安好。
眼前这个素布包头,身材一段风流却瘦到三根筋擎着脑袋的孙屯田,却是再好不过的导游。
“大将军,向晚意不适,傍晚不登山,登山徒伤怀我们还是速速下山吧?
王知府在晌午催我上山,专门搞接待,小的怕耽误你欣赏风景,故意制造了刚才的邂逅,实则有重任在身。”孙屯田极有些娘,表达还算流畅。
大将军望很远的地方看了一眼,“哦”了一声,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对于孙屯田这样的人,谢大将军此等级别的行政官员,又是当朝宰相之子,皇亲国戚,他一个眼神或一声咳嗽都会使山林变色,孙屯田那瘦弱的小身板,好像在晚风中有些颤栗。
大将军旋即一个笑,那凌厉的眼风,黛黑的皮肤上黑白分明的眼眸竟是有些异样的妩媚。
孙屯田察言观色,这稍解的神色没有逃过他的眼神。
况且,眼前的这位大神,从前的艳事传了一江湖。
装什么装,官大的架子也大,这地球人都知道。但官大的人也特别会装啊。
大将军放下身段,说,既来之则安之,听便。
不过,约法三章,第一,不回州府食堂;
第二不去王知府的后花园;
这第三嘛,也不去旻元寺庙。
军人嘛,打打杀杀,刀口舔血,怕辱了干净之地。
孙三变点头道,悉听尊便。
七八个随从,一直都隐身状态,见主人移动尊贵的步子到了山脚木亭里,赶快上前保护。
谢大将军抬头往山上看,风声呜咽,丁香树林掩没在朦胧的夜色里了。
一行人坐上马车,向前辘辘前行。
走了半个时辰,孙三变自顾自喊了一长声:驭驭
马车排队停在水边一码头。
只见那码头是河边辟出的一大块空地,水中有三艘大花船,水边有披拂的水杨柳,散落了一头秀发似的嬉着水。
水面上吚吚哑哑传来袅娜的弹拨音乐,像梦似的。
谢大将军心下有些异动,那几个北方来的随从骨头一酥,知道来对地方了。
往回走,一个大宅院就在眼前,青砖黑瓦马头墙,**钉的大铁合门上两只兽脸上两只铁环。
孙屯田俨然熟门熟路,上前铛铛铛敲了数日,声音在暗夜里清脆喜悦。
门里的答应也喜悦:客官,来也
开门的却是一位身手灵敏的粉红佳人,生的是尖尖下巴,小巧精致的鼻子,一双眼睛会说话似的。
“客官,夫人有请。”那开门女子说。
大将军看个明白,这白面敷粉的书生屯田,官虽小,可他在女人堆里吃得开啊。据说,江州方圆千余平方公里,男女老少都会几首孙屯田的词曲,风靡得很。
作为一个官小却有深厚群众基础的人,他的人生幸福指数要盖过他这个大将军。
何况这个大将军还想着将来做宰相。
谁有抱负谁就累,谁有野心谁就是孙子。
不提,不提这个。
进了院子,过了一进院子,左右各有一花园,两侧是青砖砌的围墙,镂着花,砖雕上有花,灯光昏暗,天上月亮还没亮,看不出砖雕上是什么花。
爱莲在谢大将军家好歹住了半年,知道地砖上的花无非是孔方兄图案。
过了第二进院子,才知道别有洞天,那左右两侧又分散开去,竟是院子套院子,院子连池塘,院子依假山,过了假山,后面才是主人的正院子,那个开阔,那个富丽。大将军进院子后一直未语,朝廷腐败,这地方可真正是藏宝藏富不含糊啊。
那个被叫请的夫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那个惊艳,人未到香气像情丝绕,一开口,居然是官腔官调,说出口的全是场面上的高级问候语。
大将军人高马大,也差点镇不住场子。
大将军这才知道有些饿了,有美食的香味飘过来。
孙屯田一一安排贵人们入坐,这才郑重介绍这位夫人,原来也是个非凡人物,姓郦,名梅仪。
刘爱莲知道她是谁。
她们互为仇人,只能活一个。
这也是后话。
谢大将军在江洲根深蒂固,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位郦夫人。
郦梅仪,出生在县丞家庭。也算是正经官宦之家。
从前皇帝选妃郦梅仪被选中了,可是临到佳期时得了病,经年才好,竟是耽搁了。
试想皇帝老爷都看中了的女人,在民间,达官贵人哪个不想占而有之的。
可是,红颜薄命,挑来挑去挑了个短命的,第一任男人亡,她干脆做了伎。
只有高级伎可以上花船接客,这一接,接到了一位比知府大得多的官人,官人纳了她做妾,可是三年后,第二任又亡。
有的女人命苦,但那不是古代吗?
漫长的封建社会。
社会上骂这种女人是命硬,克老公。
瞧瞧多愚昧。
如果她能克夫,有这本事,为什么不克仇人,保护自己身边的亲人。
古代也不那么好。
毛病太多。
郦梅仪从第二任夫婿那里,学会了德言工容,礼仪接待之礼数,硬是给自己增加了接客的含金量。
郦梅仪又变回了单身。
她又上了花船。
可是,战乱频仍,有钱人太少,日子艰难,花心萝卜减少,活命要紧。
男人去打仗,去的多回来的少。
花船上的营生不能糊口,她只好找了个姓崔的老实人嫁了。
这是郦梅仪的第三嫁。
只不过,唉,那个姓崔的却是个短命鬼。干脆,梅仪扯了一面旗,专门收拾像她这般苦命的女子,成立了新花船,改花船为坊,真正的名头是十二花坊。
时来运转。
十二花坊伴随着复苏的经济,兴旺起来。
这天,谢大将军在孙屯田的引荐下,到了十二花坊。
宴分两席,谢锜大将军甫一入席,好家伙,从一侧的厢房里鱼贯来了十二个女子,叽叽喳喳,像飞来了无数家雀。
桃红柳绿,谢大将军仿佛一生看过的美女也比不上这一桌,个个水灵,各自曼妙。
郦梅仪一一介绍,大将军一一颔首,心下却道:谁知道这个红那个丽是个什么区别,皆是好看的女子便罢。
可是,作为从地底下潜回阳间的爱莲,问句话:大将军,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面前的中年女人,就是你当初手下的女兵吗?
她当初为了追求你,为了得到你的抱抱,出了多少糗事?
是啊,郦梅仪死了三任丈夫,浓妆艳抹,脸涂得家里人都不认得,可是,她叫梅。
大将军,你不记得军营中的梅了吗?
郦梅仪。
外人叫她梅夫人。
孙屯田也列席这一主桌,随即出了个主意,十二花坊的十二朵花,一个人一个号,在座的男子呢,恰恰也是十二个号,抽到相同号的成一组,表演才艺。
谢大将军什么场面没有见过,又着了便衣,如此猛男,这点刺激真是小菜一碟,他但笑不语,既来之则安之,客随主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哈哈,谢大将军笑容越来越深,这才是他要的。
其实,王知府就知道是这结果。
梅夫人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而孙屯田这样的角度,就应该活在女人堆里,那些个女人就没有把他当男人看,就当做蓝颜知己呢。
谢大将军放下了身段,心中断喝一声,良辰美景呵,赏心乐事哈,花开堪折呵,直须折呵哈,今朝有酒呵,今宵必醉呵哈
酒斟满,谢大将军粗中有细,说:且慢,这酒
梅夫人一惊,小步疾走上前,红酥手里握着一只空杯,当面斟满,一饮而尽,然后盈盈浅笑,空杯以对。
谢大将军挥挥手,说:梅夫人会错意了,这酒,如此香醇,请问,是何方生产?
大家“哦”了一声。
谢大将军端杯放在鼻尖嗅一嗅,这酒里有往事的气息,让人沉湎啊。
谢锜一饮而尽,也以空杯示人,众人皆欢呼:大人,好酒量。
梅夫人吩咐道:郦音,还不快快续个满杯,跟大人来个交杯?
那个叫郦音的女子小步驱前,一阵香风扑鼻,佳酿醉人,妙人更是醉人哦。今朝有酒,不醉不归。
谢大将军虽然是个北方贵族男子,但在风月场所却是相当会装的,矜持矜持,一直到矜持把持不住,然后,饿狼圤食一般,他就是这风格,怎么滴!
矜持再三的谢大人一直低首听命,面带微笑,这个叫郦音的女子撩开面纱。
哦。
头又疼了。
说不下去。
这个故事让人心力交瘁。
是的,我在十二花坊。
我叫郦音。
在我穷途末路的时候,大家设计把我送到了十二花坊。
改名换姓。
郦梅仪在我的脸上纹了一个火红封印。
岁月在我的脸上雕琢。
我希望,谢大将军忘了我。
现在我是个风尘女子。
我靠自己的卖弄风情换口饭吃。
13,又见 情人()
我有过极短的时间,不叫爱莲。
谢大将军说:“你的歌动听,你的舞姿轻盈,你应该叫鹂音。”
于是,我叫鹂音。
大将军喊我的时候,极尽温柔:“鹂音,音儿,我的小音儿,给你大爷唱一支曲吧”
刘爱莲的时期过去了,彻底翻篇。
我的脸上多了一枚辣子红封印,音乐坊的人也都叫鹂音。
风情万种,妩媚娇俏。
17岁,花半开的年龄。
我在彻底否定刘爱莲的道路上狂奔,像脚底板上抹了油。
爱谁谁吧。
在鼓励生育的朝代,女人17岁了,还是单身。
我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谢大将军趁月色来到十二花坊。
嘿,我知道是孙屯田引他来的。
孙屯田后来改名叫孙三变。
在这只花船,由我鹂音接待大人,陪大人看月色,看一湖秋水。
鹂音轻盈一跃,坐到大人的怀抱里,要喝交杯酒。
谢大将军最后被分配到鹂音的船上。
时光如水。
恍惚人生。
谢大将军正面零距离直视面前的姑娘。
这一直视,手里的酒洒到了鹂音粉红色的小脸上,鹂音格格格好一阵笑,满口贝齿在烛光下十分灿烂。
这个女子,是小魔女吗?
为什么大将军遇到她,就像铁遇到熔炉?
谢锜大将军的心怦怦直跳。
这张樱桃红的小脸,他在策马狂奔时,狠命亲过的。
她是爱莲,即使大将军在昏暗的灯光下,又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也是认得的。
她是爱莲,她也是自己心动时赐予她爱称的鹂音。
大将军只让自己头脑中的蒙太奇停顿了片刻,思维又切换了过来。
眼前如此绝色,醉生梦死又如何,及时行乐。
他不想辜负,嗯,说定了。
醉生梦死,最痛苦地莫过于事后的反省。
那个瘦到像风中柳的孙屯田又叫孙三变,把大将军送到鹂音的船上,自己也去快活了。
鹂音坐在谢大将军的腿上,紧紧地搂着他。
仿佛不紧紧的搂着,他就会走掉,再也走不掉。
谢大将军也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