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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的洞穴里。
现在好了,洞穴还给人类扒了。
她变成了妖娆。
妖娆举目无亲。
她在凌晨的时候,出现在柳佩璜的公寓。
她有钥匙。
自由进出。
柳佩璜毫无悬疑地死了。
倒在自己家的客厅里。
妖娆吓了一跳,尽管她预感到这个白发老妪作恶一辈子,会孤零零地死掉。
但毕竟她缔造了一个妖娆,还给她一套公寓。
对,就是,还给了她一个身份。
证明她是在地球上,大国的一个合法公民。
这要多难。
妖娆飞快地上了电梯。
匆忙地敲开楼上的门。
一个戴眼镜的瘦高男人开了门。
妖娆说:“叔叔,叔叔,快帮我!”
那个高瘦的人说:“怎么啦?”
“柳奶奶,柳奶奶没气了”
“那快,快带我去看看。”瘦高的叔叔跟着妖娆进了电梯。很快,看到了躺在沙发上,阖上眼睛的柳佩璜。
“她,她,她怎么?”妖娆吓了一跳,刚才,五分钟前,她明明在躺在地下的,现在她躺到了沙发上。
一个都死掉的老妪,她居然也知道要尊严地死在沙发上。
多么奇葩!
妖娆恢复了平静。
瘦高的叔叔说:“一切有我来吧,我与柳医生是同一个医院的。没问题,你不要害怕”
一件看来很复杂的问题,在柳阿姨同事的帮忙下,很快就解决了。
几天后,瘦高的叔叔,妖娆已经与他熟悉,他叫方平,是一位医院精神科的著名专家。
有一天,方精神病专家敲开了妖娆的门。
他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生活呢?柳医生是我的前辈,她的堂哥,也住在我们楼上,是医院的柳院长。我听说他去美国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生活?
妖娆瞪大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一句话不说。
这样可好,方精神病专家说:我家正好需要一个陪护。呶,事情不多,我的爱人常年卧床不起
叔叔的意思是我去做家政
那哪里行呢,我们家有家政人员,你来,就是跟我们一起吃饭,不用做话,跟我爱人说说话
这,行不行?
行啊。要不,小姑娘,你说有什么好办法。
楼上楼下都是熟人,许多人同事,一个医院的同事,你去问问,我这个人,是吧,就是心软,看不得无家可归,家庭不幸不是说你啊,小姑娘,你到我家来,我们成为一家
妖娆摇摇头,又点点头。
好吧。
别看我妖娆一副年少无知的样子,你这瘦猴一样的中年大叔也未必算计得了我,且听他的吧。
柳妖娆智商不高,要在这个社会生活,她是一个低能儿。
当天晚上柳妖娆就去了方平的家。
方平,江洲某医院精神病科专家。
在他四十多年的人生里,工作做的出色,就是与他一起奋斗的老婆,在几年前就因为脑子里的细微血管畸型,发作过一次后,处于昏迷状态。
昏迷了好,要是她醒了,到处活动,还要喊着工作,脑部再度血管爆炸,那她就去阴间报到了。
柳妖娆斗胆到床边看看那个女人,见她安详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唇色微紫。
像个死人。
真的像个死人。
可是,妖娆并不怕。
她自己就是个死人。
死了多少次了。
这次廖梅如用命换了她的命,她变成了少女。
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又遭遇变故。
在这不确定的苟且偷生的人生里,她不做些极端的事,怎么说的过去呢。
叔叔,你说让我跟她说话?
嗯,妖娆你跟她说说话,其他的事不需要你做,阿姨本来是个钢琴家,唱歌给她听,或者手机放音乐给她听。我会发工资给你。
发工资给我?妖娆心头一喜。
我养你,这是应该的。
那我唱歌给她听,她能听到吗?
能听到。她什么都听得到。
柳妖娆不懂。只听这个精神病专家医生说话。
第二天上午,9点10分,方平家来了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长的居然很美。
她一进门就朝着妖娆笑。
她说她知道方医生请了一个会唱歌的女孩,来给躺在病床上的人做康复理疗。
呵呵。
看来这个方平还是挺上路子的。
家政阿姨姓刘。
柳妖娆喊她刘姨。
刘姨一来就打扫卫生。
忙的很。
方平是个对吃饭讲究的人,每天煲一个汤,时间要两个多小时。
柳妖娆关上门,放了音乐。
她快活的像一个猴子。
在主人家翻东翻西。
放了一曲佛教音乐,好像要给躺在床上的人超度。
放完一曲,她走近前看看,床上的女人,一丝微表情也没有。
妖娆逗她:喂,你是死的还是活的啊。你也够损的啊,死了算啦,为什么还活着,你看你这样活着有意思吗?
妖娆说完这些,凑近那张让人害怕的脸,继续说:喂,你有钱吗?有珠宝吗?你不怕男人在外找女人吗?不怕我勾引那个谁?他才40岁,是个专家也,要是我,拼了一口气也要睁开眼睛,哪怕睁开眼睛同样是躺着
妖娆的挑逗无效,床上的女人,什么声音都没有。
躺了多少年了,身体薄如纸片。
妖娆算计着,要是这个女人一直躺着,不死,她就窝在这里?
不行,得有一个计划。
让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挂掉。
三个月。
可以。
三个月。
然后,瘦高的男人,得考评一下,多金吗?有名望吗?脾气怎样?有没有精神病。
不是说精神病专家自己也是精神病吗?
嗯,先这么说。
大姐,不不不,阿姨,你歇会儿吧,我也要歇会儿。
妖娆打开了房间的衣柜,天啊。
衣服,华服,演出类的晚礼服。
这个躺着的女人果然是个音乐家,不是第一次听错的也是个医生。
好吧。
刘阿姨
小姑娘,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
亲亲的阿姨你真好,我就是有事呀,我不能老呆在这屋里,我要出去透气,呶,你摸摸我的心脏,跳的不行了,要出门透气。
好吧,好吧,一会你回来我给你开门。
51,智斗 超度()
他戴起眼镜看了看探头里的妖娆。
一看,吓了一跳。
那姑娘脱了衣服,一丝不挂,把自己挂在一只衣架上。
她居然像只蜘蛛,把自己挂在细细的衣架上。
妖娆出了门,拦了一辆出租,就往江心的旻元寺去。
她要求见一个人。
她想把一个可怕的消息告诉一个人,然后让这个人去超度一个人。
谁也搞不懂这个14岁的少女为什么而疯狂。
快晌午的时间,寺庙里空寂无人。
阳光高照。
天气热的让人烦燥。
妖娆在寺里三转两转,便到了一幢平房前。
门很小,门侧却有一间小屋,类似于保安室。
不错,这个门内坐着一个老人,朽木一般,他是专门把这道门的。
因为这个门里,往前走两间屋子,就是方丈住的地方。
太私密的地方。
没有人能够进去。
即使方丈最好的朋友,也甭想进这道门。
好吧。
算妖娆运气好。
那个老爷子坐在门内,居然打着盹,呼噜在门外就能听到。
妖娆轻盈地迈进了门,她仿佛得到神的指引,直接到了方丈休息的极其私密的地方。
方丈室外的景色很美。
一排排蜀葵开出了一片秀色。
更别提那木槿花树,一朵一朵紫色精致的花儿,开在绿油油的叶子中间,真是好看。
一个大和尚天天面对私家花园里这么美的景色,果真妥吗?
妖娆满脑子的坏念头。
方丈,是,一个青年的方丈真的在门内。
写着毛笔字。青色的头皮,头滚圆滚圆的。
哈。
只见他穿着家居服,一件米色的长袈裟,布鞋,漆黑的七分长裤。
人那是玉树临风。
他写着字。
一手握笔,还在斟酌还是欣赏的样子。
妖娆进了门,双手一抱说:方丈好。
方丈放在笔,抬起头,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好像他专门在等她。
原来方丈心静极,听得到有脚步声从一百米外就传过来。
这个人的脚步与常人有异。
身处佛门,见惯生死。
也辩得清生死。
所以,他一点也不怪。
小施主,今天来,意欲何为?
方丈问道。
他已放在笔,在一张四方桌边坐下来,示意妖娆也可以坐。
妖娆说:师傅,我知道你俗姓韩,说起来,祖上与我爹的爹还是同乡。今天我来,太匆忙,但是火烧眉毛了妖娆故意夸张地说。
什么事,但说无妨韩方丈说。
你身处山门之内,可曾知道江洲出大事了,廖副市长被泥石镇了。
有这事?什么时候的事?韩方丈问,但并不惊慌。
就两天前的雨夜。我姓柳,我觉得我有责任来告诉你这件事。廖梅如副市长是被魔怔的,不仅仅是坍方,这个你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赶紧超度她吧。
韩方丈定睛看着这个女子,只一分钟,但这一分钟像一条连续的河流,在时间的河流上,有瞬间,韩方丈看不到这个女子。
她有时虚化,要是凡人,看不出被虚化的瞬间,以为她一起存在的。
但方丈有他的慧眼。
其实妖娆的存在与众不同。
韩方丈沉默了一会说:小施主请回,等廖副市长的魂经过奈何桥时,我自然会默祷。
妖娆点点头。
也没说谢谢,闪了。
方丈看着一个粉红的影子虚化掉了。
是人,也不是人。
韩方丈不止一次见过这种阳气不足,阴气缠身的女子。
他决定在次日的寅时开始默祷廖副市长灵魂升天。
在这之前,他要研究这个刚死去的女子的生辰、经历。
妖娆飞快地向江边走,刚好有一只汽渡要开了。
在离岸两米的地方,她迅速地跃了上去。
一艘船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快吃午饭的时候,当针没有人这个时候过江。
开汽渡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也没注意什么时候上来一个姑娘。
到了对岸,他瞪大眼睛看着一个粉红色的背影,迅速地消失。
摇摇头,开汽渡的男人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可是,有一个人对妖娆的行踪却了如指掌。
在妖娆的身上口袋里,有一只不起眼的小小的gps。
精神病专家方平,在妖娆进了她家后,说送她一只小手机,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
妖娆还没有这样的智商,她哪里知道查手机上是不是下载了gps。
方平医生在医院里,通常也没有什么事。
毕竟精神病人很少,严重点的都住院了。
精神病医院与其他病例是分楼的,在医院的东北角,一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
方平医生其实是怕爬山虎这种植物的。
但每次上下班都要经过这面老墙,爬山虎在夏天特别绿,密密麻麻,这让他头皮发麻。
他硬着头皮从爬山虎前经过,说来也怪,他从来没有往那里看一眼,但这天,他通过自己的手机,看到昨天才进他家门的妖娆,在中午之前去江中的旻元寺,且很快就回来了。
她为什么去?
她去找谁?
她见到谁了?
做了什么事?
精神病专家方平没有心情在单位吃饭,本来说好,他中午不回去的。家里的刘阿姨今天重要的事就是打扫卫生。
可是方平医生决定回家一趟。
他经过爬山虎墙的时候,不经意地往那里一看,呵,吓了一跳,在爬山虎墙面上有一扇门,小到只有一米五左右高的门,宽度更窄,可能只够一个瘦子挤出来。
好吧,现在,这个门内,挤了几十张脸。
全是精神病人的脸。
说白了,就是呆子的脸。
他们的脸奇形怪状。
古怪透顶。
他们的神情都十分亢奋。
他们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
呵呵呵呵呵呵。
有的往外伸出胳膊。仿佛要抓住经过的人。
方平竟然怕这些精神病人。
一路狼狈地逃。
他在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
发动。
出院门。
回家。
他进了门,却发现妖娆在客厅的沙发上吃着西瓜,看着电视。
是一部动画片。
妖娆看的很入神。
方爸爸,你回来啦?
妖娆突然叫了一声方平爸爸。
方平愣在那里,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没计较。
刘阿姨已经回去了。她的工作是上午来两个小时,下午3点后再来两个小时。
方平没有进植物**子的卧室。
走进了厨房间。
看到热的饭菜,问:妖娆,吃饭吧?
好呀,好呀,爸爸等等我,我看完这集就来。
方平医生盛好饭菜,一式两份,等都端上桌,妖娆来了。
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妖娆,在家可闷的慌?”方平医生问。
“不,我看电视,还陪阿姨说话。”妖娆说。
方平知道妖娆开口就说谎。
也就不问了。
下午上班前,方平医生在家里装了几个小窃听器,把关掉的探头又开过来。
哼,方医生还就不相信了,这个敲门走进他家门的小姑娘,会是什么江洋大盗。
多少年了,家里躺着一个不说话的,方平医生早已自己也是个神经病。
妖娆啊,就看你的造化了。
方平医生会不会识破你,然后,像捏一只蚂蚁一样的捏死你。
深夜的江洲,外面雾气腾腾。
雨季正在继续。
湿气正在漫延。
韩方丈进了念经堂,从后半夜就开始闭目祷告。
专心地给廖副市长超度。
方平医生在自己的卧室,睡到后半夜,起了一次夜,突然睡意全无。
他与躺着的植物人夫人是分房间睡的。
他戴起眼镜看了看探头里的妖娆。
一看,吓了一跳。
那姑娘脱了衣服,一丝不挂,把自己挂在一只衣架上。
她居然像只蜘蛛,把自己挂在细细的衣架上。
镜头虚化,一会是妖娆,一会是安静的蜘蛛。
方平遇到了蜘蛛精。
方平医生是著名的精神病专家。
他不怀疑自己是这方面领域的专家,可是,他时常怀疑自己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睁着探头看,真的,妖娆就是那只蜘蛛。
呵呵,其实,方平医生装的探头是伪劣产品,加上镜头缩小无数倍,他本来又是戴的高度近视镜。
他事实上把一只裳凤蝶看成了一只蜘蛛。
妖娆在后半夜喜欢把自己挂到一件东西上,而不喜欢睡在床上。
只有把自己挂起来,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躺在床上,她认为自己是只死蝴蝶。
方平不敢再看探头,把自己放到了床上,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