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我这样的有着太丰富从前的人。
可是,那一年,赵珏还是反了。
我自己只求离开宫中。
回到阔别了30年的故乡华山畿。
可是,为什么,故乡比我离开的时候更加穷困。
我没有回去,而是上了山。
我知道了谢公子在穹窿山的第一秒起,立刻上了山。
要是我不去,我的人生还有意义吗?
洞外的雨水下的风声鹤唳。
雨像从前那样下的绝望,下的任性。
下到仿佛天与地要整合起来,然后,地与江河湖泽一起沉没在汪洋里。
蝶族真的完了。
傍晚的穹窿山隧道不再会有一个凤裳蝶。
六月的天,似乎不应该这么凄风苦雨。
我有些冷。
冷到颤抖。
穹窿山隧道的车辆十分少。
少到一小时也没有一辆。
江洲的人口没有多起来,远离沿海的内地城市,让年轻人不喜欢了。
但又为何江洲要建地铁。
难道就是为了让我们蝶族迅速腐朽消亡吗?
轰!
轰!
一声闷响。
发生了什么?
我借着灯光,看到了穹窿山隧道坍方了。
坍方,这在秋妃的那个年代太平常了。
江洲的山,大量的土夹着少量的石头。
雨水一泡,山便坍方。
我的沉重的翅膀已不怎么支持我的身体。
我的凤裳蝶族的小伙伴们几乎一只不剩。
我们蝶族付出了灭族的代价。
一辆车,仿若算好了时间,不差一分,不多一分,被坍方砸了一个正着,全被深埋了进去。
那是一辆黑色的皇冠车,是江洲领导层的标配车。
如果我算的没错的话,最应该击中的,是廖梅如的车。
她,的确是上路的时候了。
雨下到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白天与黑夜。
雨水在隧道坍方的一刻,迅速地成灾。
水灌进了隧道。
水位越来越高。
所幸,再没有一辆车,来到这黑暗无边的穹窿山附近的隧道。
而两站路外的地铁,已经停行。
好吧?
我已不能看呆了。
我得去找新的栖息地。
隧道的一头堵了,另一头离我所处的位置,那么远,我能飞出这漫长的黑洞吗?
谁能救我?
往事如烟。
一点一点也不好。
如果不是这次穿越,我不会愚蠢到回忆一生。
我与谢公子的交往,终于救赎不了我的一生。
江洲的人也是聪明,他们在著书立说里,只谈我的文学成就。
我的几十首格调还算高远的诗作。
我就这样名垂青史。
但有多少说不明的故事,我竟然无能为力再去说。
最后一个蝶族,廖梅如告别了这个越来越烦躁的世界。
我一点也爱不起来的世界。
我也是谢幕的时候了。
一步也走不动。
一个字也说不动。
可是,我又有些不甘心。
因为,我带走了廖梅如,我得给她的儿子,那个颓废的男生一个交代。
他蜕变了。
他本来应该是蝶族的一员。
他得到沾满鲜血,两手人命的老太,一个绑架了道德标签的柳佩璜的超度,得了人气,成为了人类。
好吧。
我且把自己挂在隧道壁上。
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
干燥的。
我说完一个绝密的问题。
不再留连一眼。
是的,朱绣得不到颜涓若。
而他的绝配,是她
一个人间真正的天使——冷惠。
就算我对人类积一点德吧。
颜涓若回国吧,去找你的另一半,冷惠。
37,罗莉 回归()
秋妃立住,化身普通的妇人。
她的鬓角,在一个雨夜后,突然全白。
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全白了。
一夜白发。
秋妃。
鹂音。
爱莲。
隧道口,灯光交织,数十条灯柱射了过来。
让她猝不及防,无法遁形。
雨水淹没了涵洞。
夜漆黑无比。
暴雨肆虐。
积水深达两米。
气温急剧下降。
江洲人瞒天过海虚报拔高,上百次公关,开启一切中国式智慧做假,使一座每年人口净增加数年年递减的城市,为了开隧道建地铁。挖掉了穹窿山这一天然龙脉,一条隧道断了王气。百姓遭殃。
可是,大自然是不能征服的。
江洲,不可能再出一个刘皇帝,不可能再出一个赵皇帝,甚至不可能再有像谢大将军这样的将才光临江洲。
江洲的旻元寺已被冷落。
因为在离江洲仅一小时车程的地方,有一座寺庙战友地1000公顷,那里的大佛高达几百米,佛教宫殿富丽堂皇。
旻元寺中有鹤林寺,一片断垣残壁。
你说对了,江洲人不信佛,不信天。
隧道被坍方封闭了。
江洲市的美女副市长,死于车祸,被坍方生生活埋。
在一个大雨如注的初夏。
桅子花开。
梅子已熟。
麦子在收。
一个成熟的季节,一个阴霾季节,一个天天下雨的季节。
廖梅如走了。
死在岗位上。
对于一个表面风光,能力有限,暗地妖娆,被别人再三利用的美女副市长,这样被鬼魂招走,反而让她的美名留在了江洲人的美好记忆里。
但也不一定。
这条隧道,与她没有关系吗?
秋妃不懂这事。
她想不到,为什么蝶族派她来带走的人,不受她的控制,最终廖梅如自掘坟墓,自己走了。
她找不到蝶族的阵营。
她被世俗抢走了,找不到回归的路。
那么,秋妃重回阳间的使命是什么?
仅仅为了她重返后,向后人诉说她的真实面目吗?
她又怎么能说?
她真实的故事。
即使两千年后重返阳间,她也没有勇气说出,她真实的故事。
她是一个被污点抹了一身,已不知道错在哪处的女人。
秋妃变成了蝶,向着隧道的另一头探索一条路。
她想重新找到光。
雨下的很大,但洞很深,听不到,没有一丝风声。
没有风声。
静得让人发慌。
让她想起从前,在宫里的夜,那么漫长。
她处过一个好姐妹。
是的,她就是梅仪。
梅仪在谢锜大将军被斩后,被人安排进了宫,与秋妃作伴。
但后来,她终究生性自由,出走了。
并怀了孩子。
那个孩子,任凭秋妃怎么问,都不肯告诉她。
秋妃沿着隧道壁向前,她坚信,她一定能走出冗长的隧道,然后在洞口,借一点天光,求一点新鲜的空气。
空气是她的命。
不知道飞了多久。
她陷于了弥留。
她想起来了。
是的,想起来了,那个叫赵珏的大臣,乡党,他在朝中弄权。
可是,他不相信宫里的任何女人。
但他必须要有个后人。
梅仪来自江洲,生于优裕的官家。
她清高自怜。
又长的如花似玉,丰腴美丽。
赵珏在宫中,权越来越大,面对懦弱的王,野心勃勃的赵大臣起了叛逆之心。
赵珏不是谢锜。
大将军出身高贵,祖上三代都在宫中辅佐皇上,造成他行事果断,不顾不管。
但,这一点也不好。
在这块古老的土地上,光明磊落等于自己把绳索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因为你在明处。
大凡成事的人,都有一个漫长的潜伏期,在暗中瞪大一双警惕的眼睛。
还要心狠手辣。
算计别人,设计设套暗害别人。
肉搏,明火执仗都只会死的很惨。
秋妃一向明白这个道理。
但谢锜不明白。
赵珏来自民间。
他当初只是谢锜大将的手下。
后来成了气象。
他设法让梅仪进了宫,并暗中二人苟且。
不,不是的,也许梅仪在投怀送抱谢大将军,对方却没有理睬后,转身投入到赵珏的怀中。
不过,这一次,她赌对了。
她怀了赵臣相的孩子。
回到了人间,偷偷生下了他。
这个孩子就是赵鹤。
是的,就是赵鹤。
秋妃想到这里,恍然大悟。
胸口怦怦直跳,有长时间的眼前一黑。
她恨自己,只想到自己的荣华升迁,只看到自己要面对的几个人,周旋的几个人,也只在乎芦零王夜晚的脚步,两个人的深夜约会。
她忽略了梅仪。
也上了赵珏的当。
赵珏想了法子,让她与芦王专注于谈一场迟来的爱情。
日落应门闭,愁思百端生。
况复昭阳近,风传歌吹声。
宠移终不恨,谗枉太无情。
只言争分理,非妨舞腰轻。
秋妃深陷一场又一场新爱情。
而这两个野心家男女,真的成了好事。
后人怎么附会的?
秋妃,你居然信了。
梅仪姐与赵臣相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后来的开国皇帝。
可是,后人却附会,说这个开国皇帝是她的弟弟刘雨锡的转世投胎。
还造假,讲一个叫做真妃的前朝弃妃,得了上苍的眷顾。
无稽之谈。
在重返阳间,即使又回归地下的最后时刻,秋妃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她一直沉湎于男人的情感中,一事无成啊。
至于几首诗歌,这又算得了什么?
短浅啊,你是女人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梅仪姐永远那么果断?
真的是境界决定高度吗?
秋妃,你永远只能是爱莲?!
眼前的黑一点点化去。
看清了自己的秋妃,无端地笑了。
又有什么后悔的?
两千年过去了,还在反思?
秋妃化身的蝶向着隧道的另一端飞去。
她加快了速度,即使使命已废,剩下的就是自己找到通道,回到蝶族阵营。
她有个片刻的操心,她以为她再返阴间,蝶族也已阵亡,集体失踪。
空气流动,空气有了流动,这点,翼翅可以感知。
新鲜的空气,带着湿润的风,直扑进鼻翼。
这样,真好。
秋妃立住,化身普通的妇人。
她的鬓角,在一个雨夜后,突然全白。
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全白了。
一夜白发。
秋妃。
爱莲。
隧道口,灯光交织,数十条灯柱射了过来。
救护车。
消防车。
穿黑色防雨服的消防官兵。
撑着黑雨伞的官员。
拥着数十个人。
抢险救灾的队伍,稀稀拉拉的向这边包围。
秋妃,蝶化的人类,她竟然忘了变回去,被眼尖的市长秘书抓了个正着。
秋妃被团团围住。
她的身上穿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合花欢色旧衫,泥水裹住全身。
秋妃颤抖着双唇,脸色死灰。
她无助的目光里,走进了一个玲珑女子,短发,圆脸,目光犀利。
有高大的男子给她撑着雨伞。
秋妃在即将倒下的一刻,听到那女子说:“快,快送她去医院抢救,一定要保证她活着。她是唯一的人证”
是的,秋妃欣慰,却又紧张。
她晕了过去,大脑皮层的神经却还有些敏感,这个女人,从地球上隆起的最高处回来了,回到了江洲。
这以后,江洲是她的天下。
是,这个人,就是廖梅如看好的儿媳妇,心机婊,颜涓若差点为她自杀的学霸,援建干部,罗莉。
罗莉。
罗莉——
世界靠你拯救了。
38,复活 大骇()
隔着遥远的星空,晓得你的难。
人海茫茫,得花了多少辈子的轮回,才得以在这红尘之中,与你相遇。
遇见已经足够,不做他想。
哪怕从始至终,你我隔了八万里,
牧风,栉雨,奔波,哭泣,没有爱人的肩头可以解相思。
秋妃在轻轻的阅读声里,昏昏地睡去。
她只是虚脱而已。
无碍。
庆幸的是,秋妃被就近送到了一所军队医院。
在一间约20平米的房间里,没有人注意挂了什么牌子,是个什么科室。
送秋妃到医院的不是救护车。
外面大雨如注。
所有的注意力与力量,都去救这个城市最美也是地位最高的女人廖梅如了。
救护车的笛声在暴雨中鸣起,拉长
秋妃,她从隧道的另一端现身。
她没来得及变为蝶。
落泊透顶。
虚弱透顶。
透过雨幕,见她欲堕未堕。
政府公务车把她送到了就近的医院。
接待她的居然是一个白发老妪,怎么看就有70岁的年纪。
一个70岁的老妪,居然值着夜班,在一个内科,完全不合常理。
这个老妪用一个奇怪的方法,让秋妃迅速沉睡。
阅读。
她读了一首云里雾里的诗,却那么管用。
可是,三四个穿着皮鞋的人突然闯进诊疗室。
为什么不送急救中心?
而是,一个办公室楼里的一个行政人员的科室?
此刻,谁知道这些閰进来的男人,他们的皮鞋里灌进了多少雨水。
他们脸上没有表情。
并不着急。
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把秋妃,不,他们谁也不知道这个白头发,长的很没有个性特征的老太叫什么。
也没有一个人,是的,哪怕一个人去深究,为什么漆黑的夜里,从坍方的隧道的另一端走出来一个老妪。
她是人是鬼,还是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只是一个虚幻。
一个影子,或者一个幽灵?
她被送到了这间诊室,居然不是急诊,也不是门诊的某一个夜班诊室。
送完她,没有人等,全走了。
因为,在穹窿山隧道,那些职位比较高的领导,还需要照顾着返程。
天知道,为什么,暴雨如注。
下了七七四十九天了,为什么没有止住的迹象。
是的,这个老妪,医生老妪就是柳佩璜。
她冷眼看着被抬进来的这个女人。
她甚至没有拿听筒,像绝大多数医生做的那样,去给躺着眼睛未睁的老妪查查心跳。
秋妃。
难道这个老妪医生知道秋妃不是人类,没有正常人类的心跳?
她是爱莲,是老年的爱莲,她闭着眼睛,像一片枯萎的落叶。
她的思维其实已经醒了。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护工给她擦拭身子,并给她换了一身蓝白条状纹的病号服。
安心的躺在一张单人床上。
此刻,她像进了天堂。
风不再冷。
没有雨侵体。
舒服透顶。
居然有一张如此舒适的床。
空气里干燥。
气温暖洋洋里。
昏睡的秋妃静静地。
但她知道身体里积聚了千年的寒气正滋滋地往外冒。
千年寒气,加上几十天的雨水侵体。
自打她重阳间,没有一天是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