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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的脚?”姜梅梅不再搭理他,开门出去了。
杨晓彻底的懵了。他傻呆呆的坐在炕上,下意识地转头向窗外看去。他看到温暖的阳光下,姜梅梅坐在院子中间位置,成片的绿色的蔬菜环绕着她,她的面前是一个堆积很多衣服的水盆,她正用双手使劲揉搓着衣服。偶尔,她还会抬手梳理一下有些花白的头发。杨晓看到她的手,已不再细嫩白皙,而是粗糙且微红。
杨晓感到浑身发冷,他把那深蓝色碎花的被子裹在身上还是冷得受不了。这时,那一股股的肉香又一次涌进他的鼻孔,他想,要是现在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肉汤该有多好啊。索性,他扔掉了被子,下了炕,来到了锅台前,伸手就去抓锅盖的把手。突然,一个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杨晓,你应该叫小燕一起吃,孩子还没吃呢。你总这样自私么?”杨晓猛地回头,他看到姜梅梅垂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身后。
少顷,杨晓失声问道,他终于想起来了!
杨晓“嗷”地一声退到了外屋门前:“什么小燕?什么孩子?”
“是的,她叫小燕,她就在山坡上等着你去叫她……”姜梅梅继续垂着头,开始一步步向他逼近。
少顷,杨晓失声问道,他终于想起来了!
“啊!”杨晓撞开屋门,夺路而逃。
他顺着胡同拼命跑着,很快就跑出村口,居然还穿过了小树林,踏上了石板路。猛地,他刹住了脚步,因为他已经站在了那块巨大的土丘上。一个小女孩儿正背对着他,端坐在土丘边上,身穿着淡蓝色的服务员制服,乌黑的长发随风荡漾着。
“爸爸,你来了?是唤我回家吃饭么?”她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同时,她的身子随着动了动,险些从土丘边上跌落下去。
“你、你别乱动,别乱动,我过去拉你过来,我拉你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杨晓已经羞愧难,同时有泪水滑落下来。
“爸爸,我想出去打工,出去闯一闯,看看外面的世界。我在家里好无聊啊。”她蹙着眉头,略有所思。
“不,不不,绝对不行,绝对不行。跟爸爸妈妈在一起多好呀?”杨晓慢慢向她靠近,他想把她拉回来。
少顷,杨晓失声问道,他终于想起来了!
“你和妈妈太累了,我不想考大学了。我要出去赚钱……”小燕喃喃的说道。
“不行,不行。爸爸有钱,爸爸有钱。走,跟爸爸回家,该吃饭了。”杨晓真的想把她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咱家有钱?咱家真的有钱吗?”小燕又一回身,身子一滑,猛跌了下去。
“啊!”杨晓猛扑过去,想抓住她,可是,他的手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抓到。杨晓趴在土丘边上向下看去,他看到小燕沿着石板路,正慢慢向村口走去。阳光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模糊,再后来小燕的影子就消失不见了。杨晓的眼前也开始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的意识在逐渐恢复,幻象也在渐渐的消失。
一阵剧痛从脑部袭来,这种痛楚是真实的、痛苦的。杨晓不自觉的“哼”了一声,同时,他感到自己呼吸困难,胸闷难耐。他努力睁开了眼睛,眼前仍然漆黑一片,凭感觉,有一双手正死死捂在自己嘴巴和鼻子上。他想反抗,但浑身没劲儿,但他还是拼尽全力地晃着脑袋,惊恐地挣扎着,艰难地发着“嗯嗯”的声音。
“别,别出声,他、他就在附近……”姜梅梅的声音在杨晓的耳边悄然传来,同时,他嘴巴上的手也被拿开了。
杨晓长长喘了一口气,也感觉体力恢复了很多。刚才一定是不能呼吸,导致缺氧,才使他四肢无力出现幻觉的。现在,他急需稳定心神,适应眼前的一切。
“你都睡到快中午了,早饭都没吃,你不饿啊老公?”姜梅梅似乎是生气了。
此时,杨晓背靠着姜梅梅,坐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样的物件里。姜梅梅的身体既温暖又柔软,让杨晓舒服很多。盒子里有些暗淡,光线都是从盒子的前后左右的窟窿里照射进来的。
“姜梅梅,我们、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杨晓低声问道,也马上从刚才的那个奇怪的梦境中缓过神儿来。自己怎么会把姜梅梅想象成老婆,把那个小服务员想象成女儿呢?这是什么破梦啊!难道、难道那晚自己在“北方雪”024号房间里想做龌龊的事情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哪个家庭都有妻儿老小,哪个家庭都有兄弟姐妹?看来,自己这辈子注定不能做坏事!如果做了,自己的良心又会怎样的不安呢?
“嘘,小点声儿呀,他、他就在附近转悠呢?让他发现了,我们就都完了。”姜梅梅嘴巴紧贴着杨晓的耳朵说道,听声音颤颤的,应该是极度恐惧所致。
“谁?是袭击我的那个家伙吗?”杨晓心里一惊。
“是吧?应该是他,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断头狼男孩儿’……”说这话的时候,杨晓明显感觉到姜梅梅的身体都在发抖。
很显然,这个名字让姜梅梅恐惧到极点。
“你和妈妈太累了,我不想考大学了。我要出去赚钱……”小燕喃喃的说道。
杨晓皱了皱眉头,心里突然间产生了很多疑问,同时,也陷入了沉思中。
少顷,杨晓失声问道,他终于想起来了!
“什么?韩青?韩大林的儿子?怎么会是他?”
第二十章 断头狼男孩儿()
往事如烟,很多记忆涌上杨晓的心头:
韩大林是报社外雇的司机,韩青的确是他的儿子。那个事件发生在去年的冬天,韩青正在宛城美术学院读书。听说当时韩青与一个女同学相爱了。女同学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却患有精神疾病。韩大林说什么都不同意儿子与她交往。致使女孩儿发病,被送进了大鸭子山精神病医院。韩青居然孤注一掷,深夜独自跑到山里的医院,偷开医院的推雪车带着女孩儿私奔。结果,在路过万丈崖时,推雪车冲下了山崖。在危机时刻,韩青推出了女孩儿,自己跟着推雪车滚下崖去,生死未卜。后来又听人说,韩青没死,掉在了崖底的积雪上受到惊吓,整个人精神失常了,忘记了一切事情,独自在山里游荡了很长时间,抓住小动物就扭断脖子喝血,后来被山里人发现,送到了临近的派出所。韩大林知道后,又喜又惊。喜的是儿子还活着,惊的是儿子已经不认识他了。只好让儿子在精神病医院里治疗。再后来的日子里,经常传来消息,说韩青总是逃出精神病医院,到附近的村庄抓鸡撵鸭吸血,非常残忍,都是生生扭断脖子。有一次这小子不知道从哪弄到一把尖刀,居然割去了一只野狼的头。还有的说,他没有找到尖刀,而是用自己的牙齿咬断了狼的脖子。反正版本挺多的。一些山村的住户给韩青起了别名:“断头狼男孩儿”!为此,听说韩大林还赔了很多钱。不过,这些都是谣传。常言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更可怕的是,有的时候,芝麻大点事儿,传来传去的,就会成为西瓜般的沉重。忙忙碌碌的杨晓自然不会轻信。他曾经两次见到过韩青。第一次是前年的夏天,韩青来报社找他爸爸,正巧杨晓要坐韩大林的车下乡采访。瘦瘦高高的韩青站在车旁,身上还背着一个画架。他给杨晓的印象,应该是个不错的孩子的。韩青好像认识杨晓,上来就缠着杨晓要签名书,说自己喜欢探险,特别爱看惊险刺激的悬疑推理小说。杨晓就乐呵呵的回办公室从抽屉里取出了一部新出版的小说《异度新娘》,在扉页上签名,并随手写到:“生活中充满了悬疑色彩,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故事。”韩青双手接过书,很仔细的看了看签名后,抬头问道:“杨叔叔,我就没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故事。”
杨晓笑了,说:“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长大。你再长大一些就会明白了!”
“那要是想知道别人的故事呢?”韩青又问。
杨晓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心去感受,用你的脑袋去思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联想’加‘换位思考’!”
“韩青,别再捣乱了,我们还着急去乡下采访呢!”韩大林拍了儿子脑门一下。
韩青冲杨晓行了一个点头礼:“杨叔叔,再见!”然后就快乐的跑开了。当时韩大林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杨晓说:“谢谢您,杨主任!这孩子在家总向我打听您呢!”杨晓笑笑,说:“你儿子挺可爱的,以后多让他来找我聊聊。喜欢读悬疑推理小说可以提高孩子的智力。”韩大林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杨晓知道,韩大林是报社外雇的司机,只负责开破旧的半截子采访车。这车只有去乡下采访任务的时候,才会启用。报社的编辑、记者们更是很少动用。现在,去哪儿采访,都喜欢讲个派头。杨晓到是无所谓,有时还会点名要韩大林的车。杨晓知道,如果这辆车总是没人用的话,那韩大林的工作就难保了。韩大林也不容易,老婆死得早,还要供儿子读书。第二次见到韩青,是韩大林被报社辞退的那天下午。杨晓从省城出差回来,刚刚走进办公室,他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才知道是韩青打来的。这孩子在电话那边哭着说:“杨叔叔,您现在能来拘留所吗?帮我把爸爸接出来,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杨晓心里一惊,忙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可电话就断了。杨晓出差一个多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就去主编办问老魏。老魏说,韩大林这混蛋酒驾,报社的车还在交警队扣着呢!
杨晓忙坐出租车赶到市拘留所,见韩青一个人站在门前。在寒冷的风中,这孩子在瑟瑟发抖,看着让人心酸。杨晓没有说什么,带着韩青找到了熟悉的交警朋友,又替韩大林交了罚金,才把韩大林带了出来。与这父子分开时,杨晓又掏出五百元钱,塞到了韩大林的手中,叮嘱他带孩子去吃点东西。整个过程,这父子俩儿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杨晓也没在意,他想,人都会有为难的时候,尽自己的能力帮一把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一个月后,韩大林来报社找杨晓还钱,并告诉杨晓,他又找到了新工作,还是开车。但没过几天,就传来了韩大林的儿子韩青出事儿的消息。这也印证了“祸不单行”的那句老话。
“是啊,就是他!韩大林以前在咱报社开车,谁不知道这些事啊?”姜梅梅的身体还在发抖,她是怕自己的脑袋也被砍掉?精神病杀人是不负法律责任的啊!
“不是听说这孩子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杨晓心里也是没底儿。如果真如姜梅梅所说,是韩青……这个“断头狼男孩儿”干的,那可太可怕了!如果这小子手里不是棒子,是菜刀可就完蛋了。杨晓不自觉的摸了摸脑袋上肿胀的地方,疼得一咧嘴。
“尖刀?”
“姜梅梅,快告诉我,是怎么会事情?你怎么就知道他是‘断头狼男孩儿’?我们又是怎么进到这个盒子里来的?”杨晓侧过脸问道,他的鼻尖正好碰到了姜梅梅的鼻子。
“还不是因为你!”
“我?”
“你出去那么久都不会来,我心里就害怕,就朝窗外看,看着看着,就看到一个人一手提着一把尖刀,一手还提着一只没有头的小鸡走进院子来,那小鸡鲜血淋漓,太吓人了……”
“尖刀?”
“是啊,应该是一把杀猪刀。这个人眼睛还直直的,一看就不像正常人。我想跑是来不及了,就急中生智,连蹦带跳的就到西屋来了。”
“你、你以前见过韩青?”
“见过,当然见过。”
“见过?”杨晓印象中,韩青没来过报社几次啊!
“前年,有一天中午我下班回家,看到韩大林站在报社门口,正在训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我上前问怎么回事?韩大林介绍说这是他儿子韩青。后来……”
“行行,我知道你见过他了。可是,姜梅梅同志啊,先别说那没用的,我的脑袋……那后来呢?”杨晓很着急。
“前年,有一天中午我下班回家,看到韩大林站在报社门口,正在训斥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我上前问怎么回事?韩大林介绍说这是他儿子韩青。后来……”
“后来,我躲在西屋里不敢出声,就听到外屋有响动,好像在给灶坑太柴火的声音……我都被吓坏了,就盼着你早点回来……”
“刚才,我又去检查了其他一些住户,全都是锁着屋门。还有,我车的四个车胎全被人用刀给扎坏了。所以,怕你有什么危险,才跑回来,结果却被人打昏了!”杨晓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我的天哪,怎么会这样?太可怕了,我、我今天不来这个鬼地方多好啊!我都告诉你啦,我们回去,你就是不听!呜呜……”姜梅梅开始抽泣。
“姜梅梅,你别怕,不是有我在么?告诉我,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是怎样被打倒的?我、我们又是怎样到这个盒子里来的?”杨晓的嘴角挤出来一丝微笑,看来,姜梅梅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后来,突然听到一声开门的声音,屋外突然就没有动静了,我以为他出去了,就忙爬出来……”
“爬出来?”
杨晓思考了一下,说道:“那就用你的眼睛去观察,用你的心去感受,用你的脑袋去思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联想’加‘换位思考’!”
“是的,就是这个装电视机的包装箱呀!”
“姜梅梅,你别怕,不是有我在么?告诉我,后面又发生了什么?我是怎样被打倒的?我、我们又是怎样到这个盒子里来的?”杨晓的嘴角挤出来一丝微笑,看来,姜梅梅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哦。那么,你看到什么了吗?”杨晓明白了,他和姜梅梅此刻就蜷缩在西屋里这个纸制的老式的电视机包装箱里。
“没有,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锅盖的缝隙在冒蒸气,还有肉的香味。我刚要推门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就又躲回来了。然后就听到‘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跌落了,或者被击倒了……”
杨晓失口“啊”了一下,他想,那应该就是自己被打晕的那一刻。
第二十一章 绣着四个绿色花掰的红色手帕()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杨晓感激的回头看着姜梅梅,几乎就是脸贴着脸了。现在,他们离得如此之近,让杨晓突然有些恍惚。回想每天在报社上班,同事之间的相互猜疑,相互挤压,还有男女之间表面上的那些虚假的寒暄以及难以逾越的距离,在此刻都成了真正的泡影。刚才,自己在昏迷状态中的幻象,也证实了自己和姜梅梅的心态。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院子,有一间不大的小屋,在院子里种上自己喜欢吃的、不会添加任何化学药剂或者转基因的蔬菜和粮食,然后把小屋收拾得干干净净、暖暖和和的……对了,再有一个乖巧的女儿,生活就会再美好不过的了!“女儿”?自己怎么会想到女儿?幻梦中,怎么会有小燕的身影?为什么自己那晚第一次见到小燕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是为什么呢?对了,小燕不是被残忍的砍去了头颅吗?她的身影又为何出现在这个村子?现在,“断头狼男孩儿”也出现在这里?是巧合?还是……想到这里,杨晓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有种不寒而栗之感袭上心头。
“不行,我们得出去,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