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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婆婆正站在边上帮她望风,她心里踏实不少。
“娘,我送完了。”
钱淑兰回过头来就看着周雪梅脑袋上的数字。
这一看可了不得!是非值居然涨了九分!也就是说她这法子没错!
所以她是不是要让家里人全都叫过来送一遍?
周雪梅见婆婆看着她的脑门傻乐,有些渗人,她先是用手摸了一把,没发现有脏东西。
她有些奇怪,忙碰了碰婆婆的胳膊,“娘,你怎么了?”
钱淑兰回过神来,朝她笑道,“我没事!”
说着转身就带着周雪梅一起回去了。
周雪梅这会子还有些慌乱,一直紧盯着周围看,一旦有人跟她打招呼,她就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忙低下了头。
其他人只当她心里有事儿,也就没有追问。
倒是遇到齐大花的时候,她瞅见周雪梅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儿,故作担忧地问,“雪梅这是咋啦?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钱淑兰碰了一下周雪梅的胳膊,对齐大花笑着道,“没事儿!刚才被我批评了两句。可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齐大花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我说大仁他娘,你家这儿媳妇多乖呀。不仅给你生了一对双胞胎孙子,对你还那么孝顺,你可别太过了啊。”
这几年来,村里人对钱淑兰的评价越来越高。不仅仅是那些老一辈的人说她有本事,自己是个养鸡厂厂长,还把儿子个个弄成工人。就连媳妇子也说她厉害,几个儿媳妇对她简直千依百顺。平时有点好吃的,都会想着钱淑兰这个婆婆。别人倒也罢了,就连周雪梅都是如此,连婆婆不给带孩子,周雪梅都说她好。
齐大花听见这些夸赞钱淑兰的话就气。什么都不干还个个都说好。自己每天累死累活的,为一大家子操碎了心,可却落不到一句好话,大的说他偏心小的,小的说他偏心大的。总之她的心在几个儿子儿媳面前就是歪的。
更可气的是这些儿子儿媳妇个个都说钱淑兰好,还让她跟钱淑兰学,气得她想找上门去骂,可钱淑兰那张嘴,谁能敌得过。别说她没理了,就是她有理也骂不过人家。所以齐大花也只能在心里对钱淑兰有意见。
钱淑兰虽然听出她在挑拨离间,可并没有生气,反而一脸笑着道,“看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嘛!我拿雪梅当女儿疼呢。”
说话的时候,她还碰了碰周雪梅的胳膊,倒是让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周雪梅回过神来,忙附和起来,“娘说得对!”
这话让齐大花气得呕血!这什么儿媳妇呀,生了双胞胎儿子反而被婆婆捏在手心里。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玩意儿!
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那就好!”
说完也不想再听她们还嘴,气势汹汹地往前走了。
等人走了老远,钱淑兰从挎包里抓了一把红枣递给周雪梅,“赶紧回家吧。胆子咋这么小呀?”
周雪梅脸一红,慌忙接过婆婆递过来的东西,也顾不上看,捧着就跑了。
钱淑兰看着她这背影直摇头,“这种性子真是不能做一丁点亏心事。别人还没发觉,她自己就先露怯了。”
钱淑兰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到了老房子这边,孙大琴坐在院子里开始算账,这是她临走的时候给孙大琴布置的任务。
孙大琴一页一页地算账,时不时就抬头瞅一眼正在院子里玩过家家的小敏和丰产。
看到钱淑兰过来,小敏拿着小木掀就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地道,“奶奶,我想吃面条了。”说话的时候还跐溜一下。
钱淑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对上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有些好笑,这鬼丫头!“好!奶奶中午弄面条给你吃。”
小敏眼睛一亮,把头靠在钱淑兰身上,“奶奶,你真好!”
钱淑兰摸摸她的脑袋,“你去跟丰产玩吧。我跟你娘还有事儿!”
小敏听话地点点头,然后松开紧抱钱淑兰胳膊的手,又跑到丰产面前,切菜给他。
孙大琴见婆婆走过来,忙忐忑不安地把手里的笔子递过来,“娘,你看看,我有没有记错?”
钱淑兰接过来,从自己挎包里拿出自己之前就算好的账,开始一项项对照。
从上至下对照了一遍,发现没有错,点点头,“很好!”
孙大琴闻言松了一口气,这对账真是太累了!这些数字看得她头晕眼花的。
课程终于学完,她可以松快一段时间了。
“从明天开始,你就正式当我们养鸡厂的会计吧。我会跟几个大队干部说这事的。”
她也不可能总是兼任两个厂的会计。
他们这养鸡厂现在养一万五千只鸡。一万三千多是正在下蛋的母鸡。每天都有单位过来拉货。
有的是要鸡蛋的,有的是要鸡的。
她一个人又是负责卖货,又是负责记账,忙得不得了。
更何况她还想开展点别的业务。
总不能一直停滞不前吧。那也太没有追求了。
为了让时间空出来,她的会计工作就必须有人接替。
“你现在记账没问题,而且你还是咱们生产队的人,他们多半会通过的。”
原本觉得解脱的孙大琴听了这话立刻垮了脸,她还要再记?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了嘛。
钱淑兰见她一脸不情愿,顿时冷下脸来,把本子往桌上一摔,“你能不能有点追求?你才四十来岁,又没七老八十不能动了。算点账能有多难!”
见婆婆生气了,孙大琴忙不迭地应了,“娘,我一定把工作干好。”
钱淑兰点了下头,“那你就好好干!可别辜负大家对你的信任。”
接着她又朝孙大琴道,“谢白英怎么说也是你亲家,虽说他现在是劳改人员,可你也不能看着人家受苦,不管吧?”
孙大琴惊讶地张大嘴,“娘,你的意思是?”
“你偷偷摸摸给他送点东西。怎么也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
孙大琴倒是没有像周雪梅那么胆小,听了婆婆这话,似乎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点了点头,“行,我去拿。”
说着风风火火地往屋里冲,很快拿出一包东西,“这是老大的旧衣服,我送给他吧。”
新衣服肯定是没有的,再说送新衣服给谢白英才是害了他。
钱淑兰对她拿的东西很满意,“行,就这些吧!”
说着把堂屋正在坐衣服的李春花叫出来,“你陪大琴一起去吧,给她望望风。”
李春花立刻点头。
等人走了,钱淑兰坐在孙大琴的位置上,开始看两个孩子玩耍。
第 212 章()
孙大琴抱着包袱和李春花并排往养鸡厂里走。
孙大琴朝着里面大声喊;“娘;你在吗?”
李春花愣了一下;刚想说咱娘不是在家吗?话还未说出口;她就明白大嫂的意思了。
李春花立刻住了嘴;一开始她还是站在养鸡厂栅栏门边帮着望风;可紧接着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了。
养猪场那边是周社长弄到的砖盖得猪圈;院墙也是土坯,上面一层还倒插了瓦片用来防贼。
这养鸡厂就不如养猪场那么好了,都是用竹子拉的网子;根本就没有那么密实。
李春花站在栅栏边根本藏不住身,只好跟在孙大琴后面。
孙大琴喊了好几声,都没人答应;有些纳闷;“谢白英跑哪里去了?”
李春花紧张地看着四周,“咱们赶紧找找吧。待会儿那些人该回来了。”
孙大琴一想也是。两人便到处喊人。
只是养鸡厂也就这么大;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
李春花便出主意道;“我直接把衣服丢到他住的地方吧。”
李春花也同意了。
谢白英住的泥草房子就在养鸡厂的东南角。
孙大琴弯腰朝里面扫了一眼;人也不在。
忙把手里的包裹往角落里一扔;然后对着望风的李春花道;“咱们走吧。”
两人走后;从泥草房子后面走出一人,她的手里正拿着几个鸡蛋。
陈萱萱原本是趁着大家不在的时候,偷几个鸡蛋吃。可谁成想居然会看到这一幕。
她皱紧眉头;仔细回想这两人;她们好像都是钱淑兰的儿媳妇吧?
她唇角勾起,一脸诡异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原来这两人跟谢白英认识?
孙大琴和李春花回到自家院子里,钱淑兰朝她们看了一眼,看到两人的是非值都加了一分,心里很满意。
“你们没遇到人吧?”
两人都摇头。钱淑兰松了一口气。
已经到吃饭点了,钱淑兰牵着小敏往自己家走去,刚到路口就看到陈萱萱站在那里。
钱淑兰微微皱眉,“你不在养鸡场扫鸡屎,跑这边干什么?”
陈萱萱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有些得意,“钱厂长,你猜这包东西是谁放到那个坏分子屋里的?”
钱淑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我怎么知道!”
陈萱萱抖了抖手上的包裹,“这衣服是你家大儿媳妇和三儿媳妇送给那个坏分子的。”
钱淑兰朝她打量了几眼,义正言辞地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真的确定这衣服是送给那个坏分子的?”
陈萱萱愣了一下,“当然。我亲眼所见。”
钱淑兰点了点头,似是信了,只是紧接着话峰一转,“这就奇怪了,她们要是送东西给坏分子,怎么会当着你的面呢?”
陈萱萱哼一声,“她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我去上茅房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
钱淑兰随意地摆摆手,“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想当养鸡厂的会计。”当老师是不可能了,当会计就是她唯一的出路。
她可是听那些喂鸡的妇女们说了,钱淑兰想要招个会计。
她识字,又是大学生,当个会计还不是小菜一碟。
钱淑兰听了她的话嗤笑起来,下巴朝她一抬,“有本事你就拿着东西去告她们啊!”
陈萱萱见她居然不管两个儿媳的死活,顿时急了,“你这人怎么这么心狠?她们可是你的儿媳妇?”
钱淑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淡淡地笑着。
陈萱萱见她不接茬,气得一跺脚,威胁地道,“你等着,我去大队书记那边告你!”
钱淑兰撇了撇嘴,一脸地无所谓,“行!你去吧!”
陈萱萱眉头紧皱在一起,这一段日子接触下来,陈萱萱发现这个老太婆还算是个聪明人,可现在她却不接茬。难道她有后招?
可话已经放出去了,陈萱萱自然不可能收回来,反正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她干脆举报,“好,你等着!”
说着拿着包裹气势汹汹地走了。
等人走了,钱淑兰立刻拉着小敏往回走。这两人还真是不小心,送东西居然还被陈萱萱看到了。
她去而复返,把堂屋里的孙大琴和李春花吓了一大跳,“娘,你咋回来了?”
钱淑兰把遇到陈萱萱的事情说了一遍。
两人吓得脸色煞白,孙大琴还好一些,李春花却直接慌了神,脑门都快急出汗来了。
钱淑兰见两人这样,问两人去送东西时的情况。
听到李春花进了养鸡厂喊的人是她,钱淑兰眼里冒了精光,“这事咬死不承认就行了。”
她又跟两人叮嘱了一番,两人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钱淑兰商量好计策之后,就直接回了家。
钱淑兰和面之后,擀了些面条,煮了两碗牛肉面。她和小敏吃饱之后,就在院子里消食。
王守泉就在这时候上门了。
他把事情原委向钱淑兰解释一遍,而后苦着脸道,“三婶子,这事恐怕要麻烦您走一趟了。我要是不秉公处理,那个知青就要闹到公社去。”
钱淑兰笑着安抚他,“你放心吧!这事我会给她一个结果的。”
王守泉有些呆愣,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这次是召开全体会员大会的。
大家听到陈萱萱居然要举报有人给坏分子送东西。
那些给卢民生送过东西的人心里都开始七上八下的,一个劲儿地搓手指。
待听到陈萱萱举报的居然是孙大琴和李春花,都是一愣。
然后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
钱淑兰到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目光都带着点同情。
钱淑兰朝大伙微微一笑,谁都没想到都到这时候了,她居然还能笑出来,纷纷讶异。
就连齐大花都觉得钱淑兰这人心太狠了。儿媳妇都出事了,她居然还能笑,真是蛇血心肠。那些捧她的人都瞎了眼了。
很快,通知大家开会的王守泉也赶了过来。
他刚站到台子上正想讲话,就听后面有人喊了一声,“周社长来了”
王守泉下意识地看向陈萱萱,却见她也是一脸懵逼。
这是谁啊?居然把周社长都请来了。
等他抬眼去看,发现旁边居然跟着钱明华,王守泉顿时搞不懂了。
这什么情况?
周社长看着大伙都搬着小板凳,有些满意,他站到台子上,就开始讲文化大|革|命的重要性,以及阶级斗争的重要性。
大家伙都听得糊里糊涂,不是举报孙大琴和李春花吗?怎么还开起大会来了?
大家伙全都看向王守泉,他却在跟钱明华聊天,王守泉用眼神点了点台上问,“他怎么来了?”
钱明华眼睛扫过钱淑兰,“是小姑让我去喊人的。”
王守泉有些纳闷,正想再问,就听上面周社长大着嗓门喊,“要破除一切旧思想,旧风俗!王守泉,你们生产队收的那些黄符纸呢?”
正在思考的王守泉听人叫他的名字,立刻条件反射地举起手,“在这儿呢!”
众人一阵轰笑,王守泉尴尬地脸都红了,但还是笑着补充,“在仓库里呢!”
周社长大手一挥,“去把它们全都抬过来!”
王守泉立刻应是,朝坐着的人群里点了十几个壮劳力去抬东西了。
没过一会儿,一筐筐的黄符纸就抬过来了,周社长让他们把黄符纸都倒到地上,然后他擦了一根火柴,从地上捡了一张,把它点燃然后往那黄符纸上一扔。
堆成小山一样的黄符纸瞬间燃烧起来,他高举双手,开始高声呐喊,“打倒旧习惯!打倒旧风俗!打倒旧思想!打倒旧文化!”
众人也跟着他一起举起拳头高声呼喊。
一千多口人,无论大人小孩全都喊着这四句口号,那声音震彻洞天,显些等把人耳朵都给震聋了!
跟随周社长一起来的几个人对着正在燃烧的黄符纸一个劲儿地拍照。
当然周社长才是这照片里的主要人物。
拍好之后,周社长一行人刚准备走,就听陈萱萱从凳子上站起来,上前拦住了他,“我要举报!”
周社长一愣,笑眯眯地道,“好!你要举报什么?”
陈萱萱指着孙大琴和李春花大声道,“我要举报他们跟坏分子来往,有思想作风问题!”
然后把手里的包袱还拿给周社长看。
周社长微微皱眉,接过手里的包袱。
孙大琴却气得脸色铁青也从凳子上站起来,“你诬赖我!我明明是把衣服送给婆婆的。”
陈萱萱反唇相讥,“你明明是把包袱扔到那坏分子住的屋里,我亲眼所见。”
周社长听了脑壳疼。两方说法都不一臻,可偏偏又都没有证人。于是周社长就把另外两人也喊过来。
谢白英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