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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云倾歌取下了银针,眨了眨眼睛,对男人说道,
“如何,现在可是信了?”
流星率先一步夺过云倾歌手里的银针,仔细查看了一番,遂对男人说道,
“主子,奴才检查过了,这针没有问题,是真的!”
“你居然懂得失传已久的金针刺穴之法?连云怀恩都不曾掌握的神技,你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小姐却会了,真是令本公子惊讶。”
“我可用不起金针,不过银针也差不多。前宋医术博大精深,可惜流传下来的却甚少,我爹爹也不是圣人,什么方面都精通,于认穴蛰针方面,我就自认比爹爹更有天赋,且我自幼喜欢琢磨那些晦涩难懂的医典,机缘巧合令我习得此法,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不是吗?”
“云家果然是人才济济,行,看在你冒险一试的份上,本公子就给你一次机会,但若是你没有把握,决不能对广平王世子螫针,若是广平王世子有何闪失,本公子也保不住你的小命。”
第35章 广平王府()
一个多时辰后,云倾歌随着那位公子终于来到了广平王府的门前。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可笑,这华朝的帝都城十分大,光是城楼门子就有十六个之多。
她对古代城池的印象仅仅停留在国内的影视城,真的穿越到古代,才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实在是太过贫瘠了些。
广平王府和勇义侯府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虽然都是处在帝都城的内城,但一来一回,即便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时辰。
刚才一路奔驰过来,云倾歌趴在马背上觉得胃酸都要颠出来了,现在脸色还有些难看。
幸亏自己英明,将彩荷留在中途路过的一间医馆里,若不然带着彩荷,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够赶到呢。
“怎么样?可还受得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男人瞥了云倾歌一眼,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云倾歌略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甩了甩梳成两条麻花辫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吧,公子爷。”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女子,年纪不大,话倒是说得新鲜。”
男人轻笑出声,用眼神示意流星上前敲门。
广平王府最近愁云惨淡,下人们都是谨小慎微,生怕差事上出了错。
那看门之人本来还有多加询问,但见流星从袖中掏出一块明晃晃的令牌,那下人只看了一眼,便躬身行礼,赶紧打开大门迎客。
云倾歌留意观察了下,几个身穿藏蓝色家丁常服的下人鱼贯而出,垂头俯身,将广平王府的五间大门全数打开。
而那男子神色平常,仿佛这是天经地义一般。
云倾歌在心里不禁打了个突,心里有了些盘算,又不敢多想,低垂着头,紧跟男子身后入了广平王府。
广平王府占地面积极广,王府坐北朝南,分中路和东、西路及花园、凉亭、莲花池、回廊等。
正值秋季,王府碧波庭的四周栽满了各式各样的菊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芬芳吐蕊,可府里的女眷们却因为世子病重,无暇欣赏。
云倾歌跟着大步流星的男人,一路走过九曲湾桥,除了伺候的下人恭敬地跪拜两旁,发出问安之声,整个王府安静极了,好像一潭死水,令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广平王世子住在思谦堂,那原本是广平王妃的寝室,却因为广平王世子病重,广平王妃将儿子抬入了自己的寝室,以方便亲自照顾。
男子一路疾行,云倾歌追得有些吃力,她从马背上下来腿脚就有些发软,一不小心,未看清眼前的路,整个人向前跌了过去。
男子皱了皱眉,回身一把抱住她,修长结实的手臂恰好贴上了云倾歌发育良好的胸部。
一时之间,云倾歌的脸红如艳霞,转头时,却见前面立了一个身穿紫色大团花绫罗常服,腰束玉带的中年男人,正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此中年男子相貌堂堂,戴着紫金玉冠,身子半弯,嘴巴微张,似乎正打算说话,骤然看到这一幕,才因太过吃惊而失了言语。
第36章 病入膏肓()
男子不动声色地将云倾歌放到了地上,淡淡说道,
“小心。”
云倾歌点点头,恭敬地退到了男人身后。
那中年男人这才回了神,双手交叠于前,重新鞠躬,
“臣——”
“起来起来,暮雪怎样了,本公子来看看他。”
男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脚下生风的往前走,那副模样,好似广平王府是他家后院一般。
云倾歌暗中吞了吞口水,不用多想,那中年男子定是广平王爷无疑了。
云倾歌下意识地摸了下挂在脖子上精致小巧的玉坠瓶,那玉坠瓶里是她连日以来,好不容易攒下的雪玉金莲花的蜜水。
刚才她在马背上那么难受,她也舍不得喝上一滴,就想着来到广平王府,万一那世子爷真的不行了,靠着这蜜水,也许能够救得了他一命,助云家摆脱困境。
刚一进到思谦堂,一股浓重的药味便迎面袭来,这几日广平王妃也病得迷迷糊糊的,被广平王好说歹说地劝到了厢房静养,这会儿人并不在屋内。
男子一进屋,流星便自觉守在了门外,云倾歌厚着脸皮,趁着没人注意到她,低着头跟随男子左右进了内室。
男子抬手掀开水晶珠帘,几个面容娇美的丫鬟正在广平王世子床前伺候,广平王擦了擦眼泪,上前说道,
“小儿今日精神尚可,早上竟用了半碗燕窝粥,虽然之后吐了些,好歹是能进食了,皇——”
“咳咳咳!”
“公子若是有话要跟小儿说,便请说吧,小儿这儿正醒着呢。”
男子掀开袍角,侧坐在了广平王世子的大床上,侍奉左右的丫鬟早就挂好了鲛纱帐,跪地行礼后,恭敬地退了下去。
“暮雪,我是旭表哥,我来看你了,你今日感觉如何?”
男子的声音难得放轻,虽然表情依旧如故,可深邃的眼却异常柔和。
云倾歌大着胆子探身望去,只见织金蚕丝制成的高枕上,仰面躺着一个脸色灰败、形同枯槁之人。
虽然是睁着眼睛的,但眼神涣散、神智恍惚,一双和男子相似的深邃星眸,寻了许久,才勉强对上男子关切的视线。
云倾歌暗叫一声不好,这哪里是精神尚可,分明是回光返照之相,若是再不抓紧医治,怕是回天无术啊。
且不说云倾歌心里如何着急,当着男子和广平王的面,她却是万万不敢造次的。
广平王世子呆看了半响儿,似是终于想起来坐在床前之人是谁了,大张了嘴巴,挥舞着瘦弱的手臂,一下子抓住了男子的衣袖,嘶哑地喊道,
“皇,皇,救,救,救我——”
“暮雪,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王叔,我前些日子令人拿到府上的千年老参片呢,快拿来,给暮雪服下!”
哎呦我去,这世子爷如今病入膏肓,根本就是虚不受补!
别说她云倾歌根本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千年老参,便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人家真的有千年老参,这广平王世子的身子骨也消受不起啊!
“那千年参片用得勤,臣斗胆,昨日便已给小儿用完了。”
广平王急得脸上直冒虚汗,见广平王世子脸色青紫,似乎是憋得喘不上气了,赶紧嚷嚷着宣太医。
第37章 无能为力()
这几日整个太医署的太医都差不多被广平王召唤到了广平王府待命,快一个月了,这些上了岁数的太医,吃喝拉撒全都在广平王府,连家都没能回去过一次。
经过数日来的苦苦煎熬,这些老太医的心里矛盾得紧。
一方面希望世子爷早些咽气,他们也能早些解脱;一方面又怕世子爷真的归了西,广平王震怒,即便有云怀恩那个倒霉蛋当替罪羔羊,他们也得跟着吃挂落。
眼见世子爷又要厥过去,这些太医你推我,我推你,推举了一人上前。
那个王太医因为岁数着实有些大了,反应有些迟钝,众人往后退的时候,他微微分神慢了一步,就被大家硬推了上去。
如今王太医迎着广平王爷和那位公子爷压迫人的视线,他都快吓尿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为广平王世子诊治。
王太医哆哆嗦嗦的来到广平王世子的床边时,广平王世子已经开始翻上白眼了。
云倾歌在一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她是医术不错,可毕竟不是神仙,若是这广平王世子真的咽了气,她可真是回天无术了。
“快,快拿软木过来,世子爷痉挛了,可不能让世子爷咬到舌头!”
王太医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接过丫鬟急匆匆呈上来的软木,想要垫到广平王世子的舌底,以防世子爷不慎咬伤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世子爷却浑身僵硬,嘴唇紧闭,王太医用尽了力气,也未能将世子爷的嘴巴掰开。
“起来!我来。”
男人一把推开王太医,一手捏着广平王世子的下巴,一手按住他不住颤抖的头部,也没见他如何用力,广平王世子的嘴巴就张开了。
这一张嘴,鲜血便顺着嘴角流了下来,把身上的雪白单衣都染红了,广平王看着忍不住的辛酸,开口唤了一句,
“暮雪,我苦命的儿啊。。”
谁知没有最乱只有更乱。
原本在厢房内休养的广平王妃,听到思谦堂内的动静后,不顾众人的阻拦,苍白着一张脸赶了过来。
广平王妃原本就是副娇弱的身子,她是华朝五贵姓慕容世家的嫡长女,名唤水仙,生得眉清目秀,气质清雅,又识文断字,很有一番见识。
慕容水仙和广平王是青梅竹马,广平王自懂事起便喜欢慕容水仙,后来水到渠成,两人结成了夫妻,婚后夫妻恩爱很是圆满,只是在子嗣一事上颇为艰难。
慕容水仙曾两度怀孕,均不幸小产了,后来好生调理了几年身体,终于在二十五岁生下了北堂暮雪,却因难产,得子后血崩,好不容易保住了一条性命,却是再也不能生育了。
现在听说唯一的儿子快要没命了,慕容水仙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命,广平王抱着情绪激动的她,铁骨铮铮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可他绝不会让慕容水仙进去,万一儿子有个万一,依照慕容水仙的性子,肯定会做出决绝之事,那是他无法承受的。
一众太医在里面指手画脚的忙活了一通,只听到一声怒吼,众太医匍匐在地,颤着声音高喊道,
“皇——”
“叫什么!”
“公子爷息怒,世子爷风寒入体,无法根除,请恕微臣,无能为力!”
第38章 我来医治()
广平王妃听到太医如此说,脚下一软,在回廊上直挺挺地瘫了下去。
广平王从身后一把抱住她,焦急地唤道,
“仙儿,你怎么了?快,快扶王妃回屋,叫张太医赶紧过来,给王妃看诊。”
“不,不!我哪儿都不去,我就陪着我的暮雪,放开我,你放开我!”
慕容水仙剧烈地挣扎了起来,也不知她卧床这么多天,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广平王居然一时不察,让她挣脱了去。
广平王踉跄地从地上站起来,追着广平王妃入了思谦堂,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声说道,
“按照几位太医的意思,世子他已经神仙难救,只能躺在床上等死了?”
跪在地上的众太医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跟随公子爷而来的年轻女子,究竟是何来路,万一是乔装而来的宫廷贵人,便不是他们这等身份可以开罪得起的。
“云娘问你们话呢!你们怎么不回答!”
“是,是,是,微臣惶恐,医术不济,无法救得世子爷的性命,还望公子爷恕罪,恕罪啊!”
男人紧紧的攥着拳头,一身冰寒之气,将众位太医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广平王妃听到众位太医如此说,更是晴天霹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险些就要支持不住。
“既然如此,世子爷就交给我来医治吧!”
云倾歌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桃木盒子,准备给广平王世子螫针。
“这,这,微臣斗胆,请问公子爷,这位姑娘是?”
王太医又被众人推举了出来,抖着嗓子问道。
可是男人压根不看他,只扭头看向云倾歌,神色凝重地问道,
“你有几分把握?”
因为广平王世子病了月余,屋内的医药用品很是齐全。
云倾歌这次半分也不敢马虎,一边用这个时代特制的医用酒水消毒银针,一边镇定自若地回道,
“五分,不过既然众位太医已经宣布世子爷没救了,倒不如让我试试看,公子爷请相信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男人还要再说些什么,广平王妃却猛地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了云倾歌的面前,捏着她的手臂哽咽道,
“让她救,我信她!王爷,妾身求求您,让这位姑娘试试,妾身求求您,求求您了,呜呜呜呜。。”
云倾歌的手臂被广平王妃捏得生疼,却因为顾念她的情绪,没有挣扎。
广平王爷欲言又止,可事到如今,他即便权势滔天,也挽回不了唯一儿子的性命,故他深深的看了云倾歌一眼,说道,
“好,你来救治世子,不管结果如何,本王都不会降罪于你,你尽管放手去医!”
家属肯配合,又给予了医者莫大的信任,这在云倾歌看来,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云倾歌当机立断,一边拍着手,一边高声说道,
“快快快,无关之人全部都出去,都在屋里呆着做什么,病人身体虚弱,你们这些人身上指不定带着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快出去!”
“出去,出去,都出去!”
广平王妃听到云倾歌这般说,沙哑着嗓子在一旁喊道。
第39章 全力救治()
那些人怎敢迟疑,虽然十分想留下来,看看那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是如何给广平王世子医治的,但面对盛怒的广平王夫妻,他们不敢造次,连滚带爬地出了屋。
“来人,将世子爷的衣服脱了,还有你,听我说方子,赶紧去熬药,还有你,去给我准备些蜂蜜过来,放进铜碗,就着微火煎熬,其间要不停的搅动,直到蜂蜜变成粘稠的团块,冷了之后,赶紧给我拿过来,愣着做什么,没听懂吗?”
“听,听懂了。”
“听懂了还不快去!”
云倾歌一通吩咐后,拿出银针,凝神静气,开始为广平王世子蛰针。
广平王妃不愿意离开,云倾歌体谅她为母不易,便让她坐在外厅等候,但即便如此,广平王妃的双眼也不离内室半分,故将云倾歌救治的过程看了个真真切切。
前世云倾歌虽然没有从医,但是年少读书时,也常去父亲所在的中医院帮忙。
云倾歌后来考取了医师资格,因为医术精湛,她私下看过的病患不计其数,慕名前来看诊的人络绎不绝。
在云倾歌眼里,广平王世子已不是一个年轻男人,她也不是嫁入勇义侯府的二少奶奶,而是单纯的医生和病患的关系。
故她目不斜视,脸色镇定如常地为广平王世子蛰针,成功地止住了广平王世子浑身的抽搐后,云倾歌看向他鼓胀的肚子,向身边一位年长些的嬷嬷问道,
“请问,世子爷有几日未曾排便了。”
“五日,暮雪已经有五日未曾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