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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前方的战事,又成了凌澈的心头之重。
这日,凌澈正在和元锦用午膳,突然有八百里急报从前方传来。
“宣。”回来的居然不是奏折,而是前方的斥候。这让凌澈心里一时七上八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斥候是被几个侍卫给架着进来的,浑身浴血,衣衫破烂不堪,脸上的神色也是疲倦到了极点。
“快说,前方战事如何?”凌澈在斥候一进门时,就激动的打翻了面前的粥碗,三两步来到斥候面前。
斥候身子匍匐在地上,进的气都没有出的气多。胸腔里就像风箱一样,呼呼的喘着粗气。
“快!拿杯水来。”凌澈素手一挥,连忙让人拿水来。
斥候端着水,急切的脸都要插进碗里去。终于鲸吞一样,半天才找回了力气。
凌澈看着斥候的这副样子,心里急切的恨不能直接掰开他的嘴,但是她终究还是理智的。她并不是真正冰冷无情的古代王者,她明白,这个人是一个英雄。
“好些了吗?”凌澈蹲在斥候的面前,声音很亲切。
斥候不可思议的仰起脸看着凌澈,不曾想到他们的皇后娘娘居然这么亲民。惊叹过后方才慌忙的低下头,说出了前方战报。
“前方战事焦灼,打得如火如荼。秦知将军受了重伤,可能一条胳膊保不住了。将军说他无颜写一份失败的奏章带回来,所以口述让属下传话。说花婆婆和黄师傅的尸骨已经找到了。”
斥候说完,就趴在地上掩面,无声哭泣。堂堂男子汉,隐忍着痛苦,憋的脸色通红。
“将军说他对皇后娘娘有愧,定然会誓死也要为两位师傅报仇。还有,将军希望皇后娘娘能够保重身体。”
凌澈身子僵住了,从知道秦知断了一条胳膊开始,她的身子就僵住了。凌澈无力的挥挥手,让侍卫带斥候下去休息,又赶走了殿里所有的宫人。
“花婆婆,黄师傅。”凌澈突然就跪倒在地上,大声嘶哑地哭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样?元锦死了,现在他们也离开了。为什么命运要对她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把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的从她的身边带走?为什么命运从不曾善待过她?难道让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这么痛苦吗?
凌澈咬着下唇,有血迹淋淋的落了下来。她用手狠狠地锤击着大理石,想不通,更不愿意接受。
花婆婆,黄师傅他们本来在山上待的好好的。是自己把他们牵扯进了红尘俗世,如果不是她对元锦的疏忽,元锦就不会中了西域奇毒。后来就不会出现元锦的伤势反反复复,始终不能痊愈。
那就不会发现原来是有人对元锦下了毒,想要害死他。就不会发生出兵西域的事情,那他们也不会死。
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罪恶的源头原来就是自己。凌澈匍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
她的嘴里一直喊着,对不起对不起。平日里那个坚强的女人消失了,变成了此刻这样的孤独无助。
“娘亲,不要哭。”元锦走过来,他一边伸着小胖手抹着自己的眼泪,一边用短短的小胖手抱着凌澈,“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娘亲。秦知叔叔要你保重身体,你不能让他失望啊!”元锦自己不停的掉着眼泪流着鼻涕,但是却装成小大人一样安慰凌澈。
凌澈心里明白,应该在儿子面前坚强。但是她实在是太痛苦了,她悲伤到不能自已。
毕竟没有人能够接二连三的接受失去,她已经隐忍得太久了,将自己压抑的太狠了。
她反手将元锦勒进自己的怀里,抱着他哭的撕心裂肺。就剩下元锦一个了,她只剩下这一个亲人了!
女人无助的哭声在大殿里回荡着,而宫人站在殿外,同样难过的抹着眼泪。他在这座宫里已经好多年了,从底层开始爬起,见过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像皇后娘娘这样的主子,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皇后娘娘不像元福一样傻,不是什么也不懂的性子。也不像元锦一样,那么精明那么邪魅。她有自己的手段,但是有时候又不像一个贵族。
而她对待下人,一般都很宽容。甚至连兰心那样身份敏感的女人,在那样冒犯她之后,她也没有要了兰心母子的命。明明有权利,但是却不放肆,也不滥用。
明明已是至尊,却也算的上是命途多舛。早早的失去了先帝,变成了天下最有权势的寡妇。一个重情义的人,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就算是权势滔天,那又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宫人老老实实的站在廊下,偷偷的抹着眼泪。他居然开始可怜起了皇后娘娘
“娘亲,你还有我。元锦会保护娘亲的,你还有元锦。”元锦被凌澈抱在怀里,埋在凌澈的颈窝。他的泪水滴在凌澈的衣服上,晕开了一道暗痕,凌澈的泪水滴在他的脸上,烫在了他小小的心上。
母子俩拥抱着跪在大殿上,在全天下最华贵的地方,却由衷的感受到了凄凉孤独。
“你干什么?不能进去!”宫人死死的拽住疯子的衣服,恼恨的瞪着他,但是却发现他拼尽全力也拉不住这个疯子。
于是疯子拖着他,不管不顾的冲进了大殿里,嘴里啊啊的叫着,在莽撞的给凌澈怀里塞了一块儿手绢之后,没头没脑的又跑了。
第451章 事后()
“娘娘,他?”宫人怔愣着站在门口,看着这个行事诡异,没头没脑的疯子。难道他闯进来就是为了给皇后娘娘送一条手绢吗?还真是胆子大啊!皇后娘娘这么狼狈的样子他都有胆子看!不过,还真是有眼色。
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疯子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他居然也跟着跑进来!这会儿怎么办?皇后娘娘都看到他了!
“下去吧。”凌澈悲伤的情绪被疯子闯进来给打断了,无以为继,也确实没有再软弱的必要了。
“娘亲。”元锦嗫喏的看着凌澈,澄澈的大眼睛惶惶不安,刷子一样的长睫毛湿漉漉的,看得凌澈心里一扯,疼痛深入骨髓。
“元锦乖,娘亲没事了。”凌澈抱着元锦,摸着他的头发,“对不起,娘亲是个坏人,居然让元锦这么担心。”
拥抱着元锦,凌澈心里才稍稍觉得有些安慰。秦知,元锦,是她最后的亲人了。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大人,居然要让这么小的孩子来安慰
“不是,娘亲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亲,最好的。”元锦哽咽着,哭的打嗝,“娘亲还有元锦,娘亲不难过。”
元锦天真烂漫,小孩子心性,哪里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对于他来说,花婆婆他们的离开,也许会让他懂得什么,却不足以让他即刻成长。只有凌澈的生死,才是他最沉重的伤痛。
所以,一个轻巧的不难过,真的太难为人了。
凌澈苦笑一声,“好,娘亲答应你。”
所有的风雨都让大人们来承受吧!小孩子还是要慢慢长大。
凌澈带着元锦回了他的寝殿,哄着元锦睡着之后,她才回到了御书房。她是一个女人不错,但是她如今也是这个国家的支柱。个人的悲痛又怎么能够影响军国大事呢?
想起前方的战事,想起秦知,凌澈就告诉自己,软弱过那就该坚强起来了。传来相关的大臣们,凌澈他们在御书房里待了整整一个中午。调兵的调兵,遣粮的遣粮,既然秦知决心报仇,那她一定要保证让他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妥善的安排好了一切,凌澈又让宫人搬来准备下午看的奏折,决定让自己投身到繁忙的公务之中,来暂缓伤痛。但是却被怀里的手绢,吸引住了注意力。
手绢上绣了一对凤凰,栩栩如生,交缠着仿佛比翼双、飞。
凌澈看着手绢就呆住了,她总觉得,这疯子好像什么都懂似的。他虽然爱横冲直撞,但是又特别有眼色。再想多一点,该不该说他也特别的懂得把握时机呢?那个时候恰好就是她既释放了悲伤,情绪又趋于稳定的时候。
难免有些余韵,正好被他给打断了。于是一切戛然而止,乃至于现在看着摊开在眼前的奏折,她的心里早已经重新铸就壁垒,水火不侵了。
而且,疯子怎么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会难过呢?御书房可不比她的寝殿,疯子是怎么找过来的?想不通,凌澈目光沉沉的看着这块手绢。
“你去打听打听,那个疯子那时候是怎么找过来的,再去看看,他现在在干什么?”宫人搬来了凌澈要的奏折,还没有放下,就听到了凌澈的吩咐。
“是。”宫人答应之后立刻退了出去,说实话,其实他心里也非常的好奇。
等到宫人下去了,凌澈又推开偏殿的门,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用帕子捂住脸,心里很沉痛,但是无泪可流,因为她终于哭累了。
就像是给自己攒力气一样,凌澈脸上盖着帕子,只躺了一盏茶的功夫,等到她重新站起来时,又是眼光凌厉,精神抖擞。
“皇后娘娘,奴才查到了。”宫人很快就回来了。
“说。”凌澈笔下未停。
“那位先生,原先是趁着侍卫不注意跑到了观星台去了。大约是看到斥候从宫门那里进来,于是好奇之下才来了御书房。”
观星台,是皇宫里最高的建筑,登上观星台可以俯瞰大半个皇城。所以能看到斥候也就不奇怪了,只是观星台一般都有侍卫守着,他能躲过并且是出来才被发现,也是好本事。嗯,宫人自己心里一番琢磨,觉得这个疯子难怪能被皇后娘娘另眼相待,原来真是挺有本事的啊!
“现在,他正在床上睡觉,奴才亲眼去看了的。”宫人神态恭谨,万分肯定。
“知道了,下去吧。”凌澈在奏折上批注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到。
“是。”宫人弓着腰,恭敬的退了出去。
那一夜见到疯子,他能够安静的听她说话。后来又给她烧饼,现在又给她手绢,可以确定他对她无害了。听完之后凌澈就舒展了眉头,就当这件事是一个小小的插曲,那就翻过吧。
但是没过多久,凌澈的峨眉却越皱越紧。原来是一份质疑元锦的奏折!奏折上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篇有关礼教,祖宗家法的文章。
词风大开大合,侃侃而谈。不只提到了元锦,居然还提到了平儿。满满的伦理纲常,效今法古。而且文章中隐晦的提到了元锦的血统和身世,居然和平儿两厢对比。
凌澈冷笑出声,有种提出来,却不敢大胆的写明白。居然还是害怕的吗?凌澈连着翻了几个奏折,居然隐隐约约的都有这个意思。怎么着?有了平儿这个备胎,就想打元锦皇位的主意吗?
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兰心,凌澈怒气凌人的走到她的寝殿。大门一开,就看到兰心果然还跪在这里。哼!她倒真是有意思,那天晚上不见她,她就每天抽几个时辰来她这里跪着。本来还想着爱跪就让她跪着去。但是现在看来,倒像是她在欺负兰心了。这要是传出去,还不知道那些御史们怎么写自己!
“皇后娘娘。”兰心战战兢兢的看着凌澈走进来,在凌澈冰冷的视线里身子抖成了一团。
“起来吧,不用跪了,你只要管好你儿子,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但是若再这样挑衅我,那本宫就让你知道,得罪本宫的下场。”仿佛寒冬腊月,凌澈的声音冷的掉渣。
“我,我”兰心心一慌,嗫喏着翻了个白眼,就假装晕倒了。
第452章 欣慰一笑()
凌澈心情本便是差到极点,此时见兰心假意昏倒,心中怒火瞬时燃起。身边亲近之人一个个的离自己而去,他人岂能知晓自己的痛苦?
都叫你别惹我还要作死?凌澈冷笑一声,对着躺在地上装作昏迷的兰心就是一踢,直击兰心吃痛之处。
兰心猝不及防,生生吃了凌澈这一脚,疼痛难忍,直接叫了出来。
“让你别惹我了?”凌澈用凌厉的目光盯着半伏在地上的兰心。
兰心手捂着疼痛之处,眼神中充满怨恨地看着凌澈,嘴上未说,心里却将凌澈骂了千百遍:“贱人,今天暂且屈服于你,来日我定加倍奉还。”
凌澈从兰心眼神自是能看出兰心心中所想,她也不愿与兰心这等愚蠢之人再做何计较。
先帝的江山,她都难以守住,何况是兰心这种愚昧无知之人?凌澈嘴上露出不屑的笑。
转身,走上阶梯,侧眼回看还趴在地上的兰心:“还不快滚?”
凌澈的眼眸,对着兰心,无时不刻散发着寒气,足以让兰心毛骨悚然。
“你若是自己回去不了,用不用哀家叫人抬你回去?”
“不不必了臣妾自行回去便可,谢过太后娘娘了。”兰心想到用抬回去,兴许还要再受凌澈一顿饱揍,身上还疼着呢,她可不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那就快滚。”
说完,凌澈回殿关上门继续批阅奏章。
兰心缓缓起身,捂着被凌澈所踢之处狠盯着已关上的殿门,小声发誓道:“凌澈,我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语落,兰心狼狈而回。
回到镜月阁不见平儿,一时兰心怒火全转移在平儿身上。
“平儿!平儿!”兰心叫喊声中都带着怒火,让人觉得可怕。
在屋外花丛中斗趣蟋蟀的平儿闻声,吓得让手中蟋蟀都跑了。
“平儿,我数十下你要是再不出来,等我找到你,肯定要你好看!”屋内又传来令平儿悚神的声音。
无奈之下,平儿只能拍拍身上灰尘,回屋去。
走到门口,看到自己娘亲突然安详坐在桌前,平儿不免心声骇意。
“娘亲,孩儿在这。”平儿小声嘀咕着。
兰心看了站在门口的平儿一眼,用手招呼着平儿进来。
平儿蹑手蹑脚来到兰心跟前,上一秒还是个和蔼老奶奶的兰心下一秒便化作容嬷嬷,对着平儿就是狠掐。
“啊”这一掐,生是将平儿掐出声,“娘亲疼”
“疼什么疼!”兰心蹬了平儿一眼,“娘亲身上心上的才叫疼!”
想到今日所受之辱,兰心掐着平儿的双手硬是加大了力道,掐的平儿眼中泛泪光。
“疼”
兰心丝毫不理会平儿的叫嚷,似乎要把平儿当气筒好来发泄怨气。
“都怪你!都怪你!”说着,掐着平儿的手松开了,开始在平儿身上乱打,“要不是你不争气,连个破棋都下不好,我哪里用受此侮辱?连个破棋都下不好,还想当什么国君?”
“叫你不争气!叫你不争气!不好好读书还弄得满身脏兮兮!没出息!”
“娘亲别打了,孩儿一定将棋艺练好,不叫娘亲失望”平儿哭丧着脸说道。
此话一出,兰心这才停了手。
“对啊,棋艺。”兰心自言自语道,说完便起身拉着平儿往外跑。
平儿边跑边用手擦干脸上的鼻涕眼泪,问道:“娘亲,我们要去哪里?”
“蠢货,当然是去找关于下棋的书了。”
“哦。”
兰心拉着平儿来到藏书阁,翻找了许久,弄得藏书阁翻天覆地,寻得阁中所有棋艺之书,这才满意地拉着平儿回去。
看着成堆的棋艺之书,平儿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这么多书,要看到猴年马月啊。
“娘亲好多书啊”
不过,兰心却是自信笑着对他说:“平儿,等你把这些书全抄完了,你的棋艺,定能在元锦之上。”
听完,平儿险些吐血身亡。
平儿根本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