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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弱，痛苦越来越浓烈。
我会就这么死了吗？
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死了啊，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就连顺子在耳边的咆哮，都变得格外的微弱。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了一些冰凉的滋味。
跟之前的血腥不一样，咸咸的……
我下意识的睁开眼睛，只看到顺子那近在咫尺的脸庞上双眼的角落，两道泪水，不断从眼眶当中涌出来，滴落在我的脸上。
顺子……在流泪啊。
那一个模样，让我的眼泪也控制不住，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突然感觉自己能动了，并没有去剧烈的挣扎，只是茫然的抬起手，抓住了顺子的胳膊。
“顺子……哥对不住你啊……”
第九章 不会让你那么快死掉的！（）
好不容易能动了，但是我没有去挣扎，没有去挣脱，也没有去求饶。
艰难的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话，却也只是空洞的一句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咋回事儿，明明都快被掐死了，现在根本就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却是控制不住自己。
死了就死了，就算是死了，我也想要将自己心里面的歉意，告诉顺子。
这是我对顺子的亏欠。
我是顺子的前辈，但是我却是没有尽到身为一名前辈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顺子。
我只是想要让顺子明白这一点，仅此而已。
在我的歉意传达到了之后，就算是被顺子掐死，我心里面或许也会好受很多。
顺子的死是我心里面的一个疙瘩，在我心里面憋得难受。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当顺子听到了我这句话之后，脸上原本的那种凶残，突然之间溃散了。
一张脸变得无比的痛苦和凄怨，眼眶里面的泪水不断的滚落下来。原本死死的卡着我的喉咙的手指，也逐渐松开。
空气顺着缝隙钻进了我的肺腔里面，本能的，我大口的喘息着，同时有些奇怪的盯着顺子。
顺子脸上的凄怨变得越来越浓烈，然后几秒钟之后，顺子突然之间嚎啕大哭起来，那个声音听起来极度的沙哑和刺耳，格外的悲怆。
不知道什么时候，顺子彻底的松开了我的脖子，从我的身上离开，静静的站在床边，只是在不断的大哭着。
眼看着顺子的模样，我心里面也是惨然，伸手想要安慰一下顺子，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顺子却是突然间抬起头，止住了哭声。
一双略微腐烂的眼珠子盯着我，死死的看着。
“小心！”
顺子突然说道。
小心？我愣了一下，小心什么？
“那个人他不会放过你的。”顺子低声说着。
那个人？
杀死了顺子的那个凶手？王山？
我的脑子里面陡然间浮现出来了这么一个名字。
“小心周……”顺子只是盯着我，继续说着。
可是，话都还没说完的时候，顺子那一张已经腐烂的脸庞，陡然之间僵硬了，一张脸看起来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就好像发生了什么极度可怕的事情。
那个模样，就连我都悚然而惊。
更加可怕的事情出现了，就在顺子的身后，借助着月光能够清晰的看到三个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顺子的身后。
随着那三个身影的逼近，整个卧室里面好像完全陷入了冰窟当中，彻骨的凉气席卷全身。
三个黑乎乎的身影，带来了令人无法想象的恐惧和压力，我的身体似乎都被那一股无形的压力给压制住。
我能清晰的看到，面前的顺子，也感觉到了绝望一般的惊悚，身子都在那里不断的发抖。
顺子似乎知道自己身后出现的是什么，但是顺子根本就不敢反抗，甚至都不敢扭头。
只有那一双绝望的目光，一直在注视着面前的我。
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发出什么声音。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我却是根本听不到顺子的声音，只是从顺子的口型，能够勉强看到一个字眼。
跑！
顺子，是在让我跑啊。
就在这个时候，三个身影已经逐渐从后面接近过来，其中一个身影站在了顺子的身后，双手勾住了顺子的脖子。
顺子的身子在拼命的挣扎着，尖叫着，惨嚎着，但是很快，另外一个身影走过来，抓住了顺子的胳膊，拽着顺子的身体，冲着后面退过去。
月光之下，我能清晰的看到顺子的那一双眼睛，一张脸庞是何等的绝望。
但是那一双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当中，并没有什么祈求的感情，有的只是一种深深的恐惧。
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眼前发生的一切，带给我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我的双手战栗的不成样子，我害怕极了。
可是就在顺子的那一双眼眸之下，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和力量。
“顺子。”猛然之间大叫了一声，我猛的从床上爬起来，顺手抄起床头的台灯，冲着面前那两个拖着顺子的身影冲过去，我想要将顺子救下来。
顺子活着的时候，我没能罩住顺子，至少现在我不想让顺子在我的面前被这些东西给拖走。
可是，就在我刚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瞬间，第三个身影陡然之间挡在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浑身黑乎乎的高壮身影。
头上戴着一个黑色的帽子，那个模样，看起来格外的熟悉。
陡然间，我反应过来了，这个人不是我那天晚上骑着摩托车的时候，撞到的那个人又是谁啊？
突然间认出来了这个人的身份，我的身子霎时间一片冰凉，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只感觉自己心里面那种毛茸茸的恐惧变得越来越浓烈。
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这人跟顺子这个事儿又有什么关系？
就在我心里面一片混乱的时候，面前的这一个身影，却是逐渐将谜团给揭开，只能看到半边的脸庞，嘴角的位置勾起来了一抹嘲弄的弧线，一只手缓缓抬起，冲着自己头顶上的帽子伸了过去。
一点点的，那帽檐被掀开，露出了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半个头颅！
只有一半儿的脑袋，鲜血淋漓，脑壳碎裂，惨白的骨头上面遍布裂痕，里面几乎碎裂不剩下多少的大脑在蠕动着，就好像一团白色的蠕虫。
当我看到那一个模样的时候，只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剧烈的蠕动着，翻滚着，差点儿直接吐出来。
戴着帽子的时候，看起来至少还是一个正常人的模样，虽然有些鬼气森森，但是当这一个帽子拿开之后，露出那半个脑袋的时候，那种恐怖的冲击力根本让人无法承受。
同时，我也认出来了这个人真正的身份。
这种半个脑袋的家伙，只有一个人啊。
就是那个家伙，王山。
在刑场当中，被我一枪崩掉了半个脑袋的那个死刑犯啊。
这个家伙，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心里面是一阵彻骨的冰凉，在这之前我一直不相信这种东西的存在，即便是很多事情，都已经指向了这个方面，但是我都不愿意相信。
可是现在，当顺子，当王山全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由不得我不信。
王山带给我的恐惧要大得多，那半个头颅看的我头皮发麻，没有眼睛，但是就在那一片空洞的脑袋上方，我却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好像有两颗眼珠子一直在盯着我一样。
那种诡异的滋味，毛骨悚然。
我的喉头在轻轻的蠕动着，一滴滴汗珠不断的顺着脸庞滚落下来，落入眼睛里面，火辣辣的刺痛着。
我不敢动弹，面前这一个王山的身影，带给我的压力实在是太可怕了，甚至让我连气都喘不上来。
半截脑袋，嘲弄的笑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怕。
就在王山的身后，顺子的身子，正在被那两个身影往外拖，已经到了门口。
那两个人，我也认出来了，就是刑场上另外两个死刑犯啊。这两个家伙，是一枪毙命的啊，为什么也会变成现在这种模样？
眼瞅着顺子马上就要被拖出去了，我终于忍住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喉咙当中发出了一声咆哮，就准备冲过去。
我不管出现在我面前的究竟是死尸还是鬼魂，都已经顾不得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王山的似乎做出了一个抬头的动作，恍惚中似乎有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不会让你那么快死掉的……”
低沉嘶哑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
第十章 噩梦现实（）
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不会让你那么快死掉的！
王山的话当中，带着一种令人悚然而惊的压力，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都承受不住的颤抖着。
我很清楚的明白王山的话是什么意思。
顺子，打了王山七枪，但是顺子并没有杀死王山，所以王山最先找到顺子报仇，将顺子杀死，甚至就连顺子死了之后也不得安宁。
而我，不一样。
我是最终取走了王山性命的人，是我一枪将王山的脑袋给爆掉。
我是王山在生命最后的时候注视着的那个人，就算是王山已经死掉，那一双瞳孔也在盯着我。
在王山的心中，对我的恨意，比对顺子还要更加的浓烈。
所以，王山不会那么轻易杀死我，想要让我品尝到足够的恐惧，慢慢在绝望和惊恐当中一点点的迎来死亡，就好像死刑犯开枪之前的时间，那才是最令人绝望的时光。
声音当中的怨毒令人不寒而栗。
在说完了这一番话之后，王山突然狞笑了一下，身体逐渐向后退，出现在了顺子的身边，一只手突然伸出，锋利的手抓，直接抓住了顺子的肩膀。
噗嗤！
锐利的指甲，戳在了顺子的肩膀上，只看到一大片的鲜血从顺子的肩头喷涌出来。
强烈的刺痛，让顺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面目扭曲，身子在拼了命的挣扎着，却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王山拖着顺子的身体，冲着门外走过去，只剩下嘴巴的脸庞，还在冲着我狞笑。
顺子面目狰狞，双手死命的抓住了门边，不想被王山拖下去。
可是王山的力气很大，顺子根本承受不住，指甲在门上划过，刺啦，大片的木屑散落下来，最终被王山拖了出去。
就在顺子的身子消失之前，那一双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神里面只有痛苦和绝望。
耳朵里面听着顺子那凄惨的叫声，我终于从恐惧当中挣脱，抓着手里面的家伙，不顾一切冲着王山就扑了过去。
砰……哎呦！
一声闷哼，我的身子掉在了地上。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自己的大脑完全就是一片混乱。
双眼迷茫的看向四周，房间里面黑乎乎的，只有窗外的月光投射进来一片银白色的光芒。
没有顺子，没有王山，也没有地面上到处黏连的血迹，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我的手里面也没有抓着台灯，身上还裹着一点儿被子，刚刚从床上掉下来。
之前所看到的画面全都在这个瞬间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好像全都只是我的一个噩梦。
只是这个梦境，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些，以至于我现在还能清晰的回想起来所有的细节。
我还记得顺子的手指卡在我喉咙上面的时候，那种窒息的滋味。
我甚至还能清晰的记起来，那些人所说的每一句话……
这一个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虽然因为做这一行的缘故，手上沾染了很多的人命，经常做噩梦，但是从来没有一次，那噩梦居然是这么清晰。
就算是从梦里面醒过来，我依旧忘不掉顺子那绝望痛苦的眼神。
身上完全被汗水湿透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虚脱了。
整个人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衰弱当中。
身上几乎感觉不到丝毫的力气，在我站起来的时候，双腿都在不断的发抖。
扶着床边，停留了十几秒钟之后，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逐渐平稳下来，深呼吸了两口之后，我冲着卫生间走了过去。
这一个噩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镜子里面，是一张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庞，湿漉漉的汗珠不断的顺着脸孔滚落下来。
眼神当中，依旧弥漫着一种浓烈的恐惧。
居然被一个噩梦给吓成这种模样，我还真是不像样啊。
之我感觉自从顺子出事儿之后，我的胆量好像也变小了很多。
摇晃了一下脑袋，打开水龙头，低头准备掬起一捧水洗把脸。
可是就在我的脑袋刚低下来的瞬间，就看到在洗手池里面，两颗猩红的眼珠子，圆滚滚的，在水池里面不断的翻滚着，那瞳孔当中赫然倒映着我苍白的脸庞。
那陡然之间出现的一个画面，几乎快要将我给吓坏，喉咙当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身子一连后退了好几步。
等到我再一次稳定下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哪儿有什么眼珠子啊，水池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水龙头不断哗啦啦的滴落的水声。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我的脸上浮现出来了一抹惨然的笑容，真的是太害怕了，以至于我清醒着的时候，都会出现幻觉吗？
这样下去不行啊，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的话，就算是精神失常也不是不可能，我可不想变成一个疯子，绝对不想。
点了一根烟抽着，卫生间里面弥漫着那缭绕的烟雾。
眼神微微有些迷茫，但是在我的心里面，却是已经有了计较。
顺子死了，顺子的死对我造成了太大的冲击，影响到了我的精神状况。
只有找出杀害了顺子的凶手，让顺子早日安息，这种影响恐怕才会结束，不然的话，这可能会变成我心里面的心理疾病，一辈子都好不了。
最好是我亲手将那个凶手给抓住，不然的话，噩梦还会继续。
一根烟抽完，烟灰跌落在地上。
深呼吸了一口，我离开了卫生间，换好了衣服之后，冲着门外走过去。
依旧是那一辆破旧的摩托车，直接一路开到了局子里面。
“咦，疯哥，你咋来了，你夜里不用上班的吧？”刚到局子里面，一个值夜班的兄弟看到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我咧开了嘴巴勉强笑了一下：“没啥，有点儿事儿。”
“你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啊，看你的脸色很白啊，好好休息啊。”那个兄弟有些担心我的情况。
我摇头：“没关系，只是这两天没睡好觉，不要紧的，你继续忙吧。”
丢下了一句话之后，我冲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走过去。
在大厅里面的人看不到的地方，我顺着一条幽暗的楼梯，冲着楼上走了过去。
夜晚的时候，大厅里面还有些生气，但是到了楼上这边，完全就是一片宁静，一丁点儿的动静都没有。
周局的办公室这边也没人。
尝试了一下，门锁直接被打开了，可能是因为这里是局子，周局也比较放心居然没上锁，不过对我来说倒是省事儿了。
四下看了两眼，然后打开门，钻进了周局的办公室。
我记得，周局之